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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百十一


  華亭宋徵璧上木 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盛翼進鄰汝選輯
  宛平王崇簡敬哉參閱

  趙司農奏議(疏)
  趙世卿

  ◎疏
  停買辦疏
  兩淮超單疏
  関稅虧減疏
  九卿機易山開採疏
  覆兵科申飭邊防事宜疏
  題國用匱乏有由疏
  止山西關稅疏
  錢法疏
  三爭店稅疏

  ○停買辦疏【停免買辦銀兩】

  趙司農之為人余未能詳之顧當時之賢者頗與之異或具疏論之然其所載國儲有関事實不得不存

  查得臣部職掌歲進金花銀一百萬兩、坐泒南直隸蘇松等府、及浙江江西湖廣福建廣東等各布政司、此定例也、至萬曆六年 欽奉傳諭、太倉加增買辦銀二十萬兩、相沿至今、俱於額外借辦、所幸疆圉無事、府庫頗充、彼時尚可措手、近年以來、軍興旁午、損餉不貲、太倉告匱、而加增之數、始難區處、萬不得已即於每季進銀之時、將金花正項那後濟前、凑充買辦、不知金花自有定額、頻年水旱為災、力疲財殫、百萬之數、尚多逋欠、每季恭進、俱係太倉凑補、夫買辦不敷。則那借於金花。金花不足。又取盈於邊餉。是金花不减于額中而凑補寔賠于額外二十五年之間耗去正餉五百萬兩、太倉非不涸之淵、何以堪此無藝之供乎、且前項銀兩、為神廟大婚買辦珠宝增二十萬此後便視為歲額福清諸公各有疏爭之原為珠寶而增、今珠寶別有買辦、加增殊無了期、為今之計既不能取辦于太倉又不可加泒于省直、惟有停免一節、可以少捄目前伏乞 皇上加意國儲、俯賜 俞允則節省之聖政當越度乎尋常、而時勢之艱難、可少寬於萬一、其有禆于軍國、非淺鮮矣。

  ○兩淮超單疏【疏通塩法】

  據廵按直隸監察御史蔣以化、揭稱兩淮額課計邊中司徵、數逾百萬、先年常苦積滯、近自萬曆二十年後、加增寧遼違沒等引、雖暫行暫止、業巳不堪、至二十七年、以變賣存積為名、差太監魯保、每歲增行八萬引、俱紊法亂政、越單超掣、而正課大壅二十七年以前。猶借徵堆塩。今堆塩已盡。借徵空引。各商虧折無筭、迩來抵當引塩、鬻家變產、久不堪命、必閧然散去、淮雖有塩、將誰中誰支、百萬邊儲、其誰出誰辦、竊謂無名存積、當蚤復 恩旨、亟行停罷等因到部、案查兩淮運司開邊額引、此開中邊引數也每歲□部額銀七十万又在此外歲泒七十萬五千一百八十引自萬曆二十一年以來寧夏為劉哱增兵、添引八萬遼東為標兵增設、添引四萬四百有奇、又為防倭缺餉添引三萬、本部為助大工查徵違沒舊塩一十六萬九千餘引、以上諸引俱係額外、隨該本部覆准停止、今惟標兵塩一項、遼鎮兵馬未撤、蒭餉猶供、近該廵撫又題新募家丁糧餉無措、仍請開復原塩、本部見行查議到日另覆、所據太監魯保歲行存積塩八萬引數年、以致商困課虧、塩法大壞、今御史蔣以化具題前因未奉綸音、乃臣職掌所関故敢為 皇上再剖晰之、竊惟國家歲入正賦共四百萬有奇而塩課居其半。各處塩課共二百萬有奇而兩淮居其半。是淮課之盈縮國計盈縮之所係也以故先年為劉哱、為倭虜、為大工、權宜增引、俱旋行而旋止、仍恐以數萬之新增妨百萬之正課以一時之小利損九邊之額儲非徒惠商實以裕國柰何自鴻盧寺主簿田應璧獻利一疏、而兩淮塩法遂大壞不支、備考應璧原奏、止沒官積塩、 皇上遣太監魯保查明變價解進變此塩也及至徧搜淮南淮北各處塩塲竝無沒官積塩、則應璧虛誑昭然難掩、不謂應璧恐原奏不實、乃計誘內使、以賦狙之巧、掩指鹿之奸遂以存積正引。假作沒官積塩不然歲增八萬而無妨于正課之舊當此中外匱乏之秋諸臣當先請之矣惟是歲塩之行止有此數額外添一引則額內必壅一引今歲辦之正課必不可减而恭進之追徵又時不容遲內臣以實內帑結主歡而不肯已也外臣又以供邊儲維國勢而不能巳也于是一切為苟且之計始借徵堆塩矣繼借徵空引矣淮北則借至三百餘單淮南則借至七百餘單矣上年秋課。借徵銀三十萬兩今春季銀三十萬兩。又復議借矣夫人情有利、則竭蹶而來、無利則掉臂而去、何况商人、此塩臣積習謂套搭之不可巳也今各商之未盡去者。繫于巳借徵之銀。且束于不可迯之法耳。時勢至極恐利不能縻法不能束。閧然散去淮塩誰中誰支百萬邊儲責之誰乎。臣愚不揣煩瑣、冐凟宸嚴無任隕越待命之至。

