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407

四〇七

　　◆卷四百七

　　徐景晖

　　景晖，天宝时人。

　　§ 对劳农有阙判

　　〖冬劳农，大酋有阙，主司纠劾。诉称：六物未备。〗

　　昔在后稷躬稼，宣王命籍，用天之道，因地之利，率先以劝，敦本斯在。是候春初飞，饣盍彼南亩，秋蝉已噪，获乎东皋。顺月令以迎猫，伫星回而合蜡，八政罔忒，九职攸序。搜粟多乎敖廪，曲农蓄於京坻，以备荒札将御凶馑。而穰田满篝，岂用淳于之哂；载肴入野，常闻王丹之劳。惟彼大酋，是称司酝，徒学杜康之艺，有愆仪狄之职。陶器必良，工善其事，火齐式序，职司其忧。和羹既用於盐梅，合礼必资於麴蘖。六物未备，胡不及言，三农既休，忽此阙礼，使上农空迷於帝力，大酋合寘於国章。

　　张仲甫

　　仲甫，天宝时人。

　　§ 雷赋

　　粤若稽古，太始之初，阴阳和而为炭，天地张而为炉。熔铸

　　品类，陶汰清虚，名之四海，谓之八区。阴阳相荡，感成雷乎，号曰天地之鼓，事载河图之书。藏冰以时，则响出而不震；仲秋之月，必声隐而无馀。或震怒百里，雨润同沾，法威刑於牧宰，察丑恶於毫纤。或殷辚而鼓作，或灭没而韬潜，吼若天开，辟如地裂，动静必以其时，喜怒於焉有节。是以樊重入室，王裒绕墓，终不苟於瑕疵，冀中平於朗寤。蛮夷於是胆慑，贤豪於是心惧，恶不戒而潜至，善乃全而焉措。无贵无贱，敬天之怒，五星不逆，六气合度。发阳和，启蛰户，农事兴作，秋成斯睹。以日系时，有伦有序，焉而去。倏焉而去鼓勇莫测其踪，安息莫知其所，搜获山川，洗涤寰宇。尔其为状也，则乃联鼓，力士雄雄，云飞电耀，起自震宫。其为声也，磊磊落落，砰砰訇訇，龙潜鱼跃，海涌山倾，星宿为之霾翳，日月为之昏暝。夫其赫震，纷纭煽作，临峻崖，投深壑。终不骋於雄豪，将劝善而惩恶，布云雨於潜龙，衔丹书於白雀。若乃王纲如绳，笼罗有情，是谓小人无礼，君子无刑。守容貌而无恒，岂耳目之不明？终冀贞廉於众口，法令未若於雷霆。

　　梁涉

　　涉，天宝朝官司勋员外郎。

　　§ 长竿赋

　　伊醵之可观，有格泽之修竿，势百常以茎擢，文五彩而花攒。可负以致远，又行之匪艰，故得一人之庆，而为万国之欢。独步华场，偏临广术，当太阶以影正，对重楼而首出。岌岌兮高柱承天，亭亭兮若木拂日，有美人兮来从紫闱，为都卢兮衣锦衣。凝靓妆以如玉，耸轻身兮若飞，倏龙盘而婉转，遂花落而霏微。朝云乍兴，神女之初降；晓月将落，娥之未归。於是伐鼓雷响，鸣金星合，从正殿以独步，巡广场而未匝。势欲倾掉，力将弹压，天地为之振动，楼台为之岌で。临人自正兮有异从绳，处险而安兮匪同履冰，岂有象於鸿渐，终无教於猱升。闻北风其凉，我则怀将恐将惧；见南山之寿，我则喜不骞不崩。则知蹲会稽者其言矫，在浚郊者其利少，曷若扬王庭，越木杪，为域中之大，见天下之小。哂伏波之铜柱，遥居海裔；陵汉武之金茎，揭出云表。惟我皇而念兹，遂角抵而存之。非为作奇技，庶尧之谤木可为，非为作无益，庶舜之舞干可持。使迁乔者仰止，守直者方斯，临下则正而不谲，在上则高而不危。夫是跨

