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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卷


  雷電部紀事

  《竹書紀年》:「黃帝軒轅氏母曰附實,見大電繞北斗樞星,光照郊野,感而孕,二十五月而生帝于壽丘,弱而能言。」

  《春秋合誠圖》:堯母慶都,蓋大帝之女,生於斗維之野,常三河東南,天大雷電,有血流闊天石之中,生慶都。

  《書經虞書舜典》:「納于大麓,烈風雷雨弗迷。」

  《周書·金縢》:武王既喪,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於國曰:「公將不利於孺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我無以告我先王。」周公居東二年,則罪人斯得。于後公乃為詩以貽王,名之曰《鴟鴞》。王亦未敢誚公。秋大熟朱穫,天大雷電以風,禾盡偃,大木斯拔,邦人大恐。王與大夫盡弁,以啟《金縢》之書,乃得周公所自以為功,代武王之說。二公及王乃問諸史與百執事,對曰:「信噫公命,我勿敢言。」王執《書》以泣曰:「其勿穆卜!昔公勤勞王家,惟予沖人弗及知。今天動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其新迎我國家,禮亦宜之。」王出郊,天乃雨反風,禾則盡起。二公命邦人:凡大木所偃,盡起而築之,歲則大熟。

  《尚書中候》:「秦穆公出狩,至於咸陽,日稷。庚午,天震大雷,有火下化為白雀,銜籙丹書,集於公車。公俯取其書,言穆公之霸也。」訖胡亥《秦世家》事。

  《二儀實錄》:「禹會塗山之夕,大風雷震,有甲步卒千餘人,其不披甲者以紅綃帕抹其額。自此遂為軍儀之服。」

  《淮南子覽冥訓》:「庶女告天,雷電下擊景公臺隕,支體傷折,海水大出。」〈註〉齊寡婦,無子不嫁,事姑敬謹。姑有女,利母財,殺母以誣婦。婦不能明,冤結叫天,雷電下擊,景公之臺隕壞,毀公支體,海水為之溢出。

  《前漢書。高祖本紀》:「高祖母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蚊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

  《西京雜記》:「惠帝七年夏,雷震南山大木數千株,皆火燃至末。其下數十畝地,草皆燋黃。其後百許日,家人就其間得龍骨一具,蛟骨二具。」

  《韓詩外傳》:「海上有勇士曰菑丘訢,以勇聞於天下,過神淵,飲馬,馬沈。訢去朝服,拔劍而入,三日三夜,殺三蛟一龍而出,雷公隨而擊之,眇共左目。」

  《列女傳》:漢河南李叔卿為郡功曹,應孝廉,同輩疾之,宣言曰:「叔卿妻寡,妹以故不得應孝廉之目。」叔卿遂閉門不出,妹悲憤,乃詣府門自經,叔卿亦自殺,以明無私。既而家人葬之,後霹靂遂擊殺所疾者,以置叔卿之墓,所震之家收葬其尸,葬畢,又發其家。

  《荊川記》:「湖陽縣,春秋蓼國樊重之邑也。重母畏雷,為石室避之,悉以文石為階砌。今猶存。」

  《後漢書。光武本紀》:「王尋、王邑圍昆陽,光武與敢死者三千人衝其中堅,莽兵大潰。會大雷風,屋瓦皆飛,雨下如注,滍川盛溢,虎豹皆股戰,士卒爭赴,溺死者以萬數,水為不流。」

  《蔡順傳》:順太守韓祟召為東閣祭酒。母平生畏雷,自亡後,每有雷震,順輒圜冢泣曰:「順在此。」祟聞之,每雷輒為差車馬到墓所,太守鮑眾舉孝廉,順不能遠離墳墓,遂不就。

  《華陽國志》:獻帝舅車騎將軍董承受命衣帶中,密詔當殺公。承先與先主及長水校尉种輯、將軍吳子蘭、王子服等同謀,以將行。未發,曹公從容謂先主曰:「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本初之徒不足數也。」先主方食,失匕箸,會天震雷,先主曰:「聖人言『迅雷風烈必變』,良有以也。一震之威,乃至於此也。」

