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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毅


  毅,灵寿人。初仕赵,去仕魏,为魏使于燕,燕昭王以为亚卿,拜上将军,兼佩赵相国印。以破齐功封昌国君。惠王即位,以骑劫代将,去之赵,赵封望诸君。往来复通燕,燕赵以为客卿。

  △令军中

  环画邑三十里无入。(《史记·田单传》:“燕之初入齐,闻画邑人王蠋贤,令军中。”)

  △献书报燕王

  臣不佞,不能奉承先王之教,以顺左右之心,恐抵斧质之罪,以伤先王之明,而又害於足下之义,故遁逃奔赵。自负以不肖之罪,故不敢为辞说。今王使使者数之罪,臣恐侍御者之不察先王之所以畜幸臣之理,而又不白於臣之所以事先王之心,故敢以书对。臣闻贤圣之君,不以禄私其亲,功多者授之;不以官随其爱,能当之者处之。故察能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论行而结交者,立名之士也。臣以所学者观之,先王之举错,有高世之心,故假节於魏王,而以身得察於燕。先王过举,擢之乎宾客之中,而立之乎群臣之上,不谋於父兄,而使臣为亚卿。臣自以为奉令承教,可以幸无罪矣。故受命而不辞。先王命之曰:“我有积怨深怒於齐,不量轻弱,而欲以齐为事。”臣对曰:“夫齐,霸国之余教也,而骤胜之遗事也,闲於兵甲,习於战攻。王若欲攻之,则必举天下而图之。举天下而图之,莫径於结赵矣。且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同愿也。赵若许约,楚、魏、宋尽力,四国攻之,齐可大破也。”先王曰“善”。臣乃口受令,具符节,南使臣於赵。顾反命,起兵随而攻齐。以天之道,先王之灵,河北之地,随先王举而有之於济上,济上之军奉令击齐,大胜之。轻卒锐兵,长驱至国。齐王逃遁走莒,仅以身免。珠玉财宝,车甲珍器,尽收入燕。大吕陈於元英,故鼎反於历室,齐器设於宁台,蓟丘之植,植於汶皇。自五伯以来,功未有及先王者也。先王以为惬其志,以臣为不顿命,故裂地而封之,使之得比乎小国诸侯。臣不佞,自以为奉令承教,可以幸无罪矣。故受命而弗辞。臣闻贤明之君,功立而不废,故著於春秋;蚤知之士,名成而不毁,故称於后世。若先王之报怨雪耻,夷万乘之强国,收八百岁之蓄积,及至弃群臣之日,余令诏后嗣之遗义,执政任事之臣,所以能遁法令,顺庶孽者,施及萌隶,皆可以教於后世。臣闻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昔者五子胥说听乎阖闾,故吴王远迹至於郢。夫差弗是也,赐之鸱夷而浮之江。故吴王夫差不悟先论之可以立功,故沈子胥而不悔。子胥不蚤见主之不同量,故入江而不改。夫免身全功,以明先王之迹者,臣之上计也。离毁辱之非,堕先王之名者,臣之所大恐也。临不测之罪,以幸为利者,义之所不敢出也。臣闻古之君子,交绝不出恶声;忠臣之去也,不洁其名。臣虽不佞,数奉教於君子矣。恐侍御者之亲左右之说,而不察疏远之行也。故敢以书报,唯君之留意焉。(《战国策》三十,又见《史记》,又见《新序·杂事》,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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