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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百九十三


  華亭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陳子龍臥子 何剛愨人選輯
  唐允諧尹季參閱

  王文端公文集(揭一 書)
  王家屏

  ◎揭一
  題延綏塘報揭

  ○題延綏塘報揭【延綏塘報】

  文端公在閣著讜亮之聲奏揭論邊事惟此

  謹題臣等昨接得延綏總兵官杜桐塘報、內稱韃虜明安土昧等酋、於本年十二月初八日分犯榆林保寧響水波羅等堡、本官約同神木參將張剛、孤山遊擊李紹祖、同時發兵分道出擊、斬獲首級四百五十餘顆、生擒賊夷二十六名口、奪獲戰馬夷器甚多、臣等不勝欣慶、竊念延綏地係衝邊、逼隣強虜、數年以來、莊禿賴明愛等酋、無歲不肆其要挾、神木孤山之間、無處不被其殘傷、該鎮物力不支、人心積憤久矣今當聚兵入犯之會、大收奮勇斬獲之功、良由 聖武布昭、 嚴旨督責、所以督撫振勵、將士齊心、以克有此奇捷不但本鎮數年來所未見。亦各邊欵貢而後所希聞也。從此火真等酋皆為破膽而可消其狂逞之謀即扯酋諸部亦將寒心而益堅其恭順之志封疆幸甚、 社稷幸甚、臣等不勝懽忭之至、謹并塘報封 進以聞

  ◎書
  答王龍池方伯
  答鄭範溪再論番虜
  答鄭範溪論火酋
  上張滸東老師
  答李近臺撫臺論鑄錢
  答郜文川論屯田
  答郜文川督府
  答陳藎齋漕臺
  答石東泉司馬
  答張弘軒撫臺論屯田
  答賈西池撫臺
  答蕭岳峯督府
  答蹇理菴撫臺
  答蹇理菴論水利屯田
  答雒涇坡撫臺
  答梅鶴洲督府
  答顧冲菴撫臺
  答顧冲菴論東事
  答王對滄撫臺
  答蔡龍賜年丈
  答趙見宇中丞
  答魏見泉論東事
  論魏見泉論禮恒嶽
  答潘六泉論開採

  ○答王龍池方伯【論國本寧鎮】

  不肖積誠無素、妄意回天、致咈聖心、譴訶橫逮、僨轅之犢、何可語忠、第國本搖搖、文端於此事獨為激直爭議累年、遲疑不決、此非異人任也、言官勸請預教、槩被降罰、省闈幾空、此何等政令而可嘿然無一語申救乎、申救不從、義不得不引去、雖云懟上。猶愈於竊位妨賢者耳、誠辱翁慈見原、庶不重玷鄉里、敢謂一去足以逃責哉、寧鎮翁所舊遊之地、知其形槩甚真、誠非固原士馬可敵、不肖出京時、即聞督府公提師逼臨、竊以為非計、恐進則乘危。退則損重也。承教謂不宜輕試、當如古人承制行事。勿從中授。自是老成持重萬全之略。如此則渠兇可計日擒矣、及聞廟議、方起故將軍及它兵憲罪廢者以往、遠水近渴、懼不及事、賊且滋蔓耳、安從述石畫告之哉、可歎、呂公端介寬明、力行古道、吾鄉彫敝巳極、賴其節省拊綏、庶有來蘇之望、未審其新政如何、歷事多矣大抵銳意事功者戒於張急詳緻條教者忌於煩瑣簡要二字、疑未理會及此、便中當自以意規之也

  ○答鄭範溪再論番虜【甘陝番虜】

  甘陝失策。論番虜相制之勢深得情實全在委番啗虜撤我藩籬資敵爪距是不削自弱之勢耳今截路以杜流虜。而又懸賞以鼓諸番番無虜之害有賞之利宜其掠者乘隙而思歸。居者應募而樂就也。即夷婦送回番族。雖其志意恭順。有足嘉者。而外惕兵威。內防番變。亦迫於勢之不得不然也總計送還、及編為兵者、巳五千餘人、而兩贊畫分行招撫、袞鉞復親至西寧定築堡保番之策番。族有所恃以自固其歸附當日益多番漢并力同仇。西事不足平矣。顒仰顒仰

