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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长话短说。”

  “好吧。那么男孩子们怎么办!”

  我重建了骑士制度。天哪!

  这不是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扎克问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需要考虑考虑,想出一个可行的答案以后再作出回答。当然,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有成年仪式;每个文化都有这样的习俗,哪怕它们并没有明确意识到这一点。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这个仪式是穿上第一套正式服装。其他文化圈子有别的仪式,比如在青春期进行包皮手术,经历一次严峻的考验,杀死某种可怕的野兽——数不胜数。

  这些都不适合我的儿子们。有些我不赞同,有些无法实现。就拿切割包皮的手术来说吧,我体内有一个不是很重要的突变基因,使我不长包皮。这是一个带在Y染色体上的基因,我把这个基因遗传给了我所有的男性后代。孩子们知道这些,但为了拖延时间,我又提起了这件事,把它和庆祝一个男孩进入成人时代的无穷多的方法混在一起说了出来。与此同时,我脑子里紧张地思考着应该如何回答孩子的问题。

  最后我说:“孩子们,你们两个都清楚我教过你们的繁殖和遗传学知识,也知道‘海伦日’的意义是什么。对吗?安迪?”

  安迪没有回答;他的哥哥说:“他当然知道,爸爸。这意味着海伦现在可以生小孩了,就像妈妈一样。对吧安迪?”安迪睁着圆圆的眼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们都知道,爸爸,小孩子们也知道。嗯,我不太确定伊瓦是不是明白;他还太小。但伊斯尤特和尤戴因知道,海伦一直在告诉她们她要和妈妈一样了,她很快就要生小孩了。”

  我想打冷颤,但我控制住了。说简短点吧:我没有告诉他们这种想法不对;相反,我花了很长时间引导他们自己得出结论:为什么他们中的一个把种子放入海伦的身体之前,海伦不可能生小孩;为什么尽管“海伦日”表明她现在已经可以受孕,但她还太小,还无法承受怀孕生子的痛苦;为什么即使海伦在几年以后长大成人,海伦生出的她兄弟的孩子可能会是一个悲剧,而不像她妈妈那样每次生的都是健康的婴儿。这些情况他们其实都知道,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切身思考过。答案都是他们告诉我的,安迪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我做的只是向他们提问。

  一头名叫“舞蹈姑娘”的小母骡子帮助我进一步说明了这个问题。它刚进入第一次发情期的时候,我认为它还没有完全长大,还不能生小骡子。所以我让扎克和安迪用篱笆把它和其他骡子隔开。但它把篱色踢破了,得到了它想要的东西——巴卡罗骑在了它的身上。果然,后来它肚子里的小骡子太大了,我不得不插手,把它的肚子剖开,取出了小骡子。兽医经常会遇到这类紧急情况,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手术。但对两个在父亲做手术时帮忙控制小母骡子的年轻小伙子来说,这个过程却足够血腥,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当然不能,他们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海伦身上,哪怕只是一点点相似。不,先生!

  密涅娃,我隐瞒了一些事实。我没有告诉他们海伦胯部的形状和尺寸让家庭医生——也就是我——认为她比她妈妈更适于生育,她的体型长大到可以生头胎的年龄要远远早于她的母亲生扎克时的年龄;我也没有告诉他们兄妹生一个健康孩子的概率要大于有缺陷的孩子。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们!

  相反,我夸大事实地向他们渲染姑娘们是多么奇妙的一群人,她们能生育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她们是多么珍贵,一个男人应该珍爱她们、保护她们,这是他的骄傲,他的特权——甚至要保护她们不被她们自己的愚蠢所左右。因为海伦可能会像舞蹈姑娘那样愚蠢和缺乏耐心。所以不要让她引诱你们,孩子们——你们可以手淫,就像你们一直在做的一样。他们眼含热泪地向我做了保证。

  其实我没有让他们做这样的保证,也没有让他们承诺任何事——但是这让我产生了一个想法:让海伦“公主”把他们封为骑士。

  孩子们领会了我的想法,并且遵循了游戏规则。多拉带了一本《亚瑟王的传说》,因为这是海伦·梅柏丽给她的。扎克先生的封号是“强壮”,安德鲁先生是“勇敢”。其他两个姑娘暂时只有等待——非常急切地等待。伊斯尤特和尤戴因知道,她们在初次月经来潮的时候也会成为“公主”。伊瓦是两个骑士的随从,他开始变声的时候也会被封为骑士。只有爱尔芙还太小,还不能玩这个游戏。

