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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二百三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选辑
  张安苞子固参阅

  夏文愍公文集二(疏)
  夏言

  ◎疏
  论禘宜虚位疏
  会议九庙规制疏
  请敕戒饬土鲁番天方国夷酋疏
  议处降答各夷敕书称谓疏
  议凤阳府不当筑城疏
  奉敕详议南京太庙不当重建疏
  复议大臣有期功丧庙祭当回避疏
  奉旨拟定七庙名额疏
  奉旨议孟夏荐麦及赐百官麦饼疏
  请定宗庙雅乐疏
  复议给事中陈侃等进呈使琉球录疏
  议处讲武堂事宜疏
  议处土鲁番等夷人入贡事宜疏
  会议迁奉慈殿三后神主于陵殿疏

  ○论禘宜虚位疏〈禘祭〉

  顷者臣不揆浅陋,辄献末议,以为自汉以下,封建法废,谱牒不明,世系难考,欲如虞夏之禘黄帝,商周之禘帝喾,已不能尽合,故禘之废者几二千余年,兹者仰承 皇上德音,因推明古典,采酌先儒精微之论,奏请宜为虚位以祀,庶此礼复行于世,奉 圣旨,禘义深奥,尔所议已得,具见诚意,朕亦以所自出之祖,本是厥初第一之祖,宜虚位而祀,惟求在我之诚耳,朕已具悉,礼部知道,钦此,续因中允廖道南献议以为皇姓,乃帝颛顼之后宜禘颛顼,奉 圣旨,这所奏礼部便会官同夏言奏议一并参考详议来说,钦此昨该礼部会同内阁九卿詹事府翰林院国子监堂上官少傅臣张璁等于东阁集议,璁首言曰,言虚位者。求之于虚。则失之无言颛顼者。求之于远。则失之诬。惟禘 德祖为当,兵部尚书李承勋曰,禘 德祖是,群臣次第曰,是,于是无有异议者矣,臣愚终未敢以为是,盖此事于圣贤道理,穷究甚微,于国家典礼,关系甚重,若但直任己意,而不求人心天理之公,迁就一时,而不顾天下后世之议,徒事弥文,而不能体圣人仁孝诚敬报本追远之实心,臣恐无以服万世,又弗若弗举之为愈也,臣愚于禘 德祖之议,可疑而未敢以为是者有四,不敢不终献焉,夫禘者王者之大祭,王者既立始祖之庙,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而以始祖配之,所谓王者自有天下者而言也,我 太祖是也,既立始祖之庙,我 太祖追尊 德祖是也,太祖当时之心,亦 陛下今日之心也,岂不欲推其所自出。徒以世系难考。亦讲求未及耳。故禘礼莫之能行。今日 陛下慨然欲行之者。仁人孝子追远之心。有所未尽故也。亦所以推 太祖未尽之心也。若但以所自出之帝。加于 德祖而祭之。遂谓之禘。则我 德祖自开国以来享始祖之祭旧矣。今又以为所自出之帝。是不过强易置其名耳。恐非 陛下今日思念本源之心。与古人制禘之本意。此其可疑者一也。议者曰。今既以 太祖为始祖矣。则以 德祖为所自出之帝。又何疑焉。殊不知 太祖之为始祖者。 太庙中之始祖也盖创业之祖也。非王者既立始祖之庙之始祖也。今以 陛下之身。尊 太祖为始祖。而以 德祖为所自出。则其迹甚似矣。然不知在 太祖时欲举禘祭。又将何人为所自出之帝乎。且先王禘祭之义。乃王者有天下之初。即制此礼也。非谓直待后世七庙之数备。而可以递推迁也。今则误认创业之始祖。为上世之始祖矣。则是知有太祖之所自出。而不知无 德祖之所自出矣。毋乃失之近乎。此其所可疑者二也。且岁一大祫。既尊 德祖。统群庙之主而合食矣。则是 德祖岁岁享祭也。何以定将来禘祭之年数乎。夫三年一禘。五年一禘之说。先儒固未尝以为是矣。然大抵禘大于祫。其举宜疏。今禘祫并祭一人则不惟二祭之义紊而无别而举祭疏数之数恐难于分借曰三年五年一禘。则岁固一祭矣。何得谓之三年五年耶。泥而难行。于礼无当。此其可疑者三也。议者又曰。近者太祫图。乃皇上权为之耳。异时止当以 太祖主大祫。统 太祖以下群庙之主。至禘 德祖。则惟以 太祖配之。而不兼群庙。臣则曰祫之为义。合群庙及迁毁之主。皆升祔合食。故谓之祫。又谓之朝享。禘则不兼群庙之主。为其尊远不敢亵也。以其有审谛之义。故谓之禘。又谓之追享。今若禘以 德祖。祫以 大庙。则 懿熙仁三祖既不得相从 德祖于禘。又不得降从太祖于祫。则是废三祖之祭。而终无可享祀之时矣。朱子曰,禘祭是王者追远之中又追远,报本之中又报本,今 陛下之心。正欲求 德祖而上。岂无积德基命之祖。尚欲举禘祭以追享之。今乃并 懿熙仁三祖为天亲之至近者而废其祀。恐非 陛下之所安也。此其可疑者四也。臣前虚位之议,自愧发挥义理未甚透彻,然不敢重有所请者,以 圣明既已洞然于斯矣,而复喋喋言之,嫌于务已说之胜也,区区之愚惟 圣明昭鉴

