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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


  《淮南子》曰:天气为魂,地气为魄。

  《易》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

  《白虎通》曰:魂者何谓也,魂犹伝々也,行不休也,动於外,主於情,魄者白也,犹着人者也,主於性。

  《韩诗外传》曰:溱与洧,谓郑国之俗,三月上巳,於两水之上,招魂续魄,拂不祥也。

  《礼记》曰:延陵季子適齐,长子死於嬴博之间,既封左袒,右还其封,曰:若魂气则无不之。

  又曰:作其祝号,玄酒以祭,君与夫人交献,以嘉魂魄,是谓合莫。

  又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魂也者,鬼之盛也。

  《左传》曰:子产云,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彊。又曰:乐祁云,心之精爽,是谓魂魄。

  《越绝书》曰:越王问於范子曰:寡人闻人失其魂魄者死,得其魂魄者生,物皆有之,人亦有之,范子曰:人有之,万物亦然,天地之间,人为贵,物之生,穀为贵,以生人,与魂魄无异也。

  《离骚》曰:〔按本条及下条非离骚。〕百年信荏苒,何为苦心魂。

  又曰:隐沦驻精魄。

  又曰:望孟夏之短夜,何晦朔之若岁,惟郢路之脩远兮,魂一夕而九逝。

  又招魂篇曰:招魂者,宋玉之所作也,玉怜哀屈原,忠而斥弃,忧愁山泽,魂魄放逸,厥命将落,故作招魂,欲以复其精神,延其年寿,外陈四方之恶,内崇楚国之美,以讽谏怀王,冀其觉悟而还之也,朕幼清以廉絜,身服义而不沫。

  《史记》曰:高祖谓沛父兄曰:游子悲故乡,吾虽都关中,万岁后,吾魂魄乐思乡也。

  《淮南子》曰:魂问於魄曰:道何以为体,曰:以无有为体,魄曰:无有有形乎,魂曰:无有,魄曰:无有何得而问也,魂曰:吾直遇之耳,视之无形,听之无声,谓之幽冥,幽冥者,所以喻道,非吾道也。