　　越古今，档格寰宇，闻之者凫趋雀跃，见之者足蹈手舞。非测日之表中传，非凌云之梯足数，将揭焉以山立，或拊之而林聚。故知斯竿无亲，惟力是邻，虽盛德之在木，必先容而假人。欲为柱兮承彼大大厦，愿为楫兮当彼要津，既呈材以效质，乐我王於万春。

　　§ 对马惊师徒判

　　〖卜氏为御马，惊师徒小却，监军纠为无勇，卜氏遂死之。或诔其功，监军请寘乎理，诔者执云非罪。〗

　　赤羽相向，鲁载乘邱之役；红尘交飞，国骖贲父之御。事匹蒙马，力均投牛，变非衔橛，惊为流矢。殊克之不止，因溃齐军；成鲁师之小却，便亡卜氏。汗朱轮岂敢言病，验白肉乃知非罪，逝者既往，吾谁与归？死而可哀，士始有诔，此焉寘理，孰曰监军？虽欲必也正名，是故恶夫佞者。

　　§ 对乐师教舞判

　　〖甲年十三，为国子乐师教之舞象。甲不受，命乐师将挞。甲云：违礼不伏。〗

　　夏序殷胶，建国尊务，养老齿胄，先王大猷。所以长幼分规，道业差序，咸殊诵习，将明告教。射御书数，分制则於乐章；中和祗庸，遵规仪於性府。即大成以方就，爰小舞而首陈，必在准绳，无或差忒。以言国子，辨慧斯闻，系彼勋华，金张锡庆，遵其礼乐，游夏申欢。学毕幼仪，言辞外传，年升舞勺，乃践上庠。春诵夏弦，深期顺节，尊师重道，宁愿逾闲。佩Δ之成童未及，抠衣之舞象何先？虽欲速於有知，终见陷於无度。傥闻一知二，亦何守於彝伦；必也非礼勿言，固可拘之年限。制於未乱，详兹雅得纪纲；扑作教刑，抚事难从捶楚。

　　§ 对琴有杀声判

　　〖甲鼓琴多杀声，景与其邻，悬镜於树，以盘水察之，尽达微隐。甲讼景非理，云恐有害人。〗

　　绿琴高张，触物易操，朱弦促调，绿心应声，既峨峨以在山，亦荡荡而著水。甲逢有道，每歌咏於南薰，景属无为，亦欢娱於北里。弹丝静听，无闻独鹤之吟；外物生情，忽作捕蝉之思。平生雅意，妙曲先知；邂逅商音，有邻便觉。镜悬於树，疑桂魄之澄空；水止於盘，若冰壶之在鉴。隐微必察，善恶斯彰，才闻蔡氏之弦，遽作淮南之术。迹或多於猜忌，罪无

　　抵於章程，事则可凭讼仍无咎。

　　石镇

　　镇，天宝十年进士。

　　§ 洞庭张乐赋（以“八音克谐，天地充满”为韵）

　　昔帝轩出震，用率大戛，三才以贞，万人以察。战蚩尤於涿鹿之墟，登飞龙九五；张《咸池》洞庭之野，舞元鹤二八。遂使素女缄瑟，昭文辍琴，埙篪协韵，笙磬同音。始铿锵以拊石，终訇隐而金，雷出地中，以成奋豫之象；风行水上，油生子谅之心。包混茫之广大，含元气之高深，不知不识，顺帝之则；无视无听，至道之极。三月忘味，思在齐而攸闻；七旬格苗，非得隽而为克。所以事与时并，名与功偕，群方既睦，庶尹允谐。且如硕人裒然，万舞在前，秉翟奕奕，象九奏座次钧天；后夔爰至，三步既次，夹振跹跹，率百兽於厚地。谅人神之在和，何匏竹之足备？况乎皇上降衷，以符德充，理七音於周雅，歌五弦於舜风。仁亲是务，车轨攸同，信敷草木，泽被昆虫。在坑谷而何有？与帱载而齐功，故得万属宅心，四夷修款，音无┎，义取观盥。闻正始之颂声，足诫盈以持满，空歌诗以献赋，若窥天之以管。

