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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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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命大,只是刮伤了点皮肉,不碍事。"阿超指着左臂流血处对我笑着说。我一看他的伤口和他说的差不多,只是被子弹擦伤了一道小口子,就放心了不少,接着而来的就是勃然大怒。 "我日你娘的土匪。他娘的,老子想放生一下,你他妈的还要来惹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我边骂边要爬上船好取枪报仇,"水鸭子"轻轻拉了我一下,我一看他,真是他娘的漂亮动作:这家伙先对我往另一边一指,然后拉着船舷边,双手用力往上一撑,双脚猛地对着水面一抖再一踩,就这么倒翻上了船,接着一滚就滚进了船舱中。 趁这时候,我一拍阿超肩膀,两人同时顺着船底钻到另一头。伸出脑袋看了一下大叔。这个老江湖果然厉害:他就这么拉着船边,悠然自得地看着满天飞舞的子弹,听着那可怕的枪声,他却一脸的享受样,不像我和阿超像个听见枪声的野鸭子似的乱飞乱叫,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一拉他的手对着他的耳朵喊:"大叔,我兄弟被土匪打伤了,帮我把船往后拉(我这时是正面面对着土匪)。"他看了阿超一眼就点点头开始往后面拉船。 "水鸭子,快点,怎么还没找到枪啊?"我大声地催促他快点,因为我开始觉得血液在加快流动了。"水鸭子"这一天多下来早就知道我枪盒的位置和开枪盒的方法了。一等我喊完,水鸭子就从船舱边递出两条枪和两个瞄准器。 我狠狠地亲了一下自己的绝佳伙伴——毛八枪,和阿超一样飞快地装上瞄准器,一只手撑在船舷边,一只手把枪放到船板上,用右肩膀抵着枪托,伸着脑袋就找目标。 "水鸭子"也快速地滑下船,一边有些羡慕地看着我俩,一边和他爹用力拉船。 这条河叫酉水河,在我们现在的位置这一段,基本上宽两百五十米左右,水面很平静,水下的水流也不急,水也不深,两边都有三十到五十米的怪石河滩,然后就是满山的大树林了。 我估计了一下,离我最近的躲在树林子里的那个土匪,我们相互之间的距离至少有四百米。那个土匪靠在一棵有水桶大小的大树后面,向官兵的山上打一枪又飞快地缩回树后,通过瞄准器看着他露出的两只手臂抖动了几下(肯定是装子弹),又从那棵大树边露出脑袋举枪便打,打完后立即缩了回去,又开始上子弹。 我清楚地看见他那一闪而过的脸,估计比我大不了几岁。他肯定不是个老猎手,也许觉得在这么大的树后面很安全,别人发现不了他,所以他老是从他左边打枪,这正是他最致命的地方。 这次他又是从左边露出脸来,我看着他瞄了一下就扣动了扳机,一团小小的火花在他手中的长枪口闪现了一下,然后他有些得意地就要缩回去。 我真的小小地犹豫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扣动了扳机,因为师傅在送我的时候,要我谨记"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妇人之仁就是自己找死"。 "嘣!" 在瞄准器上看到的场面是:他正要缩回去的那一刹那间,一颗子弹头击中他脸前的大树顶边上,大树皮飞快地炸开而起,子弹穿过大树皮后没有一点犹豫的意思就没入了他眉头正中心,又一个小洞形成了。他立即就向后倒地,在地上动都没动一下就和这个世界告别了,留下几滴鲜血在空中飞速落下。 我舔了舔有点冷的双唇,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了不少。是的,我开始兴奋起来,我终于过了师傅说的"心软"这道坎了,从此面对敌人我可以毫不仁慈地就将其干掉。 快速地用头和肩膀夹着枪托,右手飞快地拉了一下枪栓,一个空弹壳带着一丝青烟弹跳而出,落在甲板上,推进枪栓,又从瞄准器中寻找下一个目标。 我的心注定将要兴奋起来,我开始喜欢狙击手这个美好的职业了。 第十章 大胡子旅长的故事 "嘣!" 又一个躲在树后的土匪被子弹头破头而过,被子弹的威力带着,飞快地向后倒去。和第一个有点不同的是,这个土匪在地上强烈地动弹了几下,鲜血流了一地,仿佛不舍这个花花世界,也像生命礼花在最后结束时总要展现自己最后的绚丽一样,又一个生命到此结束。 "嘣!" "嘣!" "嘣!" 随着三声脆响,代表着三个土匪与世界诀别了。 毛八枪的枪声和一般的步枪声有些不一样,特别脆,声音有点长。战场双方都开始注意船上了,因为每一次那不同的枪声响起时,就有一个土匪倒下,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枪法是很难见到的,于是土匪对船上之人也用子弹特别地关照起来。 一时,子弹在船上钻洞的声音格外多了起来,还好这条走私船的船板厚,一般的长枪子弹很难在几百米外,还能穿透每层三厘米厚的两层木板。可是子弹射在船外水面上带起的那一点又一点的小水花,让正在兴奋中的我火气特别大,就好像有人在对我挑战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场面让我兴奋到了直喊"万岁!"的地步。 毛八枪的弹匣只能装五发子弹,也就是说开完五枪后就要换一个弹匣,正打到兴奋的顶上,我也正处于享受子弹乱飞敌人鲜血四溅,享受与死神交流的时候,竟然没有子弹了,这怎么能不让我生气呢?我想都没想就爬上船去找装子弹的长枪盒。 "峰少!你干什么?想死么,冷静点。"阿超一见我要冒着子弹漫天飞舞的危险上船,吓了一跳,急忙拉我对我大吼道。 我愤怒有人打扰我的行动,用力一挣没挣掉,怒火冲天地一看,阿超正冷冷地看着我,我所有的怒火瞬间熄灭。 "怎么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说废话。 "算了。和他们又没有这么大的仇恨,还是不要杀绝了吧!"阿超放心地吐了口气,然后把枪放在船板上开始往后拉船。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照着阿超的做了。 等我们四人好不容易把船拉到岸边时,枪声早就没了。 我一屁股坐到岸边一块好大的石头上,没有一丝力气,正要躺下睡觉,可老觉得有什么东西碍眼。往右边在另一块石头上正要躺下的阿超身上一看,原来他左臂上那个被子弹刮了一下的伤口正流血,也许是刚才太紧张了,又或者是河水泡得没有知觉了,阿超现在是一点也没有发觉那伤口正流血。 我连忙挣扎起来,正要用力撕内衣好帮他包扎,一只大而肥厚的手掌出现在我眼前,不过吸引我的却是他手掌中放着的那瓶云南白药和一团白纱布。 抬头一看,一个有点发胖,大概有三十五六岁的军官,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对我笑,浓密的大胡子下面那两排牙齿有点黄黑色格外吸引人的眼球(一般是抽鸦片才会把牙齿搞成这样)。不过他那平和有力的声音和语气让人觉得很舒服:"小兄弟,给!去帮他包扎一下吧,我是累得要死要躺一下,这狗日的土匪。" 我不等他说完就一把抓起药和纱布,踩在大而乱的石头顶上猛跳几步就到了阿超身边,什么也不说就给正在吃惊看我的阿超包扎。 五分钟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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