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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第三章 发现第二个怪容器

  我是如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呢?纯是一个“巧”字。我到这里来,是来找船长的。

  我知道船长在这个俱乐部,每天都喝得大醉,醉了就骂人,被他骂得最凶的人之中,有白老大、白素和我,有一个晚上,被已成了著名私家侦探、有侦探事务所很具规模的电脑室的小郭的一个职员听到了,知道小郭和我的关系,所以告诉了小郭,小郭又特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我。

  (至于小郭事务所的那个职员,如何会在这里出现的,那自然不必细表了,否则一个故事,只怕叙述十年八载,都讲不完!)

  收到了小郭的电话之后,我和白素商量了一下,我们都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是一个人若是每天都喝醉酒,而且醉了就骂人,那么这个人的情形很差,是可以肯定的事了。而船长的情形一至于此,这原因,我和白素,当然也可以理解。

  白素叹了一声:“船长……十分无辜,事情既然由我们而起,我们应该尽量帮助他。”

  我对于当日的行动,始终不满,所以又咕哝了一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位船长先生,可以说是无辜之极了,我这就去看他。”

  白素蹙着眉,没有出声,过了片刻,才道:“不论他受到甚么伤害,我们都会设法补偿。”我没有再说甚么,双方的意思,既然已经通过语言得到了交流,就没有再多说的必要──再说下去,必然是不愉快的争吵,那是我和白素之间绝不会发生的事。

  于是,我就到了那个俱乐部,俱乐部有几个大航运公司资助,设备相当好,一进去就给人以豪华舒适的感觉。所以,当我首先看到了那三个人,急急自内走出来时,我心中也在奇怪:这三个人,看来虽然像海员,可是,绝不够高级到可以出入这样的俱乐部。

  这时,有一个职员走过来,问我找谁,同时也看了那三个人一下,皱着眉问:“三位是怎么进来的?”

  三人中的一个没好气道:“走进来的,怎么进来,难道爬进来的?”

  这人一开口,像是才吞下了一斤火药一样,后来看到的船长,则像是才吞下了一颗原子弹。职员很沉得住气:“我的意思是,俱乐部,要由会员介绍才可以进入。”

  那人一扬头:“哈山这老家伙,是不是会员?”

  若是航海者没听说过哈山这个名字,那就像共产党员没有听说过马克思一样不可能,那职员略怔了一怔才回答:“哦,是哈山先生介绍来的?有介绍文件吗?”

  人人都可以说是哈山介绍来的,当然口说无凭,职员的要求又很合理。我在一旁等着看那人受窘,因为我想他当然不会有哈山的介绍文件。

  可是世事往往出人意表,那人伸手自后袋中,摸出了一个又脏又旧的小皮包,打开,取出一张有胶封套的名片来,交给那职员。

  我斜眼看了一下,那是哈山的名片,职员把名片翻了过来,后面写着几行字,我看不真切,可是职员一看,神情立时变得恭谨无比,他双手把名片还给那人,连声道:“请进!请进!三位可以随便享用一切,哈山先生会负责费用。”

  我“旁观”到这里,里面已经响起了船长暴雷也似的呼喝声和叫骂声。我一认出那是船长的声音,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时急急向内走了进去。

  那三个人对职员的态度怎样,我没有继续留意,但是猜想起来,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那人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我们自己的花费自己会负责,别以为我们没有钱。”

  后面还有一些甚么话,也没有听清楚,因为船长的叫骂声,简直惊天动地,而等我推开门的时候,船长正好拿着破酒瓶去对付那个已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人。

  我一看这情形,自然非出手不可──在这种时候,再不叫船长理智一些,那简直是船长的帮凶了。

  我一跃向前,飞起一脚,踢在船长的右手腕之上,踢得那个破瓶,直飞了起来。船长的手上没有了凶器,自然好对付得多了。我一面向他走去,一面叫了他一声。

  船长转过身,一看到我,又是几下怪吼声。我一接触到他的眼光,便愣了一下,因为他眼中的那种光芒,可怕之极,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一个十分稳重的彬彬君子,可是此时,却哪里还是一个正常人。

  我心中十分难过,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他病情如此严重,所以还好整以暇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谁料就在这时候,船长一声怒吼未毕,双手已经向我的脖子上,直掐了过来。

  他用的力道是如此的大,以至才被他掐中脖子的时候,真像是两个钢箍,直箍上来一样,虽然不至于眼前发黑,却也好一阵金星乱冒。

  船长是绝对想将我掐死的,这时他处在那么严重的酒狂症症象之中,狂乱得完全失去了理性,甚么事做不出来?这一点,从他瞪大了的眼睛中可以看出来,他认为令得他处境完全改变的人之中,我也有份,所以才一见了我,就有那么多的怨毒。

  这时,旁边的人也呆住了,我当然不会容许这种情形持续超过五秒钟,我立时双手同时弹出一指,恰好弹中他的肘上。

  那一弹,令他双手松开,然后,我伸右手按住了他的心口,推着他前进,左手顺手在旁边的一个人处,抢过了酒。

  我把抢过来的酒,递向船长,船长十分自然地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我右手再一发力,他后退两步,颓然跌进了一张沙发之中。

  我立时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用十分诚恳的语气道:“没甚么,任何事都没有甚么大不了!”

  一面说,一面向身后连做手势,示意拿酒来,因为船长这样的情形,令他尽快安静下来的方法,是再让他喝更多的酒,使酒精令他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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