  《世說新語》:「夏侯太初嘗倚柱作書,時大雨,霹靂破所倚柱,衣服焦然,神色無變,書亦如故,賓客左右皆跌蕩不得住。」

  曹嘉之《晉紀》:「諸葛誕以豪邁稱,常倚柱書,雷震其柱,誕書自若。」

  《晉書王褒傳》:褒母性畏雷,母沒,每雷輒到墓,曰:「褒在此。」

  《郭璞傳》:「王導引璞參己軍事,嘗令作卦,璞言:公有震厄,可命駕西出數十里,得一柏樹,截斷如身長,置常寢處,災當可消矣。」導從其言,數日果震柏樹,粉碎。

  《夏統傳》:統叱咤讙呼,雷電晝冥。

  《劉曜載記》:曜年八歲,從元海獵於西山,遇雨止樹下雷震樹旁,人莫不顛仆,曜神色自若,元海異之曰:「此吾家千里駒也。」

  《搜神記》:「晉扶風楊道和,夏於田中值雨,至桑樹下,霹靂下擊之,道和以鋤格折其股,遂落地不得去。唇如丹,目如鏡,毛角長三寸餘,狀似六畜,頭似獼猴。」《孝子傳》:「竺彌字道綸。父生時畏雷,每至天陰,輒至墓伏墳悲哭,有白兔在其左右。」

  《異苑》:「晉滕放,太元初夏,枕文石枕臥,忽暴雨,雷震其枕,枕四解,旁人莫不怖懼,而放獨自若云,微覺有聲,不足為驚。」

  《佛佛》凶虐暴惡,常自言國名佛佛,則是佛中之佛。尋被震死,既葬而復就塚中,霹靂其柩,引身出外。題背四字,表其凶逆而然也。國少時為涉去所襲。元嘉十九年,京口霹靂殺人,亦自題背。

  《幼童傳》:「潁川庚天祐三歲兒在北窗下戲,霹靂擊簷前棗樹,此兒晏然。」

  《北史。竇泰傳》:泰母夢風雷暴起,若有雨狀,出庭觀之,見電光奪目,駛雨霑灑,寤而驚汗,遂有娠。碁而不產,大懼。有巫曰:「度河湔裙,產子必易。」便向水所,忽見一人曰:「當生貴子,可徙而南。」泰母從之,俄而生泰。

  《北史。薛孤延傳》:延少驍果,神武嘗閱馬於北牧,道逢暴雨,大雷震地,燒浮圖。神武令延觀之,延案稍直前,大呼繞浮圖走,火遂滅。延還,鬚及馬騣尾皆焦。神武歎其勇決,曰:「延乃能與霹靂𩰚。」《法苑珠林》:唐封元則,渤海長河人。顯慶中為光祿寺太官,掌膳。時于闐王來朝,食料餘羊凡數十百口,王並託元則送僧寺長生,元則乃竊令屠家烹貨收直。

  龍朔元年夏六月,洛陽大雨,雷震殺元則於宣仁門外街中,折「其項,血流灑地。觀者盈衢,莫不驚愕。」《錄異記》:「唐開元中,漳泉二州分疆界不均,互訟於臺省,制使不能斷。迨數年,辭理紛亂,終莫之決。於是州官焚香告於天地山川,以祈神應。俄而雷雨大至,霹靂一聲,崖壁中裂,所競之地拓為一逕,高千尺,深僅五里,因為官道。壁中有古篆六行二十四字,皆廣數」尺,雖約此為界,人莫能識。貞元初,流人李協辯之曰:「漳、泉兩州,分地太平。永安、龍溪,山高氣清,千年不惑,萬古作程。」所云永安、龍溪者,兩郡界首鄉名也。

  《廣異記》:唐開元末,雷州有雷公與鯨𩰚,鯨身出水上,雷公數十在空中上下,或縱火,或詬擊,七日方罷。海邊居人往看,不知二者何勝,但見海水正赤。

  《酉陽雜俎》:元宗嘗冬月召山人包超,令致雷聲,超對曰:「來日及午有雷。」遂令高力士監之。一夕,醮式作法,及明,天無纖翳,力士懼之,超曰:「將軍視南山,當有黑氣如盤矣。」力士望之,如其言。有頃風起,黑氣彌漫,疾雷數聲。

