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军事·军旅 > 八路军129师征战实录 | 上页 下页
三四


  由武安到涉县的公路,原经阳邑到涉县。此段被八路军破坏后,日军因修理困难,即借河沟平地,稍加修理,才改经乱石岩、鸡鸣铺到涉县。因河道弯曲,道路弯道甚多,汽车不能快行,非常利于突击。两旁山地被伏击部队占领后,日军则完全无阵地依托,到时只能在沟里活动。仗要真打起来,日军将是非常被动的。

  3时左右,有日军的3辆汽车经鸡鸣铺向东行驶,为了捕到更大的“猎物”,伏击部队没有动手,让其安全通过,“因为贪小即将失大”。

  陈赓在日记中写道:这一天是我们八路军最规矩的一天,大家进入埋伏地后,借有利地形地物及伪装之掩护,确实埋伏。我用望远镜晾望,没有办法找到一点军队形迹。山头田野,并未因增加了数千人而稍有变形。

  远远地望去,大路问的驼、驴及田野问的少数耕者,均是照常地工作着,绝不知将有大战到临的样子。大家睡着像死人一般,不敢动弹,连头也不敢抬,只是静待着敌人送枪炮来。整个占领地带,没有一个我们来往的人,通讯仅借着昨晚已架好的电话。吃饭带着干粮。炊事员煮好了饭,也在后面隐蔽着,等着枪声好送饭。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12点,日军没有来,最高点瞭望哨的电话报告,说乱石岩方向的人像都遭瘟全死了一般,一只黄色动物也不见。

  伏击部队以最大的耐心在坚持着。

  19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陈赓和师里商量后,决定再等一个小时,等到20点。

  这最后的一个小时,似乎是一天中最长的一个小时,在伏击部队焦急的等待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20点到了,仍然没有鬼子的影子,陈赓率领部队只好撤出阵地。这次伏击虽然不成功,但设伏过程中表现出的高度组织纪律性和“令人钦佩的耐心”则预示着一次成功的设伏已为期不远了。

  §苫米地的“拖刀计”

  日军“九路围攻”的主力是第108师团,108师团的主力又是第104旅团。其旅团长苫米地更被日军誉为善战的猛将。

  在进攻临汾的战斗中,日军的几个师团同时发起了进攻,苫米地的104旅团因为率先进入临汾城,得到了日本天皇的勋章。他在写给女儿的信中曾经狂妄他说,“天皇因我先到临汾,赐了我一个勋章,我己挂在左胸前,可是我的右肩也高了起来,你看我像不像墨索里尼?——”狂妄之情溢于言表。可就是这封信在不久后的一场战斗中落到了129师战士手中,一时成为笑谈。

  苫米地之所以敢这样狂妄,是因为他在与八路军的交手中确实取得过一些战绩。他最为得意的大概就是自吹为“拖刀计”的战法了。他在研究了八路军的游击战术后,根据八路军的游击原则“敌退我追”,发明了“拖刀计”的战法。在苫米地的战法中,退是假退,他每丢弃一个地方,临走时都放火烧毁老百姓的房子,引诱八路军来追。开始时,八路军一看到村庄起人,以为日军已撤走,马上赶回村庄救人,追击敌人。这时,苫米地则指挥尚夫走远的日军突然杀一个“回马枪”,对村庄中的八路军来一个突击或包围。

  这招就是苫米地的“拖刀计”。一开始,有些部队还真吃了不小的亏。

  刘伯承研究了苫米地的“拖刀计”后,提出了相应的措施。他认为,八路军战术原则的灵魂是灵活机动,不应干篇一律,死板地套用,否则就要吃亏。战术是死的,人是活的,究竟采取哪种战术,要根据具体环境。条件而定。有一句刘伯承经常挂在嘴边,后来被邓小平大讲特讲的“猫”论,可以看作是刘伯承对机动灵活的“注释”,不管黄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邓小平后来将同样的思想用在经济建设领域时,只是把“黄猫黑猫”变成了“黑猫白猫”。

  战争中,敌对双方战术原则的运用实际上就是一场“智”的较量。

  当日军大本营了解了八路军的游击战争的基本原则后,针对其中“敌进我退”这一原则,对下属作过如下训示:当八路军撤退时,“此时我利用其退避的心理,奋勇进击,他必退无止境,溃乱阵形,终可穷追而打击之。”在这种情况下,如仍一味退却,则下免陷入教条主义。

  但八路军的战术原则最终使日本人仍然不得要领。刘伯承后来又根据具体情况提出了“敌进我进”的原则,从而对“敌进我退”的原则作出了重大的发展,从“退”到“进”虽只是一字之差,却表现了刘伯承对战略战术的深刻认识。虽然如此,刘伯承的表述却还是那样的简单易懂:“老住一地,将遭袭击,老走一路,将遭伏击。这是最有害的被动。我们必须根据当前敌情、本身地形与时间,灵活地计划和决定游击队袭击的动作,并且是秘密而周到的准备,迅速而突然的袭击。”

  这段话是刘伯承在《129师抗战二周年的战术报告》上对全师的干部讲的。

  在刘伯承面前,苫米地的“拖刀计”只能是班门弄斧。恐怕苫米地不会想到,在反“九路围攻”中,他会落得一个“拖刀而逃”的下场。

  §急袭长乐村

  九路日军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对太行山129师所在地展开围攻,由于受到强有力的拦截阻击,东、西、北三面的日军被迟滞于根据地腹心之外,这样,日军预期将太行山上的八路军合击在辽县榆社、武乡的计划就落空了。

  四个方向中,只有南面的108师团一路进展较快,陈赓曾率师主力于鸡鸣山一带设伏16个小时,但最终战机没有出现。

  要想打破日军的“九路围攻”,必须集中力量歼敌一路,这一预定的作战指导思想,刘、邓、徐是坚定不移的,只是他们在等待着战机的出现。

  4月11日,师部到达桐峪镇后,邓小平也从和顺赶了过来,与刘、徐共商破围攻之策。

  14日,从榆社得到消息,1000多日军,由武乡开往榆社,到了榆社后,只见空荡荡的街道,音无人迹的房舍。日军处于无粮、断饮,被破坏的道路根本不能通行的险境,不得不立即折返武乡。

  经进一步的证实,刘、邓、徐迅速制订了一个作战方案:“我师与徐(海东)旅协同动作,配合曾(万钟)军围困段村(即武乡),打击增援;或配合朱怀冰师,或出辽县。”总部当夜回电同意这一作战方案。

  要打大仗了,刘、邓、徐都非常兴奋,三人围在地图前议论着。

  徐向前说:“鬼子一天之内,从武乡到榆社,跑了一个来回,有150里路,够他们受的。”

  “我们的动员工作搞得好,榆社给鬼子来了一个‘空城计’,鬼子是饿着肚皮跑路的。鬼子扑来扑去,搞下清楚我们在哪里。我们却一直盯着他们。今晚让部队好好休息,以逸待劳。我们搞个计划,明天上午分配任务。”邓小平接着说。

  刘伯承最后说:“马上就有大仗打了。先让771团派两个营,立即出发,连夜追击这股敌人。”

  15日晚,派至武乡的一个先头连送回消息:两个小时前,武乡日军已弃城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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