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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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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雅根本无法去欣赏每一个细节部分,整体的完美无疵的美丽,已经令他目为之眩,神为之夺! 桑雅见过玛仙的鬼怪一样的脸容一次,但就算见过千百次,这时看到这样动人的背影,也绝不会同时联想起她那可怕的脸容来的。 当桑雅向原振侠叙述到这一部分之际,他苍白之极的脸上所现出的那种陶醉的神情,已足以说明当时,他是如何屏住了气息,全心全意地在欣赏着玛仙的身体。 可是,原振侠在桑雅的叙述之中,却感到了一股莫名的诡异! 他全然不知道,自己何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他又实在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但使得他遍体都有寒意,而且令得他手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所以,他陡然一挥手,打断了桑雅的叙述。他的目的是要静一静,捕捉自己何以会有那种感觉的原因,可是他的思绪却一片凌乱,甚么也捕捉不到。 桑雅好几次要再开口,但是都被原振侠作手势,把他的话挡了回去。 他仍然在不断问自己,为甚么会有这种感觉——当然是源自桑雅的叙述。可是,是叙述的哪一部分,使自己有了这样的感觉的? 他开始有了一点模糊的概念。 一定是血,自桑雅身体中大量涌出来的血,使他有了这种感觉! 可是桑雅是被狗爪所伤之后才流血的,这其间似乎又没有甚么诡异之处。又何至于使得自己汗毛凛凛,觉得怪异莫名? 原振侠想了好一会,想不出这种直觉的根源。他只好放弃,只是问:“你的伤口怎样了?” 桑雅道:“没有甚么大碍,我不说,你根本看不出我受过伤。”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看看你苍白的脸色,也可以知道你曾大量失血——” 桑雅笑了起来:“我失的血并不如你想象那样多。而且,可以打开我和玛仙之间的僵局,流点血,太值得了!” 原振侠一听得桑雅那样说,心中陡然一动,感到自己捕捉到了一些甚么!对,血,桑雅的血,和玛仙之间的关系——可是,他仍然无法把想到的那些零碎的因素串连起来,只好再度放弃。 他又道:“狗爪上——” 桑雅道:“放心,我在缝了三十多针的同时,也作了各种防疫注射。我脸色苍白,那是由于极度的兴奋,像有些人喝了酒脸红,有些人喝了酒脸白一样。我兴奋的时候脸白,那是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 原振侠打断了他的话头:“算了,别解释了,我们都不再是医科新生了。” 桑雅笑了一下,原振侠问:“你不觉得你的叙述之中,有甚么极度诡异之处吗?” 桑雅瞪大了眼睛:“没有啊!倒是后来,玛仙向我提及了巫师向她施术的情形——你也提及过的,听起来,倒有点怪异!” 原振侠又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他捕捉到的零碎的因素之中,又多了一样:巫术! (血,自桑雅身体中涌出来的血——和玛仙的关系——巫术——再下面是甚么呢?原振侠仍然无法将之组织起来。) 对于玛仙自己来讲述大巫师如何向她施术这一点,原振侠倒很有兴趣知道,所以他道:“请继续说下去。” 玛仙向楼上走去的速度,不是太慢,也不是太快。可是在桑雅的感觉上,却是其快无比,像是一闪即过。 桑雅也知道,当他和玛仙之间的僵局打破了之后,这种情景,他以后一定常有欣赏到的机会。玛仙曾表示歉意,那自然是她为甚么让他欣赏她裸体背影的原因。 桑雅自然也想到过,玛仙由于脸容如此可怕,所以也特别喜欢炫耀她那动人的娇躯,这是任何少女都有的心理。 他并没有等了多久,玛仙已从楼上下来,她的头脸已包扎好了白布,身上也穿了普通的衣服。她一下楼就问:“你还能开车?” 桑雅道:“我想可以,如果我不能,你会驾驶?” 玛仙笑了起来,这次,她的笑声十分动人:“我会驾驶?你指的是潜艇、喷射机、还是坦克?” 桑雅“啊”地一声:“对不起,我忘记你的监护人是谁了!有这样的监护人,自然甚么都有机会学。” 他们一起向外走去,玛仙道:“也不尽然——像我这样子,少了许多女孩子应有的活动,自然时间多出来,可以学会其他许多女孩子学不会的东西。” 离开屋子,在经过花园时,那两头大獒犬又悄悄跟了上来。玛仙道:“如果你不反对——” 桑雅连声道:“不反对!不反对!” 玛仙像是很高兴——她是不是高兴,自然无法自她的神情中看出来,但是走在她身边的桑雅,可以在她变轻松了的脚步上感觉得出来。 桑雅的车子相当小,两头大狗挤在后座,看起来有点滑稽。玛仙要开车,桑雅就坐在她的旁边。 到最近的医院,约莫十来分钟车程,在这段时间中,他们两人一直在交谈。桑雅一开始,就觉得玛仙的知识之丰富,远超过她的年龄——从日本医院方面来的资料,她今年应该是十八岁。 当桑雅表示了对这一点的讶异之际,玛仙的回答是:“我的监护人对我很好,当他发现我的智力并没有问题时,就一直替我请最好的教师,教我一切我想学的东西。” 接着,她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少女自傲的喜悦:“我有三篇纯数学的论文,发表在苏联科学院的院报上,分别用德文、法文、英文写成。到现在,苏联科学院还在世界各地,找寻这三个数学权威!” 桑雅听得悠然神往,只能发出“啊啊”的低呼声,然后好奇地问:“你的监护人——” 玛仙缓缓摇着头:“他只是我的监护人,和我一点也没有亲戚关系,我完全不知道我在世上还有甚么亲人。” 桑雅大是讶异——他自然知道,打听人家的身世,是一件十分不礼貌的事,所以他有许多问题,都不好意思问出来。 玛仙倒是十分大方:“陶先生是在雅加达的街头发现我的,那时,我是一个才出世的婴儿。我想——多半是我的样子把我的亲人吓坏了,随便把我包了起来,抛弃在街头的。” 桑雅吸了一口气——玛仙对她自己来历的分析,自然不会离事实太远。 印尼的国民文化水准不会太高,忽然诞生了这样的一个怪婴,没有当场把她弄死,已经算是好的了,自然不会有勇气将之养大。那么,抛弃在街头,就是最顺理成章的处理方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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