  ○会议九庙规制疏〈九庙规制〉

  窃闻古者,天子宗庙之制,唐虞五庙,夏后氏因之,殷周之制,大抵皆七庙,而祭法王制所论,与刘歆宗无数之说又各不同,宋儒朱熹论古今庙制,引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其制皆在中门之左,外为都宫,内各有庙有寝,别有门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太祖者,百世不迁,一昭一穆为宗,亦百世不迁,二昭二穆为四亲庙,高祖以上,亲尽则毁而递迁,昭常为昭,穆常为穆,既而曰三代之制,其详不可得闻,然其大略不过如此,汉承秦敝,不能深考古制,诸帝之庙。各在一处。不容合为都宫。以序昭穆。明帝遵俭自抑。不复别为寝庙。而子孙遂为同堂异室之制。嗣是更历魏晋。下及隋唐。皆不能有所裁正。至论宋事。亦以不为太祖特立庙为憾此朱子之言。后学相守以为确论者也。恭惟 太祖高皇帝,受天明命,以有天下,初为四亲各别立庙,德祖居中,懿祖居东第一庙,熙祖居西第一庙,仁祖居东第二庙,庙皆南向,东西两夹室,两庑三门,门设二十四戟,外为都宫,正门之南,别为斋次,其西为馔次门东为神厨,其一时制度,俨合古礼,嗣后改建 太庙,始一遵同堂异室之制,郊庙之制始终不同者其始行古其后合今也夫既遵古制以各立庙。矣。一旦袭用汉唐故事。是盖神谟英断。必有所以然。议礼者终以为非古之制也。恭遇 皇上,俊德宪天圣学稽古,天地百神之祀典,皆巳厘正,制度仪文,昭然可述矣,独于宗庙之制,未之修复,所以形于 御札,宣于召问,谋之辅部大臣者屡矣,臣等恭闻 圣谕,仰见大圣人制礼作乐之志,奉先思孝之诚,盖欲追复三代之礼,以成一王之制,将以垂诸万世而不刊者也,臣等躬逢斯盛,仰奉明旨,敢不思所以对扬休命乎,但臣等广集众思,愚有一得,不敢不为 陛下陈之,臣等尝闻庙者,所以象生之有朝也。寝者,所以象生之有寝也。建之观门之内,不忍远其亲也。位之左。不敢死其亲也。是其营构之制。奠兆之所。各有定则。不可以意为者。即今 太庙南边宫墙。东迩 世庙。西阻前朝。地势有限。辅臣礼官,已奉 圣谕,太庙三殿俱不动,则是 太庙周垣之外。左右隙地。不盈数十丈耳。若依古制。三昭三穆之庙。在 太庙之前。以次而南。则今 太庙都宫之南。至承天门墙不甚辽远。即使尽辟其地。以建群庙。亦恐势不能容。若欲小其规模。不必别为门垣寝庑。则又不合古礼。况古人七庙九庙。制度皆同。 太庙营构已极弘壮。而群庙隤然卑隘。恐非所以称生前九重之居也。议者欲除 太庙两庑。则非特不中典礼。而裁损庙制。事体尤重。且诸王功臣之祀。又将置之何所。非臣等所敢闻也。且臣等闻之。庙者。貌也所以形貌祖考而礼之明者也。寝者。寝也所以寝息祖考而妥之幽者也有庙无寝。则神将安栖。议者欲藏其主于夹室之中。夫夹室者。侧室也。所以藏祧庙之主也。以亲庙未毁之主。而藏之夹室。恐非礼矣。至谓周人庙制约俭。宜摹仿而为之。是又徒耳熟陈言。而未尝精于心计者也。夫周庙门容大扄七个。围门容小扄三个。则大门实容二丈一尺。小门实容六尺。引断精确其制度之弘且过于今乌在其为俭约也。况臣等恭睹 世庙之制。盖损于 太庙之数多矣。今欲建立群庙。其规制高广。又岂可损于 世庙乎。且 太宗功业之盛比隆 太祖。而 宪宗又我 献皇帝父也。 二庙规制。视 世庙尤不当有一毫降损而后可。不然,则 圣心于此又有所大不安也今 太庙之主。自我 太宗而下凡七圣。兹欲为立庙。将依古制为三昭三穆而止立六庙乎。将依商周之制以 太宗为百世不迁之宗。而加立七庙乎。夫规制既不可降损。而欲拟诸 世庙。森然并建七庙于 太庙之南。岂惟地小不足以容。殆恐宸居左偏。宫室太盛以阴阳家说。未免有偏缺压制之嫌。此就地势规制而言。臣等所未敢轻议者也。臣等窃谓即使各庙既成。 陛下以一人之身。冠冕佩玉。执圭服衮。循纡曲之途而欲于一日之间遍历群庙。为之兴俯拜起升降奠献虽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心。且将薾然疲几。非独筋力有所不逮。而日力亦有所不给矣议者乃引周礼宗伯代后献之文谓群庙之中,可以遣官摄祭是又未尝深惟礼意者盖古者宗庙之祭。君后迭献是以后不与祭。则宗伯可以代献。谓同在一庙之中而代后之亚献者言也未闻人臣可以代天子行事而遂主一庙之祭也且古者诸侯助祭。多同姓之臣。以之代摄。犹之为可。何也。同一祖宗之子孙也。今之陪祀执事者。可以拟古诸侯之助祭者乎。孔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是有故不得与祭。而其心犹以为如不祭也。况 陛下之仁孝诚敬。可以终岁举祭。止对越 太祖之庙而不一至群庙乎。且规制必备而成庙。门垣堂庑寝室是也。仪文必备而成礼陪位乐舞之数是也。今欲立为七庙或八庙之制。则每庙之中。致祭之时。皆当有乐舞之数。陪祀之位而后可。若曰降从简易。而垣寝不备,乐舞不陈。主祭不亲。则是本欲尊之而反卑。本欲亲之而反疏。秪见贬损而未见所以为隆重矣。先年大学士丘濬谓宜间一日祭一庙历十四日而遍七庙。此盖无所处而强为之说。不自知其言之涉于迂阔。此就礼节仪文而言。臣等所未敢轻议者也。臣等窃闻先儒马端临曰。后世之失礼者。岂独庙制一事。而庙制之说。自汉以来。诸儒讲究。非不详明。而卒不能复古制者。以昭穆之位太拘故也。必欲如古制立庙。必继世而有天下者皆父子相继而后可。若兄弟世及。则其序紊矣周孝王以共王之弟。懿王之叔。□懿王而立。故晦庵庙图。宣王之世。则以穆懿夷为昭共孝厉为穆。夫穆王于世次昭也。共王为穆王之子。于世次穆也。懿王为穆王之孙。则继穆王而为昭是也孝王为共王之弟。而以继共王为穆。虽于世次不紊。然以弟而据孙之庙矣。至夷王为懿王之子。世次当穆。而图反居昭厉王为夷王之子。世次当昭。而图反居穆则一孝王立。而夷厉之昭穆。遂至于易位。于是晦庵亦无以处此。不过即其继立之先后以为昭穆。而不能自守其初说矣。又况宣王之世三昭三穆为六代则所祀合始于昭王。今因孝王厕其间。而其第六世祖昭王。虽未当祧。而已在三昭三穆之外。则虽名为六庙。而所祀止于五世矣。然此所言者。昭穆祧迁之紊乱。不过一代而已。前乎周者为商。商武丁之时。所谓六庙者。祖丁南庚阳甲盘庚小辛小乙是也。然南庚者祖丁兄子。阳甲盘庚小辛小乙又皆祖丁子也。姑以祖丁为昭言之则南庚至小乙皆祖丁子属。俱当为穆。是一昭五穆。而祖丁所祀。上不及曾祖。未当祧而祧者四世矣。后乎周者为唐。唐懿宗之时。所谓六庙者。宪宗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宣宗是也然穆宗宣宗。皆宪宗之子。敬宗文宗武宗。又皆穆宗之子。姑以宪宗为昭言之则穆宣为穆。敬文武为昭。是四昭二穆。而懿宗所祀。上不及高祖。未当祧而祧者三世矣。盖至此而不特昭穆之位偏枯而祧迁之法亦复紊乱。若必欲祀及六世。则武丁之时。除太祖之外。必创十庙。懿宗之时。除太祖之外。必创九庙而后可。且继世嗣位者。既不能必其为弟为子。而创立宗庙之时。亦安能预定后王之入庙者。或穆多昭少如殷之时。或昭多穆少如唐之时哉。若必欲昭穆不紊。则立庙之制。必须属乎昭者于太祖庙之左建之。属乎穆者。此论明快或古者立庙其制如此于太祖庙之右建之。方为合宜。而预立六庙。定乎三昭三穆。以次递迁之说。不可行矣。似反不如东都以来同堂异室共为一庙之浑成也。此则往哲之论。足证今事。就昭穆祧迁而言。臣等所未敢轻议者也。臣等仰惟 陛下。孝思纯至 天鉴高明制礼作乐。卓越前圣。方且退托谦冲。下咨廷议。但臣等愚昧。非不知古礼当复。而事理有所难行。惟是 圣谕以为 皇考献皇帝有 世庙以享祀。而我 文祖太宗以下列圣。乃不得专有一庙以全其尊。斯言也 亦善作收局皇天列祖。实鉴临之。天下后世。可以仰见 陛下。纯孝至诚大公至正之心矣。但臣等愚见。则以为列圣同享 太庙。已极尊崇。而 皇考专居 世庙犹为退逊。若庙制大小不伦。行祀亲摄或异。则尊卑厚薄之分。反不足以称 陛下孝敬之诚。恐又未免有遗憾矣。臣等窃见今岁孟春。 陛下更定特享之仪正 太祖南面之位。以为太庙之始祖。又为 列圣各设帷幄。祭俱南面。各自奠献读祝臣等仰服 陛下。酌古准今。因时制宜俨乎各庙专祀之义。虽古人制礼精微之意。亦不过如是而已。况向来恭闻 陛下有谕辅臣御札云。祀典宜正。庙制难更。大哉皇言。实万世之宝训也。今臣等复议得 太庙九间同为一堂。虽有帷幄。而无所间隔。嫌于混同。未称专尊之敬请以木为黄屋俨如庙庭之制。每庙设一于殿之一间。又设帷幄于其中。 太祖居中尽北。 太宗而下。 列圣依昭穆之序以次稍南。位置如古建庙之制。则 太祖列圣。各得以专其尊。足以申 陛下尊尊亲亲之情。而于古礼亦庶几矣。

