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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襄王序(张居正)


  今祝人主寿者曰万岁祝侯王曰千岁其说何自昉乎夫人寿之不可几以万千岁稔矣而祝者致其爱敬之忱一若理固有之不可以常数计则世主侯王之与众庶异也夫物有便于己则愿其长有之无便于己即一日不能相守日之中天也有目者待以视有足者待以行鸡三号延颈企踵东面而睎无不愿万年有日者非爱之也特赖焉故也五岳四渎之居于方隅也兴云雨胎宝藏以给人之求人莫不祷祀而求福焉利在焉故也人主者日也侯王者岳渎也人主兼利天下天下莫不愿以为君侯王泽逮一国一国无不愿以为君故人主万岁则天下之人以万岁蒙其利矣侯王千岁则一国之人以千岁蒙其利矣故世之祝人主侯王者莫不愿其千秋万岁何者便于己故也非然者且为厉为孽将诽讟之是承何千万之有襄之建国百年矣世济其德以屏翊帝室至今王益有声江汉间居正自家食时闻王之贤未见也及过襄阳窃从下风望见颜色王天下之贤王也夫贤者使人爱而戴之便而安之居正窃闻太守汪大夫言言王虽处崇巨其自约结恒如处子士大夫过封内者无论知不知必降接礼遇下客己甚其惠民也渥而驭左右也甚严事涉有司即有司人百曲不罪也左右虽百直犹不贷务在屈己检下以伸有司之法故自太守以下至于编户之民咸曰王有大惠于襄之吏民吏民靡有秋毫可以报塞者独愿王千岁有国以重惠襄之人此之为德不特一手一足便之而己夫渊深而鱼聚之林郁而鸟兽归焉诗曰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王所以投于襄之史民者厚矣非寿考析福将安用报乎虽然窃有愿焉王亦知夫敖氏之积粟者乎周人有敖氏者积粟盈困足支数十年未足也而问贮积于啬夫啬夫曰子之积厚矣吾无以益子子而计子之所有者慎用之而巳夫圭撮之不慎钟筥泄之钟筥之不慎尾闾泄之江海虽大也以奉漏巵则没世不能取盈焉我啬夫也吾告之以啬而巳夫神不可以骛用啬之则凝福不可以骤享啬之则永疆不可以厚恃啬之则坚故圣人之言曰事天治人莫如啬王今年三十春秋矣计三十于千岁也不犹积贮盈囷而始去其圭撮者乎王诚能少垂意于啬夫之论无轻用其年力之富以颐神而思永则所谓千岁云者犹近言之也六月八日为王诞辰汪大夫走入京师使居正为祝词焉居正荆人也荆之去襄仅数百里楚山汉水庇润者广矣兹其所以愿之者岂异于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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