  唐蔡希閔,家在東都,暑夜,兄弟數十人會於廳。忽大雨,雷電晦暝,墮一物於庭,作颯颯聲。命火視之,乃婦人也。衣黃紬裙布衫,言語不通,遂目為天女。使五六年能漢語。問其鄉國,不之知,但云:「本鄉食粳米,無碗器,用柳箱貯飯而食之。」竟不知是何國人。初在本國,夜出,為雷取上,俄墮希閔庭中。

  唐歐陽忽雷者,本名紹,桂陽人,勁健勇於戰𩰚。嘗為郡將,有名,任雷州長史,館於州城西偏。前「臨大池,嘗出雲氣,居者多死。紹至,處之不疑,令人以度測水深淺,別穿巨壑,深廣類是。既成,引決水,於是雲興」,天地晦冥,雷電大至,火光屬地。紹率其徒二十餘人,持弓矢排鏘,與雷師戰,衣並焦卷,形體傷腐,亦不之止。自辰至酉,雷電飛散,池亦涸竭。中獲一蛇,狀如蠶,長四五尺,無頭目,砍刺不傷,蠕蠕然。具大鑊,油煎亦不死。

  烊鐵汁方焦灼,仍杵為粉而服之,至盡。南人因呼紹為「忽雷。」

  《酉陽雜俎》:「貞元年中,宣州忽大雷雨,一物墮地,豬首,手足各兩指,執一赤蛇囓之,俄頃雲暗而失。時皆圖而傳之。」

  貞元初,鄭州百姓王幹,有膽勇。夏中作田,忽暴雨雷,因入蠶室中避雨。有頃,雷電入室中黑氣陡暗。幹遂掩戶,把鋤亂擊,聲漸小,雲氣亦斂。幹大呼擊之,不巳,氣復如半床。巳至,如盤砉然墜地,變成「熨斗折刀」、「小折腳鐺」焉。

  《原化記》:唐貞元中,華亭縣界村堰典妻與人私,又於鄰家盜一手巾,鄰知覺,至典家尋覓,典與妻共諱詬罵,此人冤憤,乃報曰:「汝妻與他人私,又盜物,仍共諱罵,神道豈容汝乎?」典曰:「我妻的不姦,私盜物,如汝所說,遣我一家為天霹。」既各散已。至夜大風雨,雷震怒,擊破典屋,典及妻男女五六人並死。至明雨猶未歇,鄰人但見此家屋倒,火燒不已。眾共火中搜出,覓得典及妻,皆燒如燃燭狀,為禮拜求乞不更燒之,火方自息。典脅上題字云:「癡人保妻真,將家口質妻脅。」上書行姦,仍盜告縣。檢視遠近咸知。吳越間震死者非少。有牛及鱔魚樹木等為雷擊死者,皆聞於縣辯識。

  或曰:「人則有過,天殺可也。牛及樹木魚等,豈有罪惡而殺之耶?又有弒君弒父,殺害非理者,天何不誅?請為略說。」《洞庭子》曰:「昔夏帝武乙射天而震死,晉臣王導寢柏而移災,斯則列於史籍矣。至於牛魚,以穿踏田地,水傷害禾苗也。」或曰:「水所損亦微,何罰之大?」對曰:「五穀者,萬人命也,國之寶重,天故誅之,以誡於人。

  樹木之類,龍藏於中」,神既取龍,遂損樹木耳。天道懸遠,垂教及人,委曲有情,不可一概。余曾見漳泉故事,漳、泉接境,縣南龍溪,界域不分,古來爭競不決。忽一年大雷雨霹一山石壁,裂壁口刻字。漳泉兩州,分地太平,萬里不惑,千秋作程。南安龍溪,山高氣清,其文今猶可識。天之教令,其可惑哉!且《論語》云:「迅雷風烈必變。」又《禮記》曰:「若有疾風迅雷甚雨則必變。雖夜必興,衣服冠而坐。」又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懼修省。」夫聖人奉天教,豈妄說哉?今所以為之言者,序述耳。因為不爾,豈足悲哉!夫然弒君弒父,殺害無辜,人間法自有刑戮,豈可以區區之意,而責恢恢之網者歟?《宣室志》:唐元和中,李師道據青齊,蓄兵勇銳,地廣千里,儲積數百萬,不貢不覲。憲宗命將討之,王師不利,而師道益驕。乃建新宮,擬天子正衙,卜日而居。是夕,雲物遽晦,風雷如撼,遂為震擊傾圮,俄復繼以天火,了無遺者。青、齊人相顧語曰:「為人臣而逆其君者,禍固宜矣。今謫見於天,安可逃其戾乎?」旬餘,師道果誅死。