  ○请敕戒饬土鲁番天方国夷酋疏〈戒饬西域〉

  主客清吏司案呈,嘉靖十一年十一月,该陕西行都司都指挥同知徐威等,起送土鲁番并天方国等地面速坛满速儿王等,差来夷使马黑麻虎力奶翁等,赴京进贡,该本部将各夷使进到方物验收,及将各番王求讨事情,俱经具题给赏外,即今差官督发各夷起程,查得今次土鲁番入关进贡,共二百九十名天方国一百三十七名,缘旧例各夷入贡。十人内准与起送一人。其土鲁番等处来贡。止许与哈密依时同来。并不许过十人。后为宽禁例以舒夷情事。又准每十人起送二人。其土鲁番天方国两处先年赴京人数。多不过二十余人。惟是今次到京人数倍多。且开列地面王号动致数十。以致求讨之支。不胜其繁。不惟违越旧规。抑亦非以小事大之体。若不及今区处将来踵袭故常。于赏赐则难于应付。于体统则难以制驭。恐非善后永久之图等因。案呈到部,看得西域诸国载在会典。惟是土鲁番。天方国撒马儿罕等乃其国号。其称王者亦止是一人。前此求讨番文。除国王外。多者不过十余纸。大抵皆称王母王弟王子头项。其余部落地面。类称头目名色。惟是今次土鲁番开称王号者七十五人。天方国称王号者二十七人。不别孰为国主孰为部领。今次 敕书回赐之间若一槩具答。如其所称。则是所开地面皆系入贡之国而彼国亦无复君臣之辩矣。此等事体。大有关系庙堂之上。宜有处分。一以尊中国之体。一以折外夷之奸。多称王号者欲优给赏赉故尔况其称号名目既多。则贡物虽微自当加例给赏。求讨相同。自当逐项回答。且一次准许。日后遂为成例。将来不副其无厌之求。则执词启衅。未必不繇于此。宋人岁币之事。盖可鉴已。所以富弼当国家事势逼迫之时。犹力争献纳二字。古人慎重事体如此夷狄岂得不畏。我 朝以堂堂一统国势尊强。非前代比。况 列圣相承。神威圣武。四夷震迭。泰山之势何所不压。而蕞尔小夷。乃或肆其狡诈。槩称王号。僣渎 天朝。揆诸国无二主之义。责之以小事大之道。彼将何词。为此臣等议得今次回赐 敕书。除各国国王一人。宜从本等称号。其余恐未可类以王号回答。合无请自 圣裁敕下内阁辅臣。从长议处。撰敕一道。发明华夷君臣大义。备述 祖宗相待外夷。恩威并用。旧规。丁宁 天语。示以画一之令。责付进贡夷使赍还本国。宣示国王。俾知遵守。庶怀柔之道。制驭之方。各得其宜。斯为 圣王御戎之上策也。