  ○関稅虧減疏【請罷稅使】

  照得周官九職、六曰商賈阜通貨財、孟子以行旅出途、列之王政、國家置立鈔關、倣古譏市征商之法、下不病商、上藉裕國、內供賞賚、外濟邊疆、法至善也、萬曆二十五年間、東征缺餉、各關增稅有差、尚有賴焉、及臣蒞事以來、備查崇文門河西務臨清九江滸墅揚州北新淮安等鈔關、會計錄載原額、每年本折約共該銀三十三萬五千五百餘兩、又于萬曆二十五年攤增銀八萬二千兩、此定例也、及查二十七年各關徵解本折銀約共三十四萬五百四十九兩零、二十八年各關徵解本折銀約共三十萬六千一百三十二兩零、二十九年各關徵解本折銀約共二十六萬二千八百兩三錢零、以原額約之、歲縮一歲、幾減三分之一、隨查各關監督預呈文案、在河西務關、則稱稅使征歛、以致商少、如先年布店計一百六十餘名、今止存三十餘家矣、在臨清關、則稱往年夥商三十八人、皆為沿途稅使盤騐抽罰、貲本盡折、獨存兩人矣、又稱臨清向來?店、三十二座、今閉門二十一家、布店七十三座、今閉門四十五家、襍貨店六十五座、今閉門四十一家、遼左布商、絕無一至矣、在淮安關、則稱南河一帶剝來貨物、多為儀真徐州稅監差人挾捉、各商畏縮不來矣、其他煩辭、不敢一一陳凟、大都人情熙熙攘攘兢利而來、各商不惜霜風跋涉之勞。不憚湖海波濤之險。以兢尺寸之利。乃以稅使辛螫。視為畏途。舍其重利。不通往來。是豈甘心。無乃稅使之害。尤甚於跋涉風濤者。則苛政猛于虎之說也。天地生財。止有此數多之于此必損之于彼 皇上得無以連年稅使之供進有餘乎不知其所朘削者即此各關不足之數也即此一項。則各項錢粮。種種逋欠。皆可例推。是若輩未見其利。先見其害。不惟病民。抑且病國。伏惟聖明留意裁焉、臣愚幸甚、國計幸甚。