  作为一个权宜之计,这个方法挺管用。我想海伦“公主”受到的保护比她想要的更多。虽然她无法把自己忠诚的骑士引诱到玉米地里,但他们会在吃饭的时候帮她拉椅子,经常向她行鞠躬礼,还常常用“美丽的公主”来称呼她——比我为我妹妹做的多得多。

  没等我们庆祝第二个“海伦日”,那三家新来的拓荒者走下山丘,来到了幸福谷。危机结束了。萨米·罗伯兹是第一个分开海伦“公主”大腿的人,不是她的哥哥——这是肯定的,因为她在第一时间就把此事告诉了她的妈妈(这也是海伦·梅柏丽的间接影响)。多拉亲吻了她,说她是个好姑娘,现在去找爸爸,让他给你做个检查。我给她做了检查,不用说,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样一来,多拉就有了一个机会,可以在这件事上引导海伦。多拉很久以前就跟我说过,她自己在差不多这么大的时候,海伦·梅柏丽就是这样引导她的。所以,我们的大女儿一直等到和她妈妈结婚时的年龄一样大、身体比那时的多拉还要丰满的时候,她才怀了孕。和她结婚的是奥尔·汉森。斯文·汉森和我、多拉、因格丽德帮助这对年轻人建立了他们自己的家。海伦觉得那个孩子是奥尔的,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她是对的。没有人说三道四。扎克和希尔达结婚的时候同样没人说三道四。在幸福谷,怀孕就相当于订婚;我想不起有哪个女孩是在没有拿到这样的合格证之前结的婚。我们的女儿当然不会。

  有邻居真是太棒了。

  (省略部分内容)

  ——不仅翻山越岭带来了他的小提琴,还会当方块舞的领舞。领舞我也会。还有,虽然我已经大约五十年没碰小提琴,但我发现从前熟悉的指法又回来了。于是,舞会开始,由我们指导:

  “站好方块队形!”

  “向女士敬礼!转向对面的女士!转向角上的姑娘!转向右边的姑娘!向你自己的女士敬礼。起身,别摔倒;大家一起来,带女士转一圈!”

  摩西生活在很久以前。

  国王说好;他说不!——拉起手,向右转。

  法老王是国王的名;

  他们过着可耻的生活!——左边阿勒曼德舞步!——然后返回原地,转圈!

  ……说着,海水分开了。第一对通过红海!角上的女孩和右边的男士跟上!角上的男士和右边的女孩跟上——转圈,再从左右两边过来!

  快乐的人群站在对面海岸上,
  排成队列,载歌载舞!
  国王在埃及的海岸上哭泣,
  上帝的选民不再是奴隶!
  亲吻你的女士,在她的耳边轻语;
  让她坐下来,给她拿杯啤酒。中场休息!

  噢,我们过得有意思极了!第一次当上祖母的时候,多拉学会了跳舞;当上曾曾祖母的时候,她还在跳舞。起初,这种聚会大多是在我们家举行,因为我们的房子最大,还有一个大院子,可以举行盛大的晚会。从下午晚些时候开始跳舞,跳到你看不清自己的舞伴为止;接着是在烛光和月光下搞自助晚餐,吃的都是家常便饭,然后再唱一会儿歌,最后是散落在各处睡觉——所有的房间、房顶、在院子里临时搭的床,有些人还睡在骡车里。我没听说有谁是独自入睡的。一些角落里可能会有一些放纵行为,但没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麻烦。

  第二天早晨,美人鱼小旅馆剧团可能会演出两个节目,一个喜剧,一个悲剧。然后住得远的人会集合起他们的孩子,驾上骡车回家。住得近的则帮助收拾清理场院,为下次聚会做准备。

  噢,我记起了一个小麻烦:一个男人因为一点点小事把他的老婆打得鼻青脸肿。六个离他最近的男人把他扔出了院子,然后闩上了院门。他气极了,驾车走了……往回向大峡谷的方向走去,想过无望关。大家过了好一阵子才发觉,因为他的妻子带着孩子和自己的姐姐、姐夫以及他们的孩子住在了一起,后来就一直那样了,一夫多妻。很多年里,那里没有任何约束性的法律法规。但你不能做让邻居反感的事,比如殴打妻子,可能会使其他人拒绝与你来往。

  在没有死刑的情况下,这是对一个拓荒者最严厉的惩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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