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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这边楚建明是有备而来,也不冲过去白刃战,每人身上都揣着十颗手榴弹,密集着朝日军脑袋上扔,一会儿的工夫,日军被炸得死伤严重,只好冒着密集的机枪火力往回撤。

  骆钧按照陈锋的安排,也不追击,扭头带着兄弟们帮着陈章就撤。离开土岗子没多远,日军就往这边炮击了。骆钧看着身后的土岗子被炸成一片火海,心里暗自佩服陈锋,另一面幸灾乐祸地想:"小鬼子,你们就浪费炮弹吧,一群傻子,码头也被端了,过几天你们也该尝尝没给养的滋味了。"

  等到了中午,日军开始对这边国军的防区进行报复性的炮击。可惜几天前,兄弟们早就紧着把工事修好了。所有的连都有防炮的工事,外面铺上几尺厚的浮土,炮弹砸上去,就好像拿把菜刀砍花岗岩一样,不起作用,除非是重炮,否则炸了也白炸。

  早上陈锋就安排好了防炮击,所以阵地上设了观察哨,其他的兄弟基本上都进了工事。这边日军炮击半天,大伙被炸得耳朵嗡嗡响,但基本上没什么伤亡。

  整个上午,陈锋一直在二营的营部屋顶上看热闹,看到那边炸得漂亮,几个人都哈哈大笑。唐路看到陈锋气定神闲地就把日军一个渡口和两个中队给办掉了,心里暗自佩服。

  可惜国军里面像陈锋这样会打仗,既能打硬仗又能打巧仗的人太少了。唐路就拉着陈锋要他中午在二营吃饭,陈锋推手说算了算了,带着丁三和其他几个参谋就回到团部。

  走在路上,看着了潘云飞,大老远的两个人就互相乐。

  "好你个陈锋,听炮连的小陈说,你们把河边小鬼子的码头给端掉了。"

  "哈哈,瞎猫碰见个死耗子,瞎整。"其实陈锋是保定人,但跟着东北籍的兄弟们处长了,说话也变得像东北人。

  两个人在路边说话,陈锋就留他中午吃完饭再走,潘云飞说不了,师里离得近,还是回去吧,老打搅你们也不好。

  "这叫啥话,你是我的长官,吃几顿饭有啥?"

  潘云飞急着走,陈锋也就不强留了,送到车上。

  两个人走到车边上,潘云飞瞟了一眼在和他的副官唠嗑的闻天海,装着很无意地跟陈锋说:"你仗打得好,可也不能傲啊,师里有闲言碎语在传,说你几场仗打下来,眼睛都长脑门子上了,哈哈,注意要搞好关系。"

  陈锋听着一头的雾水,心想着师里那些明争暗斗的事,自己从来不掺和,潘云飞冷不丁地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第二十二章 忠良入狱

  又过了几天,前几天低价卖了西药还送了几匹马给陈锋的陈万明,带着礼过来请陈锋,说是母亲做寿,想请国军的老总们过去热闹热闹,让陈锋务必赏光。

  陈锋看着礼单子,陈万明送过来一头猪,一百多斤牛肉,几坛子好酒,说是犒劳国军的兄弟,就以为陈万明是个豪爽人,心里向着国军,于是满口答应要去捧场。陈锋心地善良,哪知道这是个请君入瓮的毒计。

  当天下午,陈锋带着丁三,闻天海带着大毛,走之前把团里的事情交代了清楚,两个人骑着马带着勤务兵,跟着陈万明的马仔就去吃寿宴。其实,这个陈万明所谓的寿宴是假,连这个老太太也是从乡里雇的。其他的乡绅也都是不明就里,过来凑热闹。

  陈万明也是最近刚到镇子上开了间商栈,出手大方,既然来请,大家也都去捧场。

  一干人等坐下,两下里寒暄,酒就端上来了。陈锋本不想喝酒,但强不过众人一起劝,就喝了几杯,喝到一半觉得热,就把武装带摘了,交给丁三保管。

  这边丁三被几个人拉到别的桌子上喝起来,喝得兴起,板凳边上陈锋的武装带就被人偷偷摸走了。

  酒过三巡,陈锋觉得头晕脑涨,起身去茅房,边上有人站起来给他引路,陈万明连说请长官到厢房休息,就让人带着陈锋进了院落,走到一个房间,里面有床,陈锋也没多想,道了谢喝了口茶,倒头就睡。

  这边有人通报好了,陈万明一使眼色,闻天海把自己的勤务兵大毛叫过来,耳语几句后,大毛就悄悄离了席。

  陈锋迷迷瞪瞪睡着,听见隔壁房间当当两声枪响,多年行伍出身,他对枪声非常敏感,一下就醒了,起身就到隔壁看。

  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陈锋就打算出去弄盏灯,刚出门就有人一脚踹过来,把陈锋踹在地上,这时有人围过来,灯火通明地拥到屋子里。

  只见着屋子里有张床,上面躺着个女人,裤子给剥了一半,浑身衣冠不整,胸前衣服被扯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脯。身上两处枪伤,一处额头,一处前胸,汩汩地冒血,床上俨然扔着一把手枪和一条武装带。

  陈锋一看,酒顿时就醒了,那支枪是他的。

  "他娘的,绑了见官,这都什么国军,怨不得让个小日本打得屁滚尿流的。"

  "对,绑了见官,见着人家的姨太太就想上,真他妈的给国军丢脸。"

  这时一帮子人开始起哄,闻天海装模作样地劝着演着戏。一扭脸,一个黑衫汉子挤进屋,手上攥着把牛角尖刀,也不说话,走到陈锋面前就捅过来。

  丁三听见嚷嚷就过来看,听着众人说陈锋奸杀了陈万明的姨太太,心里是一百个不相信,就奋力挤到里面。同时手上就撩开枪套子,拽出短枪,掰了机头,手指头虚虚一搭,随时做好开枪的准备。丁三眼看着那个黑衫汉子刀就扎过去了,手臂在身子后面,也来不及开枪,一挺身那刀就扎在丁三胸膛上。

  那黑衫汉子也愣了神,扭头想跑,被丁三枪一横,顶在他的后心上,立马僵在那儿不敢动弹。

  "妈的,谁动,谁动就打死谁。"丁三胸前一摊子血,但人纹丝不动,枪横着,一支山西造驳壳枪机头张着,门口围着的那帮人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刚才那黑衫汉子没得手,闻天海在暗自叫苦,因为这个是在他意料之外。但事已至此,这戏又不得不演下去。

  "大家都别乱,丁三,你把枪收了,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闻天海在门口扯了公鸡嗓子嚷嚷开了。

  丁三根本不尿这壶,枪还是举着:"陈团长,你跟着我后面,咱俩回团里再说。"陈锋到这会,回过味了,这没准是个局,也没准是个误会,但眼下还是先把门口这帮人驱散了再说。陈锋从床上抄起自己的手枪,手一抬,当当两枪放出去,屋子里顿时没了声音。

  "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天的事,肯定能掰斥清楚,大家先别乱,咱们到厅堂再说。"

  陈锋、丁三两个人举着枪和一帮人拥到了厅堂,闻天海在暗自叫苦,要是让陈锋回到团部,再想要了他的性命,可就难了。就在这时,陈锋的话让他喜出望外。

  "今天这个事,我敢说是有人想黑我,但跟大伙没法子解释,我就在这等着,谁去我们师里把执法队找来,等他们来了,我就放下枪。谁要是硬来,大家一个也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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