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枪编年史(69)

六九

　　坦尼斯也往上看着，“大多数都逃了。至少我希望是这样。”他突然屏住呼吸，痛苦地捣着胸口。

　　锅子突然剧烈地震荡了一下，往下落了几呎，停住，随即又慢慢往上升。众人警觉地交换眼色。

　　“那个装置──”

　　“如果不是它要垮掉了，就是龙人发现底下是我们，开始试着要摧毁它。”坦尼斯说。

　　“我们现在无能为力，”史东恨恨地说。他看着脚下装着白金碟的袋子。“除了向这些神祷告之外──”

　　锅子又突然震荡了一下，开始往下掉。有一阵子它停在半空中，左右摇摆着。接着它又开始往上升，同时不停地摇动着，现在所有人已经可以看到头上的开口了。锅子嘎唧嘎唧地往上升，每个人的神经也都跟着绷紧，直到──

　　“龙人！”泰斯尖声叫着，指着上方。

　　两个龙人瞪着他们。锅子愈来愈近时，坦尼斯发现两个龙人弯身准备跳下来。

　　“它们准备跳进来！锅子撑不住的！”佛林特大喊。“我们会掉下去！”

　　“这也许就是它们的用意。”坦尼斯说，“它们有翅膀。”

　　“退后。”雷斯林说，挣扎着站起。

　　“小弟，不要！”他哥哥抓住他。“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我还有体力再施展一个法术，”法师低声道。“但也许会失效。如果它们认出我是个法师，它们也许有办法抵抗我的魔法。”

　　“躲在卡拉蒙的盾后面。”坦尼斯心念一转。大汉横身用盾牌挡住弟弟的身影。

　　大雾包围着众人，让龙人无法清楚看见他们，却也同时让他们不知道龙人的确实位置。锅子一寸一寸地上升，不停发出嘎唧嘎唧的声音。雷斯林躲在盾牌后面，金色的双眼闪烁着，等待迷雾散去。

　　一股凉风拂过坦尼斯的面颊。一阵和风暂时吹散了迷雾。龙人们现在接近到几乎可以用手碰触到！龙人也立刻发现他们。其中一个张着翅膀，拿着剑跳过来，口中发出胜利的高呼。

　　雷斯林开口了。卡拉蒙拿开他的盾牌，法师则伸出他的手指。一个白色的圆形物体从他的手中射出，正中龙人的肚子。圆球爆了开来，变成白色的黏稠丝线缠住它②。原先胜利的高呼变成了恐惧的尖叫，因为这些丝线缠住了它的翅膀。它挣扎着落下去，身体撞到铁锅的边缘。锅子开始缓慢地左右晃动。

　　“那里还有一个！”雷斯林不支跪下。“扶住我，卡拉蒙，帮我站起来！”法师开始剧烈地咳嗽，鲜血从嘴角流出。

　　“小弟！”他的哥哥恳求着，丢下手中的盾牌，扶住快要昏倒的弟弟。“停下来！你帮不上忙的。你会弄死自己的！”

　　一个命令的眼神就已经足够。战士顺从地扶着弟弟，后者的口中开始喃喃念着咒语。

　　剩下的龙人迟疑着，耳中仍然听见同伴的惨叫声。它知道这个人类是个法师。它也知道自己大概可以抵抗他的魔法。但这个法师的长相跟它以前遇过的都大不相同。这个人类看起来虚弱得快倒下来，但身上却又散发出强大的力量。

　　法师举起手，指着那只怪物。龙人最后狠毒地看了众人一眼，转身逃跑。雷斯林这时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哥哥的怀里。锅子在此时也终于抵达了地面。

　　【注】

　　1　这是和雷斯林分享生命力的邪恶法师──费斯坦但提勒斯的声音。雷斯林在大法师之塔中的试炼时承诺以此交换力量。在此时，他还对此事完全没记忆。

　　2　蛛网术，专家级龙与地下城系统中次传统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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