  《抱朴子》曰:师言欲求长生,当对服大药,欲得通神,当水火分形,分形则自见其身三魂七魄,而天灵祇皆可接,山川之神皆可役也。

  《襄阳耆旧记》曰:羊公与驺〔《太平御览》八百八十六作邹。〕润甫,登岘山,垂泣曰:我百年后,魂魄犹当登此山也。

  【赋】梁沈蜅归魂赋曰:古语称收魂升极,周易有归魂卦,屈原著招魂篇,故知魂之可归,其日已久,余自长安反,乃作魂归赋,其辞曰:伊吾人之陋宗,资玄圣而云始,肇邵閟之灵源,分昌发之世祀,实闻之乎家记。又孚之於惇史,亢宗贵而博古,四史成乎一身,怪日月之辽远,而承袭之相因,岂少贱之能察,非末学之知津也,若夫风流退让,在秦作相,越江以东,惟戎及酆,出忠出孝,且卿且公,世历十五,爰逮余躬,值天地之幅裂,遭日月之雰虹,去父母之邦国,理形影於胡戎,绝君臣而辞骨鐎,蹐厚地而跼苍穹,抱北思之胡马,望南飞之夕鸿,泣霑襟而杂露,悲微吟而带风,昔休明之云始,余播弃於天地,自太学而游承明,出书生而从下吏,身豫封禅之官,名入南宫之记,登玉墀之深眇,出金门之崇邃,受北狄之奉书,礼东夷之献使,实不尝至屈膝逊言,〔句有讹衍。〕以殊方降意,嗟五十之逾年,忽流离於凶忒,值中军之失权,而大盗之移国,何赤沴之四起,岂黄雾之云塞,祈瘦弟於赤眉,乞老亲於剧贼,免伏质以解衣,遂窘身而就勒,既而天道祸淫,否终斯泰,灵圣奋发,风云乡会,扫欃抢之星,斩蚩尤之旆,余拔逆而效从,遂妻诛而子害,虽分珪而祚土,迄长河之如带,肌肤之痛何泯,潜翳之悲无忕,我国家之沸腾,我天下之匡复,我何辜於上玄,我何负於邻睦,背盟书而我欺,图信神而我戮,彼孟冬之云季,总官司而就绁,讬马首之西暮,随槛车而回辙,履瓘瓘之曾水,面飗飗之岩雪,去莫敖之所缢,过临江之轴折,矧今古之悲凉,并攒心而霑袂,渡狭石之欹危,跨清津之幽咽,鸟虚弓而自陨,猿号子而腹裂,历沔汉之逶迤,及楚郡之参差,望隆中之大宅,映岘首之沉碑,既缧然而就鞅,非造次之能窥,至若高祖武皇帝之基天下也,岐周景亳之地,龟图雀书之秘,醒醉之歌咮绝,让畔之田鳞次,余既长於克民,觉何从而掩泗,洧水兮深且清,宛水兮澄复明,昔南阳之穰县,今百雉之都城,我太宗之威武,遏宛洧而陈兵,百万之虏,俄成鱼鳖,千仞之阜,倏似沧瀛,虽德刑成於赦服,故蛮狄震乎雄名,乃寻浙而历商,遂经秦而至洛,觉高蹈之清远,具风云之倏烁,其山也则嵚岑嶵嵬,岩髇婆纮,或孤峰而秀聚,或逸出而横罗,千岁之木生岭表,百丈之石枕溪阿,其水则碎訇瀄汩,或宽或疾,击万濑而相奔,聚千流而同出,何武关之狭隘,而汉祖之英雄,山万里而仰云雨,水百仞而写蜿虹,若一夫而守隘,岂万众之能攻,去青泥而逾白鹿,越渥水而到青门,长卿之赋可想,邵平之迹不存,咄嗟骊山之阜,惆怅灞陵之园,文恭俭而无隙,嬴发掘其何言,访轵道之长组,舍蓝田之玙璠,无故老之可讯,并膴々之空原,登未央之北阙,望长乐之基趾,伊太后之所居,筑旗亭而成市,槐路郁以三条,方涂坦而九轨,观阡陌之遗踪,实不乖乎前史,傍直城而北转,临横门而左趋,南则董卓之坞,北则符坚所居,即二贼之垆垒,为彼主之庭除,终南巃鹢,太一嵯峨,九颙堀起,八垒连河,汩泾泥之混浊,盥渭渚之清波,指咸阳而长望,何赵李而经过,息甘泉而避暑,犹爽垲而清和,尔乃背长夏,涉素秋,卧寒野,坐林陬,霜微凝而侵骨,树栽动而风遒,思我亲戚之颜貌,寄梦寐而魂求,察故乡之安否,但望斗而观牛,稚子夭於郑谷,勉励愧乎延州,闻爱妾之长叫,引寒风而入楸,何精灵以堪此,乃纵酒以陶忧,至诚可以感鬼,秉信可以祈天,何精殒而魄散,忽魂归而气旋,解龙骖而见送,走邮驿於亭传,出向来之大道,反初入之山川,受绕朝之赠策,报李陵之别篇,泪未悲而自堕,语未咽而无宣,于时和风四起,具物初荣,草极野而舒翠,花分丛而落英,鱼则潜波涣濯,鸟则应岭俱鸣,随六合之开朗,与风云而自轻,其所涉也,州则二雍三荆,昌欢江并,唐安浙洛,巴郢云平,其水则淮江汉洧,隋浩汙沣,潦浐潏河,泾渭相乱,或浮深而揭浅,或凌波而沿岸,每日夕而靡依,常一步而三叹,蛮蜒之与荆吴,玄狄之与羌胡,言语之所不通,嗜欲之所不同,莫不叠足敛手,低眉曲躬,岂论生平与意气,止望首丘於南风,悲城邑之毁撤,憙风水之渺扬,既尽地而谒帝,乃怀橘而升堂,何神仙之足学,此即云衣而虹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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