  ○答鄭範溪論火酋【火酋】

  私念臺下驅車遠塞、以孤軍當番虜之交、夙夜劻勷、不遑安處、危苦極矣、耳食之輩、技癢之流、猥欲稱兵、動言罷市、甚至上章告急、貽書詆譏、是羌虜易摧。而口舌難戢也。可恨如何、原所以呶呶之由、但謂扯酋屢約歸巢、輒負不果、疑與火卜二酋、合謀入犯耳、夫扯酋徘徊西塞、即不佞輩亦深以為憂、然恃臺下在事、弛張操縱、意自有玅算、非人所及知者、此時不難抵對邊事難于消釋朝議耳正來諭所謂人之性命。不自愛惜。而為人所愛惜。斯言足以破紛紛之惑矣。幸今虜巳移帳起身、將由鎮羌出境、即六月動頭、七月終旬可盡、亦纔五六十日、事屈指可待、得此酋東還。虜情既無可疑。人言自無所指。臺下可緩帶而圖海上之功矣。若葉中丞之書、魏督府之奏、雄談豪辯、雖竦聽聞、而以臺下萬全之略視之、不啻太和元氣中之一候、更望采納而并容之也、葢羣策兼收必且相濟、兩說並立、不免起爭、經撫議論不合故也今臺下經畧而魏葉二公督撫也。二公主謀。臺下主斷。雖其言未可用。姑且收之以備一箸。爽達彼所謂絕欵貢即我所謂分順逆非有二也但我識先後著。而彼欲以末著為首著差不同耳。能收之、則彼為我用而我大、若見謂異同、我是彼非、相持互敵、而我反小矣、語云德有容乃大、事有忍乃克有濟、此不佞一得之愚、冀惟裁察、凡軍中謀議有取舍而無示異同可也。至祝至祝。

  ○上張滸東老師【閣中評駁】

  入京月餘、體力乃稍稍漸復、重煩慈注、申布教言、至植本自我一語、尤某所宜服膺拳拳、而不敢忘者、是正論嘗見前人為副相。尚是才相不若推諉伴食者多耳以權不在巳自諉則推事而袖手旁觀以權不在巳忌人則攬事而壯頄相競斯二者並有人我之心其為得失之念一也文端于出處之際獨為耿介而于政府亦無相競之迹此書得其實也某自昔年在閣時、入參國議有知未嘗不言。言未嘗不盡事有未當。未嘗不相與評駁。寔不敢推事旁觀。然言之從與不從。評駁之可與不可。惟當事者所裁斷。而某未嘗著一成心狥一偏見也。退而省過私室。未嘗納一私交。出一私語。以禁中事外聞也。故亦未嘗攬事而至於相競焉。今某所患者、才技短拙、學術空疏、無能輔養君德、拯救民艱、是為慮耳、至於人巳之間、得失之念、夙承師訓、頗能決町畦於眼界、置氷炭於胷中、昔人有言、吾獨立於世、顧影為儔、而不懼者、心無彼此於人也、或可慰老師之遠念云、嗣有便音、更祈督訓是望。

  ○答李近臺撫臺論鑄錢【鑄錢】

  鑄錢本以濟銀幣之不足、為其費省而利贏。故足造也、今鑄之於南、所費不貲、解之於北、積而無用、何苦以無用之貨、糜不貲之財、而使工疲於鼓鑄、官憚於遠輸其亦失策甚矣、不佞竊嘗謬議、今公私匱竭之際。惟有錢法一事。可以通利權、便民裕國。而但苦於主持不力。行使不均。故其法乍疏乍塞下反操柄。上反聽之。而說者猥云宜從民便。夫錢民之資也。衣食賴焉。安有予民以衣食之資。制錢之不行以可用之于私不可用之于公也此論甚確而民反不便者乎。其以為不便者。止用之於市肆而官吏俸糧軍民租稅罪犯罰贖不得搭配是塞其源而欲其流之通也其不行有由矣。誠如大議。自官府下至市肆。通用制錢。與銀相權而行。他錢弗與。即有他錢。別設法收之。以為鑄錢之料。如此則法守一。利權通。民孰得而阻撓之者。倘以為民便可聽則工之便亦可聽也豈有錢不可強而行。獨可強而鑄哉鑄則必行。不行則不必鑄此兩言者甚易決耳。生愚無識、獨服大疏所議為是、即贊之於大司空也。

  ○答郜文川論屯田【屯田】

  諸老每談邊事、輒言兵當練、田當墾也、安邊長策誠無踰此、顧練兵墾田、亦非可以旦夕見效餉不足。則兵不可得練費不具。屯田之難一則在于清理一則在于資具耳則田不可得墾。今司農廩廩為國守財。不敢加錙銖於額外。兵多餉少。地曠租微。欲以興事。良亦難矣。近雖稍有給發、不知可少紓待哺之急否、誠及翁在事、藉資乘會、酌定規條、練士開屯、次第修舉、即不敢望邊庾盡滿。行伍皆充。而所謂完一分。抵一分之餉。有一人。得一人之用。固當立見成功耳。惟翁毅然圖之、至祝至祝。