  ○议处降答各夷敕书称谓疏〈降答西域敕书〉

  臣等议得土鲁番天方国,自弘治正德及嘉靖八年以前,入贡屡次 赴京使臣,求讨物件,称呼名号,并未有如今次之多,是以本部欲乞 圣裁,敕下内阁辅臣,从长议处,诚欲尊崇国势,节省国储,将以少効芹曝之愚也,今内阁辅臣题称前因,复蒙 陛下敕令礼兵二部从长议处是臣等初意。欲伸中国之威。而惜夫体。辅臣之意。恐召外夷之怨。而启乎衅。皆以纳忠于 陛下。非为身谋也。但看得西域诸国之称王号者。惟土鲁番天方国撒马儿罕三国。节年入贡。其余。如日落等国。国名尚多。来朝绝少。自与土鲁番等国不相统属。查得土鲁番自弘治正德以来入贡十三次。天方国自正德以来入贡四次。每次称王号者多止一人或二人三人。其余多称头目亲属。嘉靖二年八年。天方国称王号者始多至六七人。土鲁番称王号者始多至十一二人。而二年内撒马儿罕始称王至二十七人。内阁题称先年亦曾有称王至三四十人者。盖即嘉靖二年并三国而数之有此数也。若今次土鲁番,则七十五王,天方国则二十七王,而近日续到撒马儿罕,则五十三王,并而数之,则为百五六十王矣,是前此来朝称王。并未有如今次之甚。其所称王号。查与旧文并无相同。即有同者。地面又复不同。及查 先朝回赐敕书,弘治以来,或止回本国国王一人。其余头目亲属。即该载一敕之中。或一地面几处内。一地面头目几名。不拘多少。赐敕一道。或各照亲属名色。如嘉靖八年。每人赐敕一道。今开列地面既多。称呼王号者尤多。揆诸旧例。殊为参差不一。必欲依文回答。如往年撒马儿罕例。亦有前例未审不妨驳正者但恐彼时亦出于一时不审不及致详之过固未可遂以为例袭而行之也。况撒马儿罕。止因嘉靖二年。添称王号二十七人。此其肇端。今次遂致倍踰其数。岂不可为鉴哉。查得成化元年。该礼部议称土鲁番等国今后来朝。经繇哈密地方者。就彼听候同来。并不许过十人。及不得假作别番名目。滥放入关。此系著例可考者也。弘治元年,该甘肃镇巡等官奏称哈密地面同撒马儿罕天方国等处使臣六百一名,土鲁番三起男妇四百十四名口,俱来进贡,本部为照差人过多,冒赏太滥,议拟合于六百一名口内,量准二百名,其天方国果系原来夷人,量准十数人起送来京,其额外多余,并土鲁番等三起,合俱以礼阻回及请敕敕切责镇巡官员,今后务要照例验放起送其守关原报官员,行巡按御史查提问罪,此系禁例之严。近在孝宗之朝非远也。则是前此国家之处三项夷人。固尝禁其不得假滥名目。亦尝节其起送人数。至于土鲁番三起男妇四百余人。又尝尽数以礼阻回。既而于镇巡验放官员。则加切责。于守关原报人员。则行提问。是皆老成谋国之臣。其重体惜费。伸威振法。处置曲尽。固未尝虑其有他患也。臣等窃谓自古中国之于裔夷。当其来朝入贡。虽嘉其纳欵之诚。未尝直与拒绝。至于贡期方物。未尝不有体例为之节制。其或名号僣差。言词侮嫚。未尝不正以大义。责其无礼。必如此而后有内夏外夷之辩。天冠地履之分。庶几德可远施。威可远加。而中国不失为中国矣。今土鲁番天方国称王太多。事关国家大体。若谓其本国封授。则前此旧文所无。若谓其部落相呼。则不当闻于阙下。若止依来文回答。则土鲁番天方国皆一国也。恐自此而为数十国矣。若类以王号答称。人与 敕书一道。窃恐自今以后。各项地面。各执所得 敕书。率其部落任意加增。将来无时入贡。势难阻绝。贡使日增。则道路有司。供费日甚。赏赐回答。无有纪极。以府库有常之财。似不足以充溪壑无涯之欲。况臣等昨来亲赴左顺门。看给回赐土鲁番天方国所费礼物不赀。其织金蟒龙各样鸟兽缎疋。俱系永乐年间织造之物。颜色鲜明。金缕致密非近年织造者可及。询之管库人员。亦云见今积贮空虚。后将难继。且夷人所贡铁锉等件俱无用之物。而竭我帑藏以应彼求讨。是敝中国而事外夷。恐非计之得者也。

  得旨作敕书每国止许一人称王

  ○议凤阳府不当筑城疏〈凤阳筑城〉

  南京礼部等部右侍郎黄绾等题,该钦差总督漕运兼巡抚凤阳等处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刘节题,开地方应议事宜,内一件建城垣,据直隶凤阳府申前事,行南京礼工二部各委堂上官一员,并钦天监熟知地理风水官员,亲诣凤阳府,精加相度,如果便利无碍,相应建筑砖城,就行定拟阔狭远近,奏请裁夺等因,该户部等衙门会议题,奉 钦依,咨行工部看得所题建筑砖城事宜,相应勘处,备咨到部,转委臣等亲诣凤阳府查照都御史刘节所议前项事宜,随该臣等行委南京钦天监冬官正许济等,各亲诣相度,随据委官冬官正许济等呈称,相看得凤阳府治,原无城垣,止存土埂五十余里,中有皇城内包万岁山,东西山势相连,皆拱对皇陵,其万岁山正当前案,自建皇陵到今。土脉灵气。秘结年久。诚恐建筑城垣。不免开壕动土。关系匪轻。臣等又经亲诣陵寝,及府治处所,逐一相度,切照凤阳府治所关,固宜有城池以为保障,都御史刘节之奏,诚为地方急务,但仰惟皇陵乃宗社万年基本,而凤阳府治,正在皇陵前面,护砂明堂之中,凡附近四围山场地土,累朝以来,例有重禁,不许军民砍伐树株,掘取土石,开凿窑井及皇城内外。不许耕种。近陵处所。不许置设油榨。恐有震惊。况今欲筑凿城池。大兴工役。山川风气。焉保无伤。且皇城所包万岁山。即皇陵案山。所以 圣祖当时建立皇城,形如半月。抱向皇陵。其东西钟鼓二楼。并各城门台基。亦皆拱向。又看得周围城基止有万岁山后北门一段。见存砖城数丈。其余俱是土墙。亦无开凿壕河。及查中都志书。亦云土墙无壕。窃想圣祖建极开基三十余年。九州四海。周思曲虑。无有不至。高城深池。随处创建。未尝患财力之不足。岂有龙飞故乡之地。虑犹未及。而惜此数十里城池之费哉。盖有深意存乎其间。而非今日所敢轻测也。若欲于此建筑城池。决当审避。以故前此累经相勘人员。不敢明言。姑以年向不利。地方荒歉为辞。臣等亲诣相度。实见陵寝所关如此。焉敢苟狥一方私见。依违两可。不为 陛下明言致万一之误哉。奉 旨抄出送司案呈到部,看得凤阳府治皇陵所在,乃 圣朝祖宗根本之地。山川灵秀。王气所钟。不宜震惊腾泄。诚如各官所议依拟,合候命下行移各该衙门,一体遵守。不须筑城。则皇陵永固。而长保亿万年无疆之休矣。