  ○九卿機易山開採疏【請罷福建開採】

  頃者福建土商張嶷等、串同羽林左衛百戶閻應隆具奏海澄縣界外机易山土產金銀、欲自備船隻人工資本、前往貿易淘取、歲進金十萬兩、銀三十萬兩竊計張嶷等之所以敢為是說者、其端不過有五、曰蓄兵也、專利也、弛海禁也、勾倭也、為逋迯藪也、凡此皆奸人變詐猝難窮詰、而東南半壁、天下安危利害實係于此、臣等敢避煩瑣而不為 皇上一陳之乎、葢良民自愛而重隃險。誰肯出沒於波濤淘湧之中。必兇徒逸囚罷吏黠僧無行義之尤者若輩置之里閈。編之保伍。猶慮為變。豈可令其揚帆海徼。與諸夷人因緣射利。外交內言?冏。非陰示我之虛實則潛輸我之利器。樹兵將來。為國大害一不可也。吳楚幅巾?員之內。非荒徼海外比也。其間稅使煽虐、民且起而甘心以堂堂天朝、與波斯小醜、兢駔儈刀錐之利于溟渤無際之區、無論非體、萬一獷猂之性。不可向迩狼子野心稱亂四出是我招之而彼應之。辱國損威。二不可也。說者以為呂宋瓜哇諸國。棊置海上。歲收畨商港泊之饒。流寓貧人。寔生聛聣。而憚於海禁。故托為媒利之說以巧取明旨。而憑陵有之。從此連艘往來糾眾出沒。誰敢詰問。二百餘年之海禁。一日而弛。三不可也。倭自釜山一遁待時觀釁。何嘗須臾忘我哉此輩一中其餌相與反戈內嚮。如嘉靖間汪直徐海輩。勾引諸酋。所至剽掠為患浙直閩廣。幾不可支此非巳事之明鑒乎。四不可也。間者稅監輩出四方亡命廁跡參隨彼固逆料聖心仁愛。而礦稅之不可以久也。片紙一停。自知竄身無所。故先為是舉者。母亦預營兔窟以為逋迯嘯聚之鄉。異日憑山環海。掠邑攻城門庭致寇腹心遺災。即籍縣官數十萬之丁壯徵少府數十萬之金錢以從事干此。有未易以撲滅者。五不可也。夫揆之事情之利害、其不可類如此、柰何任其熒惑、隨言而隨信之以貽無窮之隱憂哉。

  ○覆兵科申飭邊防事宜疏【邊防事宜】

  看得國初九塞之餉。取給民屯。正統景泰。始有請發。成弘以來。歲有新增。視之國初。穴?浸失初意。嘉靖年間虜患告急請討轉煩。四十五年。擬定經制。視之弘正中者不啻倍蓰萬曆六年。刻定會計錄。視之嘉靖中所定者又有增焉。至今三十一年、葢欵虜之費比禦虜之費為減省所以虜情時變而欵局卒不可廢此惟計部及邊鎮詳之臺諫不能詳也在宣大山西以虜王欵塞不至溢額。在薊密等鎮以十九年閱臣重定經制、增損大略相同、惟遼東一鎮。陝西四鎮。視會計所載又數倍之通計一歲所出。共三百九十四萬一千八百四十兩有奇。而民屯塩茶引目不與焉。太倉一歲所入盡以償之臣等每一披閱不勝寒心乃荷戈禦侮、動苦無兵索餉呼庚、又苦兵眾、得無所養非所用所用非所養乎、荷蒙 皇上納科臣之請責令臣等亟圖振刷誠轉虛為實之一會也謹將本部屢題、及見行事例具欵申飭、聽候聖裁。

  計開

  一定經制、照得九邊原有經制、若今日之經制明日可增則不經不制矣或者地方有警偶行增討原謂事寧即止乃事寧而猶然援請未止也或者請于逃故額內通融、不知士馬迯故、應稽扣還官充抵年例原非可以輕自那移、縱云暫抵、而今年此項既請通融、來歲別項、又請通融、勢將何以繼也請及今閱視之年、速允兵部之請欽定九邊閱視按臣將九塞經制、擬為定例某項應革、某項應存、總計實在若干之數、自後歲以為常不得分外請增其各鎮各額設營□、及督撫標兵而外、一切公差、各官自有應供防護不得別收軍丁、寄名領餉、庶兵有定額餉有常支。

