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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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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偷运 我又在附近蹓跶了近两个小时,直到午夜,才渐渐地接近围墙。某国大使馆的建筑,十分宏伟,围墙也高得很出奇。 我在对面街的街角上,望了半晌。我手中拿着一只酒瓶,口中也不断含糊地唱着歌,装出一副醉汉的模样,以免惹人注目。 大使馆中,只有三楼的一个窗口中,有灯光射出。 方天是不是在里面,本是一个疑问,我又等了一会,到几条马路之外的电话亭处,和纳尔逊先生通了一个电话,纳尔逊告诉我,方天仍然下落不明,极有可能,是在某国的大使馆中! 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再度打量大使馆的围墙,要爬上去,自然不是难事,但难的是,就算爬了进去,又如何找寻方天的下落呢? 我并没有呆了多久,将酒瓶塞在衣袋中,迅速地来到了墙脚下,伸手掏出一团牛筋。那一团牛筋,看来只不过如拳头的大小,但却有三十公尺长,而且恰好承得起一个人的重量,是攀高的妙物。我一挥手,牛筋上的钩子,拍地一声,已钩在墙上了。我迅速地向上爬去,不到三分钟,便已收好了那团牛筋,那时,我人已在围墙的里面了。 我紧贴着围墙而立,只见就在其时,有几个人从门口走了出来,步履十分快,显出他们心中都有着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几个人走下了石阶,其中一个,以这个国家的语言道:“再去留意通道,即使要由东京的下水道,将他运走,也在所不惜,上峰等着要这个人,绝不能迟!” 另外几个人答应一声,一齐向围墙的大门走去,只有一个人,仍站在石阶上。他的样子,看来很熟悉,那自然是报纸上经常有他的照片发表的缘故,他就是大使了。那时候,我心念电转,已经有了决定。 我可以根本不必去冒偷偷摸摸的险,我大可以堂而皇之地去见大使,并且向他提供帮助!因为从他刚才吩咐那几个人的话中听来,方天显然在他们的手中,而且他们急于将方天带离东京! 我一动也不动地站着,直到那几个人出了铁门,驱车而去,我才又抛出了牛筋,爬出了围墙,然后,我大模大样地转到正门,大力揿着门铃。 铁门的小方洞中,立即露出一个人脸来,用日文大声地怒喝道:“滚开!” 我笑嘻嘻地道:“我要见大使。” 那人骂了一句,还是道:“快滚!”我冷冷地道:“大使会见我的,只要你对大使说,你们做不到的事,我做得到,这就行了,如果你不去报告,只怕你要被当成是不忠实份子了。” 最后的一句话,十分有效。那人关上了小铁门,向里面走去。我在铁门外徘徊,约莫过了七八分钟,才又听得有人道:“你是甚么人?” 那一个讲的是英语,十分蹩脚,我也以英语答道:“你们不必理会我是甚么人,如果你们有困难的话,那你们不必担心甚么,只要肯出钱就是了。我一个人,还能够捣毁你们的大使馆么?” 那人道:“你知道了些甚么?” 我道:“我甚么也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东京警局总动员,封锁了一切交通通道,所以,我便想到,事情可能和贵国有关!” 那人干笑了两声,道:“好,请进来。” 铁门轧轧地响着,打开了一道缝,我挤身走了进去,心中暗自好笑,心想某国大使馆的力量,何等雄厚,但如今却也不得不相信一个自己摸上门来的人。 刚才,我还是偷偷摸摸地攀墙而进的人,但此际我却堂而皇之地请进了大使馆。我才进门,便发现暗中走出了四个人,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 我自然不放在心上,因为见到了大使之后,他们便会将我当朋友了。 我踏上了石阶,被引到了一间有着绝对隔音设备的房间之中,大使坐在椅中,冷冷地望着我,我身后仍有四个人在监视者。 大使望了我半晌,道:“你要甚么?” 我耸了耸肩,道:“我要坐下,可以吗?” 大使向一张椅子指了一指,道:“就是这张,你还要甚么?” 我在椅上坐了下来,道:“我还要钱。” 大使的话,仍是简单得像打电报,道:“要多少?” 我道:“那要看你们面临着甚么困难而言。” 大使冷冷地道:“你有甚么办法解决我们所不能解决的困难?” 我也冷冷地道:“那就是我赚钱的秘密了!” 大使不出声,掏出了个烟斗来,装烟、点火,足足沉默了三分钟,他才忽然以烟斗向我一指,道:“搜他的身!”我一听得那句话,不由得直跳了起来! 我的确未曾防到这一着,而只要一被他们搜身的话,我的把戏,便再也玩不下去了。因为他们只要发现纳尔逊先生在日间给我的那份证件的话,便可以知道我的身分了,我跳了起来之后,大声道:“我抗议。” 倒看不出,那大使还具有几分幽默感,他冷冷地道:“抗议无效。” 两条大汉,已一左一右,将我扶住,另一条大汉,来到了我的身前。我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打倒,但那样一来,我自然再也出不了这座大使馆了。 我大叫道:“搜身的结果,是你们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大使一挥手,那个大汉退开了一步,大使冷冷地道:“为甚么?” 我道:“你们胆敢侮辱我,那么,不论多少钱,我都不帮你们的忙了。” 大使道:“你知道我们要帮甚么忙?” 我道:“你们有一样东西,要运出东京去。” 大使的面色,变了一变。就在这时候,他身边的一具电话,响了起来。大使抓起了听筒之后,他的面色就一直没有好转过。 那个电话,显然是比他更高级的人打来的,因为他只有回答的份儿,连讲话的机会都没有。 当他放下话筒之际,他的额上,已冒出了汗珠。他再次挥了挥手,在我身旁的两个大汉,也向后退了开去,不再挟住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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