  韓愈《嵩山題名》「並少室而東,抵眾寺,上太室中峰,宿封禪壇下石室。自龍泉寺釣龍潭水遇雷。」

  《酉陽雜俎》:李鄘在北都介休縣,百姓送解牒,夜止晉祠宇下,夜半有人扣門云:「介休王暫借霹靂車,某日至介休收麥。」良久,有人應曰:「大王傳語,霹靂車正忙,不及借。」其人再三借之,遂見五六人秉燭,自廟後出,介休使者亦自門騎而入,數人共持一物如幢扛,上環綴旗幡,授與騎者曰:「可點領。」騎者即數其幡,凡十「八葉,每葉有光如電起。百姓遍告鄰村,令速收麥,將有大風雨。」村人悉不信,乃自收刈。至其日,百姓率親情據高阜候天色,及午,介山上有黑雲氣,如窯煙,斯須蔽天,注雨如綆,風吼雷震,凡損麥千餘頃。數村以百姓為妖,訟之工部員外郎張周封親睹其《推案傳奇》。「唐元和中有陳鸞鳳者,海康人也。」負義氣,不畏鬼神,鄉黨咸呼為「後來周處。」海康昔有雷公廟,邑人虔潔祭祀,禱祝既淫,妖妄亦作。邑人每歲聞新雷日記某甲子一旬,復值斯日,百工不敢動作,犯者不信宿必震死,其應如響。時海康大旱,邑人禱而無應。鸞鳳大怒曰:「我之鄉,乃雷鄉也,為神不福,況受人奠酹如斯,稼穡既焦,陂池已涸,牲牢饗盡,焉用廟為。」遂秉炬爇之。其風俗,不得以黃魚彘肉相和食之,亦必震死。是日,鸞鳳持竹炭刀於野田中,以所忌物相和啖之,將有所伺,果怪雲生,惡風起,迅雷急雨震之。鸞鳳乃以刃上揮,果中雷左股而斷。雷墮地,狀類熊豬,毛角肉翼,青色,手持短柄剛石斧,流血注然,雲雨盡滅。

  鸞鳳知雷無神,遂馳赴家,告其血屬曰:「吾斷雷之股矣,請觀之。」親愛愕駭,共往視之,果見雷折股而己又持刀欲斷其頸,齧其肉為群。眾共執之曰:「霆是天上靈物,爾為下界庸人,輒害雷公,必我一鄉受禍。」眾捉衣袂,使鸞鳳奮擊,不得。逡巡復有雲雷哀其傷者,和斷股而去。雖然,雲雨自午及酉,涸苗皆立矣。遂被長幼共斥之,不許還舍。於是持刀行二十里,詣舅兄家。

  及夜,又遭霆震,天火焚其室,復持刀立於庭,雷終不能害。旋有人告其舅兄向來事,又為逐出。復往僧室,亦為霆震,焚爇如前,知無容身處,乃夜秉炬入於乳穴嵌孔之處。後雷不復能震矣,三暝然後返舍。自後海康每有旱,邑人即醵金與鸞鳳,請依前調二物食之。持刀如前,皆有雲雨滂沱,終不能震。如此二十餘年,俗號鸞鳳為雨師。至大和中,刺史林緒知其事,召至州,詰其端倪,鸞鳳云:「少壯之時,心如鐵石,鬼神雷電,視之若無當者,願殺一身,請蘇萬姓,即上元焉。能使雷鬼敢騁其凶臆也。」遂獻其刀於緒,厚酬其直。

  《酉陽雜俎》成式「至德坊三從伯父。少時於陽羡家,乃親故也。夜遇雷雨,每電起,光中見有人頭數十,大如栲栳。」

  柳公權侍郎嘗見親故說,「元和末,止建州山寺中,夜半覺門外喧鬧,因潛於窗櫺中觀之,見數人運斤造雷車如圖書者。久之,一嚏氣忽斗暗,其人兩目遂昏焉。」

  《宣室志》:唐長慶中,蘭陵蕭氏子以膽勇稱,客游湘楚,至長沙郡,舍於仰山寺。是夕獨處撤燭,忽暴雷震蕩簷宇,久而不止。俄聞西垣下窣窣有聲,蕭恃膂力曾不之畏。榻前有巨捶,持至垣下,俯而撲焉,一舉而中有聲甚厲,若呼吟者,因連撲數十聲,遂絕,風雨亦霽。

