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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她在走道里昏厥了。昆特把她拖到一把椅子上,找来一个护士用芳香氨把她熏醒。她开始哭泣,哭得那样剧烈,把昆特都吓住了。他遣走了那个护士,守在她旁边直到她停止呜咽。

  “这到底是见鬼的怎么一回事?”他查问,“那笔钱到底是什么意思?”

  “它是血腥的钱。”

  “为了什么?”

  “我不想说那个。”

  “你没事吗?”

  “不舒服。”

  “我能帮点什么忙?”

  “不用。”

  一个长长的停顿之后,杰丝贝拉用疲倦的声音问:“你会和格列做那桩交易吗?”

  “我?不。那听上去就像一千对一的赌注。”

  “诺玛德号上一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然达根汉姆不会追捕格列。”

  “我还是不感兴趣。你呢?”

  “我?也不感兴趣。我不想再和格列·佛雷掺和在一块儿了。”

  在另一个停顿之后,昆特问:“我现在能回家了吗?”

  “这一段过得很难,是不是,萨姆?”

  “我想,照看那只圈里的老虎已经让我死了一千次了。”

  “我很抱歉,萨姆。”

  “你在孟菲斯被抓的时候我做的那件事,我后来总是不停地想起它来。”

  ① 埃及古城。此处作者交代非常隐晦。联系上下文,昆特原来是杰丝贝拉的同伙,在孟菲斯被警察追捕时逃走,导致她被捕。答应照顾佛雷正是他对杰丝贝拉的补偿。

  “丢下我逃跑也是很自然的,萨姆。”

  “我们总是做自然的事情,只有某些时候我们不应该那么做。”

  “我明白,萨姆。我明白。”

  “而你得用你的余生试着去赎罪。我想我很幸运,杰丝。我今晚就做了一个了结。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回到约堡过你的快活日子?”

  “啊哈。”

  “别留下我一个人,萨姆。我会难过的。”

  “为什么?”

  “对笨拙动物的冷酷。”

  ① 指杰丝不付钱给佛雷上麻药的举动。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在意。有点偏题了。给我讲你的快乐人生。快乐在哪儿?”

  “好吧,”昆特说。“快乐就是得到你孩提时想要的一切。当你五十岁的时候拥有十五岁的你想要的一切,那你就是快乐的。当我十五岁时……”然后昆特继续不停地描绘他男孩时代的信条、野心和挫败,而这些现在都已经得到了满足,他不停地说着,直到贝克从手术大厅里走了出来。

  “结束了?”杰丝贝拉殷切地问。

  “结束了。在我让他老实了以后我就可以工作得快些了。他们正在给他的脸包纱布。他几分钟后就会出来。”

  “虚弱?”

  “自然。”

  “绷带要多久才能拆下来?”

  “六到七天。”

  “他的脸会干净了?”

  “我原来以为你不会对他的脸感兴趣呢,亲爱的。它一定会干净的。我认为我没有遗漏一个涂料的斑点。你会景仰我的技术,杰丝贝拉……还有我的明智。我要去参加佛雷的打捞旅行了。”

  “什么?”昆特大笑,“你要下一次一千赔一的赌注,贝克?我原以为你挺聪明呢。”

  “我是的。那痛苦对于他来说是过于难受了,他在麻醉状态下说得太多了。诺玛德号上有价值两千万的铂金。”

  .“两千万!”萨姆·昆特把脸转向杰丝贝拉的时候脸色阴沉下来。但是她也一样愤怒。

  “别看我,萨姆。我不知道。他也瞒着我,发誓说他从不知道达根汉姆为什么要追捕他。”

  “那就是达根汉姆告诉的,”贝克说,“他把这一点也隐瞒了。”

  “我要杀了他,”杰丝贝拉说,“我要亲手把他撕成两半,而在他的尸体里除了黑暗的腐烂之物你什么都找不到。他将成为你动物园里的一个稀罕物,贝克。我对上帝发誓我会让你得到他。”

  手术大厅的门打开了,两个杂役推出了躺在手推车上的佛雷,他正在轻微地抽动着身体。他的整个头部都包裹在一个绷带的球里。

  “他有知觉吗?”昆特问贝克。

  “我会处理这件事,”杰丝贝拉发作了,“我来和他说,这个王八蛋——佛雷!”

  佛雷在绷带的面具后面微弱地应声。正当杰丝贝拉愤怒地猛吸一口气准备攻击的时候,医院的一整面墙壁消失了,一声雷鸣般的轰响把他们震倒在地上。整个大厦被反复的爆炸震动着,穿着制服的男人们从外面的街道上思动进来,穿过墙壁的缝隙,就像乌鸦一般成群扑到战斗后的尸堆上。

  “突袭!”贝克大叫,“突袭!”

  “耶稣基督啊!”昆特震惊了。

  穿制服的男人们蜂拥而入,充满了整个楼房,大叫着:“佛雷!佛雷!佛雷!佛雷!”贝克“噗”的一声消失了。护理员也思动了,扔下推车不管,任由佛雷衰弱地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和腿,发出微弱的声音。

  “这次突袭可真要命!”昆特摇晃着杰丝贝拉,“走,丫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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