　　§ 罔两赋（以“道德希夷仁义”为韵）

　　粤若穷理尽性，在宗载考，观穷元元，︳谟天造。悯鹪鹩之为得，处一枝而属厌，词罔两而格言，详万籁於至道。道之为体也，无思无虑，惟静惟默皇帝得之而升於云天，维斗得之而运於宸极。下崆峒之路，理必谐於襄野；登隐坌之邱，义无亏於建德。尔其问影责实，稽谋惟微，审行止之常分，固怨而用希。阴与夜兮吾所隐，火与日兮吾所依，若有待而持操，诚不协於天机。且夫步日者足，怜玄者羲虽凫鹄而异禀，将断绩而则悲。苟安时以处顺，惟我心之则夷，如莫耶之或跃，必欧冶之见遗。客有感而叹曰：大块劳我，圣人不仁，天地无私於覆载，阴阳吻合於陶钧。动之则矫，冥之则亲，泛然无迹，瞠然绝尘，时既来而不再，物亦煦而知春。夫如是，则何患无位不作，守道安贫而已哉！於是罔两卑陬改容，逡巡徐避，养淡泊，怀简易，鄙白龙之遇制，嗤文豹之有累。寓百骸於神理，休四海之光被，在埏埴於洪炉，得修身之明义。

　　蒋至

　　至，天宝十年进士。

　　§ 洞庭张乐赋（以“八音克谐，天地充满”为韵）

　　聆黄帝之遗音，澹乎至察，天非私覆，称其德以无三；国有元风，应其方以宣八。所以合德枢之幽键，率至人之大戛，当其存乎象用，酌彼钩深，将合之於万籁，故稽之於八音。非剽之以耳，宁听之以心，风师拊石，云将金。弃园客之丝，弹为鹤舞；辞羌人之竹，ㄓ以龙吟。虽不击而不考，或习习而愔愔，坐忘斯得，旋归静默。其台也惧，其终也惑，回日月之运行，会鬼神之柔克。凄清广莫之野，曼衍华胥之国，奔夷貊於蟠木之东，耸鳞翰於幽陵之北。和容远被，休气充塞，邦用荣怀，人之克谐。可以鼓灵鼗之坎坎，撞猛ね之喈喈，至乃起于无联，调之自然。张洞庭兮听《咸池》，同，ㄍ谷兮合钧天，昭炎氏之作颂，寓庄生之外篇。是则成象者乐之馀，希声者乐之器，舞妙有为八佾，悬至和为二肆。观其妙叩以元关，动无方覃於厚地，贯阴阳而不测，庸讵识其纯粹。吾君缵戎，始酌遗风，集端虚於黄屋，攘靡曼於元宫。理代之音兮蹈而不厉，不言而化兮美以能充，今以视昔，实由元同。受灵命之诞敷，窅希夷之自满，考徵音於天乐，谢能赋於窥管。

　　§ 罔两赋（以“道德希夷仁义”为韵）

　　揖傲吏以逍遥，启真经於探讨，则知辨凋万物，富有三宝，假影外之微阴，喻域中之大道。惟彼罔两，同夫纠纆，邈兮难名，混兮不测。离娄目眩而方见，桑宏心计而宁识，其出也与影俱游，其入也与阴俱息。乃谓影曰：子於我兮何力？我与子兮保德？将诘之於心，请对之於臆。殊途兮同归，孰是兮孰非？进岂苟得，退殊所希，系我有待，俾尔相依。在波澜而比目，升云汉而联飞，胡乃折责其持操，而欲论乎等威者哉！且夫出入随日，行藏任时，仪形长短，取象毫厘。虽曩华而今槁，岂变态而殊姿，语默无滞，类达人之舒卷；视听无及，符至道之希夷。原夫以阴托影，以影辅人，行则无迹，居必同尘。不乐葆大，宁悲贱贫，茹藜被褐非所耻，腰金鸣玉非所珍。谁泣杨朱之路，谁迷宣父之津？诚滑疑於至理，不夭阏於天真。则知於物有凭，处身如寄，和光远害是其道，先人后已是其义。鉴之者虽临水而罕窥，畏之者将奔走而奚避，欲明有象於无象，有愧知音之意。

