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柏利昂2(51)_丹·西蒙斯

五一

　　元地球的月球上唯一还能居住的地方，就是保留给霸军行马萨达仪式的山地和称为“海”的阴暗区，葛莱史东就是在这里走出了传送门。阅兵台和操练场上空无一人，十级控制力场使星星和远方的边墙朦胧不清，但是葛莱史东仍然能看见由可怕的重力潮所产生的内部热量将远方的山脉熔化，流成新的岩石之海。

　　她走过一片灰色沙地，感受到很轻的重力让人想要飞起来。她想象自己是一个圣堂武士的气球，轻轻地系住，但急欲飞走。她强忍住跳跃的冲动，没有大步跨出，但她的步伐轻盈，灰尘在她脚后飞舞起来。

　　在控制力场罩下的空气非常稀薄。尽管斗篷有加热作用，葛莱史东却还是冷得发抖。她在那一无所有的平原上站了很长一段时间，试着想象就在这个月球上，人类从摇篮里经过漫长的蹒跚摇晃，跨出了第一步，但是霸军的阅兵台和放设备的小屋分散了她的注意，让她的想象无法成形，最后她抬起眼来看她真正要来看的东西。

　　元地球悬在漆黑的天上。但那当然不是元地球，只是一个悸动的大圆盘和以前曾经是地球的那一团球状的残骸，那个东西很亮，比即使是在最难得清朗的夜里由巴塔法所看到的任何一颗星星都亮得多，但是那种明亮却很奇怪地让人觉得很不祥，也在泥灰色的地上照出一层病态的光。

　　葛莱史东呆站着瞪大了眼睛。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从来没有逼自己来过。现在她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拚命地想要感觉一些东西，听到一些东西，好像有什么警告或灵感，甚至于只是一些吊慰的声音会传到她这里来。

　　她什么也没听到。

　　她在那里又站了几分钟，没有想什么，只感到她的耳朵和鼻子开始冻了起来，这才决定动身回去，天仑五已经快天亮了。

　　葛莱史东启动了传送门，正四下再看最后一眼时，另一扇传送门在离她不到十公尺的地方抖动着出现。她停了下来。在万星网里能独自到月球来的人不超过五个。

　　微型遥控机器人嗡嗡响着，垂降下来，飘浮在她和那个由传送门里出来的人之间。

　　走出来的是里·杭特，四下看了一眼，冷得发抖，然后很快地向她走来，他的声音很细，在稀薄的空气中听来几乎可笑得像童音。

　　“总裁，你必须马上回去，驱逐者在一次惊人的反攻中成功地突破了防线。”

　　葛莱史东叹了口气，她早知道这会是下一步。“好吧，”她说。“海柏利昂沦陷了吗？我们能不能把我们的军队从那里撤出来？”

　　杭特摇了摇头。他的嘴唇几乎冻得发紫。“你不明白，”她助理细细的声音传来，“不单是海柏利昂。驱逐者在十几个点发动攻击。他们在侵入万星网！”

　　梅娜·葛莱史东突然感到麻木，冷到了骨子里，但不是因为月球的寒冷，而是由于震惊。她点了点头，将身上的斗篷围得更紧了些，走进传送门，回到一个从此再不会和以前一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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