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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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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间,首相近卫邀请政界、言论界和工商界领袖们到首相官邸,首相亲自出面要求他们对政府的决心予以了解和支持。 过去,如“九·一八事变”,日本政府都是走在后面,而被军部牵着鼻子。这次相反,首相先发采取主动,进行战争动员,政府首先出手,与军部作战争竞赛。据说近卫是采纳了亲信的意见,这样可以利于事件解决。 声明宣布不久,军部的独断专行,很快使天皇和首相,大多数的日本政府官员,各地民众忧虑起来。甚至使近卫想搞掉陆相杉山。 作战部长石原莞尔少将积极从事谋和活动,公开主张在华日军撤到长城以外。又想尽方法钻门路找关系,运动近卫文麿首相,请他下定决心,亲自到南京乞和。他通过内阁书记官风见章,对近卫首相提出了直接与南京谈判案,近卫首相对此也表示同意。 近卫首相本人,在卢沟桥事变发生不到10天观点又转了方向,认为卢沟桥事件只能和平解决。又暗中准备与蒋介石和谈。 19日,风见章书记官为转达石原氏的方案,拜访了近卫首相。首相正患痔疮,躺在床上。听完了石原氏的方案,首相表示决心说:“我本来身体很弱,不知道能活着为国家效劳到何时。我如果能飞往南京,与蒋介石直接交谈,那就要豁出命来立即施行。现病卧在床,但可以由一个护士陪着去。” 在这之前,首相找来日本老政治家西园寺公爵的私人秘书原田熊雄,与其商谈与中国政府和谈之事。 西园寺公爵是当年日本仅存的一位无志政治家,他的实际权力,甚至在天皇之上。因为所有的日本新内阁首相都得由他推荐。而且,任何一位日本首相,倘若不能获得西园寺公爵的支持,他就很难干下去。原田熊雄是西园寺公爵唯一的耳目,通过他联络各方代表。他这位私人秘书,具有充分代表西园寺公爵说话的资格。 7月19日,石原氏又力图说服军部首脑,向陆相杉山元、次长梅津美冶郎和军事课长田中新一表示反对出兵华北。他认为“这样做将导致日中全面战争的危险。其结果会像西班牙战争时的拿破仑一样,陷入泥沼之中。此时在华北的日军应一举全部撤退至山海关。并且近卫首相应亲自飞往南京,与蒋介石谈判,解决日中两国间的根本问题。” 梅津反问道:“石原部长向首相谈及此事时,首相有信心吗?在华北侨民多年的权益与财产能放弃吗?能保障满洲国的安定吗?” 这位“关东三羽鸟”的谈话,应该说是很失败的,重要的是军部开始注意首相的动向。 近卫首相又以身体很弱为由,改变信誓之言又想派遣外相广田弘毅访华,谒请蒋介石和平解决中日纠纷。近卫甚至说: “广田外相倘能抱定非常之决心,亲赴南京直接谈判,即使交涉办不成功,最低限度,也可以让世界各国了解日本的意图。” 原田熊雄当下就答应了近卫,将他的决定转陈西园寺公爵。5天以后,经过多少观察与审慎的思考,西园寺公爵通过原田熊雄答复了近卫文麿的请示: “中国可能不再相信广田弘毅,最好是近卫文麿亲自到南京走一趟。” 然而,近卫文麿却还在忌惮日本皇道派军官的跋扈嚣张,横蛮无理,他迟迟迁延,踌躇不决。先是央请孙中山先生的一位日籍友人秋定辅,请他秘密往见中国驻日大使馆武官肖叔宜,希望肖代为联络,并予协助,让近卫能够派遣一名特使,到南京求和。 之后,这已经是7月23日,近卫首相又获得西园寺公爵的指示和肖叔宜的联络与协助。首相又邀请孙中山先生另一位日本友人宫崎龙介充任他私人代表,秘密潜赴中国南京,晋谒蒋介石。 7月23日深夜,宫崎龙介乔装易服,穿上便衣,悄悄离开东京到神户,预定搭乘24日由神户驶往上海的“长崎丸”,直驶上海,转赴南京。可惜的是,有关宫崎龙介赴华乞和的往返电报,早已被日本军方截获。宫崎龙介正杂在人丛中依序登轮,跟踪已久的便衣宪兵,不由分说上前逮捕。近卫首相的乞和密谋,居然被日本军部无情地揭露。 日本军部逮住了近卫首相的私人代表,堂堂日本首相居然拿他们无可奈何,更加助长了少壮军人的气焰。近卫首相忧思焦虑悲愤交集,决定采取进一步行动。 近卫下令准备好专机,准备亲自飞往南京,亲自向蒋介石乞和,遏止中日间行将全面展开的大战。 专机已经发动,螺旋桨已经嘭嘭嘭地转了起来,近卫首相的专车秘密地开到了飞机场,当下就被冲上来的少壮军人们截住,因为少壮军人们已经侦得首相行动的消息。少壮军人拦住了首相的专车,令其转回官邸,不准首相登机。近卫首相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他知道这些少壮军人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他们也不惜在此再发动一次类似“二·二六”式的政变,他们可能马上举枪向他射击,把他打成血肉一滩,或是将飞机击落。首相只好乖乖从命,调回车头转回首相官邸。 近卫飞华乞和再度受阻,和议马上趋向低潮。少壮军人悍然不计一切,准备蛮干到底,中日大战已属无法避免。 再说,7月8日中央政府就得到卢沟桥事变的报告。蒋介石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固守宛平,就地抵抗”。同时申令二十六路军军长孙连仲,率领所部两个师,四十军军长庞炳勋的三十九师兼程北上增援,并令外交部长王宠惠、军政部长何应钦速返南京。 下午,外交部向日本驻华大使馆口头提出严重抗议。可是,日本驻华大使川越茂,却在7月6日由南京去上海转青岛到天津去了。日本外相电告川越茂,已发生卢沟桥事变,命川越速回南京,川越茂在天津逗留不回,外相无法,只得任命在返国述职途中的汉口总领事三浦义秋为返任督促使,去督促川越茂返任。 7月9日,秦德纯、张自忠、冯治安三将领联名向南京参谋本部、外交部、军政部电呈前线情况。 同日,中国外交部次长陈介再度赴日本驻华大使馆,向一名参事重申口头抗议,陈介正告日: “根据我方所接获的报告,卢沟桥事件其责并不在我,显系日军挑衅,特严重抗议,并且声明保留一切合法要求。中日关系已臻重要关头,不容再趋恶化,贵方应立电华北驻屯军,速即制止一切军事行动,并与冀察当局速据正确事实,立谋和平解决,藉免事态扩大!” 日方参事虚与委蛇,强调日方并无意使事件扩大,并答允立即通知华北驻屯军,制止军事行动。 卢沟桥战争打响之后,副军长佟麟阁即派一三二师师长赵登禹,副参谋长张克侠,军法处长邓哲熙3人前往山东乐陵向宋哲元汇报情况并力陈主战观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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