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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八 經部十八


  卷一八 經部十八

  詩類存目二

  詩經朱傳翼三十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國朝孫承澤撰。承澤有《尚書集解》,已著錄。承澤初附東林,繼降闖賊,終乃入於國朝。自知為當代所輕,故末年講學,惟假借朱子以為重。獨此編說《詩》,則以《小序》、《集傳》並列,而又雜引諸說之異同1。窺其大意,似以《集傳》為未愜,而又不肯訟言。故顢頇模棱,不置論斷,紛紜糅亂,究莫名其指歸。首鼠兩端,斯之謂矣。

  【彙校】

  1.“而”,殿本無。

  詩說簡正錄十卷(直隸總督採進本)

  國朝提橋撰。橋字景如,號澹如居士,河閒人。前明天啟壬戌進士,入國朝官至刑部侍郎。是編以《詩經大全》諸書卷帙浩博,難以披尋,因採擇諸說,輯為一編,名曰《簡正錄》,言其說簡而義正也。每篇首列經文,次摘採諸家之說,融會訓釋,又次附以己見。皆以通俗之語講解文義,蓋取便於初學而已。

  詩問一卷(浙江朱彝尊家曝書亭藏本)

  國朝吳肅公撰。肅公字雨若,號街南,宣城人。是書大旨攻朱子《詩集傳》,然亦不甚從《小序》,往往皆臆揣武斷之說。其中引《世曆紀》一條證《出車》為文王詩,又引《竹書紀年》一條證《菀柳》為諸侯盟太室詩,皆牽引雜說,不足據以解經也。

  詩經傳說取裁十二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國朝張能鱗撰。能鱗字西山,順天人。順治丁亥進士,官至四川案察司副使1。其書以豐坊偽《詩傳》為主,而旁採申培《詩說》及《詩六帖》以發明之。宗旨先謬,其餘亦不足深詰矣。

  【彙校】

  1.“司”,殿本作“使”,誤。

  毛詩日箋六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秦松齡撰。松齡字留仙,號對巖,無錫人。順治乙未進士,改庶吉士。以江南奏銷案罷歸。康熙己未舉博學鴻儒1,官至左春坊左諭德。是編以紫陽《集傳》宗《孟子》“以意逆志”之旨,多不依《小序》,因取歐、蘇、王、吕、程、李、輔、嚴諸家,以及明郝敬、何楷、近時顧炎武之言,互相參覈,而以己意斷之2。不專主《小序》,亦不專主《集傳》。凡有疑義,乃為疏解,亦不盡解全詩,故曰《日箋》。王士禎《居易錄》云:“秦宫諭所輯《毛詩日箋》,所論與余夙昔之見頗同。其所採取亦甚簡當。”然大旨多以意揣之,不盡有所考證也。

  【彙校】

  1.“博學鴻儒”,殿本作“博學鴻詞”。

  2.“而以己意斷之”,殿本作“斷以己意”。

  詩經疏略八卷(河南巡撫採進本)

  國朝張沐撰。沐有《周易疏略》,已著錄。其說以《小序》為主而亦時有異同。大抵調停前人之說,而參以臆斷。如“平王之孫,齊侯之子”,既不用舊說,又不用《春秋》王姬之說,乃訓“平”為“等”,謂唐棣本不同於桃李,而華如桃李;王之孫本不齊於侯之子,今觀其車服則等王之孫,以齊於侯之子。以附會《序》中“不繫其夫,下王后一等”之說。於經義殊為乖剌,亦何取乎宗《小序》也?

