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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徐景琛书(柯暹)


  六月二十八日执事亵服来访以慰间阔在他人莫不以为简而某则以为爱其相知不深矣乎少焉别去于道间教以勿事文而工于字始听之以为爱我退思之又疑其为薄我欲默不堪敢以为请执事之意岂以文为难言非区区之所能学耶以字之工足以深于道有不待于文耶以文与字为两途如公私善恶不容并进欲其专于一有成耶抑以文非君子之所尚耶以某为轻俊不当作文以自坏耶云尔则薄我孰甚且先正立法以文或溺习字或丧志故忧之执事不禁其字而独禁其文非先正立法之意矣文者载道之器圣贤之明乎斯道者必深乎斯文也为圣贤之徒舍文无以谓非君子之所尚可乎文谓之文字谓之字固不可以相通名然学文者不害其工于字学字者不害其工于文可以交致其力而并进不若公私善恶判然为两途而不可以并进也虽不可判为两途亦不可视为一律如仁义二字三尺童子可识可书仁义之理非圣人不能尽而谓字之工足以深于道不待于文者岂理也哉文固难言也固难学也然不悖于理则可谓之文非必圣贤其意渊源其理高古其词而后谓之文也自孔孟至于程朱六经传记之文凡几类皆听其传于世其不得传者必与孔孟程朱六经传记之文大相谬戾苟有于此惓惓焉惟孔孟程朱六经传记之文是法焉穷耳目心思之力以图之虽区区庸愚亦或可学学有不得不能传于世亦可称于人曰文何可以不能学而不学也或曰文必工而后可否则莫为然今之论文者率宗于韩曰识见博议论正地步高章法句法字法不苟然其言亦未必能六经也韩子学圣人未六经其言而亦言之则今之学韩者必俟其至于韩而后敢言也俟其至而后敢言则韩之后文寡矣今之时又寡矣执事常为文自以为与韩何如何其于已则轻以约于人则重以周与或又曰与其文不工而不传不若字之工而可传某则曰宁学而不工不可惧其不工而不学学冀乎成志也不成者才之罪也某宁为此而不为彼也且文虽无孔孟之善更千万世千万人传之皆可见其真也字虽善如钟王勒之金石一更其摹已不复见其真矣是故今之诵兰亭之文者皆是识兰亭之墨者曾几何人哉况古之善书如逸少欧阳询虞世南颜真卿赵子昂之数君子未尝不能文不但模写成书与人为誊录而已今之名公巨儒见某未尝有以不可而不勉使学文者独执事不欲某学文而多索其书是以匠视某也果爱耶果薄耶幸明教我无使惑于歧则庶乎称于人曰执事与某为知已也商确之言涉于不敬幸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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