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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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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享受着久违的氧气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扑来一个巨大的黑影,我猝不及防被他一下扑倒,我本能地伸手去挡,却一下摸到一把刀柄,与此同时胸前一痛,一个刀尖扎进了我的前胸,剧痛让我一下抓住刀把使劲儿向外推,刀尖从肉里又退了出去,但身上压着的人显然不想让它离开我的肉体,又使劲儿下压,刀尖又慢慢地压回了我的胸前,刀体传来阵阵冰凉刺激着我的皮肤,宣示着钢铁和肉体的区别,以及它致命的危险。 "去死吧!"一个低沉的充满血的欲望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一个模糊的人头慢慢地贴近我的脸。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那对血红的眼睛却像刺破迷雾的灯塔恶狠狠地凌迟着我。 "操你妈!"我大骂道,结果一出声,胸口的气就不够了。气一短,力一泄,刀尖一下又扎了过来,我赶紧使劲,也只来得及把刀尖向上移了一点,刀尖还是扎进了我的肩窝,顶到我的锁骨。 "嗯!"我痛得直哼哼,用尽全力想推开刀子,可只能保持不让刀子刺穿我的胸膛。他的手就像铁铸的一样固不可摇。 拉锯战持续着,我感觉脖子越来越痛,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背上的枪伤让我的手使不出三成的力气,刀尖慢慢地扎入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疼痛越来越深入,如火炙般从锁骨传来,就像有人拿锯子锯我的骨头一样。身边的枪声和爆炸声越来越稀疏,三三两两的枪声告诉我们两个人的战争就要结束了,同时给了我们无比的激励。未知的结局促使我们奋力杀死对方,那样不论谁胜谁负都还有选择走还是留的权利,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对他不利,狼群这么多人不可能这么快地被干掉,结局很可能是我们赢了,那他现在如果不杀了我逃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刀子越扎越深,剧痛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我的精神防线,我已经不再感到肉体疼痛的加深,更让我痛苦的是心中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力气明显不敌的事实仿佛在斥责我不服从命运。 他的力气越来越大,而我因为伤痛力气越来越小,失血过多使我有点儿发晕无法思考,现在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只有杀了他才能活下去。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楚,我慢慢地可以分辨出这个混蛋的鼻子和嘴,我用尽全力腾出一只手,将他的下巴向上推,手指扣住他的眼窝使劲地向里面抠,指尖已经触到他湿湿的眼球,但是他也使劲儿地向后仰头,我们都明白搏杀术,他这样拉大和我的距离只要超过我的臂长,我就伤不到他了。我使劲儿地在他脸上抠抓,把他的脸抓得稀烂,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而他却因为伤痛激起了更大的潜能,刚才因为躲避我的挖眼而稍稍提起的刀尖又重新插进我的肌肤。 迟迟不到的援军让我绝望了,但在绝望的同时激起了我心底的兽性,老子死了也要带走你块肉!想到这里,我突然放弃抵抗,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十几厘米长的刀体一下子扎穿了我的肩膀,把我牢牢地钉在地上,忍着揪心的巨痛,我一下子抱住了他因为惯性冲到我面前的身体,抬起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温热的鲜血喷了我一脸,他因为剧痛而松开了刀把,抡起拳头使劲儿地敲打我的脑袋,每一拳都像铁锤一样,砸得脑袋一阵一阵发木,疼得我差一点儿松开嘴,可是我铁了心了,多咬一口是一口! 我感觉他握住刀子使劲儿地拽了拽没有拔出来,然后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就没有动静了。我感觉脖子上气管的裂口被他抠开了,胸部的气体像破皮球一样又冲出体外,窒息感冲上脑顶,死亡的阴影似乎就漂在我的眼前,我眼前一片血红。我拉近他的脑袋,使劲儿地在他的脖喉上咬了一口,一个硬硬的软骨被我一口咬断,一股腥臭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我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不停地向里面啃,一直到我咬到一个极硬的骨头怎么都咬不动为止。我感觉他的手慢慢地僵硬可是依然有力,我不敢松手搂住他的脑袋又啃了半天,直到我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面塞满了他的血肉,黏稠的血水和着肉沫顺着食道流入我的胃中,我无力地躺到地上,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我不行了!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等死吧! 那个家伙掐着我的脖子趴在我身上一动不动,我的双手依然抱着他的脑袋僵硬地不分开,看来他也不行了,我们一起死吧! 慢慢地我眼前的景色清晰起来,绿色的树干,发白的天空,白色的月亮,黄色的火焰,红色的鲜血。