  ○奉敕详议南京太庙不当重建疏〈南京太庙〉

  议得唯天子议礼,唯圣人达孝,近日南京 太庙既毁于火,该南京礼臣奏请欲将南京 太庙原日朝夕香火,暂并于南京奉先殿,其重建庙制,补造神主,干系 宗庙太礼,取自上裁,钦蒙 敕下该部看详,臣下虽欲据经守礼,愚贱未敢专擅,钦蒙 皇上颁敕下议,臣等伏读仰思,备见 皇上至德达孝,纶言精确,贻谋高远不独有以正一代宗庙之礼,且足以定万世帝王之业诚非臣下所及,乃复不目满假,务集众思,尤见虚中爱礼,甚盛心也,窃惟古者国无二庙。庙无二主。故虞祭用桑主。练祭用栗主。栗主既立。乃毁桑主。君去其国。则太宰取群庙之主以从。明天无二日。尊无二上。国无二庙。神无二主也。后世此义不明。汉有原庙。齐有伪主。亵渎诬妄。事神则难。乃若有周三都三庙。则又礼以义起。事有攸宜。岐周则太王诸侯之庙。镐京则武王定都所建。洛邑则周公定鼎所建。典据精确然镐京庙成则岐周之主巳从洛邑虽庙成王未尝都洛则镐京之主自在。周公虽以至亲留后。然诸侯不得祭天子。支子不得祭太宗。文王武王之禋。盖非正祭。故国有二庙。自汉惠始也。神有二主。自齐桓始也。周之三都三庙。乃迁国立庙。去国载主。非二庙二主也。我 太祖肇都南京。即周公都洛。 太宗定都北京。即武王都镐。知武王周公之志。未尝不同。则知 太祖太宗之心。未始异矣。况 太祖未年。尝有改都之议。则知一时定鼎金陵。未称贻谋之远。迨 太宗定都燕京。内制六合。外控诸边。形势远过关中。固万世帝王之业。我 太祖在天之灵。岂不居歆。况 圣子神孙。既亲奉祀事于此。则 祖宗神灵。自当陟降于此。斯固人情。亦乃神道。古人立主依神。立庙依主而子孙之身。又祖宗所依。今日正当定专如此。使宗庙社稷专主于此。本支百世根本于此。祈天永命保民出治。罔不于此。兹实亿万,载无疆之休。此臣等所谓不徒定一代宗庙之礼。而且以定万世帝王之业者也。臣等虽愚且贱,心知其是,确乎不可易矣。然仰惟 圣衷谦虚。犹若有所未安者。臣等请得而赞之。唯 圣明断焉。今日南京 太庙之议,大略有二,或谓可弗建者。以国无二庙。神无二主也。或谓当重建者。以南京根本重地。 祖庙神灵久依。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弗建也者守礼也重建也者以义起也。虽见有不同。知者见之谓之知。仁者见之谓之仁。愚且贱焉。弗敢专也。弗敢遂也。今伏读 圣谕所谓既以北京立万世之业,当为万世之图,使其定专于此,庶几 太祖永歆,必不以作庙为歆云者,则弗建之议。可以的然而决矣。 圣谕所谓南京秪存百官有司,不巡幸,不举时祀,祖宗唯子孙是依是凭云者,则复建之议。可以涣然而释矣。此所谓众言淆乱。折诸圣也。至曰一太宗定北都,传已六宗,能为 太祖太宗守洪业,无南北之分,又曰,一天下作二主二庙,恐弗合礼与义,大哉王言,一哉王心,圣学孝道,蔑以加矣,至谓承天府尚有 献考庙,今弗重建南京 太庙,为丰祀于昵,此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百姓不知者耳。况事体大异,比拟不伦,圣谕固已折之当矣,且南京 太庙。今日之废。非出于人。而 祖宗庙享固在于此。匪曰疏之。实以亲之。匪曰薄之。实以尊之,以善继善述之心,为不愆不忘之孝,守 文祖迁都之虑,保 高皇创业之谟,则不当复建庙于南京者。诚万世不易之定论也。况南京皇城宫殿倾圯者多。 累朝以来。不许修饰。而近日议臣往往奏欲修理。此皆不知 祖宗深意。殊非所以守成法而定民志也。且北京 宗庙。行将复古定制。久注渊衷。而南京 太庙。修饰方新。遽罹回禄。则皇天眷德之意 圣祖启后之灵。恐不可不默会于昭昭之表者也。臣等学不足以洞达天人,才不足以弥纶治道然仰奉圣谟,佥谓兹事,可以质鬼神而无疑,俟百世而不惑矣,但南京原有奉先殿在,其朝夕香火,自当并合供奉如常,仍乞俯从礼官,祈请钦制祝文,遣官祭告,其 太庙遗址,似当仿古坛墠遗意,仍高筑垣墙,谨司启闭,不致有所践踏,以致尊严之意,则礼成义尽而国是定矣。

