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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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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莱松了一口气。他在地球的原野间,也曾看过这种动物。 嘉蒂雅这回并未在门口相迎,不过她显然正在等他们。等到他们被机器人引进屋内,她并没有起身,便直接以介于蛮横和厌倦之间的口气说:“法斯陀夫博士告诉我,你一定要和我再碰一次面,这是怎么回事?” 她穿着一件紧身的长袍,袍下显然没有任何衣物。她的脸色苍白,头发随随便便束到脑后。看起来她要比昨天更憔悴,显然她昨夜没睡多久。 丹尼尔牢记着昨天的情况,因此并未进屋去。然而,吉斯卡径自跟了进来,他敏锐地察看一番之后,便退到一个壁凹里。而另一个壁凹中,则站着嘉蒂雅家的一个机器人。 贝莱说:“真的很抱歉,嘉蒂雅,我不得不再打扰你一次。” 嘉蒂雅说:“昨天我忘了告诉你,等到詹德炬化之后,当然会被机器人工厂回收再利用。我想,知道这点也不错,这样一来,以后每当我看到一个新出厂的机器人,就会忍不住联想到他身上有好些詹德的原子。” 贝莱说:“我们自己死去后,同样会被大自然回收——谁知道现在你我身上有些什么人的原子,而我们的原子将来又会到谁身上。” “你说得非常正确,以利亚。你提醒了我一件事,别人的哀痛总是容易被讲成人生哲理。” “你这话也很正确,但我并不是来谈人生哲理的。” “那么,该做什么你就做吧。” “我必须再问你一些问题。” “昨天还问得不够吗?你回去之后,是不是就一直在想新的问题?” “这么说也可以,嘉蒂雅——昨天你曾经说,即便你和詹德在一起之后——我是指做了夫妻——还是有些男士向你求欢,而你一一拒绝了。关于这一点,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为什么?” 贝莱并未理会她的问题。“告诉我,”他说,“在你和詹德成为夫妻之后,曾有多少男士向你求欢?” “我并未刻意记下来,以利亚,应该有三四个吧。” “其中有没有人特别坚持?有没有人向你求欢不止一次?” 嘉蒂雅原本一直在回避贝莱的目光,这时突然正视着他,问道:“你和别人谈论过这件事吗?” 贝莱摇了摇头。“除了你,我没有和任何人谈论过。然而,既然你这么问,我猜至少有一个人特别坚持。” “是有一个,他叫山提瑞克斯·格里迈尼斯。”她叹了一口气,“奥罗拉人有许多古怪的名字,他的名字却连奥罗拉人都觉得古怪。在这种事情上,我从未碰过像他这么越挫越勇的人。他总是彬彬有礼,总是带着微笑接受我的婉拒,还会郑重其事向我鞠个躬。然后,他很可能下周甚至隔天就会再试一次。这种越挫越勇的行为有点失礼,有教养的奥罗拉人都知道婉拒是无限期的,除非对方明白表示自己改变了心意,否则你就不该卷土重来。” “请再告诉我一次——那些向你求欢的男士,是否知道你和詹德的关系?” “我在聊天的时候,不会刻意提这件事。” “好吧,那么,我们专门讨论一下这个格里迈尼斯。他知不知道詹德是你的丈夫?” “我从来没告诉他。” “别想这么敷衍过去,嘉蒂雅,这不是你有没有告诉他的问题。他和别人不同,他曾一试再试。对了,你印象中有几次?三次?四次?到底多少次?” “我没算过。”嘉蒂雅不耐烦地说,“应该有十来次,也许更多。要不是他还算可爱,我会叫机器人将他拒于宅邸之外。” “啊,但你并未这样做。而他求欢过那么多次,前前后后总有一段时间。他常常上门,常常和你见面,就有不少机会注意到詹德,以及你和这个机器人的互动。难道他不会猜到这层关系吗?” 嘉蒂雅摇了摇头。“我认为不会。当我接待客人的时候,詹德绝不会闯进来。” “是你下的指令吗?根据我的推测,一定是这样的。” “没错。但你别急着说是因为我羞于承认这层关系,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避免麻烦罢了。我并非奥罗拉人,对于性仍旧保有一些含蓄的本性。” “你再想想,他会不会多少猜到些?他是个坠入爱河……” “爱!”她几乎像是嗤之以鼻,“奥罗拉人懂得什么是爱?” “好吧,他是个自认为坠入爱河的人,而你却对他相应不理。害单相思的人总是最敏感也是最多疑的,他怎么可能不猜呢?想想看!他有没有旁敲侧击提到过詹德?有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令你起疑……” “没有!没有!没听说过有哪个奥罗拉人会恶意批评别人的性癖好或性习惯。” “不一定是恶意的,或许只是半开玩笑。总之,可有任何迹象显示他开始怀疑你们的关系?” “没有!如果小格里迈尼斯曾经说过这种话,哪怕只有一个字,他便休想再进我的宅邸,而且我绝不会让他再接近我——但他不会做这种事的,在我心目中,他是那种最礼貌的典型。” “你称他‘小格里迈尼斯’,这人到底多大年纪?” “跟我差不多。我三十五岁,而他或许还要小一两岁。” “还是个孩子嘛。”贝莱伤感地说,“甚至比我还小。但在这种年纪……假设他猜到你和詹德的关系,但嘴上不说,什么也不说。然而,他会不会吃醋呢?” “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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