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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陈年旧事齐上心头

  在题为“密码”的这个故事告一段落之后,我有一个短暂时间的空闲──“密码”这个故事告一段落,日后,还有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十分怪异的发展,我自然会在适当的时间,再把它记述出来。

  日后的事态发展如此惊人,我要静下来喘息一会,才能把它的来龙去脉整理妥当,这是必须在其间隔上另一个故事的原因。

  现在记述的这个故事和“密码”完全无关,可以在情绪上起调节的作用。这个故事,不但离奇,而且在外星人和地球人的生命秘奥上,给我以新的启示,收获良多。

  这个故事,和以前我记述过的一个故事中的一个人有关连,那个人的名字是郑保云。

  大家还记得这个人吗?

  如果是一直以来都在看我记述各种怪异的故事的朋友,而又有不错的记忆力,一定可以记得他。对了,他就是那个故事的主角,那个题为“尸变”的故事不是很长,也不算曲折离奇,但是却在着极度的悬疑:郑保云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外星男性和一个地球女性的“混血儿”。

  我说“极可能”,是由于虽然多方面的证据,都指出他的父亲是一个外星人,但到了最后关头,他接触到了他父亲留下来的秘密,他却毁去了那秘密,接着,他成了疯子,据疯人院的医生说,像他那种情形的疯子,是最没有希望的疯子。

  这一切,全都记述在“尸变”这个故事之中,各位朋友如果有兴趣,可以找来看看,在这里,自然不再复述。我只是补充一下,虽然事隔多年,但当时事情发生之后的情形,我还记得很清楚。

  郑保云是豪富,陡然成了疯子,不知留下了多少千头万绪的事要处理,他的母亲──郑老太太──认定了我是她的乡里,郑保云忽然疯了,她自然伤心欲绝,她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没有现代知识,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所以当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要求我帮她处理善后之际,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

  事实上,我也不善于处理那么复杂、庞大的企业集团的业务,所以我所能做的,只是委托了当地的几家信誉昭着的律师事务所,把庞大的企业分门别类,拣可以稳得利润的保留,要动脑筋、冒风险的,全都出让、结束,集中了一大笔现金。那样,不但郑老太可以绝对生活无忧,如果郑保云有朝一日,疯病痊愈了,他喜欢守也好,喜欢攻也好,都可以不成问题。

  现在,说起来很简单,但当时处理起来,也足足花了我大半年时间。

  事后,郑老太仍然伤心欲绝,可是她还不忘记问我,要甚么报酬。

  当时的情景,我还记得十分清楚──本来,这些经过不值得再提,但在事隔多年之后,事情忽然又有了突变,那就得再把旧事找出来说说。

  当我把一切处理妥当,准备告辞离开时,地点就在郑家巨宅,郑保云的书房之中。郑保云的书房,就是以前他父亲在世时的书房,陈设古色古香,几乎没有一件不是古物。

  郑老太对她的儿子何以会发疯,一点也不知情。我也无法向她解释。事实上,郑保云发疯的真正原因,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至今为止,我也只能推测,他是因为知道了他自己是外星人和地球人的“杂种”,而受不了刺激,所以变成疯子。

  但我一直在怀疑,郑保云这个人,虽然神经质得可以,甚至可以说相当不正常──起初他向我求助,但是当我知道了他身世的秘密时,他竟然派人谋害我,可是最后,又不得不和我合作。

  一个情绪像他那样不稳定的人,自然比起常人来,忍受精神打击的力量比较差,可是,会不会差到这种程度,仅仅因为父亲是外星人,而疯得那样彻底?

  他的外形完全和地球人一样,他父亲在他出世之后,也一再高兴儿子和他不一样,郑保云完全可以做为一个地球人生活下去,可是他竟然疯了。这是我一直在怀疑另有原因的理由。

  所以,当郑老太又开始哭,问我“阿保好好地为甚么会疯”,我只好苦笑着回答:“老太,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啦。”

  郑老太抹着眼泪,我又把医生的话瞒着不说,安慰她:“你也不必太难过,他可能是一时之间有甚么事想不开啦,过些日子就会好,照样做事娶老婆,让你抱孙子啦,你──”

  我还想找点话来说下去,可是郑老太虽然没有知识,却一点也不笨,她叹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头:“好得了好不了,只好听天由命啦,这些日子来,辛苦你了,你……应该送你一些东西……”

  我忙道:“老太,不必啦,我日子还过得去。”

  郑老太又长叹了一声,这时,就在郑保云发疯的书房中,我也不禁十分伤感。郑保云在荷花池的底部,找到了那只白铜箱子,在箱子中找到了一本小簿子,他一个人看着,我也不知道他看完了没有,也不知道小簿子上记载着甚么。

  因为被我们怀疑是外星人的,他的父亲郑天禄,在小簿子的封面写着这样的字句:“希望这本小簿子不被人发现,如果被人发现了,我希望发现者是我的后代。”

  有这样的说明,当然那小簿子中所记载的事,和他的来历有关。

  我也无法判断郑保云当时,是把小簿子撕了吞下去的时候发了疯,还是吞下去之后才发疯,或是发了疯才吞下那本小簿子,总之,当时的情景,十分骇人,郑保云所发出的那种笑声,回想起来,也不免令人遍体生寒。

  当我一再推辞,郑老太一再坚持之后,我看到了那只还放在书桌上的白铜箱子,箱子还打开着。当郑保云把特制的钥匙插进去之后,却没有勇气去打开它,而请我代为打开,那本小簿子是我取出来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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