  蕭喜曰:「怪且死矣。」迨曉,西垣下睹一鬼極異,身盡青傴,而庳有金斧木楔,以麻縷結其體焉。瞬而喘,若甚困狀。於是具告寺僧觀之。或曰:「此雷鬼也,蓋上帝之使耳。子何為侮於上帝?禍且及矣。」里中人具牲酒祀之。俄而雲氣曛晦,自室中發,出戶昇天,鬼亦從去。既而雷聲又興,僅數食頃方息,蕭氣益銳,里中人皆以壯士名焉。

  《酉陽雜俎》:處士周洪言,寶曆中,邑客十餘人逃暑會飲,忽暴風雨,有物墜如獲,兩目睒睒,眾人驚伏床下,倏忽上階,歷視眾人,俄失所在。及雨定,稍稍能起,相顧耳悉泥矣。邑人言「向來雷震,牛戰鳥墜,邑客但覺殷殷而已。」

  《聞奇錄》:「唐金州水陸院僧文淨,因夏屋漏滴於腦,遂作小瘡,經年若一大桃。來歲五月後,因雷雨霆震,穴其贅,文淨睡中不覺,寤後唯贅痛,遣人視之如刀割,有物隱處,乃蟠龍之狀也。」

  《唐國史補》:或曰:「雷州春夏多雷,無日無之。雷公秋冬則伏地中,人取而食之,其狀類彘。又云:與黃魚同食者,人皆震死。亦有收得雷斧、雷墨者,以為禁藥。」《嶺表錄異》:「雷州之西雷公廟,百姓每歲納雷鼓雷車,有以魚彘肉同食者,立為霆震,皆敬而憚之。每大雷雨後,多於野中得黳石,謂之雷公墨,叩之鎗然,光瑩如漆」,又如霹靂處,或土木中得楔如斧者,謂之霹靂楔。小兒佩帶,皆辟驚邪。孕婦磨服為催生藥,必驗。

  《投荒雜錄》:唐羅州之南二百里至雷州,為海康郡。雷之南瀕大海,郡蓋因多雷而名焉。其聲恆如在簷宇上。雷之北高亦多雷聲,如在尋常之外,或陰冥雲霧之夕,郡人呼為「雷耕。」曉視野中,果有墾跡,有是乃為嘉祥。又時有雷火發於野中,每雨霽,得黑石,或圓或方,號「雷公墨。」凡訟者投牒,必以雷墨雜常墨書之,為利。人或有疾,即掃虛室,設酒食,鼓吹旛蓋,迎雷於數十里外。既歸,屠牛彘以祭,因置其門,鄰里不敢輒入。

  有誤犯者為唐突,大不敬,出豬牛以謝之,三日又送如初禮。

  《酉陽雜俎》:「元稹在江夏,襄州賈塹有莊,新起堂上梁。

  纔畢,疾風甚雨。時莊客輸油六七甕,忽震一聲,油甕悉列於梁上,一滴不漏。其年元卒。」

  《集異記》:「唐太和間,濮州軍吏裴用者,家富於財,年六十二,病死。既葬旬日,霆震其墓,棺飛出百許步,屍柩零落。其家即選他處重瘞焉,仍用大鐵索繫纜其棺。

  未幾,震如前,復選他處重瘞。不旬日,震復如前,而棺柩灰盡,不可得而收矣。因設靈儀招魂以葬。」

  《宣室志》:「唐東陽郡濱於浙江,有山周數百里,江水曲而環焉,遷滯舟楫,人頗病之。常侍敬昕太和中出守其山,一夕雲物曛晦,暴風雷電,動蕩室廬,江水騰溢,莫不惶惑,迨曉方霽,人往視之,已劈而中分,相遠數百步,引江流直而貫焉。其環曲處悉填以石,遂無縈繞之患。」