　　孙翊仁

　　翊仁，天宝十年进士。

　　§ 朝元阁赋（以“高抗山顶，升览清远”为韵）

　　神之本也，以朝为大，乾之德也，以元为高，合二美以制阁，俾万人兮不劳。何哉？彼朝元之为状，厥高因於岩嶂，岌で兮初谓涌於山巅，崔巍兮又谓居於天上。崇崇之势，博敞宏壮，斜窥渭北，笑玉树而徒空；俯对终南，与金阙而相抗。迥出象外，信非人间，阳乌乍转以回翼，翔不逮而空还。七对同游，罢还襄野，万国以会，自是涂山。既而元冬启景，六合清迥，法驾行幸於温泉，羽旆骈罗於高顶。帝乃跻棱层，考休徵，天之动，日之升，驰缭垣以望{穴叫}{穴条}，开闾阖而越凌兢。视远如迩，临高可凭，於以旁眺，於以回览。窗前桃实，在方朔之深知；阁上凤巢，表帝轩之圣感。昔秦皇学道，汉主长生，祈年既筑，望匝复营。人既劳止，事卒无成，岂比夫向背山泽，密迩皇城。池八水而下临无地，阶重岩兮上摩太清，至若早霜启色，积雪初晴。壮泰山之日观，比天台之赤城，信我后之攸处，与神仙之混并。嗟乎！登高作赋，十上何晚，题陆云之阁，吾道应行；荐扬子之文，其事不远。

　　房宽

　　宽，天宝十年进士。

　　§ 泰阶六符赋（以“元亨利贞”为韵）

　　天垂象，其徒实繁；圣作则，克叶元元。故六符之效祉，同五星之可言，匪侵名於傅说，不夺彩於轩辕。有道则见，频然以明，示万物之咸若，表三阶之砥平。历历珠贯，煌煌弁横，高以视卑，八荒仰其不忒；低而能触，四海悦其光荣。昔昧者谓前王之淫纵，今明者彰我后之元亨，既归仁於垂拱，亦叶政於阿衡。宁不以变理诣极，耿耿莫京，麴蘖以之作醴，盐梅於是调羹。近取诸身，长乎庶类，率土虽广，至德遐备，救旱则霖雨为先，济川则舟楫是利。不然者，奚得与南极而齐出，拱北辰而为次，彼无报，既织女之多惭；皖尔服箱，知牵牛之增愧。继东井之应福，何颍川之足懿？事契其诚，万邦以贞，亦既启瑞，终然永清。且逢时而不隐，犹牧谦而作程，每避日以照曜，孰与月而争晶？顺秋冬以回干，随河汉以低倾，宁直降龙驷之特禀，应仙郎之美名。信可久而可大，等无臭，而无声，谬管窥以体物，幸刍荛之见并。