  ○答郜文川督府【互市】

  互市之權、我與虜共之者、一低一昂。勢居然也。惟彼方挾其重以要我。我怵于其挾而急與之講。則彼得勢而益昂矣惟不有其挾。而亦不受其要。彼以急來。我以緩應。曠日持久。彼計滋窮。勢必自折。翁處卜酋得其術矣、來貢者進。不來者不強。貢市愆期于邊事有何損益而邊臣欲爭之以息在內者之口耳此云期先後不較亦制虜之權也馬好惡期先後。悉置不較。若是則我乃益緩。彼乃益急。宜其遷要挾之謀。為就講之說也。卜酋既下。諸酋畢來。此所謂以拒之之法招之耳。且莊酋認罰、又巳有端、套虜聯翩而下、功何偉也、顒佇顒佇。

  ○答陳藎齋漕臺【疏導黃河】

  泗城水患浸淫、民居墊溺、不佞稔聞其狀、第未知所以疏導之法、宜從何處下手、昨得總河公書、備言開施家溝與周家橋非策、謂其洩 祖陵之王氣、妨清河之運道也、且言其說出於卿士夫、懼改州治、憚於遷移、因倡此議、不佞竊謂人情安土重遷。或偏見一隅之利害。而不睹大全。亦容有之。乃今接奉教札、具示淮黃源委、高低曲折之詳、水勢河情、較若指掌、則周家橋亦似可開、二語不可易夫下流洩則上流自通外水洩則內水自減此事理易見者。而總河公以為不可。其說止於洩王氣。妨運道兩事耳。今云淮黃相會處。去 祖陵百六十里外。又在後不在前。則流破天心之說。總屬支離。而與 祖陵似無干礙。且開後設減水閘。以時消息。如來諭所云。水大則開閘以洩水。小則閉閘以濟運。似又於運道無妨矣。乃總河公執言不可開者。其生平精力。用之於高家堰獨多。誠恐周家橋一開。而高家堰或決。隳成功而招後議云爾。而不知翁之為泗城謀固善。為高家堰亦未始不周也。且不開周家橋。密而高家堰亦安保常完而無決也哉。幸翁再與總河公從容計之、計定而舉、謀不必自巳出功不必自巳成漕務河防均之幸甚、不則當遣官閱視會議恐地方又增一番勞擾耳、如何如何。

  ○答石東泉司馬【處置西虜】

  某忝侍末行、向同猷念、而適以邊庭搶攘之日、被譴罷歸、豈其避難而以憂勞詒左右。事會偶然耳、翁天植忠貞、英畧規運、與政府二老、謀斷相資、何釁不除、何亂不戢、正無所用於僨事之人也、乃欵貢之議、不肖與聞始事、史酋既執。宣薊之間。可得安枕。陵寢庶亦不驚。兩年市賞。委宜□復。况西夏方有松套諸虜之急。羈縻牽制。正惟此時。所以冐有陳說、幸蒙不鄙、轉聞於 上、遂定今盟、不但可堅欵虜之心。且可為制逆虜之地。封疆幸甚、至於戰守之備、他鎮不及知、若雲谷之間、賴蕭邢二公、振作經營、儘勞心力、 廟堂之上、不可不特加體恤、委任而責成功也、論西夏叛事頗為詳審若寧夏叛卒。當始發時。能作區處。或設間購求。防其內潰。或分兵屯守。杜其外援。只須一介之使。片紙之檄可定。而遷延觀望。縱火待泉。直至賊勢巳成。逆謀巳合。勾虜入犯。而後請命 朝廷。求擾鄰鎮。掘井救焚。不啻晚矣。即今遣將徵兵。監以直指。天威振動。宜無不剪之兇。然巳費力百倍。顧事勢至此。有進無卻。即傾內帑。災良民。難復顧惜。螫腕斷臂。豈應慮傷好肉也。只恐賊壘未易攻破、而禁妄殺、正易制令也、嗟乎、寧鎮之宗藩士民亦甚眾矣、知謀勇略之士、宜不少矣、而甘心叛卒、受其迫脇、如土木偶人、隨賊提挽、經時歷月、無能出一奇一計當賊者、意為身家耳。而賊不滅。身家寧可保也。生愧蕭如薰、死愧梁琦矣、彼哱氏父子。跋扈日久。而以姑息養成其不軌之謀。隨府一恣睢暴戾無行之人。而以才賢薦起。使入于不善之黨。厲階禍本。若有數以凑合之。庸人緩頰高談。裕蠱而有餘。賢者奔走馳騖。救敗而不足。翁遭時則然、不得不身任社稷之重、勞固不可以辭、而將何所歸罪哉、承賜咨稿內 旨意准將史酋監候。不必解京。甚得鎮重之體。且監候緩死可因以招安餘黨後面更有著數可做。前此擒獻趙全輩。趙全初獲高文襄亦欲緩其死以圖虜而為朝議所持竟不得行真失策也正由倉皇梟斬致遺餘孽所以有今板升之族良失策矣至還諭虜王。約束諸部。毌得擾邊數語。亦甚緊切。松套諸虜、利賄助逆須得虜王禁約、縱未盡從、亦少斂戢、我軍乃可得和也、惟翁留意、某罪廢不宜言軍國事、恃愛漫及、幸祕之。

