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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不一定是一条线,而是安德鲁从虫族女王那里了解到的:就是她们造就一个新虫族女王时如何召唤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某种创造物。格雷戈以此作为依据判定,存在着一个真实的非真实空间。不要问我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的本行是制砖。”

  “非真实的真实空间。”格雷戈纠正道,“你说颠倒了。”

  “死人醒来了。”奥尔拉多说。“坐下吧,华伦蒂。”格雷戈说,“我的囚室不大,但还算是个家。我脑子里正忙着对这个进行运算,不过看起来还合适。我还要花些时间跟简一起攻关,进行真正缜密的运算和模拟。但如果虫族女王是正确的,那么毗连我们的空间就存在着另外一个空间,核心微粒可以从另一空间的任何一点进人我们的空间。让我们假设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进人,假设虫族女王关于另一空间与我们空间一样可容纳核心微粒的说法也是正确的,那么只是在另一空间(就把它叫做‘外空间’吧),核心微粒不是按照自然法则进行组织的,而仅仅是可能性,因此这就是可能产生作用的东西……”

  “那些假设太大胆了吧。”华伦蒂说。“你忘啦,”奥尔拉多说,“我们开始的前提是‘意念成真’。”

  “对,我忘记提到那一点了。”格雷戈说,“我们再假设虫族女王关于未经组织的核心微粒可对某人思维中的结构体系作出响应的说法是正确的,接着假定在结构体系中可以扮演什么角色,那么在‘外空间’领悟到的事物也将立即在这里存在。”

  “这一切都非常清楚了。”华伦蒂说,“我感到意外的是,你们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对,”格雷戈说,“现在我们的操作方式是这样的:我们不再试图用物理方法把构成星际飞船的一切部件、它的乘客和货物从甲星球运送到乙星球,而只是设想它们的整个结构体系(包括它容纳的人类)都存在于‘外空间’,而非内空间。到那时,构成星际飞船和里面乘客的一切核心微粒都进行自我分解,突然进人‘外空间’,并在那里按照熟悉的结构体系重新进行自我组装。然后,我们再次做同样的事情,返回内空间――只是在此时我们才身处乙星球。最好在安全的环行距离内。”

  “如果我们空间上的每一点都相当于‘外空间’的某一点,”华伦蒂说,“那我们在那里就用不着旅行了吗?”

  “那里的规则是不同的,”格雷戈说,“那里没有地点概念。我们假定,地点在我们的空间里就是相对位置,仅仅是核心微粒遵循的一种人为顺序。这是约定俗成的。就此而言,距离也一样。我们根据旅行所花的时间来测量距离,但由于构成物质及能量的核心微粒遵循约定俗成的自然法则,它就只用一定数量的时间,如光速。”

  “它们在遵守速度限制。”

  “对。除了速度限制外,我们宇宙的尺寸是任意的。如果你把我们的宇宙看作一个球体,那么假如你站在这个球体之外,它可以像跨过一英寸那样容易,也可以是一千亿光年或者一微米。”

  “当我们到‘外空间’去时……”

  “那么,内空间的宇宙与那里未经组织的任何核心微粒的尺寸恰洽相同――根本就没有尺寸;而且,由于那里没有地点概念,那个空间的所有核心微粒与我们宇宙的任何位置都同样地靠近或不靠近。因此,我们可以从任何一点返回内空间。”

  “这听起来似乎很容易。”华伦蒂说。“噢,是的。”格雷戈说。“意念倒是很难的事情。”奥尔拉多说。“为了支撑住结构体系,你必须真正地领悟它。”格雷戈说,“支配一种结构体系的每个核心微粒只领悟它自己的那一部分现实,它还要依靠它的结构体系中的各个核心微粒履行职责,并支撑住它们自己的结构体系;它还要依靠控制结构体系的总核心微粒使它保持处于适当的位置。原子形式的核心微粒必须依靠一点,即中子、质子和电子核心微粒们各自可以支撑它们自己的内部结构,分子核心微粒在适当的位置撑住原子,而原子核心微粒则集中力量做好自己的工作,即保持原子的各部分处于适当的位置。不管怎么说,客观现实似乎就是按这种模式运行的。”