  詩經比興全義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王鍾毅撰。鍾毅字遠生,華亭人。順治中松江府學歲貢生。是書據朱子《詩傳》,發明比興之義,每詩各標篇名,而推求託物抒懷之意。前有《大意》一篇,篇末有云:“《關雎》之為求賢,《菁莪》、《棫樸》之為養士,此等義非不佳。然與《集註》全異,功令所格,不敢濫收”云云,蓋專為科舉作也。

  詩經惜陰錄二十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徐世沐撰。世沐有《周易惜陰錄》,已著錄。是書前有自記,又有小引,謂曾請正於李光地、陸隴其。每卷皆記其起草繕真之年月,蓋亦苦志著述者。然循文衍說,於《詩》教未得其要領也。

  白鷺洲主客說詩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毛奇齡撰。奇齡有《仲氏易》,已著錄。初,施閏章為江西參議,延湖廣楊洪才講學於吉安之白鷺洲書院,並續招奇齡往。奇齡與洪才論《詩》不合。及與閏章同官翰林,重錄其向時所講《毛詩》諸條,皆設為甲乙問答,故以“主客”為名。大旨洪才主朱子淫詩之說,而奇齡則謂《鄭風》無淫詩;洪才主朱子《笙詩》無詞之說,而奇齡則謂《笙詩》之詞亡。故是書所論,惟此二事。夫先王陳詩以觀民風,本美刺兼舉以為法戒,既他事有刺,何為獨不刺淫?必以為《鄭風》語語皆淫,固非事理;必以為《鄭風》篇篇皆不淫,亦豈事理哉?且人心之所趨向,形於詠歌,不必實有其人其事。六朝《子夜》、《讀曲》諸歌1,唐人《香匳》諸集,豈果淫者自述其醜?亦豈果實見其男女會合,代寫其狀?不過人心佚蕩,相率摹擬形容,視為佳話,而讀者因知為衰世之音。推之古人,諒亦如是。此正採風之微旨,亦安得概以“淫者必不自作”一語,遂謂三百篇內無一淫詩也。至於《笙詩》之說,未為無理,然並《儀禮》而詆為偽,抑又橫矣。

  【彙校】

  1.“讀曲”,底本作“諸曲”,據殿本改。郭茂倩《樂府詩集》吳聲歌曲中有《子夜歌》、《讀曲歌》等。

  國風省篇一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毛奇齡撰。皆其避讎出亡之時以意說《詩》之語,後追憶而錄之。其初設為問答,故名《問答》。後去其問而存其答,以其出於追憶,故以“省篇”為名。凡二十六章,所論多與《傳》義不同1。或據他說,或自為斷制,雖閒有考證,要於《詩》義未能盡合。如以《黍離》為念亂,以《雞鳴》為讒人,皆憑臆見而失之者也;以《式微》為黎侯夫人作,以衛武公為殺兄,皆據舊說而失之者也。至於《十畝之閒》諸篇,李塨所作序目已記奇齡自悔之言矣。

  【彙校】

  1.“所論多與《傳》義不同”,殿本無。

  詩蘊四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姜兆錫撰。兆錫有《周易本義述蘊》,已著錄。是書一以朱子《集傳》為宗,力攻《小序》。至以偽子貢《詩傳》、偽申培《詩說》同類而議,未免失於鑒别1。於近代諸家之說,頗取李光地《詩所》。然惟合《集傳》者始採之,稍有異同,即為所汰。至於《木瓜》諸篇,知不能全泯舊說,則依違兩可於其閒,尤不免門户之見矣。

  【彙校】

  1.“失於鑒别”,殿本作“主持太過”。

  詩經集成三十卷(江蘇周厚堉家藏本)

  國朝趙燦英撰。燦英字殿颺,武進人。是書成於康熙庚午。大旨為揣摩場屋之用,故首列朱子《集傳》,次敷衍語氣為串講,串講之後為總解,全如坊本高頭講章。至總解之後益以近科鄉、會試墨卷,則益非說經之體矣。

  詩經詳說無卷數(河南巡撫採進本)

  國朝冉覲祖撰。覲祖有《易經詳說》,已著錄。是書以朱子《集傳》為主,仍採毛、鄭、孔及宋、元以下諸儒之說附錄於下。每章《小序》與《集傳》並列,蓋欲尊《集傳》而又不能盡棄序說,欲從《小序》而又不敢顯悖傳文。故其案語率依文講解,往往模棱。閒有自出新義者,如《鄭風·有女同車》,謂男女同車為必無之事,改為“二女同車”;改《溱洧》為夫婦偕游之作;又以《豳風·伐柯》為東人得遂室家之願,歸美周公之詞。考之古說,皆無所依據也1。