  一催民屯、照得國家養兵之法原靠民屯、近來各邊姑息民屯、以為可緩、而侈望京運以為可常、此內帑之所以日虛也該臣屢疏條議凡係民運錢粮、比照解京錢粮責令廵撫會同餉臣、一體參罰軍衛屯田附近有司者、聽有司徵解不近有司者聽該道封櫃發衛徵解、母落奸弁之手、兩奉 明旨、未見遵行相應再行申飭附入考成其各邊有能開墾地畝、上納子粒若干者、即以今見行開納事例取邊郎實收到部、與之應得職銜至于塩商開中塩引務遵 祖制上納本色母得槩狥折色之便致損邊儲亦漢臣移粟實邊之策也

  一稽虛冐、照得兵貴精不貴多、國家養兵惟其用也若其以有用之金錢養無用之驕子、出公家之積貯、寔債帥之私囊可容無問乎、一營之中。自將領以至中軍千把總各占役不等下及書記隊長皆占火軍數人士馬逃亡那移時日。止報一二以塞虛文甚有無人而冐粮寄名而存籍者如薊門南兵獨糜厚餉今則人不必皆義烏技不必閑彈射矣各處家丁原稱精銳今則僮稚厮役盡冐雙粮矣合無行令邊臣于收驗之際、嚴加查覈、仍令各營置立花名木?名眼文冊、每軍一名、下虛十二格、填某月支粮、或某月逃故、至某月頂補、逐填格內、一切收粮、必驗准之日為始、母得借名收造、在先幫支粮餉、其單粮補單、雙粮補單、不許稱汰二補一、以滋弊竇、每年邊郎春首、先將各營應支錢粮之數、造冊送部、要見某營通計一年應支銀若干、至年終將支過之數造冊送部、要見某營通計一年巳支過銀若干、該營將領有能于應支銀內、十分為率、節省三分者、移咨兵部、破格擢用、二分者移咨紀錄、溢額者從重參究、近例邊郎復命一疏、其薦劾之辭、不必沿用四六虛語、止開某營某官節省沙汰扣還寔數及破冐實跡、庶便責成以明職掌、至于秋青採艸、每軍一名、自有定規、薪水養廉、每官一員、自有額設、其他供應有司驛逓之事。原與將領無干。山人遊客、星相雜流、奉有 明旨、屢行禁革、倘指此科歛各軍、分外採辦、及隱瞞迯故者、則國家之三尺在矣、相應嚴禁

  一親收放、照得倉庾收放、各軍之命脉係焉、京倉近在輦轂監督司官晨夕臨之猶有奸弊、况邊倉于分司窵遠、千百里之外、而委之一二胥役之手乎、合無通行各邊郎中等官、凡遇收放、其鎮倉及附近倉口、務要親自收放、無郎中處、則責之兵道、窵遠百里以外者、則責之管粮通判、母得憑信倉官、恣其出入、其管粮通判、容臣移咨吏部、聽其擇選科甲有才望者為之、准其優遷行取夫邊郎邊道。俱慎重其選。豈以府佐。而獨以邊方為劣者乎。至于召買料艸。有等奸商領銀在手。不行上納。候兵馬到境。臨時折乾虛應尤属可恨。目今閱視之年、應聽閱臣從重查覈、有仍前等弊、則管粮通判、應以不及論處

  一查雜課、照得科臣揭稱隆慶四年、題覆疏內、除裁冗費一節、容臣次第疏請、其復塩屯清邊費各一節、巳列上欵外、其通錢法清贖稅核班銀等項、俱皆見行事例、而實效罔臻、誠若科臣所言者、如錢法一節。自二十六年行搭放之法頗覺疏通。然黃銅之在南工恊濟者。歷歲未完。近日召買蕪湖者。尚未就緒。以致動苦無錢。則督催之法當嚴也。各省鼓鑄、屢奉明旨、而事碍通行、或酌地方之便。于存留公費。量准輸納。以示招徠。法行自上。下必有應者。則各撫按之酌議當咨也。惟正之入、自稅粮而外、如商稅罰贖事例稅契弓兵曆日富戶納班等銀、皆四百萬內之額、所當嚴禁借支私費、責令解濟京邊、仍聽廵按御史稽查參處者也、陜西向有開中茶引、或以濟粮艸、或以拯荒民、或以抵衛官之俸、後因碍于茶法、准題不行惟遇年荒有警、暫一舉之、當此匱乏之秋、所當轉行茶臣、量議以暫濟然眉者也。