  ○答張弘軒撫臺論屯田【屯】

  田兵事偶爾議及、輒以謬見請裁、非謂其可行也、承教議復輜重舊營、則兵有所歸、餉有所出、為計更善、顧生竊疑之、本議墾田。為興水利也。本募南農。為訓北農也。乃今募兵為農。以一訓十。以十訓百。農尚憚習。墾田之利。尚未可必興。而議者巳有聚兵難散之慮蘇子常有此論况於籍兵歸伍彼巳為兵誰復訓農若曰派以田畝科其子粒。則此乃屯田也非水田也水田之興。水田在民故事可常屯田在官故事不可常不論軍屯民地。成熟開荒。凡可通河渠。作溝洫者。皆得墾治。若屯田則止撥軍人領種而巳。民田成熟者孰肯與之並耕而食乎。若是則千六百人。墾田有限。安在興水利也。墾田有限。則收穫亦有限。公帑何時可償也。幸臺下更策之、雖業有成議、慮始不得不詳耳狂瞽之言、惟高明裁教。

  ○答賈西池撫臺【屯田】

  各邊屯田。廢壞巳久。事事皆虗文清查屯田為尤清查甚難。間有開報。止具虗文原非實數。所以按籍則歲增一歲。徵比則年累一年。論皆切實葢徒查糧而不查地徒增糧而不知均糧之過也誠如貴鎮、設法總查頃畝、細查荒熟熟地有餘。則通融攤糧。本堡不足。則照舊以俟開種。如此則舊田糧均而易輸新田科輕而樂墾屯政安有不舉者乎。推此行之各邊可也。至軍馬芻餉之數、悉為清查、鹽糧工程之議、曲為酌處、無一事不當於實用者、幸力行之。

  ○答蕭岳峯督府【屯鹽】

  今海內窮困巳極、而邊方尤甚、所恃以撫恤軍民者、全在將吏、資給儲餉者、全在屯鹽、屯政久隳。鹽引積滯。 祖宗之舊法。巳大壞矣。方當根究弊源。力圖興復。而姦商夤緣漁獵。且藉開荒名色。攘臂邊城。纔欲□革即有奸人壞之事都如此占田既奪農利占引又奪商利開荒無實。既壞屯政。中鹽無實。又壞鹽政。若此者可謂有法紀否乎。至今將吏鑽求陞用禁例甚嚴。向時于請者或陰有庇託。尚不敢陽露其名。或小有營謀。尚不敢大彰其跡。今乃公具姓名。盛行賄賂。內憑城社。外附要津。至求閣部為之致書。督府為之咨薦。剋剝軍士。而下不敢言。欺凌司道。而上不敢問。若此者。又可謂有法紀否乎。不佞每念及此、切齒痛心、恨不能少有匡正、而此中根抵之姦、盤固之蠹、如臺下所云云、動相掣肘者、更可恨而不可言矣、憤惋宜如何、臺下公忠正直、知于此輩必有潛消默折之術、因敢畧布其私、不意適契台指也、承諭謹復不盡。

  ○答蹇理菴撫臺【遼鎮額餉】

  邊計重大、將士寒苦、必須錢糧。稍有贏餘。乃堪調度。若析薪而爨。數米而炊。此但可以贍五口之家非所以立三軍之命也承教遼鎮覈減額餉、歲省一萬一千有奇、在台臺自毫釐而節之。不可謂不損約。所見甚弘達乃以 國家之廣大而與士馬爭一芻一粒之利裁削于匙箸之間槽櫪之下亦大窮乞矣薊鎮 陵京重地。恐又不可以搜剔他鎮者。而槩操之也惟台臺主持至祝。