　　沈仲

　　仲，天宝时进士。

　　§ 象环赋（以“谦德无事循转”为韵）

　　佩服之设，惟德是瞻，夫子之服素而博，夫子之德称而廉。式制象以表诸俭，岂无玉兮体乎谦，谦而伊何？服用有则，舍宝佩庶，以彰其无位；制象环实，亦明其让德。匪玉兮匪金，是雕兮是刻，取其焚身之齿，夺其截肪之色。磨而不磷，涅而不黑，相彼兮，谓其之有离；制此环兮，体其环之不极。因良工以表器，奉圣人以聘国，苟炯戒之斯存，曷威仪之有忒？於是不师尔制，爰始我谋，错落增色，晶明克舒。写金规於顾兔，掩素彩之随珠，崇其五寸之范，辉彼十围之躯。贵其文兮，我则文而能洁；谓其曲也，我则曲而不逾。既圆体以就满，亦虚中而应无，服为身表，环为佩器。若礼义之相须，岂周旋之暂坠，将以体象其法理，亦以循环乎志意。杂章甫以为饰，腾组绶而生辉，蔚礼经以留规，掩水苍之故事。明夫素王立范，象岂因循，必使动容有则，箴规合伦。得礼容之不选，著盛德之日新，环之质兮，取其终始罔遗；象之齿也，取其坚白可珍。体夫子之历聘周流，似夫子之从时屈伸，象环之制兮，其义不浅；谦撝之旨兮，因斯而阐。道崇受物，用能宽而有容；理贵适时，体如丸而任转。忝明试以效拙，敢献赋而旌善。

　　韩液

　　液，天宝时进士。

　　§ 公孙宏开东阁赋（以“风势声理，畅休实久”为韵）

　　千载之下，凛然清风，才生於代，道积厥躬。洎六十而达，为百夫之雄，时然后遇，否极斯通。贱不忧贫，牧豕之心在；贵而好我，招贤之道崇。招贤伊何？东阁不闭，常虚怀以应物，每趋风以接袂。屈已於士，德必不孤，应以同声，冥而合契，爰符礼以为食，不倨贤而恃势。故门多长者之辙，奄有辉光；座必非常之人，亘以年岁。岂惟开阁於暇日之中，抑亦留心於接应之际，道不虚行，有闻有声。方积善以志其大，匪饰非以外其情，故人得盛大之誉，馆得招贤之名。欣其托身之先，美其投足之始，名以才著高因下起，槐市居尊，柏台是履，多士拭目，群英倾耳。犹尚德以尊贤，将兴化以致治，岂比夫郑驿迎而为贤，陈榻解而称美。然以匪阶而迁，任道而畅，自家刑国，封侯作相。不出十年之中，独立群贤之上，钦若前哲，惟德之休。其仪棣棣，其政优优，知足则止，辞荣而归侯；好贤不倦，垂范而空留。且资以时须，贤为代出，得之者则政举，失之者则政逸。安得不开阁以崇敬。祛繁华而摭实，谁其嗣之？代何不有。惟秉钧与当轴，宜钦风而善诱，庶斯道之不亏，信昭彰之可久。

　　魏缜

　　缜，天宝时进士。

　　梓材赋，（以“理材为器，如政之术”为韵）

　　昔成王纂位，周公辅理，命尔康叔，尹兹殷士。既因命以申劝，欲善终而令始，述文武之所修，陈艺术之攸起。播英声於典训，扬芬烈於国史，则知上之化下，如梓之材。遵绳墨以运思，受镕模於简能，其度木也，伫林衡之毕选；其取制也，仰倕和之所开。於是既勤朴斫，惟所云为，奚兹服用，靡尚精奇。信其有益，取於无私，工必止其淫巧，物欲称其事宜。去雕镂所以昭代俗之反素，涂丹护所以知礼义之攸施。拟古呈功，观象制器，或因事以立法，亦凭质而托类。临时通轨，开物以利，乃作诰於圣人，俾流戒於在位。凡教在始而法，在初莫不念乎？梓匠慎尔攸民苟方圆之失理，是风化之蔑如。故王者削殷迹，述周令，汲汲贤良，孜孜善政，招延俊造，以辅明盛。伟夫立德垂训，名言在兹，凡百斧藻，各共乃司。勿谓幽昧，神其听之，自然片善无遗，群材靡失。轮桷兼采，楝梁并出，实有补於大厦，方见用於王室。擅高会之规矩，腾雅颂之洋溢，阐无疆之淑懿，成不朽之政术。