  【彙校】

  1.殿本“皆”上有“又”字。

  詩統說三十二卷(左都御史黄登賢家藏本)

  國朝黄叔琳撰。叔琳有《研北易鈔》,已著錄。是編雜採諸家《詩》說,分類鈔錄,所摭頗為繁富。而朱墨縱橫,塗乙未定,蓋猶草創之本也。前後無序跋,亦無目錄。以其排纂之例推之,十四卷以前皆總論詩之綱領,十五卷以後乃依經文次第而論之1。不列經文,惟集衆說,故以“統說”為名云。

  【彙校】

  1.“以後”,殿本脱。

  毛詩通義十四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方葇如撰。葇如有《周易通義》,已著錄。是書但列經文,别無訓釋,各章之下必引《四書》一兩句以證之。如《關雎》章即引“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葛覃》章即引“夫人蠶繅,以為衣服”之類。至於《牆有茨》篇無可附會,則謂宣姜所生如壽,如文公,如宋桓及許穆夫人,皆有賢德,引“犁牛之子騂且角”句。殆於以經為戲矣。

  詩經測義四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李鍾僑撰。鍾僑字世邠,安溪人。康熙壬辰進士,官翰林院編修,降補國子監丞。是編不載正文,隨其所見,各為評論。大旨以夫子未嘗删《詩》,特據所得編之而已。若謂三千删為三百,則春秋時君卿大夫所賦多三百篇中所有,且其人皆在夫子之前,豈能預合聖人之意而去取之?《風》、《雅》正變之說亦難據,《楚茨》以下《瞻洛》諸篇皆承平之作,而列之於變,“平王之孫”列在《二南》,編《詩》不必以正變為低昂,正變不必以世代為前後。其持論類皆如此。至如釋《關雎》首章非宫人作,乃世臣承命襄事而賦之,其次章蓋博求四國,未得其人,故憂至於反側;釋“雖則如燬”句,謂:“役於王室而歸者,其室家勞之如此”,亦多前人未有之說也。

  詩經旁參二卷(江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應麟撰。麟有《易經粹言》,已著錄。是編於“三百篇”中摘篇標目,略為之說。大抵因朱《傳》而敷衍其餘意。

  陸堂詩學十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陸奎勳撰。奎勳有《陸堂易學》已著錄。是編雖託名闡發朱子《集傳》,而實則務逞其博辨。大抵自行己意,近王柏《詩疑》;牽合古事,近何楷《詩世本古義》。如以《節南山》之“尹氏”即《春秋·隱公三年》所稱“尹氏卒”者;“家父作誦”即《隱公八年》“天王使來求車”者,此類覈以時代,已無以決其必然。其最新奇者,謂《詩》三百篇為史克所定,非孔子所删;謂《燕燕》為衛君悼亡之作,其夫人為薛女,故曰“仲氏任只”;謂《柏舟》之“共伯”即公子伋;謂《君子偕老》為哀挽夫人之詩,“之子不淑”乃禮家之吊詞;謂《淇澳》兼詠康叔、武公;謂《葛藟》為周鄭交質之詩;謂《丘中有麻》之“子國”為鄭武公字,其“子嗟”當作“子多”,為鄭桓公字;謂《著》為刺魯莊公娶哀姜;謂《園有桃》為劉向《說苑》所載邯鄲子陽亡桃事;謂《防有鵲巢》為陳宣公殺太子禦寇事;謂《澤陂》為鄧元所作;謂《黄鳥》為共伯歸國;謂《行野》為幽王廢后;謂《何人斯》“居河之麋”為虢石父;謂《大東》“西人之子”為褒姒;謂《小明》之“共人”為二相共和;謂《鼓鍾》為穆王作,而淑人為盛姬;謂《青蠅》之“構我二人”為申后、宜臼;謂《敬之》、《小毖》為成王作,乃《雅》混於《頌》;謂《駉》為頌魯莊公;謂《泮宫》為魯惠公頌孝公,皆隨意配隸,於古無徵。他如既指《竹書》為偽託,而《揚之水》、《鼓鍾》諸篇又援以為詞;既以鄭《譜》為妄作,而《有杕之杜》諸篇又據以為證。《家語》贗作,《孔叢》晚出,乃動輒引為確典,亦不可為訓。雖閒有辨正精覈之處,而以愛奇嗜博,反掩其所長。較毛奇齡之說經,又變本加厲者矣。