  ○題國用匱乏有由疏【國用匱乏之由】

  葢國家錢粮、徵收有額、曰稅粮、曰馬艸、曰農桑、曰塩鈔者、為正課、各運司者為塩課、各鈔關者為關課、稅契贖鍰香商魚茶屯折富戶等項為雜課、內除徑解邊鎮外、大約三百七十餘萬兩。此外則開納樽省軍興搜括等銀、為非時額外之課、大約五六十萬不等合此數項、方足四百餘萬之數、以當一歲之出、年來權宜開採之命一下、各處撫按司道有司、皆仰體 皇上不忍加泒小民之意、遂將一切雜課、如每年山東之香商等稅、一萬五千五百餘兩、福建之屯折等銀、三萬四千八百餘兩、南直隸徽寧等府之稅契銀六萬兩、江西之商稅塩課等銀二萬六千七百餘兩改歸內使。而臣部之雜課失矣。其間雜課不敷、誅求無藝、百姓不得不以應徵之銀錢、暫免箠楚、有司不得不以見完之正稅量為那移為上官者亦諒其愛民萬不得巳之衷而曲為彌縫、以致三年之間、省直拖欠一百九十九萬有奇、而臣部之正課虧矣。山東運司、每年分割去銀一萬五千餘兩、兩淮運司、別立超單八萬引、而臣部之塩課壅矣原額関課三十三萬五千餘兩、二十五年新增銀八萬二千兩、今則行旅蕭條、商賈褁足、止解完二十六萬二千餘兩、而臣部之關課奪矣。高淮開納中書、李敬開授揮使、而臣部事例之課分矣。関中軍興撙省等銀、每年七萬餘兩、盡抵礦稅、各省援請、而臣部額外之課虛矣。他如南直隸蘇州等十八府州、自萬曆十四年起、至二十九年止、袍價軍餉造船等項、借過本部銀三十八萬七千六百餘兩、浙江自十四年起至二十九年止、袍價借過本部銀三十三萬八千五百餘兩、陝西羊羢恊濟、自十三年起、至三十年止、共用銀一十四萬二千五百餘兩、四川議留陝西濟邊銀自二十五年起至二十九年止、俱于太倉補發過銀一十五萬兩、雲南自十二年起至三十年止、每年題留提舉司解京課銀共五十七萬兩、而臣部之逋課又如此其多矣。國家利源。止此數項。而在在握以中官。天下錢粮。止此額數。而處處自為那抵。當此之際。欲開利孔。則無可復開。欲急催征。則勢難再急。譬如縛手而求持。縶足而求走也。抑巳難矣。而年來征哱之費、此神廟中末年浮費之額用過銀一百餘萬兩。兩次征倭之費。用過銀五百九十五萬四千餘兩。征播之費。用過銀一百二十二萬七千餘兩。鋪宮典禮之費。用過銀三百六十萬餘兩。節年添進買辦。共用過銀五百餘萬兩。入者如彼。出者如此即全盛之世。所不能堪。而况今日乎。老庫將窮、京粮告竭、太倉無過歲之支、漕運有目前之阻、九塞之兵、動言鼓譟、徐穎一帶、近有揭竿、從古以來、未有公私匱竭、如今日之窮者、 皇上聰明絕世、事事周知、試察臣茲所條、有一字欺妄否、臣部職守既奪既分、臣尚別可措手否、夫煩歛與惟正、其需孰急、此盈則彼虛、其數甚明、 皇上誠穆然深思、毅然立斷、即能如此然巳不及江陵秉政之時矣遠者臣不敢望、第猶行十年前之政事而臣部得循十年前之職守臣所以待天下入者猶夫故也即所以備 皇上出者猶夫故也內釋匱乏之憂、外彌叵測之變、是在 皇上一轉移間耳、不則朘剝侵漁、民害已極、支撐展轉、臣計巳窮、臣之要領固不足言、而 皇上之金甌大寶、臣亦不知其所終也。

