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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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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白老大有苦难言 一切都和我设想的一样,在农庄的建筑物前,和煦的阳光下,干草的香味中,我向白老大叙述着白奇伟的经过,白老大听得兴高采烈,大声笑着:“这小子,爱上了一个外星女人?哈哈,真有他的。” 我陪着笑:“你看到他那种愁眉苦脸的相思样子,就笑不出来了。” 白老大挥着又大又红润的手掌:“该他的,任何人总有这一天,他自以为轮不到,到底也轮到了。” 看到他兴致这样子,我计画中“闲闲提起”的时机也到了,我忽然话锋一转,笑着:“最近,我才知道,你做过监护人。” 白老大一时之间,未曾明白是什么意思,一面笑,一面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道:“有一个叫文依来的青年,进入瑞士一家贵族学院时,是你签字,做他监护人的。”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前,和白老大的谈话、见面,都愉快之极。可是,这句话才一出口,一切都变了。白老大陡然沉下脸来,脸色变得阴沉无比,连我看了,也不禁暗暗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出声。 面对这样阴沉的神情,真还不如他忽然之间暴怒的好,正在我不知如何才好的当儿,他“哼”地一声冷笑:“你也太狡猾了,有什么目的,老老实实说。” 我忙道:“实在是为了帮一个朋友的忙──” 白老大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话:“那个专门查人来历的包令上校?” 我忙不迭连连点头。 白老大闷哼一声,神情更难看:“你去告诉他,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什么来历。” 我不敢说什么,可是白老大的话,实在有点不象话,他不知人家的来历,怎么会去做人家的监护人? 白老大说完了那句话,已站了起来,显然已不准备再讨论下去了。 我无法可施,只好自言自语地道:“唉,也难怪人家,想当时,学院上下根本不知道这个监护人是什么来头,只有包令上校才知道这位白先生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威名赫赫,纵横天南地北的好汉。” 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老大已走开了一步,又站住了不动,等我说完,他脸色已不如刚才那么阴沉,望了我片刻,才道:“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非知道人家的来历不可,据我所知,那青年有一切足够的费用,也没有犯了校规!” 我忙道:“原来你和他有联络?” 白老大愤然道:“没有,可是既然做了人家的监护人,总不能白做,暗中考察一下,也算有个交代。” 我犹豫着:“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你对我们说起过有过那么一回事?” 白老大更是愤然:“丢脸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他忽然之间,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当真使我错愕不已,不知说什么才好。 看起来,白老大的话中有因,像是因为他做了文依来的监护人,很吃了一点亏,然而,那又令人难以想象。做监护人?除非被监护者行为十分不堪,不然有何丢脸之处?而且,以白老大的能耐,谁又能令他吃亏丢脸。以致一提起来,就大失常态? 看到我一副惊愕的神情,又不则声,白老大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想起来,有点窝囊就是了,栽了觔斗,连栽在什么人手里,都不知道。” 我更加骇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老大来回走了几步,愤然之情大减,笑了一下:“其实也是我自己不好,包令来问我的时候,我随便捏造一个来历告诉他就不会有事了。” 我呼了一口气:“这样说来,你真是不知道那个青年的来历?” 白老大“嗯”地一声:“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一面说,一面搓着手,又走回来坐下。这时,我自然乖乖地一声不出,因为我看出他已准备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若是我催他,他倒反而不说了。 果然,过了一会,白老大就把事情的经过,源源本本,讲了出来。当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正如他所说,有点窝囊,难怪白老大谁也不说,只好放在心中,生其闷气。 *** 大约五年前,在瑞士。有一场十分重要的国际象棋赛事。国际象棋棋坛,一向由苏联的棋手称霸。 这一次世界冠军争夺,在经过了长时间的预赛之后,两名争霸的棋手,一个当然是苏联棋手,一名却是法国棋手。 这场赛事,吸引了国际象棋的爱好者,有不少是专程赴瑞士参观的。赛事在日内瓦湖畔的一家豪华酒店的会议厅举行,现场参观者的限制资格极严,白老大既然有兴趣,自然可以弄到现场参观证。 国际象棋比赛,一盘棋,往往下上十天八天,在棋手休息的时候,参观者和棋迷,就自然地集合在一起,讨论棋手所下过的妙着。 那一天晚上,白老大正在酒店的大堂,向二、三十个棋迷,讲述法国棋手一连三下,着着进逼之妙,说得兴趣盎然之际,忽然被一个人冷冷的声音所打断,那人的话,说得极不客气:“只有不懂棋的人,才会觉得那三着棋妙。” 白老大一愣,不怒反笑,因为他是真正懂得国际象棋的,非但懂,而且棋力已经达到国际大师级,在这样的情形下,有人说他不懂,他自然不会生气。 他循声看去,看到发话的人,是一个相貌普通,瘦而高的中年人,从外型来看,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他的一身衣服,看来虽不起眼,但可以看得出精心剪裁,专为舒适而设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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