  詩經廣大全二十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國朝王夢白、陳曾同撰1。夢白字金孺,曾字衣聖,皆無錫人。夢白謂明初《詩經大全》有裨朱《傳》,但所採羣經典故,未備本末,所引諸儒論說,未有折衷,因與曾推廣之。大略以《集傳》為主,而閒存諸說。前有韓菼序,引顧炎武言“自《五經》有《大全》而經學衰”,“兹編雖為廣《大全》而作,然其採擇精詳,詮釋簡當,或有功於朱《傳》。”今考是書,雖溯源註、疏,然未能深研古義。其訓釋名義,亦惟以蔡卞、馮復京二書為藍本,罕所考正。宜菼之有微詞也。

  【彙校】

  1.“王夢白”,底本作“黄夢白”,據殿本改。清康熙二十一年刻本此書有王夢白、陳張曾序各一,卷一卷首署“梁溪後學王夢白金孺氏編陳張曾衣聖氏輯”。(杜澤遜:《四庫存目標註》)

  復庵詩說六卷(陝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王承烈撰。承烈字復庵,涇陽人。康熙己丑進士,官翰林院檢討。是書奉朱子《詩集傳》為主1,以攻擊毛、鄭。其菲薄漢儒無所不至,惟淫詩數篇稍與朱子為異耳。蓋揚輔廣諸人之餘波,而又加甚焉者也。其中閒有不從《序》亦不從《傳》者,如謂《關雎》為周公擬作之類,皆懸空無據。至於註釋之中,附以評語,如論《周南》云:“《周南》十一篇祇就文字而論,其安章、頓句、運調、錬字、設想,無一不千古傾絕2。”論《女曰雞鳴》云:“弋禽飲酒,武夫之興何其豪;琴瑟靜好,文人之態又何其雅。”如是之類,觸目皆是。是又岐入鍾、譚論詩之門徑矣。

  【彙校】

  1.“奉朱子《詩集傳》為主”,殿本作“依據朱子《詩集傳》”。

  2.“傾絕”,殿本作“絕頂”。

  毛朱詩說一卷(通行本)

  國朝閻若璩撰。若璩有《古文尚書疏證》,已著錄。是書論《小序》為不可盡信,而朱子以《詩》說《詩》為矯枉過正,皆泛論兩家得失,非章句訓詁也。所引《尚書》、《左傳》以為《詩》之本序,誠為確鑿。其餘則多懸揣臆斷之詞,不類若璩他著作。未喻其故也。

  詩經序傳合參無卷數(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顧昺撰。昺有《周易摘鈔》,已著錄。是編為其《三經解》之三。大旨從蘇轍之說,以《小序》第一句為國史之舊文,次句以下為後儒之附益。因以朱子《集傳》互覈其異同,而斷以己見,故曰“合參”。多採李光地《詩所》之說,持論頗平允。然推究文義,以意斷制者多,未能元元本本,合衆說以斷兩家之是非也。