这就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那血真红啊。 躺在地上,我就像等侍我的情人一样等待着死亡!可是她并没有来,来的是令人窒息的剧痛。被刺穿的肩头像被火烧油炸一样,突如其来的巨痛凌迟着我的意志,我像负伤的野兽一样嚎叫起来,但我无法挣扎,因为我仍被刀子钉在地上,我一动伤口就像一个电棍一样,瞬间放射出无尽的电流,麻痹我所有的功能,让我浑身发软地躺回原位,而我抱着他脑袋的双手也已经抽筋僵硬,我就像一个石像一样无法动弹,只能嚎叫,直到我连叫都叫不出来为止。 不一会儿,便有人顺着叫声跑了过来,然后我就听到一声惨叫:"我的天啊!大家快来,我的上帝啊!……快来人啊!……" 终于有人发现我了,我想要昏过去,可是上天不愿放过我,一波一波的剧痛比任何提神药都有效。我只有"精神振奋"地等待我的救兵。一圈人脸围在我的上面俯视着我,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 "他死了吗?"刺客问道。 "没有吧?!"狼人不敢肯定。 "都这样了不会不死吧!"底火在边上嘀咕着。 "……" 我看着他们,怎么回事,他们看了半天没发现我还活着吗?非要我出声? "我操你妈!你死我都不会死!"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我靠!这样伙真没死。医生,医生!"没想到大熊最快地反应过来狂叫道。 医生很快跑了过来,看了我一眼明显吓了一跳,竟然问了一句:"靠!这是谁啊?" "我是刑天,你个猪头!"我感觉体力竟然正在恢复。 "我的天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用什么药呢?用什么呢……对了,用这个!"医生很快地拿出了那个熟悉的黄色药水"最后的挣扎"给我扎上,"你有什么遗言吗?刑天,说吧!" 我看着他们都傻了,我怎么了我?他们怎么都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我?"最后的挣扎"的药力很快就上来了,我感觉身上慢慢地有了知觉,手脚也有了力气。 "操!能不能把那玩意儿从我身上拔下来?扎在身上痛啊!"我有了力气大叫道。 "我来!"屠夫伸手拔出了我肩上的刀子,因为"最后的挣扎"的缘故,我并没有感觉到像扎进去时那么剧烈地疼痛。医生飞快地撕开我的衣服,拿出药剂开始给我清理伤口,止血,缝合血管和皮肉,输血。对于这点儿小痛,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了。慢慢地我坐了起来,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场地中间生了堆火,大家都站在我身边,宛儿跌坐在不远处傻傻地看着我,看见我起来好像见了鬼一样尖叫着哭了起来。其他人也退后一步,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搬着双腿,慢慢地站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地向杨剑走去,没想到他竟然后退好几步指着我叫了起来:"别过来,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我低头一看,我竟然抱着一颗人头,下面吊着尸体,中间只有一段脊柱连着。我浑身都是血,整个儿成了一个红人,我抬起头刚想说话,觉得嘴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塞着,我低下头"呸"一口吐在地上,仔细一看竟然是一节喉管,再吐两口全是碎肉和碎的软骨组织,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刚才咽下的是什么东西。 "哇!"我扔掉人头蹲在地上吐了起来,结果吐出来的都是肉块和骨头渣子。 "啊?!那是什么啊?"边上的一群人全都闪开了,指指点点地说道,"是人肉和人骨头,他把那个人给吃了!他简直不是人,是Ghoul!" 我慢慢地止住吐意,看着刚才说话的修女和牧师。虽然我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我肯定那不是好话。我刚要辩解,脖子上的胶带突然开了,一阵胸闷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刚要用手去捂,被边上的Redback给拉住了。 "不要动!你的手脏,如果异物进了气管就不好办了!忍住!"说完拿出水壶冲净双手,然后开始扯我脖子上的胶带,一边扯一边说,"亏你想得出来,用这种东西压伤口,也不怕感染!" 脖子上一跑气,我就说不出话了,刚才一阵拼命,伤口又被那个家伙给撕开了不少。现在明显地上不来气。我不说话,不停地倒气,希望不会窒息而死。 不一会儿,Redback就把胶带给拆了下来,然后和医生一起给我清洗伤口,固定气管,缝合伤口,最后用绷带给我包了起来,我才缓过气。Redback看我一声不吭地坚持这么长时间,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我的脸,问了一句:"你脸痛不痛?" 我试了试说话没有问题,才说:"脸有什么痛的?又没有受伤。刚才那个王八蛋差点儿杀了我!"说着一脚将那个家伙的脑袋踢出去老远,"也不知这个家伙是谁。妈的!第一个差点把我送进地狱的家伙!"想着刚才的情景,我的手都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发颤! "给你,看看自己!"Redback递过来一面小镜子。 我接过来莫名其妙地向镜中一看,吓了我一跳,我整个脸都变形了,肿得都不成样子了。眼眶肿得都挤在一起看不到眼睛了。脸上全是血和紫青,什么色都有反正就是没有人色,怪不得他们以为我不行了。就冲这张脸,我自己都觉得我都不行了,更别说脖子上还开了口,冒着热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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