  唐晉陵郡建元寺僧智空,本郡人,道行聞於里中,年七十餘。一夕既闔關,忽大風,雷若起於禪堂,殷然不絕。燭滅而塵坌晦黑且甚,簷宇搖震。瞿然自念曰:「吾棄家為僧,迨玆四紀,暴雷如是,豈神龍有怒我者?不然,有罪當雷震死耳。」既而聲益甚,復坐而祝曰:「某少學浮屠氏,為沙門迨五十餘年,豈所行乖於釋氏教耶?不然,且有黷神龍耶?設如是,安敢逃其死?儻不然,則愿亟使開霽,俾舉寺僧得自解也。」言竟,大聲一舉若發,左右茵榻傾糜,昏霾顛悖,由是驚慴仆地,僅食頃,聲方息,雲月晴朗。然覺有腥腐氣,如在室內。因燭視之,於垣下得一蛟,皮長數丈,血滿於地,乃是禪堂。

  北有槐,高數十尋,為雷震死,循理而「裂,中有蛟蟠之跡焉。」

  唐河東郡東南百餘里,有積水,謂之「百丈泓」,清澈纖毫必鑒。在驛路之左,槐柳環擁,煙影如東,途出於此者,乃為憩駕之所。太和五年夏,有徐生自洛陽抵河東,至此水,困殆既甚,因而暫息,且吟且望。將午,忽聞水中有細聲,若蠅蚋之噪,俄而纖光發,其音稍響,輷若擊轂,其光如索而曳焉。生始異之,聲久益繁,遂有雷自波間起,震光為電,接雲氣至。旅次遽話其事,答曰:「此百丈泓也,歲旱未嘗不指期而雨。今旱且甚,吾師命屬官禱焉。」巫者曰:「某日當有甚雨。」果是日矣。

  唐御史楊詢美,居廣陵郡,從子數人皆幼,始從師學。

  嘗一夕風雨,雷電震耀,諸子俱出戶望,且笑且詈曰:「我聞雷有鬼,不知鬼安在,願得而殺之,可乎?」既而雷聲愈震,林木傾靡。忽一聲轟然,若在於廡。諸子驚甚,即馳入戶,負壁而立,不敢輒動。復聞雷聲,若天呵地吼,廬舍搖動,諸子益懼。近食頃,雷電方息,天月清霽。

  庭有大古槐,擊拔其根而劈之。諸子覺兩髀痛不可忍,具告詢美,命家僮執燭視之。諸髀咸有赤文,橫布十數,狀類杖痕,似雷鬼之所為也。

  《因話錄》:唐進士鄭翬,家在高郵,親表盧氏莊近水鄰人數家,共殺一白蛇,未久忽大震雷雨發,數家陷溺無遺,盧宅當中唯一家無恙。

  《會昌解頤錄》:《唐史》:無畏,曹州人也。與張從真為友。無畏止耕隴畝,衣食窘困。從真家富,乃謂曰:「弟勤苦田園,日夕區區,奉假千緡貨易,他日但歸吾本。」無畏忻然,齎緡江淮,父子射利,不數歲已富。從真繼遭焚爇,及罹劫盜,生計一空。遂詣無畏曰:「今日之困,不思弟千緡之報,可相濟三二百乎?」聞從真言,輒為拒扞。報曰:「若言有負,但執券來從。」真恨怨填臆,乃歸。庭中焚香,泣淚詛之,言辭慷慨,聞者戰慄。午後,東西有片黑雲驟起,須臾䨙雨,雷電兼至,霹靂一震,無畏遽變為牛,朱書腹下云:「負心人。」史無畏經旬而卒。刺史圖其事而奉奏焉。

  《唐詩紀事》:天復元年,帝為鳳翔兵劫幸岐城。一日大雷雨,牛馬震死街西古槐殿東,鴟吻立碎。帝為詩云:「只解劈牛兼劈樹,不能誅惡與誅兇。」

  《酉陽雜俎》:興州有一處名雷穴,水常半穴,每雷聲,水塞穴流,魚隨流而出。百姓每候雷聲,繞樹布網,獲魚無限。非雷聲,漁子聚鼓於穴口,魚亦輒出,所獲半於雷。時韋行規為興州刺史時與親故書說其事。