  ○止山西關稅疏【停止增稅】

  照得榷採一節、停止之日、屢奉明綸、臣等顒望之心、詳在公疏、惟是事有無関于稅額之損益、而實係于邊鎮之安危者、臣愚以為罷之甚易、亦甚便也、敢不為 皇上指陳之、則近日山西撫臣白希繡所奏石嶺関之稅是巳、夫所稱山西全省稅銀四萬五千二百兩為定額者。亦一時撫按諸臣仰體 皇上不忍加泒之心。不得巳而定之百姓賴有 皇上不日停止之言、亦暫相安而以為定耳、使其不足于定額之中、而別為搜括、臣等尚謂錢貨為輕、邊疆為重、乃今山西每歲之稅、無愆期無爽數也 皇上試一按稽之、曾有一次之短欠否、則石嶺関之稅、復何為乎、定額之外、忽起事端群小猖狂、鼓煽稅使、既于正額之內、陰肆侵漁、又于正稅之外、明開騙局、計其所得、毫于正課無干、不過以小民之膏脂、填群奸之私橐而巳、况三関之外。與腹裏不同。古號雲中沙确苦寒。一無所出。軍民仰給。憑此一線之通。疏稱所收者。皆小麥燒酒羊毛茄蒜等物。商賈往來。原無厚利而群小攫奪。動稱至尊。此等瑣屑、豈不貽羞朝廷、虧損盛美乎、且邊鄙軍民寧知事出群小、將云稅額定矣、胡為又增、間嘗莊誦不日停止之旨矣、胡以反甚、咽喉阻塞、米塩不通、行旅蕭疏、閭閻待斃、國家之禍患臣知不遠矣、目今虜王挾賞、邊関震搖、萬一外有翕侯之奸、內激涇原之變、飢寒怨讟之眾、一呼而起、譬之群獸、露爪而奔、不知我 皇上其何方以收也、伏乞特賜乾斷。敕下稅使、堅守前議、毋改初心、將石嶺関之稅、速行停止、則三関軍民、有利賴焉。實我 皇上無疆之福也

  ○錢法疏【疏通錢法】

  看得疏通錢法、禁止盜偽、累經奉有明旨、不啻三令五申、原議制錢、官民竝用、凡軍粮商價。俱要銀錢三七兼支。每銀一錢。欲錢鈔流通□須官給而官歛之若有下無上則民知其無用而自難通行矣以五十文為率。按以時估。于民固無虧損。計以本費。于國稍有積贏。誠公私兩利之術也柰沿襲漸久。銀錢價值。低昂屢變。向猶增至六十餘文、今則六十七八文矣、將來消長、尚未可知、惟就今日、亦可謂濫觴之極者、彼估賤而貴用之、則眾口譁。因其賤而賤用之。則國本蠹。至使欽定信額。不遵率于輦轂之間、而臣子區區籌畫、尤苦于掣肘而難行、臣憂滋甚、夫等一制錢耳。何先後貴賤懸殊乃爾臣以為錢法之害有四、曰盜鑄之與雜用也、市價之多岐而流行之未廣也、制錢固自有真。乃姦宄之徒以彼私造膺物與制錢鴈行于市。非以偽亂真。而陰壞吾法者乎。官爐之制惟一。然閭閻流布。顧有所謂紅黑背面色樣光薄之類。不勝指數。非以雜溷純而觭勝吾法者乎。市價之平宜辨也。自假雜之錢出。而五文之數窮斯真偽同類而共賤之矣是低昂任柄而撓吾法者也令甲之遵宜同也今寶源每歲巨萬之鑄旋轉僅在都門百里之間過此即格而弗通焉是壅塞為患。而阻吾法者也抑四者之害雖同而盜鑄為甚、頃者錦衣衛都督王之楨緝獲人犯私鑄明有其人矣調停錢法、臣部司之禁緝奸盜在柄法諸臣司之偽者不革、而望真者之通臣之所不敢必也