  ○答蹇理菴論水利屯田【水利屯田】

  凡舉事最不可有功利之心。除卻功利。無事可為。一有此心便復害事即如古人治水墾田、豈不是要興水利、成田功、然必勤胼胝者八年、而後水道始通、較豐凶於數歲、而後田賦始定、則知旦夕之功。目前之利。雖聖人不能圖也。畿輔水田。非盡可開墾亦非盡不可開墾者 朝廷用言官議委其事於尚寶君。尚寶君即徐貞明作潞水客談者尚寶君於水田。身親涉歷。精意講求。決以為可成者數年矣一旦受事不患不任。正患其任事之過。求功之速。或拂民情。招物議耳。乃尚寶君亦自言始事。此舉事之要策寧少勿多寧緩勿急寧相順勿相強也何圖尚寶未出。而豐玉之工巳興矣。當其興工。固且恐尚寶一至。煩擾地方。而不知倉卒經營。亦自有一種措辦。於是農不足而募南兵以充矣。餉不足而貸庫金為費矣。其後費不能供。兵不可散。而議復輜重營以處餉矣。法誠善。意誠良。然去水田之議。則巳漸遠。不佞向固疑之而有書以質於前督撫公、謂募兵為農。以田授兵。乃屯田非水田。而農可散。兵不可散。兵且無餉。農何時有粟乎。會有成議。兵車營竟復。而尚寶君見豐玉間田巳成。其志意滋廣。遂去而之河間真定。談治河決渠之役矣。役未興而議起。以有今日。不佞因有感於 國家之事。其為而無成。非獨怠事者之過。而任事者不能從容計慮。次第舉行。稍有急功利之念。亦必決裂破綻而不可久。則此水田之工是也。勸農自當責之郡邑以他官領其課可也不必更親有司之事徒勞無益亦當向使豐玉不募治田之兵真定不徵治河之卒以開墾屬之百姓以勸相付之有司而行田使者。歲不過一出省視。但以勸相勤者為盡職。勿以墾田多者為賢能。如此行之數年。當令荒蕪漸闢。水利漸興。而官不知勞。民不稱擾。豈至急目前之功。而阻累世之計哉。嗟乎巳矣。事巳至此、無可為矣、獨今水田雖罷、而營兵固存、帑庫之金既無所償、輜重之餉、將何所給、誠不能不厪臺下之籌畫也、顧此輩向巳失之遽招今不可驅之遽散惟分巳開之田。以抵額餉。抵者有數則餉當半省而易供散無用之卒。以補別伍。補者漸多則卒當益少而易散是在一運量之間而巳。不佞何足與計、第大教下及僣有區區之愚、因敢就正左右、幸賜裁擇。

  ○答雒涇坡撫臺【蜀扇】

  今九州貢篚、載道而來、疲人損費者、某不能悉數、而蜀扇其一也。不觀此札不知蜀扇之為蜀人害也乃知玩好之物當一一减省耳夫一歲之暑無幾。去暑之用。其資於扇者亦無幾。削竹敷紙。裏勁外規。陳而運之。輕颸頓發。豈必蜀扇。然後可以致風哉。即出於蜀者為佳。多不過千握。少數百握。而內庭之用巳自充然而有餘。何至殊形異製。什伯其名。累篋連箱。萬千其數。若此者使官為之。官耗其職矣。使民為之。民妨其業矣。不知其式樣之定。數目之增。起於何時。而至今遂遵以為額貢歲歲為蜀累也第令巴蜀之民。無他租賦。以扇為繇。道路阻修。業苦遠致。而况於常賦之外。又有此獻是天下之租一而蜀中之租二也矧租或有時而蠲。扇則無歲不入。其累當何時而巳乎。誠使 上用詘乏。雖費且勞未可巳也。乃御用監每歲製扇所費不貲扇豈少乎而又益以蜀中之貢竊謂自 兩宮六御而下。即日三易扇。亦無用若是多耳。而內歲歲有製。外歲歲有供。不見其積者。則賜予無節也。以賜文武大臣無幾耳。以賜戚里。雖多不過百分之一。至以賜閹宦。則不啻十散其九矣。是耗官帑。糜工費。勞人萬里。而致之內庭者。無益於 上用。盡以供閹宦之資者也。豈不可為扼腕恨惜哉。舉一扇而他物入貢者大都類此矣。古之聖王。以一人養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今天下之所奉者。豈止一人而巳。奈何欲天下不困於徵輸乎。某夙夜念此至熟、而貢扇適至、見所籍上之數、不勝咨咨太息、退而拜私貺之辱、益復驚訝、以為過多、及詢之二公、乃知故事相沿巳久、皆有所予。非一手一袖物也。嗟乎在我手袖者。猶不能無所予。而况爭議于人主之前。欲以樽節其出入。豈不難哉。體國憂時、諒同茲念。

  ○答梅鶴洲督府【火酋】

  承示火酋桀鷔狀、以捏工川之豐廣、駐牧有資、加歸德堡之孤危、應援難及、宜狡虜之睥睨而憑陵也、然恃臺下居重於上多方伐謀、知火酋之志、必不能逞、旦夕且自困、有拔帳而去耳、何也、歸德所可慮者。不慮一火酋。慮火酋連結套虜。整眾偪我。觀此益知市虜招番之利倚順義為聲援。而脇下諸番為羽翼也。以今策之。相真台吉。與之大不相能。此內卻也順義必不肯棄市賞之利而為之助。番族必不肯棄茶馬之利。而甘於降此外携也我因撫其携以搆其郤。俾之自顧不暇。此所謂以夷制夷之術。知臺下計必出此、故度火酋之必不能逞也。雖然古人軾怒蜣、塞蟻穴、亦安可不預為備乎、則大疏築堡增兵儲餉之議是巳。