  《番禺雜記》:村民鑿山為穴,多品供雷,冀雷享之,名「雷藏。」

  《三水小牘》:「唐張應自滎陽被命至河內郡,涉九鼎渡,所乘小駟,驚逸及北岸,視後足有物縈繞,狀如大螾,絳色,乃抽佩刀斷於地,輒復相續,堅縮如白角櫛,紅影若縷橫絡之,遂寘諸囊中。事畢而還,復渡河至平陰,天景歊蒸,憩於園井,就之盥濯,因與園叟話之,取角櫛置盆水上,忽然黑氣勃興,濃雲四合,狂電震霆」,雨雹交下,食頃方霽,盆涸而櫛已亡。

  《玉堂閒話》:尉氏尉申文緯嘗話頃以事至洛城南玉泉寺,時盛夏,寺左有池,大旱,村人祈禱,未嘗不應。池之陽有龍廟,時文緯俯池而觀,有物如敗花,葉大如蓋,因以瓦礫擲之。僧曰:「切不可恐致風雷之怒。」申亦不以介意。逡巡,白霧自水面起,才及山趾,寺在山上石路七盤,大雨霆電震擊,比至平地巳數尺,溪壑暴漲。驢乘洎,僕夫隨流漂蕩,莫能植足。晝日如暮,霆震不已。申之,口吻皆黑,怖懼非常。俄至一村,尋亦開霽,果中傷寒病。將曉,有微汗,比明無恙。豈龍之怒,幾為所斃也?

  長安西法門寺,乃中國伽藍之勝地也。《如來》中指節在焉。照臨之內,奉佛之人,罔不歸敬。殿宇之盛,寰海無倫。僖、昭播遷,後為賊盜燬之,中原蕩析。人力既殫,不能復構,最須者材之與石。忽一夕,風雷驟起,暴澍連宵。平曉,諸僧闚望,見寺前良材巨石,阜堆山積,亙十餘里,首尾不斷,有如人力置之。於是鳩集民匠,復構精藍。人謂「鬼神送來。」愈更欽其聖力。育王化塔之事,豈虛也哉!

  《北夢瑣言》:偽蜀王氏彭王傅陳絢,嘗為邛州臨溪令,縣署編竹為藩而塗之,署久,泥忽陊落,唯露其竹。侍婢秉炬而照,一物蟠於竹節中,文彩爛然,小蛇也。俄而雷聲隱隱,絢疑其乖龍,懼罹震厄,乃易衣炷香,抗聲祈於雷曰:「苟取龍,幸無急遽。」雖狂電若晝,自初夜迨四更,隱隱不發,既發一聲,俄然開霽,向物已失,人無震驚。有若雷神,佑乎懇禱。

  《稽神錄》:「戊子歲旱,盧陵人龍昌裔有米數千斛糶。既而米價稍賤,昌裔乃為文禱神岡廟,祈更一月不雨。

  祠訖,還至路,憩亭中,俄有黑雲一朵自廟後出,頃之雷雨大至,昌裔震死於亭外。官司檢視之,脫巾,於髻中得書一紙,則禱廟」之文也。昌裔有孫壻,應童子舉,鄉人以其事訴之,不獲送考。

  廣陵孔目吏歐陽某者,居決定寺之前。其家妻小,遇亂,失其父母。至是有老父詣門,使白其妻:「我汝父也。」妻見其貧陋,不悅,拒絕之。父又言其名字及中外親族甚悉,妻竟不聽。又曰:「吾自遠來,今無所歸矣。若爾,權寄門下,信宿可乎?」妻又不從。其夫勸,又不可。父乃曰:「去,吾將訟爾矣。」左右以為何訟耳,亦不介意。明日午,暴風雨從南方來,有震霆入歐陽氏之居,牽其妻至中庭,擊殺之。大水平地數尺,鄰里皆漂蕩不自持。

  後數日,歐陽之人至后土廟神座前,得一書,即老父《訟女文》也。

  廬山下賣油者,養其母甚孝謹,為暴雷震死。其母自以無罪,日號泣於九天使者之祠,願知其故。一夕,夢緋衣人告曰:「汝子𢘆以魚膏雜油中,以圖厚利,且廟中齋醮常用其油,腥氣薰蒸,靈仙不降,其震死宜矣。」母知其事,遂止。