  ○三爭店稅疏【福王收稅】

  看得錦衣衛帶俸指揮謝文銓所奏崇文門外店稅即福王亦稔知其苛請除五欵、獨將各項客商雜貨俱入官店發賣不許附近私店擅行停宿以啟爭端此其意甚美、而其詞甚可味也、臣愚奉旨查行、敢不將順顧反覆思維、有必不可行者十焉、據所奏官店為間二百有餘、兠攬客貨、且停且發則所用攔截徵收稽廵盤驗非千百其人不可此千百人者不招而集不鼓而趨亦惟是垂涎此店自為鮮衣美食良田廣宅計耳。千百人待此饜心而為之商者不傾貲竭髓其將免乎。其不可者一、獻店原曰收租、今改徵稅矣、開店原議停宿、今兼發賣矣、欵例如此、施行謂何無論漸及五欵、更有不止五欵者矣其不可者二且就以雜貨論之、都城內外強半此雜貨也其停其賣必羅而積之一區積則壅壅則遲姦人揣緩急之机明挾權而橫索商人貪速售之利姑忍痛以乘時顧此商不遠千萬里而競錙銖所經水陸関隘不知幾犯虎狼幾割肌肉庶幾望見京師而復為此輩所把持所剝削也忍乎。其不可者三、輦轂居民別無耕鑿之利置店聚商聊用餬口。今不許附近私店擅行停貨是坐困也。一懸私店之禁漸開挾騙之門將來何地不為附近何事不為擅行恐市人束手無地可容不至驅而群聚為非不止也其不可者四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誠如得不償失、害復隨之、誰肯以貲為嘗以身投穽惟有褁足走耳。 皇上試問今日之都市視十年以前貨物盈虛相去幾何價值相去幾何固知四方行旅不願出途者多矣寥寥此商尚將驅之竊恐今所空者私店不逾時而官店亦空即群小何利焉其不可者五且官店所停宿發賣之貨即宣課司所抽之貨也宣課司所徵之稅即所進大內所解太倉之稅也假令商賈不至。市肆日虛。則門稅必不得如常。而正供必不得如額、事有必至、咎將誰㱕、勿謂臣今日不言也、其不可者六、然此猶以利言也、鳥窮則啄人窮則亂、目今商民洶惧、訛言繁興、萬一事在必行、變可立須、如萬曆二十八年四月內、棍徒劉大倫亦嘗建議及此、不數日而譁然騷動、旋即報免、夫以前日之所不能行。 皇上之所不能得。而顧以福王試之。柰何其能監謗而止亂乎。其不可者七、夫民邦之本也、京師天下之本也、今四方眷眷、不可謂無事矣、都門咫尺之地、密邇宸居、謂宜沃其生机、葆其和氣、庶幾重京師以重天下、而騷屑之、窘迫之、使掉臂思逞、為蕭墻憂、其不可者八、况福王享有祿俸、豈其患貧、區區店稅、雖商民所費不貲、而進奉福王者無幾、就如謝文銓所言、雜貨一車、徵銀八分、歲纔得五千緡耳、此五千緡者、得之不過毛羽之輕、而釀之則係泰山之重、無論堂堂王國、不宜與小民爭刀錐之利、即福王新出府第、 皇上正宜訓之以儉、聞之以仁、貽之以制節謹度之美名、柰何以群小之利媒、而令福王為怨府乎、其不可者九、此一店也、號召百千虎狼、窟穴其中、而擇人以食、致使市貨壅、行旅散、游手無賴、相聚作奸、而閭巷心非、輕語變亂、虧國家之正課。損賢王之美名、卒乃貽 皇上以一閧之憂、計孰有不便于此者、其不可者十也、伏乞 皇上深思遠覽、細察臣言、收回成命、此非獨愛商愛民、亦甚所以愛福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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