  毛詩說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諸錦撰。錦字襄七,號草廬,秀水人。雍正甲辰進士,改庶吉士。散館外補知縣,改補教授。乾隆丙辰召試博學鴻詞,授翰林院檢討,官至右春坊右贊善。是篇以《小序》為主,故題曰《毛詩》。序文惟存首句,用蘇轍之例;不釋全經,惟有所心得則說之,用劉敞《七經小傳》例也。首為《通論》九篇。上卷《周南》至《曹風》,所說凡五十八篇,下卷《豳風》至《商頌》,所說凡二十七篇。疏證旁通,時有新意,而亦不免於附會古義。如以死麕、死鹿為古儷皮之禮;以“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為陳執州吁,由戴媯內援之證;以“西方之人兮”即《方言》之“凡相哀憐,湘潭之閒謂之人兮”;以《木瓜》為刺衛於齊桓沒後同宋人伐齊;以《水經註》段干冢證《十畝之閒》;以春秋時秦境東至於河證“所謂伊人”為思周;以僖負羈之妻證“季女斯饑”,皆有强經從我之失。其《長發篇》後附《禘說》三篇,謂孔穎達《春秋疏》以祫為禘,其說固是。而謂穎達之誤在以《王制》、《祭統》、《郊特牲》有“春禘”、“夏禘”之文,遂誤混大祭於時祫,則失之誣。考《王制》曰:“春曰礿,夏曰禘。”《祭統》曰:“春祭曰礿,夏祭曰禘。”《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嘗”,《祭義》曰:“春禘秋嘗”。俱據時禘而言,與祫祭略不相涉,經文最為明晰。孔尚不能混時禘于時祫,又何至混大禘于時祫?是無故而罹之咎也。推錦之意,不過以《王制》又有祫禘、祫嘗、祫烝之文,因祫、禘二字相連,遂以為時禘亦兼祫,而疑孔疏緣此而誤。不知《王制》註曰:“天子先祫而後時祭”。蓋三時各先為祫祭,而後更舉禘、嘗、烝。是時祭之禘,本不兼祫。孔即略不曉事,何至以大禘混時禘,又混時祫耶?然則孔疏之誤,在於信《春秋》不書祫祭而竟廢《禮記》,不在附會《禮記》以解《春秋》也。錦又謂:“漢儒據《春秋》書禘,一春一夏,因以附會《禮記》,遂有春禘、夏禘時祭之名。”今考《昭公十五年》:“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則所謂一春也;《閔公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則所謂一夏也。然《春秋·僖公八年》又有“秋七月,禘於太廟”之文,漢儒果因《春秋》書禘一春一夏,遂附會春禘、夏禘為時祭之名,何以秋禘獨不附會乎?至於三代之禮,制同名異者多,如夏世室、殷重屋、周明堂,周弁、殷哻、夏收之類,不一而足。今錦必斥春礿1、夏禘、秋嘗、冬烝,夏、殷之制為非,持論殊偏。若謂鄭元以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為據《春秋》非禮之制,則又聚訟之緒余,無庸辨矣。

  【彙校】

  1.“春礿”,底本作“春祫”,據殿本改。

  學詩闕疑二卷(河南巡撫採進本)

  國朝劉青芝撰。青芝字芳草,襄陽人。雍正丁未進士1,改庶吉士,未散館,卒。是編皆引舊說以駁朱子《詩集傳》。從毛《傳》、鄭箋者十之三四,從蘇轍《潁濱詩傳》者十之六七2,其偶涉他家者不過數條耳。《詩序》之見廢,始於鄭樵,而成於朱子。諸儒之論,自宋代即有異同。青芝是編,大抵前人所已辨3。其中自為說者,往往推求於字句之閒。如《行露》以為實未成訟,不過設言以拒之,此泥經文二“雖”字也,然與經文二“何以”字義又不協矣。

  【彙校】

  1.雍正《湖廣通志》卷三三《選舉志》雍正五年丁未科無襄陽人劉青芝,而雍正《河南通志》卷四五《選舉志》此科進士有襄城人劉青芝。清李桓《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一二三載《汜南詩鈔小傳》云:“劉青芝,字芳草……雍正丁未進士”。《總目》卷二四《學禮闕疑》條云:“國朝劉青蓮撰。青蓮字華嶽,襄城人……末一卷,則其弟青芝所續成也。”(楊武泉:《四庫全書總目辨誤》)