  ○复议大臣有期功丧庙祭当回避疏〈期功丧避陪祀〉

  查得大明律内一款,凡祭祀缌麻以上丧,皆不与,及查得本部凡遇郊庙一应祭祀,其陪祀官员,除年老残疾疮疥体气刑余丧过之人不与,先期出给告示于东西长安二门张挂晓谕,行准吏部验封清吏司并詹事府主簿厅手本,查得吏部左侍郎掌詹事府事兼翰林院学士顾鼎臣侄病故于四月初二日闻丧,系期年服,扣至嘉靖十四年四月初二日服阕,吏部左侍郎霍韬出嫁堂妹病故于四月二十八日闻丧,系小功服,扣至本年九月二十八日服阕,又堂弟病故,七月十八日闻丧,系大功服,扣至嘉靖十四年四月十八日服阕等因,通回报到司案呈到部,看得吏部左侍郎掌詹事府事兼翰林院学士顾鼎臣,吏部左侍郎霍韬奏称本年孟冬祫享 太庙,时享 世庙,伏蒙钦遣臣等捧主,奏乞讲明礼制,应否回避,乞赐裁定,永为遵式一节,大意曲引古礼,以其所居之职,拟于古之诸侯自绝期丧,霍文敏屡辞迁擢之命未必邀入庙恩典而建此议也要欲逞其宿辨耳文愍引经析之特为严峻不遵律例回避,欲要入庙捧主而已,臣等看议得国之大事,惟祭。人情之实惟丧。故丧祭二者。吉凶大礼。帝王所重者也。诚不可不讲明焉,我朝稽古定礼,首严祀祭,尤重丧服,谨按大明律祭享条下,凡大祀庙享,所司知有缌麻以上丧,或曾经杖罪,遣充执事,及令陪祀者罪同,罚俸钱一月,若有丧有过不自言者,罪亦如之,此我 太祖高皇帝钦定之律,凡五品以上官,得与祭者,自缌麻以上丧,皆听回避,制也,礼也,今侍郎顾鼎臣霍韬具奏,引古礼期服诸侯绝大夫降之文,而以今之居公卿位者,拟于古之诸侯,又以古之诸侯。犹今之守令。则似大不伦矣。夫封建法废。而罢侯置守。则世无诸侯久矣。历代官制沿革不同。我朝稽古建官。虽仿周礼。而九品之制。亦无所谓公卿之秩。古之诸侯。建邦启土。世有其国。于分君也。其伯叔父兄弟皆臣也。故期服可绝。不知今之所谓公卿者。果能偃然以君道自处。而可以臣其伯叔父兄弟否乎。且古有列国诸侯。亦有王朝公卿。即王朝公卿。亦每亚诸侯一等。即古之公卿。亦不敢拟于列国诸矦。况在千载之下。事体有大不同者乎。又曰。在位则为公卿。释位乃有族属。凡臣僚五品以上。皆无回避期服之礼。是何言也。且既以侍郎为公卿。拟诸侯矣。而又令五品官皆不避期丧。是今之五品官皆公卿也。既以古之诸侯。犹今之守令矣。是今之为公卿者。亦犹守令也。此恶可同也。夫丧服之制。人情之所由生也。岂以在位释位。为有无隆杀哉。信如所言。则是知贵贵而不知亲亲。有爵位而不复有恩义矣。是何其教民以薄也。又谓凡言丧者。谓其身莅之者也。身莅之者。以其秽也。而又曰。闻计为位。及同居遭丧。致怆慽焉。回避吉礼可也。若踰旬月。皆无容于避矣。此皆任情杜撰之言。于礼无考也。于典无据也。夫丧服者因人情之哀而制之者也。哀有浅深。故服有轻重。是故为之三年期年。为之九月五月三月。此定则矣。故定之三月。哀不能忘于三月也。定之期年。哀不能忘于期年也。是故祭祀吉礼也。所以致诚于神明也。若有丧者。情未忘于哀。则不能致其诚于祭。而曰以其不身莅其丧。与夫时之过。皆可无避。斯言也。臣等实未之前闻也。卒言彼执律例而不通其义者,又将议其为戾,则又大非矣,诚大戾矣,我 太祖御制大明律序曰,朕有天下,仿古为治,明礼以导民,定律以绳顽,则律令之作固出于礼义之精微也。朱子谓律是从古来底。盖不但秦汉而下。三代之法。固寓于中矣。且律文简奥。非曲学俗儒所能领会。宋莒公曰。律应从而违。堪供而缺。此六经之亚文也。今日二臣有是之请。盖未达律文从违之义矣。曾谓律例礼义有不相同者哉。为人臣者。谁敢弃律令而不守哉。臣等仰惟 陛下以其言为亦当者,若曰重 宗庙之事,而不复顾其私云尔,然实则以私而妨公矣失轻重之分矣。臣等忝列礼官,二臣之言,弃礼为甚,不敢不按据古礼,为 陛下详言之,夫礼曰,丧多而服五。是五等之服。皆丧服也。故斩衰唯而不对。齐衰对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议。小功缌麻议而不及乐。此哀之发于言语者也。大功之丧。不食酰酱。小功缌麻。不饮酒醴。是哀之发于饮食者也。大功貌若止。小功缌麻容貌可也。是哀之发于容体者也。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一升十二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是哀之发于衣服者也。夫大功小功缌麻服渐轻矣。而皆不能无哀焉。况期年之丧乎。今鼎臣期丧也。韬大功之丧也。而乃欲忘哀以从事于 宗庙。是与古人制礼之意大相远矣。传曰。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也。不夺人之丧者。谓不夺废他人居丧之情也。不可夺丧者。谓巳居丧之情。不可为它事所夺废也。要使各得尽其礼耳我 太祖钦定律令。凡缌麻以上丧。不令陪祀许回避者。是以 天子之尊不肯夺废人居丧之情也。而二臣乃自忘居丧之情。而自夺废其礼。不亦异于君子乎。礼曰,如诸父昆弟姑姊妹之丧,则既宿,则与祭卒事,出公门释服而后归,盖既宿者谓祭前三日,将祭之时,既受宿戒,若遭丧,则亦须毕公家之事,而后释服以归,可也,今二臣之丧,则前于祭矣,乃欲弃丧以与祀事,则斯礼也。亦臣等未之前闻也。况礼曰。小功缌麻。执事不与礼。执事者谓摈相也。礼谓馈奠也。夫小功缌麻。但可执事。至于馈奠之礼。重则不敢与也。今二臣所服之丧。非小功缌麻。皆服之重者也。 太庙捧主。实兼馈奠。礼之重者也。以服之重者。而与夫礼之重者。是得谓之知礼乎。礼又有曰期之丧。卒哭而从政。从政者。谓庶人供力役之征也。夫庶人有期之丧。尚须卒哭而后供役。今为士大夫。乃冒期丧大功。而与于礼。是今之士大夫守礼不若古之庶人矣。臣等窃谓礼义中正之极,载在礼经,朝廷法禁之严,具存国律,矧我 皇上崇古尚礼,度越百王,方稽经定制,以垂万世纲常之则,而臣等职司典礼敢不据经守正,以严僣踰之防,若依阿承顺,以苟从二臣之请,则紊乱 太祖成宪,灭弃先王彝训,实自臣等始矣,况二臣之服制。岁月有期。 宗庙有事之荣。尚可与于它日。而礼失不可复追。法乱难以定守。所据鼎臣韬服制未满。相应准其回避。伏乞别遣大臣二员。代其捧主。则伦理厚而礼教明宪典遵而法守定矣。

