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阿尔弗雷德·贝斯特 > 群星,我的归宿 | 上页 下页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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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这是一个黄金时代,人们生活富足,生命力旺盛,充满了冒险精神——但是没有人意识到它的美好。这是一个充满财富与劫掠、文明与堕落的时代——但是没有人愿意承认。这是一个狂热的时代,一个迷人的异想天开的世纪——但是没有人爱它。 太阳系所有可以居住的地域都已经被占领了。三颗行星和八颗卫星上拥挤地生活着十一万亿人,在这有史以来最令人兴奋的年代里,人们却一直怀念着往昔。太阳系中各种活动喧闹不止……战争,繁衍,迫不及待地学习,昨天的知识还来不及掌握就开始追逐明天的技术,这个时代正在为首次探索深邃宇宙中的遥远星辰做准备;但是—— “哪里是新的处女地?”浪漫主义者叫嚷着,他们没有注意到,在24世纪就要结束的时候,在克里斯托①的实验室里,人类大脑的新疆界被打开了。事情的起因是一场小事故:研究员斯东②的工作台偶然失火,连他身上也着了火。他大叫一声,向周围求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灭火器。可是他立刻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距离他的实验台七十英尺之遥的灭火器旁边,这时斯东和他的同事都非常惊讶。 ① 木卫四。本书中对经常出现的星球都用其正名。 ② 原文中这个名字叫JAUNTE,直译为强特,而后就作为全书中“瞬间移动”的代名词。但是这个名字可能是双关词,和JAUNT(意为快乐的短途旅行)有一定的联系;如直译为在中文里没有意思的“强特”,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因此译者先把JAUNTE就其事实意义译为“思动”,然后反译思动创始人名为“斯东”。 人们带走了斯东,对他神奇的七十英尺瞬间移动进行研究。远距离瞬间移动(物质转变为能,到达目的地后再转变为物质)就是通过个人心灵的力量移动自己的身体。长时间以来这种方式还一直停留在理论上,虽然过去关于此类事件有过几百例文件记载,但是它们的可信度都很低。在专业的见证人面前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他们用非常残酷的方式来分析斯东效应。这个事件是如此惊世骇俗,用小儿科的办法来研究显然不够,而且斯东也急于想让自己的名字流芳百世,所以无论什么方法他都愿意配合。他立下了遗嘱,和他的朋友们诀别。斯东对死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他的同行研究者们如有需要,肯定不惜把他牺牲掉。关于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心理学家、超自然心理学家和异化机体的神经科学研究专家,一共十二个人被召来作观察员。实验人员把斯东关在一个无法打破的水晶棺里。他们打开水阀,往水槽里注水,当着斯东的面敲坏了控制水阀的把手。无法打开水晶棺,也无法停止让水灌入封闭的棺材。 理论上讲,如果大脑需要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才能刺激斯东移动自己的身体,实验员们就应该再次用死亡威胁他。水槽很快被盛满了。观察员用一组精密照相机拍摄照片作为记录。斯东开始有溺水反应。随后他出现在水槽外,浑身湿淋淋的,一阵阵地猛烈咳嗽。他再次思动了。 专家诊查了他的身体状况,询问了他很多问题。他们研究了图表和X光、他的神经模式和身体的化学成分。他们开始对斯东如何进行瞬间转移有了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他们通过专门的路线传递口头信息(这件事必须保密),放出风声:需要志愿的自杀者来帮助研究。“瞬间移动”的研究还处于初始阶段,死亡是他们知道的惟一激发方法。 百分之八十的志愿者牺牲了,他们的谋杀者们所背负的痛苦和悔恨可以作为另一个有趣且可怕的研究项目,但是除非是要特别强调这个时代有多么畸形,该项研究在这段历史中无关紧要。百分之八十的志愿者死了,但是百分之二十的人成功地“思动”了。(斯东——“思动”几乎立刻成了一个特殊名词。) “把浪漫主义时代还给我们吧,”浪漫主义者恳求,“让我们在充满危险和机遇的年代里历险吧。” 相关知识体系成长很快。在25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中,思动的原理被发现了,而查理斯·佛特·斯东本人开办了第一所思动学校。在他五十七岁那一年,他已经名垂青史,虽然他羞于承认,事实上在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思动了。研究思动术的初级阶段已经过去,现在已经不必再用死亡的威胁来刺激人们思动了。他们发现了如何教一个人去认识、训练,以及开发他无限大脑财富的另一项资源的方法。 人到底如何才能思动呢?最满意的解释之一是由斯宾塞·汤普森——思动学校的法人代表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提出的。 汤普森:思动就像看东西一样,这就如同每一种人类感官的自然天性,它们的能力只有通过训练和积累了一定经验之后才能被开发。 记者:你的意思是,不经过练习我们就看不见东西? 汤普森:显然,你要么是还没结婚,要么是还没有孩子……看来两者都对。 (笑) 记者:我不明白。 汤普森:任何一个留意到这个过程的人都会明白——婴儿是如何学习使用他的眼睛的①。 ① 正常婴儿刚出生的时候也是看不见东西的,虽然他的眼睛具有视物的潜能,但是没有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和摸索,他还不能正常视物。汤普森以此对比人类的思动能力。 记者:但什么是思动? 汤普森:单纯依靠心灵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从一个地点移动到另一个地点。 记者: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比如说——从纽约思动到芝加哥? 汤普森:非常正确。 记者:我们到的时候会一丝不挂吗? 汤普森:如果你出发的时候一丝不挂的话。 (笑) 记者: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衣服也会和我们一起思动吗? 汤普森:当人们思动的时候,他们会连同身上的衣服,以及他们拿得动的任何东西一起思动过去。我很不想让你失望,但是确实连女士们的衣服也会和她们一起抵达。 (笑) 记者:但我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汤普森:我们是如何思考的呢? 记者:用我们的大脑。 汤普森:而大脑又是怎么思考的呢?思想的过程是怎样的?我们如何回忆、想像、推论和创造?大脑细胞如何具体进行工作? 记者: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汤普森:那么也没有人确切地知道我们如何思动,但我们知道我们能够那样做——就像我们知道自己能思考一样。你听说过笛卡尔吗?他说:“我思,故我在。”我们则说:“我思,故我动。” 倘使你觉得汤普森的解释令人气愤,那么来瞧瞧这个——约翰·科尔文爵士在社交界为上流人士解释思动基本原理的报告: 我们发现思动的能力和神经细胞里的尼西机体或者悌歌罗德成分①有关。最简单的说明悌歌罗德成分的方法是通过尼西程序,用3.75克的亚甲蓝和1.75克威尼斯肥皂溶解在1000毫升的水中。一旦没有悌歌罗德成分,思动就不可能发生。思动是一种悌歌罗德作用。(鼓掌) ① “尼西机体”和“悌哥罗德成分”有可能都是专业人士用来唬人的名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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