  ○答顧冲菴撫臺【撫遼】

  塞下之民。無所託以為生。則不可久居危難之地故古人議備邊。必先募民以實之。議募民。必有所以安頓生養經常可久之法。然後民樂其處而無轉徙之心也。遼外乏邊圉之阻。內無墩堡之固。每當賊入。輒便收保。賊入既頻。收保亦數。清野收堡雖能拒虜于我亦有勞費觀公孫淵之為司馬□王□料可以知之也是民之衣糧資畜。不待被虜而奔走轉搬。失亡耗費。可立盡也。况暇治南畝之業乎。遼所以蒼莽荒蕪。人煙寥落。正坐此耳。門下計安重鎮、恤收保之艱、則築室儲糧、積薪浚井、飭扞禦之備、則督鑄火器、倣造飛車、乃復周閱川原、規溝洫之廣深、相阡陌之條貫、將以畫汙萊為井牧、奠舄鹵為金湯限胡馬之驅馳、便農人之耕作、此誠撫遼之長策、經國之遠猷也、幸門下毅然圖之、某邊人也、夙夜籌度疆事、以興屯田為第一義、敢贊於下執事、庶幾觀厥成焉。

  ○答顧冲菴論東事【東征】

  東征之役、始謀巳疏、本兵誤之於前經畧誤之於後、言東事甚悉稔禍至今、敗壞極矣、乃以屬之臺下、不能不更煩整頓、大費經營也、葢朝鮮之倭。與臨洮之虜不同。臨洮必用經畧。往者虜闖我門庭。不能勿問。而梅督府公方自劾待罪、遣經畧使靖兩川、且以代督帥也、朝鮮中倭、則藩之急耳。欲固藩籬。而存屬國。越境置帥固不如就近措施為便□事皆然則薊遼督撫固在。就近委之其耳目真。臂指順。酌緩急而為之備。保我疆圉而巳。不得巳而赴之。屯師境上。遙為聲援。推朝鮮之鋒而殿其後。不為戎首也。又不得巳。然後酌量徵發。次第進兵。分番休舍。使芻糧可達。士馬不疲。斯庶幾萬全之策焉。計不出此、一聞警報、輒不勝周章躁遽、奏遣專官經畧、而所遣又恂恂儒吏、未嘗更邊事習兵也、徒據其海邦籍記。遂詫以為圯上之書。而付以重寄。當是時、不佞固預知其不任也、巳而請增置堡臺矣。請增設將領矣。請召募而三輔騷動矣。請徵調山西宣大之兵出。又遠而四川兩浙之兵至矣。其他搜銅鐵以鑄火砲、鍜蒺藜賦車牛以載衣甲、轉糗糒沿海郡縣、怨聲如雷、不佞即伏在山間、震耳怵心、寔未嘗得一日安枕也、遠邇繹騷、公私靡敝如是、曾未聞其出一奇、當一隊、收一戰之功而山人游客、盡拜官矣、厮養隸卒、盡富貴矣、車騎戈甲、連數鎮之師、半委山谷矣、金錢芻粟、傾數百萬之積、盡填溝壑矣、兵老財殫、智窮計詘、乃始聽用狎邪無賴之輩、往來倭營、哀求和好、今日議貢、明日議封、外墮狡夷之牢籠、而內坐守寸步難移之困局、固宜其為解擔釋負計、而思委艱難於後人也、可恨宜何如哉、今時勢與資力並當困詘之際、國威與士氣、並當挫衂之餘、為臺下誠難、然非臺下精忠峻節、偉畧宏猷、未易辦此、 國家不幸而遇兩公損其威、猶幸而仗臺下救其敗耳、今第鎮以定靜、籌以從容、按甲休兵、據險守要、沉幾先物、觀變俟時、必當有窽隙可乘、關捩可制、無徒效前人徼幸於孤注、竭作於一鼓也、昔衛為狄滅。齊桓公率諸侯為城楚丘。春秋高其義。未聞遂與狄讐連諸侯之兵伐之也今樂浪并于奴而 我朝未嘗出一旅之援使山陰當國不知何如發憤耳今第保會稽之恥。激厲朝鮮。以成楚丘之功。獎率將吏。無為主而為客則得體矣若欲從井救人、糜兵餉於不測之地、如前人所為、非不佞所敢知矣、棄婦逐臣、不宜妄議國家事、以蒙臺下知愛、曾共猷念、託肝膽之交、故輒布其區區、忠憤激昂、不覺狂肆、更惟祕之。