  2.“《潁濱詩傳》”,底本作“《穎濱詩傳》”,據殿本改。《總目》卷十五著錄蘇轍《詩集傳》二十卷,蘇轍號潁濱遺老。

  3.“《詩序》之見廢,始於鄭樵,而成於朱子。諸儒之論,自宋代即有異同。青芝是編,大抵前人所已辨”,殿本無。

  詩貫十八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國朝張敘撰。敘有《易貫》,已著錄。是書首載《詩說》一卷、《詩本旨》一卷、《詩音表》二卷。後案經文次序為之註釋,凡十四卷,頗多與朱子異同。如以《關雎》為后妃求賢之詩,義本《小序》,而遂謂此篇並下二篇皆后妃自作。又以《駉》篇為美伯禽而非頌僖公,引《書經·費誓》“竊馬牛有常刑”之語,謂出師時丁寧馬牛如此,則平日之留心牧事可知。夫伯禽固勤牧事,又何以知僖公之獨不然乎1?其說皆不免於牽合。且各章訓釋已詳經文之下,而又倣《小序》之體,别為《本旨》一卷冠之於前,於體例亦傷繁贅也。

  【彙校】

  1.“夫伯禽固勤牧事,又何以知僖公之獨不然乎”,殿本無。

  毛詩訂韻五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謝起龍撰。起龍字天愚,餘姚人。是書成於雍正癸丑。其自序詆吳棫《韻補》之謬,而發明陸德明“古人韻緩,不煩改字”之說,持論最確。乃覈其所註,則仍謂古音之外有所謂叶韻,但以音屬讀,取其順脗而止,絕不究音韻之本原與古人之舊法。則與吳棫之書均為臆定,未可同浴而譏裸裎也。觀其於《漢廣》末章云“蔞有閭、樓二音,駒亦有居、鉤二音,只從《傳》讀閭、讀居可也。如《桃夭》首章,華、家古讀敷、姑,今入麻韻,不妨依今韻讀之。韻者,使之叶於音而適於口也。叶且適於吟詠矣,何必斤斤古之是泥”云云,是於此事茫然未解,殆無從與之詰難矣。

  詩義記講四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夏宗瀾撰。宗瀾有《周易劄記》,已著錄1。是編卷首標題“江陰楊名時講授”。然觀名時之序,則名時以李光地《詩所》授宗瀾,宗瀾讀而自記所見,非名時書也。《鄭風》之首有“名時批”二段,其不出名時審矣。

  【彙校】

  1.依《總目》體例,當作“宗瀾有《易義隨記》,已著錄”。《總目》卷十著錄夏宗瀾撰《易義隨記》八卷、《易卦劄記》四卷。

  詩經提要錄三十一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徐鐸撰。鐸有《易經提要錄》,已著錄。是書以朱子《集傳》為宗,而亦參取《小序》。大旨多本李光地《詩所》、楊名時《詩經劄記》二書。蓋鐸為名時之門人,名時則光地之門人也。

  豐川詩說二十卷(陝西巡撫採進本)

  國朝王心敬撰。心敬有《豐川易說》,已著錄。是編大旨謂自宋至今,毛氏之《傳》廢於朱《傳》之盛行。郝敬云:“《序》近古而朱在後,不合以後說而反廢前說。固為得之。然使後說而合經,安在不可舍前而遵後?且齊、魯、韓三家盡在《毛詩》之前,而皆以毛《傳》盡廢,安在後之更合者不可獨行?又將謂毛《序》必承傳有自,不可改。不思三家之《傳》亦必承傳有自,而一廢盡廢,何也1?”其持論頗近和平。故其書從毛《傳》及郝敬解者居其大半。然自二家以外,諸儒之書無一字引及,則亦抱殘守匱之學耳2。其每節必效鄉塾講章,敷衍語氣,尤可以無庸也。

  【彙校】

  1.殿本“也”下有“云云”二字。

  2.“耳”,殿本無。

  詩經拾遺十三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國朝葉酉撰。酉字書山,桐城人。乾隆己未進士,官至左春坊左庶子,降補翰林院編修。是書專以《詩》之次第立說,分正編、附編、餘編,不取《小序》,並不取《左傳》。以季札觀樂所列諸國不足信,而斷以“左氏失之誣”一語;以《木瓜》美齊桓為穿鑿悖謬,而斷以“五尺童子羞稱五霸”一語。又以《雅》、《頌》分什為毛、鄭之可笑,而分合其篇數1,别為編次。蓋漢以來相傳之古經,自酉而一變其例矣。

