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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当比恩醒来的时候,他还记得那个大笑的虫人,他也记得那些被压扁的孩子的尸体,他自己的身体也被那只鞋捻得和一块胶皮一样了。那意思很明白:如果孩子们在战争中玩耍,虫子们会来捻碎我们。我们不能停留在私人争斗的水平上,我们应该关心那些更有危险性的敌人。

  可惜的是比恩想了一会后否决了他先前对自己梦境解释。他提醒自己,梦境毫无意义。而且如果它们有什么含义的话,它一定是在展示某些我能感觉到、害怕或者什么深藏的事实。即使虫族正在来,即使他们可能把我们象蚂蚁一样捻碎,但是那对我有什么意义?我现在要注意的是要我、比恩活着,让自己提高,得到在对虫族的战争中有作用的地位上,现在我怎么做也不能让他们停止。

  这就是比恩从他的梦里学到的:不要成为一个盲目忙碌的蚂蚁。

  要当鞋。

  凯罗特修女在网上的搜索已经得到了最终结果。这里有大量关于人类遗传学的研究资料,但是她需要寻找的。

  因此她坐在那里,开始在她的小型电脑上的一场讨厌的游戏里面乱画,她在思考下一步该干什么,还有就是她为什么那么在意要找出比恩的身世。当从I.F.传来的经过安全加密的信息到达的时候,她就在做这些。由于信息从到达开始即使,一分钟后就会自动消除,所以她立刻打开了信件,然后输入她的第一和第二密码。

  {来自:mailto:[email protected]

  [email protected]

  到:mailto:[email protected]

  [email protected]

  回复:阿契里斯

  请报告所有关于“阿契里斯”这个主题的已知信息。}

  和往常一样,这是个绝密信息,虽然没有必要把它加密,但是实际上还是加密了。这个信息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是么?那为什么不用孩子的名字呢?“请报告比恩知道的‘阿契里斯’的情况。”

  看来比恩不知道什么原因给了他们阿契里斯这个名字,看来现在他们还不想直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因此他肯定在什么东西里面写到了这个名字。给她的信么?她因为这一点小小的希望而发抖,然后她开始嘲笑自己的想法。她清楚地知道战斗学校中孩子写来的信几乎没有被发出过,另外,实际上比恩真给她写信的可能很渺茫。但是他们不知何故有了那个名字,而且希望从她那里知道它的含义是什么。麻烦的是,她不想在不知道那对比恩到底会造成什么影响的情况下给他们那些信息。

  因此她也准备了同样模糊地答复。

  {只能用安全会议来进行答复。}

  当然那这会激怒格拉夫,但那不过是一种姿态。格拉夫就是用这样的姿态取得比他的军衔更高的权利的,他需要有人提醒他所有的自觉服从最终是建立在接受命令的人自由选择的基础上的。当然,最终她会服从。她只是想要确认比恩不会因为这个信息而受到损害。如果他们了解到他已经如此接近既是加害者又是谋杀的受害人这样一种情况,他们也许会把他从计划里面剔除的。即使她确信谈论那些事情没有关系,她也可以得到一些相对的东西。

  建立秘密会议花了一个小时,当格拉夫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电脑屏幕上的时候,他看上去并不高兴。“你今天在玩什么花样,凯罗特修女?”

  “你在发福,格拉夫上校,那样不利健康。”

  “阿契里斯,”他说。

  “一个坏了一只脚踝的男子,”她说“杀掉了赫克托耳并且拉着他的尸体在特洛伊城的城门外转。还有一个被俘的叫做布里塞伊斯的少女。”

  “你知道那不是我要问的。”

  “我知道的更多。我知道你是从比恩写的什么东西里面知道这个名字的,因为这个名字读音不是UH-KILL-EEZ,他拼做AH-SHEEL。法国发音。”

  “某个那里人。”

  “荷兰人的母语,虽然和舰队通用语有相似之处,但是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凯罗特修女,我不会为您如此浪费昂贵的会议费用而感谢您的。”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除非我知道你为什么需要它。”

  格拉夫做了几次深呼吸。她想,也许他的母亲教过他生气前要数到十,也许他曾经在教会学校中跟修女学过要发火前先咬一下舌头。

  “我们正在试图了解比恩写的一些东西。”

  “让我看看他写了什么,我就尽力帮助你。”

  “他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凯罗特修女。”格拉夫说。

  “那你干吗找我打听他?他属于你的职责范围,不是么?这就说明我可以回去工作了,不是么?”

  格拉夫叹了口气,用手给某些显示器显示范围外的人做了些手势。一会,比恩的日记代替格拉夫的面孔进入了她的视线。她读了,然后露出了一点微笑。

  “有趣么?”格拉夫问。

  “他正在试图把你引入歧途,上校。”

  “你的意思是?”

  “他知道你们要阅读它。他正在误导你们。”

  “你‘真的’确定是这样么?”

  “即使阿契里斯可能是他的榜样,也不会是个好榜样的。阿契里斯曾经出卖过比恩很尊重的人。”

  “别那么暧昧,凯罗特修女。”

  “我不是暧昧。我正在准确地告诉你我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就象比恩只告诉你他想让你们听到的事情一样。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你们该意识到这些文字只是他写来给你们看的,它们只对你们有意义。而这些文字的存在就是为了欺骗你们。”

  “为什么?因为他原来从来不记日记么?”

  “因为他的记忆力非常好,”凯罗特修女说,“他从来不会,从来不会把他的真实想法用可以被阅读的方式记录下来。他自己记着自己的想法。一直都是。你没有办法找到任何他写的文件,至少能被人读懂的东西他不会写。”

  “如果他有另外一个身份,那么情况会有区别么?那个他以为我们不知道的身份?”

  “但是你要‘知道’,他会‘知道’你会知道这一点,因此另一个身份也只是为了迷惑你们,而且已经起作用了。”

  “我忘了,你觉得这个小孩子比上帝还聪明。”

  “你不接受我的建议我也不会担心的。你越了解他,你就越明白我是正确的。你甚至不能相信那些测验的结果。”

  “怎么样才能让你给我们提供帮助呢?”格拉夫问。

  “告诉我事实,这些事情会对比恩造成什么影响。”

  “他让他的主教官忧虑。他在午餐后回宿舍的路上失踪了二十一分钟——我们有人作证曾与他在他不该出现的甲板上交谈。那还不能解释剩下那失踪十七分钟。他不使用他的小型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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