　　汤履冰

　　履冰，天宝时擢书判拔萃科。

　　§ 对梢沟判

　　〖甲通梢沟三十里，主者按兴役不申。甲云：水漱之，不合申。〗

　　甲义恤畲，志殷沟洫，惧襄陵之荐及，梢啮攸通，稽濬川之前闻，源流遂远。当以崇朝其雨，高岸为谷，无劳役之事，济稼穑之艰。里则斯遥，功则其倍，泾泥是沃，俄分数斗之谣；韩工已成，良开万代之利。岁自便稔邦由是臧，异东西之见分，宁嗟别思；殊刘项之有割，是悦昌期。漱而不徭，足以嘉尚，决而非役，奚用申为？粉署将绳，恐涉察泉之义；白圭思复，宜从因水之词。

　　张仲宣

　　仲宣，元宗时对策擢第。

　　§ 对知合孙吴可以运筹决胜策

　　问：朕闻武以保大定功，刑以禁邪止杀，轩辕三皇之圣，莫能去兵；陶唐五帝之聪，时犹振旅。故知体国经野，宜有吊伐，居安虑危，可无豫备。朕纂承丕业，虔守大宝，因祖宗之既康，恐文武之将坠。兢兢戒慎，翼翼忧勤，而德教诞敷，烽燧尚警。三边每劳於征伐，百姓不歌於耕凿，言念于役，深轸於怀。所以日旰忘餐，中宵辍寐，思谋臣以制敌，折冲於樽俎；索名将以守边，降伏其戎寇。行何法也，得致斯人哉？子等藏器待时，呈才应命，尽陈古今之事，备详攻守之策。至时贤著述，往彦勋庸，兵法有五十三家，宜分其四种；汉臣有二十八将，自比夫几人？景略可逮於孔明，张辽得齐於关羽，斛律光贺若弼，近代之用谁优？我李与李靖，先朝之光谁最？又邛南一方之地，碛西万里之域，将弃之以促境，宁守之以劳人？镇梁州至於流沙，军陇坂至於积石，险阻要害，子疑汝明。泰中岁役於防水，若为厘革；代北年疲於御塞，奚所变通？蓟门屯田，何术以休其弊；柳城梗涩，何筹以系其虏？凡此边廷，今为重镇，何经何见，何履何历？若兵不获已，用何奇谋？贞我师旅，使有征无战，必文可来之，施何异政？柔彼夷狄，使怀惠畏威。咸述尔能，直言其事，当有升坛之拜，伫伸推毂之宠。

　　对：臣闻玉弩垂芒，耀明威於紫纬；金方戒序，凝杀气於丹霄。然则负扆登枢，规七衡而立辟；垂旒御辨，法四选以详刑。是故黄运披图，静妖氛於涿鹿；丹陵启业耀佳兵於洞庭。伏惟陛下陟上帝这耿命，顺下人之乐推，总不测之谓神，包混成而为道。然后运天地日月以临之，泄雷雨水火以育之，宣道德仁义以绥之，张礼乐刑政以肃之。然则宿离无忒，天清也；海外无波，地平也；左学上庠，文明也；保大定功，武威也。由是东西沈潜，朔南浃洽，草木咸若，昆虫无天。犹且日慎一日，虽休勿休，俯徇谦光，循易象之明义；降询得失，追汉策之高踪。所以广访刍荛，旁求道路。臣戎旃贱伍，樗散陋容，策蹇以忘疲，励弱而知倦。猥兹庸菲，充赋阙庭，奉诏惭惶，启处无地。所冀齐庭设炬，九九这术先收；燕馆初开，先尊郭隗而已。敢绿斯议，庶竭丹诚。

