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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那就像去询问一具计算机,寻求答案,但是这具计算机却根本没有这种数据储备一样。在那样的情形下,自然甚么回答也得不到!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实在已可以充分证明黄博宜的死,和这个邪教组织无关!

  然而,那又怎么可能呢?那一卷录音带上的声音,又作如何解释呢?

  所以,我仍然不死心,又问道:“你将谋杀扮演为汽车失事,你利用汽车失事,杀了一个人!”

  米契缓慢地摇着头:“没有!”

  我双手按在他的肩头上:“米契,你杀过人,你杀过人!”

  可是,米契对我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是摇着头,缓慢地摇着。

  我没有办法可想,我后退了几步,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托着头,想了好一会,我的脑中,混乱到了极点,当我发现这个邪教组织的时候,我以为一切事情,都可以水落石出了!

  可是事情发展的结果,却和我想象的完全相反!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现在米契所说的话,因为他正在完全的被催眠状态之中,他不会说谎。

  我呆了好一会,才又问道:“你知道附近还有甚么异教组织?”

  米契缓缓地道:“在七百哩外有一个异教组织,他们崇奉天上的云。”

  §第四章 又一次估计错误

  七百哩外,那显然和我要追寻的事情无关,我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了,我来到了米契的身前,用力在他的左颊上打了一巴掌。

  然后,我立时离开了那房间。

  我知道,半分钟后,米契就会清醒过来,而半分钟的时间,已足够使我离开这里了。

  我来到了外面的大堂,那些教徒,仍然摇摆着身子,在唱着,我也听到,他们所唱的,和录音带上的那种“哀歌”,没有一点共同之处。

  当我驾着车,驶离梵勒车厂的时候,我心中着实沮丧得可以。

  本来,一件疑案,已可以水落石出,但是现在,却又变得茫无头绪!

  我和熊逸推断黄博宜是死在一个邪教组织之手,本来那只是我们两人的推断,没有任何事实根据。可是那却是我唯一可以遵循的路,现在此路不通,我茫然无所适从。

  驾着车在公路上疾驰,直到我看到了一辆警方的公路巡逻车,我才想到该怎么做。

  我应该到警局去,去查看黄博宜汽车失事的数据,多少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我直往调查失事经过的那个警局,当我说明了来意之后,一个警官用疑惑的眼光望着我:“你怀疑甚么?这是一件普通的交通意外。”

  我道:“我怀疑那是谋杀,一件十分神秘的谋杀,是以想知道当时的情形!”

  由于我一到警局时,就向那位警官展示了国际警方发给我的一份特别证件,所以,警官并没有拒绝我的要求,他道:“好的,一切纪录,我们都保存着。”

  在他的带领下,我到了另一间房间中,另一个警员,拿来了一个活页夹,我在一张办公桌前坐下,那活页夹中是失事时的照片,和主理这件案子的警官的报告书,我开始仔细地阅读着。

  当我看完了那份报告,和那些汽车失事的照片之后,我发现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我的错误是,我听信了想象力丰富,又不明真相的熊逸的话,以为黄博宜是被谋杀的。而从一切文件看来,正如那位警官所说的:你疑惑甚么呢?这实在是一件普通的交通失事。

  像那样的汽车失事,美国每一年有好几十宗!

  当我离开警局时,天色渐黑,我驾车到黄博宜的住所。

  一面驾着车,一面我不断地在思索着。黄博宜死于汽车失事,这一点,如果得到肯定的话,那也就是说,黄博宜的死,和那卷录音带,一点关系也没有。必须先撇开黄博宜的死,单独研究那卷录音带的来源!

  这样一来,事情可以说是复杂得多,但也可以说单纯得多。

  至少,黄博宜并不是因为那卷录音带而死,我可以专心一致,在那卷录音带中下功夫!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我携着那卷录音带,走遍了大规模的计算机语言中心,目的是想弄清楚那首哀歌,那种单音节的歌词的内容。其中有一具大型计算机,可以说有九百六十多种印度方言,一千二百多种中国方言,而且,计算机还能根据储存的数据,来判断它未曾储存的语言属于哪一类。

  但是,半个月下来,我还是失望了。

  我所得到的,只是判断,而不是准确的,肯定的答案。判断和我所下的大同小异。我在一听到录音带中的那首哀歌之际,就断定那首哀歌,是出自东方人之口,计算机的判断,只不过肯定那出于中国人之口而已。

  在计算机中储存的数据中,无法判断出这首哀歌的歌词,是用中国哪一个地方的方言所唱出的。

  既然连这一点都无法断定,那么,自然无法进一步知道歌词的内容!

  我又有了另一个设想,我猜想,那可能是中国帮会的一种隐语。关于这一点,我倒不必担心甚么,因为我的岳父白老大,正是中国帮会中极其杰出的人物,他熟悉一切帮会的隐语,而他目前正在法国南部的乡下隐居,我于是又带着那卷录音带,特地到法国去走了一趟,请教我的岳父。

  一样没有结果,我唯一的收获,是在风光明媚的法国,享受了三天宁静的生活。

  白老大以他在中国帮会中的地位之尊,对帮会隐语的熟悉,他也听不懂那首歌词的内容,在我临走前,他拍着我的肩头:“这件事,我看你还是别在帮会隐语中动脑筋了,在我听来,那不属于任何帮会的隐语,别白花功夫。”

  但是,在我临上飞机的时候,他却又对我说:“自然,我对于帮会隐语的经验,全是过去的,时代在日新月异,谁知道现代帮会的隐语是怎样的?”

  他的这几句话,陡地提醒了我,使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我所想到的是,在美国,有许多中国人,其中有些中国人,可能由于过去的渊源,或者是由于新的环境,一样可以有帮会的组织。

  中国的帮会组织精神,在美国延续,侠义部分退化,而犯罪部分加强。

  黄博宜是中国人,是不是他和那一类的帮会组织发生了关系呢?

  要弄明白这一点,必须从广泛调查黄博宜的日常生活,日常所接触的人这一方面着手,这自然是一项十分繁重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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