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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鹰一直没动,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如同一条眼镜蛇一般,等待着敌人从身边经过,从而给敌人致命的一口。他相信猎鹰能够自保,如果他不能自保,那他就不是野外射杀纪录保持者,更不是连军长都知道的王牌狙击手了,也就不配做自己的搭档。可黑鹰也没想到,自己出击的机会来得这么快。

  敌方的一个大个子看到指挥官的手势想从右边绕过去干掉猎鹰,他的精力全都集中在猎鹰身上,完全忽略了脚下。他的一只脚正踩在一片野草地上,另一只脚刚刚抬起,脚下的野草就如活过来一般地突然蹿起,他几乎是看见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突然冒起,遮住了光明,扑向自己。“怪物”和脚下的野草没有什么区别,唯独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而那锋利无比的匕首正直直地刺向自己。来不及任何反应,他就感觉脖子一凉,接着,全身一紧,就听见了“刺!”的一声,顿时,全身的力气如同洪水决堤般地泄漏,瞬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眼睛所看的事物也开始慢慢地变红,变黑,最终,一切都陷入了冰冷无边的黑暗中……

  黑鹰趁对方抬脚时不好发力而突然发起这最致命的攻击:放弃狙击枪,左手手枪,右手匕首,突然蹿起,一把抱住对方的脑袋,右手的匕首在对方脖子上狠狠地一划——身子还在半空中,刚好到达顶点平衡处,“吧!吧!”两枪正对着不远处的另一个看向这里的敌人。

  身子轻巧地落地,他也不看结果,哪位狙击手会对自己的枪法没信心呢?更何况这十几米的距离,如果这都打不中,那就真的不如回家种红薯得了,免得在这儿丢人现眼还得送死。确实,他这精彩无比的凌空一枪正好击中了那个家伙的眉心,那家伙不相信似的往后一倒,刚好倒在一棵树干上,已经不受控制的身体不甘心地缓缓倒下,眼睛里透露出眷恋与不舍。

  黑鹰一落地就向自己原先隐蔽的地方滚去,边滚边插好匕首,顺势摸向腰间的手雷,就在手指碰到自己的狙击枪的同时,他猛地用牙齿咬住雷环,一扯,突然跳起,看也不看地就向右前方扔去。他没有去看那儿有没有敌人,完全是凭着直觉扔的,战场上,很多时候,直觉往往比眼睛更好用。

  “轰!”

  如果说猎鹰扔的那颗手雷没有什么大的反应,那黑鹰扔的就立即见到了效果——“啊!”一声惨叫立即就传遍整个树林,可那家伙也硬气,惨叫一声后立即咬牙忍痛。

  就在这个时候,猎鹰也作出了一个大胆的抉择。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适合狙击手,但现在却很适合快要变成普通野战兵的猎鹰两人了。一听到异常的手枪声和手雷声,他就知道痛打落水狗的时机到了。“趁你病要你命”,这也是一种残酷的现实。

  刚刚被打得有些窝囊的猎鹰在对方那一声惨叫中,怒吼一声:“冲啊!”与此同时,他也从腰部抽出一颗手雷,扯掉雷环后,是凭感觉向正前方扔去,在手雷的掩护下拿着手枪,躬着身子,踩着小步,急速向敌人冲去。

  黑鹰听到猎鹰的怒吼,立即爬起来向前冲,边冲边用手枪连连射击。

  “轰!”

  “吧!吧!……”

  战场上以命相搏,很多时候拼的就是一种气势。敌人见双鹰两人突然从两边发起攻击,加上刚才自己连失三人受伤一人,还以为遭了埋伏,顿时泄气不少。那名指挥官果断地就狂喊了一句敌语(估计是撤退的话),背起受伤的兄弟,边还击边向后撤退。

  猎鹰和黑鹰不想追下去,他俩心里明白,刚刚也就是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真要是等敌人和那些追自己的人碰头,自己就真的只剩下一条死路了。再说自己是狙击手,不是普通的野战兵,没必要这么做。所以,他俩追了二三十米后就停了下来。

  他俩迅速地相互打量几眼,见对方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面向敌人逃跑的方向,无须商量,心灵相通般站在原地大喊大叫,一口气把枪内剩余的子弹全打光,然后立即换弹夹,边打边向后退去,捡起各自的背包和武器就按预定的路线狂逃。

  真是奇怪的一场遭遇战,双方都在狂奔,只是方向相反,真不知道敌人知晓了这个结果后会不会气得跺脚指天骂娘了。

  这一路没命似的狂奔了二十几分钟后,他俩才觉得安全,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相互间看了看,同时在脸上绽开开心的笑容。

  黑鹰边取出水壶喝水边伸出三根手指对着猎鹰比画,然后骄傲地看着猎鹰,那意思很明显:“我干掉了三个(他把那个被炸伤的人算了进去),你呢?”猎鹰摇了摇头,伸出食指,苦笑了下。

  “过瘾,真是过瘾,没想到,当个普通的野战兵会这么刺激,哈!哈!……”最终,黑鹰啃着饼干大叹着。

  猎鹰抱着狙击枪喝着水:“怎么,不生气了?”

  “怎么能不生气了,不过生气也白生,我能拿你怎么样。现在想想,要是我俩换换的话,我也会照你那样做的。兄弟,谢谢!”说到这儿,他吃完了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午饭,抹了抹嘴,不等猎鹰回话,“不过你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我就火冒,那狗日的真的差点要了我的命,娘的,下次碰见他一定要了他的命。”

  猎鹰无视他的唠叨,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

  “对了,你记得他长什么鸟样了吗?我当时没注意。”

  猎鹰顺口答道:“皮肤比较黑,人也不高,就一米七左右,有些瘦,至于长得什么样嘛,我也没记清楚,反正就是一张苦瓜脸。”

  “苦瓜脸?嗯,好名字,以后见了这家伙就叫他苦瓜得了。嘿嘿!”然后,他跟唱歌似的感叹着,“苦瓜啊苦瓜,你可千万不要被别人干掉啊,你一定要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来取你项上人头啊!”

  猎鹰仔细地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他严肃地说:“那个苦瓜可是高手,碰见他时一定不可掉以轻心,我虽然没看清他的脸,但下次见面,我一定能‘认’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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