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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还是那个怪医生的怪行为

  (没有办法,虽然老套,但是怪医生始终是幻想小说中的热门人物,这叫作未能免俗吧。)

  可是,想了一想,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班登这个人吗?他本来是医生,忽然对历史研究有了兴趣,但仍然担任着一定的医务工作,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既然捕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自然也没有再想下去,仍然从萤光幕上注视着那东西,发现那东西体内,有拳头大小的一团阴影,在缓缓蠕动,看起来就像是人的心脏。

  白素和我一样专注,可是她很少说话,也不胡乱作出假设。

  我频频向她望去,想听听她的意见,她却只顾和良辰美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良辰美景这两个小女孩,虽然聪明伶俐,但是她们一定不知道那怪生物出现的重要性和严重性。

  这怪生物,如果是地球生物,那就是地球上从来未曾出现过的一种生命形式,是由突变产生的,还是由来已久而一直未被人发现的,不知道有多少问题要研究,人类既有的生物学知识,只怕要全部由头发展起。

  而如果这怪东西竟然不是地球上的生物,那么牵涉的范围就更广了:它是怎么来的?谁带来的?它的同伴在哪里?它的同伴是不是和它一样?它发展下去,脱离了“蛹”的状态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种生物,有什么超特的异能?

  简单地想一想,问题就多得叫人喘不过气来,而白素却也像良辰美景一样,看来并不是很关心,真是没有道理,所以我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她转过头来,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一种生物。”

  我没好气:“你不觉得这种生物若是大量出现,会对人类生活造成威胁吗?”

  白素一扬眉:“何以见得呢?世界有各种各样的生物,只有人在威胁别的生物的生活,未闻别的生物威胁人。”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参加了保护生物组织。”

  白素也笑了一下:“等班登医生到了,把它带到医院去,在详细的检查之后,得到的结果,自然比我们任意猜测可靠得多了。”

  白素讲的话,总有一种无可反驳的周密,我不再问她的意见,只是在那东西身上按着,敲着。若是力道大些,那东西就会有反应,会扭动。

  那东西看起来确然令人恶心,可是好奇心胜过了一切,温宝裕和胡说,也跟着我,足足观察了那东西好一阵子,直到屋外传来了车子喇叭的声音,温宝裕奔了出去,不一会,就带着班登医生走了进来──当然就是那个班登医生。

  班登医生见了我和白素,并不感到意外,这倒可以说是他曾听温宝裕在电话中提及过我们在这里的缘故。可是他见了那怪东西之后的神态,却又令得我心中,陡然打了一个突。

  从表面上看来,他见了那怪东西,现出了一副惊愕之极的神情来,这是十分正常的一种反应,可是总觉得他的神情中,缺少了一种什么,想了一想之后,一面和他寒暄一面我已经想到了。

  他神情中缺少的,是一种恶心感,那东西不是可怖,只是令人皮肤起疙瘩的恶心。

  我和他握着手:“班登医生,世界真小,是不是?”而我已经老实不客气地问他:“你见了这东西,不觉得有作呕的感觉?”

  班登“哦”地一声:“不会,我是医生,看见过不知多少人的身体的变异,有许多,比这种情形,可怕了不知多少。”

  我仍然疑惑:“你以为这东西是一个──人体?”

  班登摇头:“不知道,想听听你的意见。”

  没想到他的“回马枪”十分厉害,我只好干笑着,说了些自己的推测,他听得很用心,十分明显,他对我的意见,比对那东西更有兴趣。

  我的意见,再加上小宝的、胡说的意见,一起综合起来,说了之后,班登有点失望的神情,忽然说出了一句我绝意想不到的话来。

  我看得出,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神情相当紧张,可是故作轻松,可是说出来的那句话,却实在莫名其妙之极。他道:“卫先生,照你看,这──生物会不会和太平天国壁画中没有人物绘像有关?”

  老实说,我足足呆了有半分钟之久,别说不知该如何回答,连问题的本身,还没有弄明白,因为问题来得实在太怪,两件全然没有关连的事,他却将之放在一起。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来适应才行。

  等到我对他的这个怪问题,多少有了一点概念之后,我第一个反应是:他在开玩笑;第二个反应是:他一定二十四小时不断在想他研究的史料,以致有点神智不清。或者是太受影响了,就如同专攻欧洲历史的王居风一样,每三句话,就一定会和他研究的课题相结合。

  (王居风这个怪人,自从有能力在时间中旅行之后,最近还曾送了两卷录影带给我,造成了我相当大的困扰,但也又多了一次极奇异的经历,当然也多了一点颇为怪异的故事。)

  可是,在我向他望去,接触到了他严肃的神情和他充满了希冀得到答案的眼光时,我才知道,以上二个判断都不对,他真正问了一个问题,而且希望这个问题有答案。

  我吸了一口气,勉强地笑了一下。这时,只有我一个人听得明白他的话题,其余的人都有点莫名其妙,自然也只好不出声。我又迟疑了一下,才道:“好像──没有理由发生什么关系吧。”

  班登的神情看来很怪异,他像有点不服我,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才好,又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口唇掀动着,又没有声音发出来。

  我等了片刻,仍然未听得他继续再说什么,就道:“自然,世上一切的事,表面上看来,可能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实际上,总可以找出一点关系来的,“万事都互相效力”,这是基督教圣经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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