  ○奉旨拟定七庙名额疏〈七庙名额〉

  窃惟古者天子宗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其有功德者,则立百世不迁之庙,不在三昭三穆之数是故太庙合享,则太祖东向,群昭列于北牖而南,义取向明,故称昭,群穆列于南牖而北,义取深远,故称穆,是昭穆之名。但有取于南北以叙世。无取于尊崇以观德。况古人庙制。以东向为尊。与今宫室之制不同所见殊为通达兹欲定建名额恐不当遂以昭穆为庙名也按祭法有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然名称虽实。而尊表无文。矧第可施于嗣王。而不可施于臣下。故祭法则有。而王制则无。似亦未见其为不易之定名也。臣谨窃取周制以义起之。惟 圣明裁焉。夫周制曰。太庙者。太祖庙也。文世室。文王庙也。武世室。武王庙也。太者。太始之义。所以尊创业之祖也。文武之称。则其谥也。古者葬则有谥。谥以尊名。亦以诔行。子之于亲。臣之于君。得通称也。此周人以谥名庙之义。见于经可考者也。自汉氏而下。更数千余年。袭为同堂异室之制。而先王宗庙之制。竟不可复。故昭穆之称无闻。历代既无专庙。故其所称庙号。亦虚名耳。我 皇上今日复古庙制。既正 太祖高皇帝南向之位。则 太庙之名。实符周典。又以 太宗文皇帝功德隆盛。特为之建百世不迁之庙。兹欲立庙定名。臣请以 太宗庙。宜曰 文祖世室。在左三昭之上。 仁宗皇帝为昭第一庙。宜曰仁庙。 宣宗皇帝为穆第一庙。宜曰宣庙。 英宗皇帝为昭第二庙。宜曰英庙。 宪宗皇帝为穆第二庙。宜曰宪庙。孝宗皇帝为昭第三庙。宜曰孝庙。 武宗皇帝为穆第三庙。宜曰武庙。庶几功德昭显。而称号章明。足以为万世不刊之定制矣。

  得旨依拟行

  ○奉旨议孟夏荐麦及赐百官麦饼疏〈荐麦〉

  该本部尚书夏言钦奉 宸翰,赐谕内殿礼仪,四月八日,俗事宜革去,但有赐百官不落夹之例,此当议改日行,钦此,复于三月二十日,节奉 圣谕礼记月令篇,谓是月麦先熟,以荐寝庙,今可取此义,岁以孟夏之五日,荐内殿,赐百官,仍具米食造如旧,名曰麦饼,卿可与二辅拟来,钦此,臣言谨钦遵会同内阁大学士张孚敬李时,议得四月八日,例赐百官不落夹者,相沿释氏之说,于礼无据,诚如 圣谕。所宜革去及礼经考之月令篇。是月麦先熟。以荐寝庙。盖麦为五谷之先。诗曰。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此古人所以重麦以荐新也。 圣谕岁以孟夏之五日。荐内殿赐百官。改名曰麦饼。仰见 圣明据经析礼。不因故袭俗。得先王之遗意。而可垂法于后世矣。合候命下。著为常典。每岁于四月初五日。荐新麦于内殿。是日赐百官麦饼。仍行内外先期题请供办施行。

  ○请定宗庙雅乐疏〈重撰宗庙雅乐〉

  祠祭清吏司案呈,国之大事在祀,祀以礼乐为先,宗庙之礼既备,宗庙之乐所当讲也,我 朝宗庙雅乐升歌舞钥,制云备矣,但今庙既特建,则乐亦当特设,至于升歌之颂又以形容功德,告于神明,若特享祫享大祫,宜各有颂,以格 祖考,庶几礼乐明备等因臣等窃惟治定制礼,功成作乐,其功大者其乐备,其治办者其礼具,然乐之为道。事与功偕。考之乐书所论。诗颂所述。季札所称。其来尚矣。我 朝宗庙雅乐升歌舞钥,声容盛美,惟是原为同堂之制统在 太庙,今各庙既巳特建,则乐亦诚宜特设,若夫原日乐章。乃 国初所作。其所称扬止及 德懿熙仁四祖如云庆源发祥。世德惟崇是巳。今 四祖久祧。旧章弗协。我 太祖创业。 太宗定鼎。 列圣守成。神功圣德。与天无极。当有颂声。以对越在天。是诚有待于今日者也。 皇上以神圣之资。建中和之极。操三重制作之权。适百年礼乐之会。仰知久注渊衷。行当裁定。所据各庙特享。 太庙祫享大祫。一应乐章。合候命下。行移翰林院。预先撰述。取自上裁。及有一应乐器。乐舞等项。本部移咨工部。转行内外经该衙门遵照 太庙原定式样,逐一如法成造,径自题请施行

  ○复议给事中陈侃等进呈使琉球录疏〈使琉球〉

  祠祭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礼科抄出吏科等衙门左给事中等官陈侃等题,切念臣等奉命往琉球国,封王行礼既毕,因待风坐三阅月而后行,无所事事,因得访其山川风俗人物起居之详,杜撰数言,遂成一录,录之意大略有二,臣等初被命时。礼部查封琉球国旧案。因曾遭回禄之变。烧毁无存。其颁赐仪物等项。请查于内府各监局而后明。福建布政司亦以年久卷案为风雨毁伤。其造船并过海事宜。皆访于耆民之家得之。至于交际礼仪。无从询问。特令人至前使臣家。询其所以。亦各雕丧而不知。后海道往来皆赖夷人为之用。其礼仪曲折。臣等临事斟酌。期于不辱而已。因恐后之奉使者。亦如今日。故著为此录。使之有征。又尝念国家大一统之治。必有信史以载内外之事。如大明一统志者。中所载琉球之事。所云落漈者。水移下不回也。舟漂落百无一回。臣等尝惧乎此。径过不遇是险。自以为大幸。至其国而询之。皆不知有其水。则是无落漈可知矣。又云。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臣等尝疑乎此。意其国王凶悍。而不可与言也。至王宫时。遍观壁下。亦皆累石。国王循循雅饬。若儒生然。在彼数月。虽国人亦不见其相杀。又何尝以髑髅为佳哉。是志之所载者。皆讹也。不特志书为然。杜氏通典集事。渊海臝虫录星槎胜览等书。凡载琉球事者。询之百无一实。若此者何也。盖琉球不习汉字。原无志书。华人未尝亲至其地。胡自而得其真也。以讹传讹。遂以为志。何以信今而传后。故集群书而订正之。兼以夷语夷字并附于后。实不足以上尘 睿览。但念海外之事,知之者寡,一得之愚,或可以备史馆之采择,伏惟 陛下恕其狂僣,下之礼部详议施行等因,奉 圣旨,礼部看了来说,看得琉球国,远在海滨,华人鲜至其地,是故国俗土风知之者寡,今按一统志等书所记事本传闻,殊载未尽者,据给事中陈侃等亲历其地,目击其事,山川风俗之殊,往来闻见,悉出实录,因采辑事迹,撰述成书,既以正载籍之所未尽,且俾后之奉使者,有所考见,足见各官留心使职,诚可嘉尚,似应俯从,所请,合无候命下之日,本部将所进使琉球录,付之史馆,以备他日史馆采集

