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36)_倪匡

三六

　　§提心吊胆

　　罗开也正在想同一问题，所以立时接了上去：“他还说已经有了一个成功的例子！真是不可思议！”

　　高达缓缓摇头：“就算经过彻底的，极度成功的外科整形手术，甚至连指纹都改变了，相信庞大的组织，绝不放松的追寻，仍然可以把脱离者从地球的任何角落中找出来！”

　　罗开“嗯”地一声：“时间问题──这等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逃避，都在提心吊胆，这是极可怕的情形！”

　　高达叹了一声：“希望水荭不要轻举妄动！”

　　罗开也叹了一声，这时，正是暮色四合时分，海面上有一重重的薄雾，看出去，模模糊糊，朦朦胧胧，有一股苍茫的美丽。

　　他们慢慢地走着，到了公路上，不一会，就拦到了一辆路过的车子，把他们载到了市区，高达和罗开挥手，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继续调查康维十七世这个人！”

　　然后，他们分手。

　　§两次联络

　　在接下来的日子中，罗开和高达又有过两次联络，但都没有结果，罗开告诉高达他的打算：“距离宴会举行还有一个来月，我想先到宴会举行的那个古堡中，去‘探访’一番。”

　　高达“嗯”地一声：“有此必要，免得到时，如果有甚么事发生，吃了地形不熟的亏。康维人不在古堡，他在巴西，准备参加一年一度的嘉年华狂欢！我到南美去盯他！”

　　罗开半开玩笑地说：“到南美去？是不是你记忆中，还对南美洲美女蜂后，残留了深刻的印象？”

　　高达“哈哈”地笑：“鹰，别忘记，我是浪子，南美有的是美女！”

　　§旅馆女侍

　　而在这次和高达的联络之前，还有一段小插曲，罗开正在雅典，住在一家古老，但是一切享受、服务，都超级一流的旅馆中，那天早上，他叫了早餐，在充满阳光的阳台上，做了半小时他特定的运动之后，早餐依时送到，推着餐车进来的，却不是女侍，而是身形颀长，一双玉腿，映着朝阳，发出夺目光辉，身形健美得令人呼吸为之急促的一个美女。

　　罗开眯着眼，望着那美女澄澈如晴空一样美丽的眼睛，笑道：“堂堂高级情报官，甚么时候兼起旅馆女侍的差使来了？”

　　那是黛娜！黛娜在进来时，眉宇间很有恼怒的神情，可是视线一接触到罗开，就整个都改变了！

　　▼二十一、浪漫晨曦

　　黛娜的目光，才和罗开的眼光相接触，她就不由自主，先吸了一口气。她穿着短裙，紧身的上衣，本来已把她美丽动人的身形，表露无遗。

　　罗开侧着头，也盯着她看，并且张开了双臂，在晨曦下，黛娜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上，都有着淡金色的茸光，映出一片眩目的光彩来。

　　不论黛娜来的目的是甚么，也不论她用甚么方式前来，到了这时候，似乎没有必要作任何讨论，也没有必要去想别的任何事了！

　　在他们的口中，都发出了模糊不清的一下叫声──是不是他们在称呼对方的名字，还是别的甚么，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黛娜把餐车用力推开去，人已扑向罗开的怀中，四片唇立时紧紧地贴在一起。

　　过了好久，他们才分开了紧贴的嘴唇，深深地吸着气，互相凝视着对方，黛娜的眼珠，是清脆玲珑的碧绿色，像是一泓碧泉，而罗开的眼珠，是毫无余地的浓黑，像是深邃的海洋。

　　他们当然不是第一次相见，可是这时，一切的感觉那么新，新得就如他们是初次互相凝望，以致当他们同时用自己的手，去爱抚对方的身体时，都有轻微的颤动──不可控制的兴奋和刺激所形成的微颤，那是快乐感觉的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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