　　制策曰：“思谋臣以制敌，折冲於樽俎；索名将以守边，降伏其戎寇。行何法也，得致斯人哉？”臣闻晋谋元帅，汉召材官，必资悦礼之英，咸选良家之子。诚请秋风授律，吉日拜将，收不疑之十计，问子明之五策。赏必以功，罚必以信，则良将斯至矣，大功可举矣。制策曰：“兵法有五十三家，且分其四种。臣闻习手足，便器械，积虞关，具攻守，伎巧之兵也。权德刑，随斗系，因五胜，解鬼神，阴阳之兵也。雷动风举，后发先至，离合向背，而应变无常，形会之兵也。守正而用奇，详形而计战，兼技巧包阴阳，权宜之兵也。然后愤之以仁义，信之以赏罚，以我直而权其曲，以我智而薄其愚，以我和而制其离，以我治而乘其乱，故虽孙吴再生，亦不知为敌人计矣。制策曰：“汉臣有二十八将，自比夫几人？”臣闻汉有二十八将者，上应二十八宿也，或以文雅光国，邓禹有决胜之奇；或以武能威人，吴汉有绥边之略。功论树下，冯异之绩弥彰；冰结河中，王霸之诚尤著。臣以卑贱，夙无器业，窃循运合，圣恩不次，得参贤俊之末，安敢自强而比哉？清问猥及，臣当万死。制策曰：“景略可逮於孔明，张辽得齐於关羽，斛律光贺若弼，近代之用谁优？”臣闻景略之功也，孔明之绩也，张辽之谋也，关羽之烈也，斛律光之勇也，贺若弼之略也。广论之则耀灵不驻，略谈之又书不尽言。景略之佐秦坚。才骋如熊之捷。孔明之匡蜀主，克著卧龙之名。张辽运筹之方，可以归之於先轨。关羽搴旗之效，可以论之於后尘。贺若弼之破陈军，功先诸将。斛律光之扶齐国，名劣众人。以次而言，断可知矣。制策曰：“我李与李靖之功谁最者？”臣闻李者，智也仁也，勇也严也，躬教可以图始，心教可以保众，自伐三韩，克清九族，所以东夷之人不敢西向也。至於李靖者，安可同年而语哉？大征北狄，讵见绝其馀氛；授钺南蛮，宁见殄其遗寇。所以蛮胡猾夏，边鄙亟耸者，良由此也。制策曰：“邛南一方之地，碛西万里之域，将弃之以促境，宁守之以劳人？镇凉州至於流沙，军陇坂至於积石，险阻要害，子疑汝明，秦中岁役於防水，若为厘革，代北年疲於御塞，奚所变通？蓟门屯田，何术以休其弊？柳城梗涩，何筹以系其虏？凡此边庭，今为重镇，何经何见，何履何历？臣闻膜拜憬裔，既崇於吊代；昧谷遐方，实资於镇抚。薇亦柔止，犹闻遣戌之诗；瓜时在期，尚起践更之役。今欲明守边之术，开斥地之制，缅惟经算，俯访刍荛，讠叟闻鄙术，何足以观之？夫先王驭道也，必专其边守，疆以戎索，恃吾有以备，怀其所以来，招携以礼，怀远以德。今丸山在境，犹发度辽之师葱河卷，仍开拜井之屯。劳人远役，其何以哉？若乃务广其土，以疲基人，宿兵於无用之地，劳师於不御之俗，圣王之道，未之前闻。制策曰，若兵不获已，用何良谋？贞我师旅，使有征无战，必文可来之，施何异政？柔彼夷狄，使怀惠畏威。”臣闻季梁在随，楚朝罢议；仲尼居卫，晋国折谋。语曰：“死诸葛走生仲达。”陛下诚然德音发於帷幄，清风翔於无外，大启爵命，以示四方，拔将选才，各尽其用。急善同於饥渴，用人疾於应响，杜奸佞之门，废郑卫之乐，混清六合，实由乎此。虽西有不羁之寇，北有不宾之虏，征之则劳师，待之则无益。故班固曰：“有其田，不可耕而食；得其人，不可臣而藩。”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盖怀惠畏威也。

　　但以日暮途远，汲深绠短，文不逮意，书何尽言。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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