  ○议处讲武堂事宜疏〈建讲武堂〉

  嘉靖十五年四月初四日,该本部尚书夏言,钦奉面谕,大兴隆寺,前谕辅臣宜改做讲武堂,讲武堂建于 世庙而大阅之举则行于 穆庙前此未备也虽是兵事然系典礼,卿部里可具奏来,钦此,臣等窃惟国家大事。在祀与戎。 陛下临御以来,修明古礼,追复郊庙一切祀典,悉从厘正近复恭谒诸陵,举行旷典,远近臣民,不胜欢戴,迩者欲因大兴隆寺废址,改为讲武之处,特命臣等议拟,仰见 圣上制礼作乐之余,不忘武备,真古帝王安不忘危,治不忘乱之意也,臣等谨按周礼大司马,每遇仲月,因时教武,唯冬农隙则大阅之,在汉有会都平乐观之讲。唐有都外骊山之讲。宋有近郊西郊之讲。历代之典。虽各不同。然仿古周制。思患预防。盖未始有二也。我 太祖高皇帝经理淮甸。亲阅试将士。 太宗文皇帝靖难之余。亦时加简练。是以国初名将迭出。类皆文武兼资。韬略素习。是以威振沙漠。策勋阙廷。汉唐宋以来。所未有也。及今百七十余年。承平日久。武备渐弛。将骄卒惰。几不知兵。宜有足廑圣虑者。讲武事诚不可缓。先该兵部亦为前事,题奉钦依,依拟行,未尽事你部里还同礼工二部逐一议处来说,钦此,其建设规画,与本部所拟者大略相同,但欲文职重臣,督率于上增制属官分隶于下,又同武职重臣,分董其事,而所讲者,不过幼官武生之辈,犹同武学故事,视先王振旅大阅之意,稍有不侔,臣等谨开前件,议拟上请,伏乞 圣裁,敕下兵部一并遵照前旨,会二部议奏举行。

  ○议处土鲁番等夷人入贡事宜疏〈西域入贡〉

  看得我 祖宗天锡勇智,灭胡践祚,百度维新,四夷来王,惟朝鲜国朵颜福余泰宁三卫,每年正旦圣旦,两次进贺,朝鲜止三十人,三卫足三百人,其它诸夷并西番各土官衙门,及迤北酋虏海南列国,或一年三年五年十年许贡一次,进贡各有常期,夷使各有定数,载在会典,与今该司所查各有事例明白,不敢踰越,今土鲁番各国差来夷使,谢恩进贡,投递番文几二百纸,起送人数,倍违旧例,况每纸番文俱以取讨牙木兰为词,如出一口,中间来索赏赐金银彩缎器皿,数且不赀,难以应塞,窃思前项番夷,骄犷狡黠,今次入贡,分明挟势要求,假托窥伺,以觇 朝廷处分,而边臣不循往例,一槩起送前来,似乖事体,若不申明旧例,将来岁复一岁,增而又增,彼欲进贡,则容其进贡。彼求赏赐。则与之赏赐。是敝中国以事外夷。而我威侵弱。彼志益骄。何以救药于将来也。至于哈密贡期。正与朵颜三卫相同。盖三卫为京畿东北藩篱。所以 祖宗定制。俱许其一年二贡。每贡不过三百人。三卫都许来京。哈密每十人起送二人。存留八名。今西域诸夷。远在万里之外。本非素附之国。难比朵颜三卫贡期。况据通事王凤查称额。即癿哈辛系鞑靼回夷素未入贡,今亦差来使臣五十八名,想是土鲁番部落,假称国王名色,冒贡图赏,设谋诡秘,抑未可知,合候命下,本部移咨兵部,赍文与都御史赵载将今次各国夷使,作急查照旧规,及近年题准事例奉行

  ○会议迁奉慈殿 三后神主于陵殿疏〈奉安生母神主〉

  臣等窃惟礼严尊祖。祀重庙享。自古天子惟一帝一后配享于庙。所生之母。别荐于寝。身没而已。斯礼之正。是故礼有享先妣之文。周之閟宫。宋之别殿。皆此义也。 国朝庙制。稽古惟一后配帝。礼莫严焉。 孝宗皇帝。乃于奉先殿侧。特建奉慈殿。别祭 孝穆皇太后。后祔 孝肃太皇太后。近复祔 孝惠皇太后于内。是盖子祀生母。以尽终身之孝焉尔。然礼于妾母不世祭。疏曰不世祭者。谓子祭之。于孙则止。盖父之所尊。子不可以不承。父之所异。子不敢同。明其宗耳。盖继祖重。故不复顾其私祖母也。今日 陛下于孝肃太皇太后曾孙也。于 孝穆皇太后孙属也。于孝惠皇太后孙也。礼不世祭。义当拟祧。若崇先殿之建。则 陛下以子事考。庙当世享。故 世庙配太庙而作。崇先殿配奉先殿而作也。义不侔矣。 圣谕又以 三太后梓宫既配葬于 帝。主不祔庙。世不举祭。议欲迁主陵殿。使获所安。是诚仁至义尽。情申礼得。足定天下之大典也。臣等复考得宋熙宁罢奉慈庙故事。与今日事体略同。但祧义惟迁主为是若当时瘗主陵园则袭古人栗主既立。乃埋桑主之说。而误用之。非礼也。今日 圣谕迁主陵殿。岁时祔享陵祀如故。尤为曲尽。非前代所及。合候命下本部,另请择日具仪施行,庶庙享之义正,而尊祖之道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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