  ○答王對滄撫臺【開屯】

  開荒之議大是難言、二語盡此中情事以為不可開而卻有可開之地以為可開而卻有不願開之人客有為予言有人□淮上種荒田者田甫熟而田主人執告者紛然竟不能有棄其田而歸此開荒者所以少也人所以不願開者。富有田者盡力於熟田。不肯治荒田也。貧無田者又無力可治荒田。必仰給牛種於官。官給牛種。豈召之來而遂給之耶。必報姓名。必關里甲。必遞領狀。皆不能徒手得必有費矣還牛種於官。又有費矣起收子粒追呼之使相屬。又必有費矣此三項者皆正費也。未為累也。田未墾時荒田也。官田也。既墾而田主人至矣。田主人欠糧。則拉與賠糧。欠差則拉與賠差。非必真正田主人也。本非其田而賴之使賠者亦有之矣。賴之於官。非必不才有司聽其賴也。即才有司而急於差糧之完屈之使賠者亦有之矣言之可痛非直一歲賠也。歲歲佃之。則歲歲賠之不棄其田賠未巳也故人之視荒田。不啻坑穽。官雖召之不應也。雖給之牛種。寬其租粒不往也。何也差糧之累難支而官府之令不信也此百姓之所以益逃。而田土之所以益荒也。乃諸鎮以墾田入奏者。動輒數千百頃、不佞視其籍。惟有切齒而恨且歎耳。將誰欺乎。夫田既日墾。則租當日多。租日多則餉當日減。悉邊鎮之弊今各鎮一面報開荒一面請餉則其未嘗開荒可知其所報開荒。直虗文耳。臺下卻欲實做、必踏勘地畝。攤派稅糧。使荒熟有定數。輕重有定額而後召民開種。令其樂從。此舉事之所以甚難。報成之所以獨後也。若止具文書如他人、則何難之有、而又何至有怠政之議哉、雖然寧以怠政去官。無寧以虗文冐賞也。即此一事以議臺下、而臺下之人品宦蹟乃益見其高、毀譽去就、何足計也、欽服欽服。

  ○答蔡龍賜年丈【田州疆土】

  拓疆易、守疆難、守疆而無後患尤難、田州東蘭。互爭疆土。不可以虞芮平之明甚。而况叛目占據。竊料漁人之功。亦未易收也。第令收之。夷地改流設土皆強吏好功名者所為多使夷漢不□安觀王陽明處□田事可見改流設土。增兵置餉恐非所得二州之田。百石之粟可辦得不償失。利不酬害。誠在可巳。而况取不能守。守不能完。啟釁搆爭。紛紜未巳。可無慮耶。承教謂宜許歸田州。令其以夷攻夷。雖有後事。我勿與知。此我中國御夷大體非獨權利害較得失而知其不可也惟翁臺毅然主張、無狥小利、拘成議、封疆幸甚。

  ○答趙見宇中丞【用人】

  當撫遼左時、適值封倭之議、殘棊敗著、局巳大輸、姑且尋劫索和、苟延晷刻、希塗耳目而巳、扶同欺蔽、轉換支吾、凡有識知、莫不惋恨、固知端人正士、必不肯依違遷就其間也、袞鉞既還、夙負盛名、為眾所高仰者、始排封議而攘臂請纓、及擁節旄、遂緘口不復言勦伐之事、且回面佐欵、而行成矣、士之不可以名取言觀如此、世豈復有公論可憑、清議可畏哉、乃益服門下之卓識遠見、加人一等矣、至於國事可憂、莫大於否鬲剛正如天卿此指平湖耶、不能扶撥萬分之一亦復容容、他尚何望、如推官一事、一官不點。更推一官夫一官之。論推點事甚得大體外別有一官可推則上之不點是矣疏一日不下。更延數日。或旬月然後催請夫一節之事可延至數日旬月則上之留中是矣且每推輒至三四人。或六七人以請。若此是禹咎稷卨林植而周召畢散之佐如雲也即聖代多賢。亦不應取以充數。使如拈鬮射覆可以偶獲而幸遷。其待之固甚薄矣。何望主上崇重之。尊禮之哉。昔趙中令嘗薦人於宋太祖。不用。巳更薦之。至怒而裂其牘。復補牘以進。再裂再補。不易初言。太祖竟悟。使今之司銓者。有缺則慎簡以推。推則必求其用用則必求其速 上或不點。則力薦其才望之宜。疏或不下。則直陳其缺人廢事之弊。不聽則連章而請。又不聽則伏闕以俟。以去就爭、以死生爭、前者被譴、後者復然、 上即威嚴、能無感動、惟得失之念重。顧忌之累多。藉口於調停。專意於阿順。始力爭而不敢。繼力爭而不能。展轉柔從。勁氣銷沮。雖有執奏。罔敢批鱗一請不諧。便已結舌。下怯上玩。遂以為常。無怪乎官屢推而不點。疏屢趣而不下也。可勝歎哉可勝恨哉、此非草野廢人所宜妄議、忝在臭味、聊此發抒當亦不以為狂謬也。

