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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黄堂在一旁,有点不满意地问:“这位是——”

  那西方人这才喘了几口气:“我是总经理,责任上,我——”

  我们都不再理会他,又一起回到了厅堂,看到天花板上,黑了一大片,烟幕爆散装置,当然装在那上面,我和齐白互望了一眼,觉得再留在这里,没有甚么意思。我把陈长青住所的电话也留给了黄堂,请他一有卓丝卡娃的消息,就和我联络。

  然后,我们一起离开了酒店,在酒店附近,找了一会,没看到陈长青和温宝裕,三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只好先到了陈长青的家里再说。

  陈长青不在,好在齐白有门匙,开门进去,就听到电话铃不断在响,我一步赶过去,拿起电话来,就听到了黄堂的声音:“卫斯理,你在闹甚么鬼?你要我阻止出境的那个卓丝卡娃——”

  我忙道:“怎么啦?截住她了?”

  黄堂闷哼了一声:“昨天上午她就离开了,你还叫我阻止她出境。”

  我不禁呆了半晌,颓然放下电话。卓丝卡娃昨天就走了!这种情形,只说明两个可能,一是事情与她无关,但我更愿意相信是她行事布置精密,一切计划好了,她先行离去,她的计划成功还是失败,我们在事后就算肯定了是她,她也可以振振有词地抵赖。

  当然,不但我想到了这一点,白素和齐白也想到了,齐白的神情更是沮丧,三个人都不想说话,过了好一会,白素才道:“东西现在不知道在甚么人手里,或许已经立刻带离此地,一点线索也没有,我看还是要去找那个副院长。”

  齐白烦躁地走来走去,我想起了浓烟才爆散之际一剎那间看到的情形,精神为之一振:“浓烟才一罩下来,你们可曾看到甚么奇异的景象?”

  正在踱步的齐白,陡然停了下来,一脸惊诧的神情:“原来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我看到的情景,就像……就像……”

  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时,白素接了上去:“就像放映电影,光柱投向浓烟,而浓烟起了银幕作用,所以令人可以看到一些东西。”

  白素这样说,自然是她也看到一些东西,她的说法十分确切,在那块合金上,每一个小平面,射出的光芒,如果射向一个幕的话,会有形象映出来,情形就像电影放映。

  我们三人同时吸了一口气,异口同声问:“你看到了些甚么?”

  我抢着道:“很难形容,色彩十分瑰丽,像是在飘动着的甚么布片。”

  白素沉声道:“我看到的是一个类似圆筒形的物体的部分,也很难说出确切的样子来,那是极短时间中的一个印象。”

  白素说到一半,陈长青和温宝裕也回来了,我向他们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们也在一剎那间看到了一些景象,陈长青看到的,是一些闪耀着金属光彩的尖角或突起物,温宝裕看到的是一截类似圆棍状的物体。由那块合金每一个小平面中投射出来的光芒,若是投射到了银幕之上,竟可以形成不同的景象,我们五个人由于坐的位置不同,所以在一剎那间,从各自所坐的不同角度,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不过,我们虽然看到了不同的景象,却都说不出所以然来,看到的,全是一些不完整的东西,而且,那些东西,一定都是我们不熟悉的,要不然,即使不完整,也可以知道那是甚么。譬如说,一把茶壶,就算看不到整个,只看到了壶柄、壶盖,或是壶嘴,也可以知道那是甚么。

  除了齐白以外,每一个人都说出自己看到了甚么,所以各人一起向齐白望去。

  §第六章 人脑和异宝有感应

  齐白迟疑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我不敢肯定……当时的情形那么恶劣,但是……我认为……我看到了一只……一只人的手!”

  我们都说不出看到那是甚么,但是齐白却说得出来,难怪他迟疑了。我首先一怔:“一只手?”

  齐白道:“应该是一只手!”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出自己的手来,我有点不明白他说“应该是一只手”是甚么意思,请他作进一步说明,他道:“就是这个形状,不是应该是一只手吗?”

  他说着,转动着他的手。

  自合金的小平面中投射出来的形象之中,会出现一只手!对于这个现象表示了甚么,实在连猜也无从猜起。陈长青叹了一声:“唉,那……真是宝物,可以作无穷无尽的研究,可惜……”

  他连连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自然,大家都知道他要说甚么,可是也没有人接上,因为那令人不愉快之极。

  齐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机场,用最快的方法到莫斯科去!”

  陈长青道:“你至少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一换!”

  齐白愤然道:“浪费时间,或许就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恰好有一班飞机起飞!”

  他奔上了楼,一下子就提着一个小提箱奔了下来,我在他向门口走去的时候,追上了他:“我和你一起去!”

  齐白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我和他一起上了车,由我驾车,在去机场的途中,我们都不出声,因为异宝就在我们面前失去,谁也逃不了失败的责任。

  我思绪十分紊乱,在胡思乱想,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我想到那异宝,又能接收人的思想,又能影响人的脑部活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倒可以如齐白所称的那样:它是活的!

  我又连想到,如果它真是活的,那倒好了,如果它真是活的,现在它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身在何处,至少就可以发一个讯号给我,我和它相处时间不算短,它不止一次接受过我的思想,应该相当熟悉,如果它可以给我一个信号,那么要找到它,自然容易得多了!

  我只是一个人在胡思乱想,由于我想的事,看起来全然于事无补,只不过是在极度失望和懊丧的情绪之下,胡乱想着,寻求一种发泄,所以我也绝没有和齐白交换意见。

  由于我心神恍惚,所以驾车也驾得大失水平,好几次几乎冲上行人道去。

  等到到了机场,齐白到航空公司的办事处去询问,我在外面等他。

  我仍然在想着同一个念头,突然之间,我忽然震动了一下。

  这是奇妙而难以形容之极的一种感受。我不能说我确切地接受了甚么讯号,如果真接受了甚么讯号,应该是有一种实在的感觉的,虽然不至于像听到甚么,看到甚么那样强烈,但总有一点感觉的。

  可是,我这时没有感觉——说没有感觉,自然也不通,因为我真是感到了甚么,我感到的是,那宝贝,离我极近!而且,可以感到它所在的方向!

  我疾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在我不远处,有一个人,提着一件手提行李,样子极普通。

  但是这个人的动作,却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我望去之际,他已经完成了他动作的五分之四,他的动作是疾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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