  “所以你把这些全盘移植到‘外空间’,然后又返回内空间。”华伦蒂说,“我懂了。”

  “对。派遣飞船的机制要求飞船及其装载物的整个结构体系应当组建为它自己的结构体系,而不是任意聚集在一起。我的意思是,当飞船装上货物和搭载乘客时,你还没有创造出一个活生生的结构体系,一个核心微粒的有机体。这与新生婴儿不同,婴儿是一个能够自我支撑的有机体。飞船及其装载物只是集中在一起,可能在任何一点分割开来。因此,当你把所有的核心微粒运到未经组织的空间,没有地点概念或任何组织原则,它们怎么进行重新组装呢?即使它们把自己重新组装为它们知道的结构,那你能具有什么呢?有许多原子,或许还有活细胞和有机体,但没有太空服或星际飞船,因为这些东西不具有生命。所有的原子、甚至分子在周围飘浮着,当那里未经组织的核心微粒开始复制结构体系时,也许它们也在疯狂地进行自我复制。但你却没有飞船。”

  “真要命。”

  “不,也许不。”格雷戈说,“谁能猜到呢?那里的规则完全不同。你无法以那种状况把它们带回到我们的空间来,那才的确是要命的。”

  “那我们就没有办法啰。”

  “我不知道。在内空间可以形成现实,是因为构成它的所有核心微粒对规则达成了一致。它们了解彼此的结构体系,并自觉遵循相同的结构体系。只要飞船及其货物和乘客被充分了解,只要有一个能够在其大脑中撑住整个结构的知情者,也许她能够在‘外空间’中把一切都支撑在一起。”

  “她?”

  “我说过,我必须让简来进行运算。她必须明白她能否具有足够的内存,以便能够容纳太空飞船中各种关系的结构体系。然后,她还必须明白她能否撑住这些结构体系,并想像出其新位置。”

  “那就是‘意念’部分,”奥尔拉多说,“我对此非常自豪,因为我想到了需要一个知情者来移动飞船。”

  “整个事情的确是奥尔拉多的功劳。”格雷戈说,“但我想在论文上把我的名字排在第一位,因为他不在意职位升迁;如果我打算到另一颗星球上的大学去谋职,还必须显得更优秀,以便人们宽恕我犯下的罪过。”

  “你在谈些什么?”华伦蒂说。“我在谈离开这颗没有多大价值的殖民星球。你不理解吗?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如果行得通的话,那么我就可以飞到莱姆斯星或拜亚星,或者地球,并回到这里度周末。由于我们完全摆脱了自然法则,因此能源成本为零,交通工具也就没有任何磨损了。”

  “不可能没有任何损耗,”奥尔拉多说,“在目的地星球附近我们仍需滑行。”

  “我说过,这一切取决于简能够构想出什么。她必须能够领悟整个飞船及其装载物,能够想像我们进人‘外空间’并返回内空间,能够推断出旅行起点和终点的相对确切位置。”

  “那么说来,超光速旅行完全取决于简哕?”华伦蒂说。“如果她不存在,这就不可能实现。即使人们把所有计算机连在一起,即使有人编写了相关程序,也不会起作用。因为程序只是一个汇'总而已,不是客观存在;它只是部件,而不是……简是用什么词来表达的呢?‘艾瓦’。”

  “‘艾瓦’在梵语中,是生命的意思。”奥尔拉多向华伦蒂解释道,“这个词表示总核心微粒,它控制着为其他核心微粒维持秩序的结构体系。这个词也表示具有本质和持久形式的客观存在,如行星、原子、动物、恒星等。”

  “简就是‘艾瓦’,而不只是一个程序,所以她可以成为知情者。她可以把星际飞船组合为她自身结构体系中的一个结构体系。她吸收它,容纳它,而它仍然是真实的。她使它成为她的一部分,对它了如指掌,却又不知不觉,如同你的‘艾瓦’熟知你的身体并把它维系在一起一样。然后,她就可以携带它进入‘外空间’,并返回内空间。”

  “那简必须去吗?”华伦蒂问。“是的。如果此事能够成功的话,那仅仅是因为简同船一道,是这样的。”格雷戈说。“怎么会呢?”华伦蒂问,“我们无法实实在在地把她接来,装在吊篮里与我们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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