  ○答魏見泉論東事【東事】

  東征之役、前車盡覆、後勁卻走、無救於屬國、而延盜於中華、禍既燎原、寧可撲滅、草野之下、所謂不寒而慄者也、顧今大寇巳偪、而本兵猶尚無人、 廟算猶且未定、在閫外者日請兵請餉、曾無出奇制勝之方在 廟堂者方議戰議守、類多迂緩不急之務、以斯禦寇、竊恐寇日益深、禍日益烈也、最可訝者、名為救援朝鮮。而重虐之。往者赦鮮寔有此失故鮮人雖復國而不以我為德也奴虜其主。魚肉其民。督之修城。督之建署。舉國奔走服役之不遑。而部卒騷擾陵轢之害不與焉。奈何不驅之降倭也。我實驅以降倭反昝其降以自恕我則有詞其如朝鮮之無告何哉及今收撫瘡痍。慰安奔潰之眾。鎮以靜定。聯以慈和。朝鮮君臣。尚堪鞭策。倘朝鮮盡失。縱之於藩籬之外。而距之於堂奧之間。不啻不勝而巳。岌岌乎殆哉。至制禦之策。此今日所當預知議者但急於天津遼薊而不知淮海之更可虞也此肩臂咽喉之分也。然與其入而禦之。孰若禦之使不得入焉。善守者能使之不得入。善攻者尤能使之不得入全羅雖失。漢江南北。猶多險阻可據。守得其人。倭不知所攻矣。閩廣浙直。處處通海。師多習舟。豈宜遠調。責使陸戰。第分路航海直搗倭巢。釜山之倭。勢將自解。此而攻得其人。倭不知所守矣。鄙見如此、不知臺下以為何如、乃今方議遠調將士於閩廣浙直也、專設督帥於天津登萊也、嗟乎遠水近渴。無謂調之未遽集也。即集矣兵眾則餉多。輸輓可無慮哉。臨危抱佛。無謂設之未必得人也。即得人矣。官多則權分。牽掣可無慮哉。千古至論一方之兵自可以禦一方之寇一方之官自可以辦一方之事而不務部署。不務責成。即集兵如林。設官如麻。無益萬分之一也。是自疲自盡之術也。力疾草草。

  ○論魏見泉論禮恒嶽【恒岳祀典】

  中國之嶽五。而恒嶽向在夷方。故藉飛來石以文其陋。而祀之曲陽。此前代所欲正其祀典。而不能者也。國家統一寰宇。恒嶽幸在封內。而祀典未獲正。不惟禮文闕失。亦非所以正山川之號。而昭全盛之規也。臺下臨撫一方、百神受職、往年歲旱禱雨於嶽廟、祝史朝至、甘澍夕零、兩歲之間、再禱再應、雖臺下精誠之所格乎、而神之靈爽。亦甚烜赫矣。竊以為嶽祀之復、非臺下心孚其神、而合德未易舉也、第此典在前雲中撫臺胡順菴曾具疏請、時申瑤老在政府、于谷老為宗伯、順菴未及與議。議未定而疏入。諸老以為非急務也。此亦大典何謂非急務狃故而報罷。今誠獲藉臺下之重、修復曠典、當與懷棘衡湘兩公酌有定議、然後合而白之執政典禮者、無異詞乃可連章請也、臺下以為然否

  ○答潘六泉論開採【開採】

  不佞戇愚冐上、廢處田間、棄婦逐臣、何敢與聞 國家事、猥承大教、仰見忠藎之懷、杞人私憂、正同激切、曩者西寧之變。片檄可平。今人當知開採之害不知所繇開採為 國家有此虛耗也而當事者欲就李將軍之功名。輕發大師。雲集堅城之下。罪人未得。而帑金數百萬立盡。此一耗也朝鮮之急。偏師可援。而當事者欲就宋中丞之功名。輕議遠討。直抵王京之東。島寇方張。而帑金數百萬。又巳立盡。此又一耗也即此二役。而太庾二百年之積。發竭無餘。不此之惜。力圖休養節縮補羸濟虗。而輕聽姦人之言。旁搜山澤之利。中官四出。礦役繁興。冠葢如雲。徒眾如雨。山靈震疊。地脉摧殘。郡邑繹騷。閭閻蕩析。穵掘煎煉。工費浩繁。本末相權得不償失計所進獻。纔若錙銖。於以較向日東征西討之所糜。何啻洩之以尾閭。而收之於涓滴也。良可痛矣。由前則耗之者罪不容死。由今則開之者詎可勝誅、遠邇嗸嗸、怨聲載路、葢不獨中州之民苦之也、乖氣所干、天災示異、殷憂啟聖、庶幾改圖、乃修省無聞、迷繆滋甚、部寺半皆虗席、臺省閴其無人、章疏或下或留、政事愈紛愈舛、日惟貢獻是督、籍沒是營、宮刑察及淵魚、店稅禍延商賈、而大臣持祿不肯諫、小臣畏罪不敢言、方且藉宮殿之灰燼為倖門、而捐俸以希寵、張邊塞之首功為利路、而冐賞以徼榮、則 宗社之大計。邦家之隱憂。誰其慮之圖之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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