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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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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有人持着火把,但只是一个人。 那个人身形矮小,肤色棕黑,头壳十分大,头发浓密而鬈曲,除了腰际围着一块布之外,甚么也没有穿,在他的腰际,则系着一只竹筒,那是一个土人! 这土人正蹲在地上,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正在地上用力地挖着。地上已被他的手挖出了一个小小的土坑,可是他还在挖。 这土人的样子,和我在波金家中,和波金的别墅中见到过的土人差不多,正由于我感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未曾立即出声。 我的猜想如果不错,那么这个土人,自然也是活了不知多少年,因为有那种超级抗衰老素在维持他的生命的。 我自然不想出声,因为他极可能和波金、骆致谦是一丘之貉。 我静静地望着他,实在不知道他是在作甚么,而他则一直在挖着,挖得如此之起劲,过了片刻,只听得地下发出了一阵吱吱声来,那土人陡地直起了身子。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那土人是在干甚么,因为他的手中,这时正提着一只肥大的田鼠!而接下来的事情,更令人作呕,只见他用一柄十分钝的小刀,在田鼠的颈项,用力地戳着。 小刀子钝,戳不进去,田鼠扭屈着怪叫,终于,田鼠死了,而那土人硬扯下皮来,将田鼠放在火把上烧烤着,不等烤熟,便嚼吃了起来。 等到那土人开始嚼吃田鼠的时候,我知道他定然不是波金的一伙了。 他若是波金的一伙的话,肚子再饿,也可以等到回到那别墅之后再说的,又何致于在这里近乎生吞活剥地吃一头田鼠,我确定了这一点,决定现身出来,我向前踏出了一步。 我的左腿先迈出去,正好踏在一根枯枝之上,发出了“拍”地一声响。那一下声响,使得那土人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立时以他手中的小刀对准我。 我不知他究竟是凶恶的还是善良的,是以也立即以手中的标枪对准了他。 我们两人对峙着,过了足有两分钟之久。 在这两分钟中,我一直使我的脸上保持笑容,那几乎使我脸上的肌肉僵硬了。 终于,那土人脸上疑惧的神色也渐渐敛去,他居然向我也笑了一笑。 当一个文明人向你笑的时候,你或者要加意提防,但当一个土人向你笑的时候,那你就可以真正地放心了。于是,我先垂下了标枪。 那土人也放下了小刀,将手中半生不熟的田鼠向我推了一堆,我自然敬谢不敏。我在他又开始嚼吃的时候,试图向他交谈。 可是我用了好几种南太平洋各岛屿中,相当多土人所讲的语言,他都表示听不懂。然而,他对我手中的标枪,却十分有兴趣。他指着标枪,不断地重复着,道:“汉同架”,“汉同架”。 我也不知道“汉同架”是甚么意思,我尽量向他做着手势,表示我想到海边去。 至少化了一小时,再加上我在地上画着图,我才使他明白这一点。 而他也化了不少的时间,使我明白了,原来他也是想到海边去的。 我发现大家画简单的图画,再加上手势,那是我们之间最好的交谈方式。在以后的一小时中,我又知道了他是从那所别墅中逃出来的。 因为他在地上画了一幢房子,这土人很有美术天才,那座有着特殊的尖顶的屋子,一看就知道是波金的那别墅。而他又画了一个小人,从别墅中出来。 然后,他指了指那小人,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便在那个小人之旁,也画了一个小人,手中提着两支标枪,然后也指了指那小人,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告诉他,我也是从这别墅中逃出来的。 他以一种十分奇怪的眼光望着我,那显然是在问我为甚么逃出来。 我没有法子回答他,那么复杂的事,我自然无法用图画来表达。 他拍了拍腰际的竹筒,又以那种怀疑的目光望着我。我不知道那竹筒中有甚么乾坤,也以怀疑的眼光望着他,他迟疑了一下,打开了竹筒来。 我向竹筒内一看,只见竹筒内盛的,是一种乳白色的液汁,那种液汁,发出一种强烈的,十分难以形容的怪味来,我只看了一眼,那土人连忙又将竹筒塞住,显见得他对这筒内的东西,十分重视。我的心中陡地一动,我立即想起了骆致谦所说的一切,那竹筒中乳白色的液汁,是“不死药”! 我望着那土人,那土人将竹筒放到口边,作饮喝状,然后又摇了摇手,向那尖顶屋指了指,再摊了摊手,然后,双眼向上一翻,木头人似地站了一会,这才又指了指那在奔逃的小人。 我明白,他是在向我解释,他为甚么要逃亡的原因。可是我却难以明白他这一连串的手势,是代表了一些甚么语言,他先饮不死药,后来又指了指波金的别墅,摇了摇手,这大约是表示波金不给“不死药”他饮。那么,他双眼向上翻,木头人也似一动也不动,那又是甚么意思呢? 我一再问他,他也一再重复着做那几个动作,可是我始终没有法子弄得懂,我只得先放弃了这个问题,我邀他一齐到海边去,他表示高兴,然后,他又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岛,向那小岛指了指,道:“汉同架!” 我总算明白了,“汉同架”是那个岛的名称,他是在邀我一齐到那个岛上去! 我心中一动,他是那个岛上的人,对于航海自然是富有经验的了,我要离开这里,他应该是最好的向导,我们可以一齐出海。 而且,“汉同架”岛乃是“不死药”的原产地,我实是有必要去察看一下的,也许到了那个岛上,我就可以知道“不死药”的秘密了。 所以,我连忙点头答应。 在那一晚中,我们又藉着图画而交谈了许多意见,第二天,我们一齐向前走去,我知道,在一个岛上,要寻找海边,只要认定了一个方向,总是走得到的,就用这个方法,我和那土人一齐来到了海边。 海滩上的沙白得如同面粉,而各种美丽的贝壳,杂陈在沙滩上,最小的比手指还小,最大的,几乎可以做那土人的床。 我们在沙滩上躺了一会,又开始计划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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