  【彙校】

  1.“篇數”,底本作“數篇”,據殿本改。

  風雅遺音四卷(兩江總督採進本)1

  國朝史榮撰。榮自號雪汀老人2,鄞縣人。其書據朱子孫鑑所作《詩傳補遺》後序,定朱子《集傳》原本有音未備,其音多後人所妄加。因以《集傳》與音互相考證,得其矛盾之處,條分縷析以辨之3。一曰《集傳》用舊訓義而無音,二曰《集傳》有異義而不别為之音,三曰音與《傳》義背,四曰古今未有之音,五曰聲誤,六曰韻誤,七曰音誤,八曰誤音為叶,九曰誤叶為音,十曰四聲誤讀,十一曰泛云四聲之誤,十二曰《邶風》註與某同之誤,十三曰補音,十四曰叶音闕誤,十五曰叶音志略。又附錄經文誤字、經文疑義、京本音切考異、《釋文》叶韻紀原、吳棫《韻補》考異、《集傳》相沿之訛、俗書相沿之訛、《集傳》偶考、俗音訂誤九門,共二十四類。其“音與義背”、“用舊義而無音”、“異義而不别音”三門,辨論頗為精確。“誤音”、“誤叶”、“補音”及“俗音訂誤”四門,亦多可取。惟“未有之音”與“四聲誤讀”二門,所言即是音誤,分目未免太繁。至“泛云四聲”及“《邶風》音與某同”二門,則有意吹求,未為平允。又榮考今音頗詳,而古音則茫無所解,故“叶音闕誤”、“叶音誌略”二門所言,往往大謬。吳棫《韻補》見行於世,榮自言未見其書,摭諸書所引為考異,尤為贅疣。至於舊音舛謬之處,動輒漫駡,一字之失,至詆為全無心肝,亦殊乖著書之體。蓋考證頗有所長,而蕪雜亦所未免焉。

  【彙校】

  1.今存諸本皆為二卷。

  2.“雪汀老人”,殿本作“雪汀道人”,疑誤,清乾隆十四年一灣齋刻本《風雅遺音》二卷,書前自序末署“乾隆八年五月二十六日雪汀老人書”。

  3.史榮所據《詩集傳》八卷本乃明人所並,對二十卷本中音切等多有删削改竄,“妄加”不確。說詳卷十五《詩集傳》條註。

  詩深二十六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國朝許伯政撰,伯政有《易深》,已著錄。是書用蘇轍之說,以《小序》首句為古序,而以其餘為續序。次列《集傳》。次列辨義,於《集傳》多所攻難,而所立異義不能皆有根據。

  毛詩廣義無卷數(編修曹錫齡家藏本)

  國朝紀昭撰。昭字懋園,獻縣人。乾隆丁丑進士,官內閣中書舍人。是編全載毛萇之《傳》1。其以《小序》冠各篇之首,亦從毛氏,故題曰《毛詩傳》。及《小序》之下,雜引鄭箋、孔疏及諸儒之說以發明之。大旨以毛《傳》與朱子《集傳》互相勘正,以己意斷其短長。其閒不盡用毛說,故名曰《廣義》云。

  【彙校】

  1.“毛萇之《傳》”,殿本作“毛氏《傳》”。

  詩經彙詁二十四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范芳撰。芳字令則,如皋人。其書大旨以朱子《集傳》為主,而衷諸常熟楊彝、太倉顧夢麟之說。蓋彝與夢麟同輯《詩經說約》者也。全書共一千二百五十餘番,約六十萬言。採摭非不詳贍,而本意為科舉而設,於經義究鮮發明。

  詩經正解三十卷(江蘇周厚堉家藏本)

  國朝姜文燦撰。文燦字我英,丹陽人。是書首為《詩經字畫辨疑》,次為天文、輿地、服飾、禮樂器具、車馬兵制圖考,次為姓氏、草木、禽獸、鱗介諸考。大抵襲《六經圖》及《名物疏》諸書而為之。其訓釋亦頗淺易。

  右詩類八十四部,九百一十三卷(內八部無卷數)1,皆附存目。

  【彙校】

  1.“九百一十三卷”,殿本作“九百一十一卷”,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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