  江南軍使蘇建雄有別墅在毗陵,常使傔人李誠來往檢事。乙卯歲六月,誠自墅中回,至句容縣西。時盛暑赫日,持傘自覆。忽起大風,飛沙拔木,捲其傘蓋而去,惟持傘柄行數十步,雷雨大至,方憂濡濕,忽有飄席至其所,因取覆之。俄而雷震地,道傍數家之中,卷去一家屋室,向東北而去。頃之震其居,蕩然,無復遺者,老幼十餘,皆聚桑林中,一無所傷。舍前有足跡,長三尺。誠又西行數里,遇一人求買所覆席,即與之。復里餘後,遇一人求買所持傘柄,誠乃異之曰:「此物無用,爾何為者?」乃買之。其人但求乞甚切,終不言其故,

  隨行數百步,與之,乃去考證庚申歲,番禺村女有老姥與之餉田,忽雲雨晦冥,及

  霽,反失其女。姥號哭,乃求訪諸鄰里,相與尋之,不能得。後月餘,復雲雨晝晦。及霽,而庭中陳列筵席,有鹿脯、乾魚、果實酒醢甚豐腆。其女盛服至,而姥驚喜持之。女自言為雷師所娶,將至一石室中,親族甚眾,婚姻之禮,一同人間。今使歸返,而他日不可再歸矣。姥問:「雷郎可見得耶?」曰:「不可得。」留數宿,一夕,復風雨晦冥,遂不可見矣。

  江西村中雷震,一老嫗為電火所燒,一臂盡傷。既而空中有呼曰:「誤矣。」即墜一瓶,瓶有葉如膏,曰:「以此傅之即瘥。」嫗如其言,隨傅而愈。家人共議此神丹也,將取藏之,數人共舉其瓶,不能動,頃之復有雷雨,攝之而去。又有一村人亦震死。空中人呼曰:「誤矣,可急取蚯蚓擣爛傅臍中當瘥。」如言傅之,乃蘇。

  道士范可保,夏月獨游浙西甘露寺,出殿後門,將登北軒,忽有人衣故褐衣自其傍入,肩帔相拂。范素好潔,新衣恐污,心不悅。俄而牽一黃犬,又摩肩而出,范怒形於色,褐衣回顧張目,其光如電,范始畏懼。頃之,山下人至曰:「向者山上霹靂取龍,子聞之乎?」范固不知也。

  辛酉五月四日,有使過南康,縣令胡侃置酒於縣南蓮華館水軒。忽有暴雨吹沙從南來,因手掩目,聞盤中器物蔌蔌有聲,若物飛過。良久,開目,見食器微反,其銀酒杯與杯之舟皆狹長。時東西影壁傍有大桐樹亦拔出,投於一里外,皆此風雨。常遙聞館中迅雷,而館中初不聞也。胡亦無恙。

  《九國志》:「吳柴再用為光州。一日大震雷,家人皆伏匿,再用當戶危坐不動,俄見有襦褲四人舁,再用坐敗床,出庭中。復大震,屋折,有龍出。」

  《宋史盧多遜傳》:「多遜累世墓在河南,未敗前一夕,震電盡焚其林木,聞者異之。」

  《茅亭客話》:至道丙申歲夏五月,俳優人羅袂長有親戚居南郭井口莊,袂長晨往訪之,時有莊民網獲數魚,袂長取三頭貫於傘中,時歸至中路,天色晦冥,迅雷急雨,林木皆傾,火光燭地,袂長恐魚是龍也,棄之田畝中,雷電益甚,驚懼投村舍避之,振慄不能自止,俟其霽方歸。來日遲明,村人將傘與魚云:「夜來莊主差某相尋,恐為雷雨所驚,見雷霹傘柄,取乖龍將去。

  魚與傘遭雷火所燎,拾得,今將歸焉。」

  《宋史查道傳》:「道字湛然,以孝聞。母卒,絕意名宦,遊五臺,將落髮為僧,一夕,震雷破柱,道坐其下,了無怖色。

  寺僧異之,咸勸以仕。端拱初,舉進士高第。」

  《茅亭客話》:端拱戊子歲夏六月,暴風雨雷震聖興寺羅漢院門屋,柱折,有三僧仆於地,身如燔灼之狀。

  話腴真廟朝寢殿側有古檜,秀茂不群,名「御愛檜。」然橫礙殿簷,真皇意欲去之。一夕風雷轉摺其枝,時以為瑞。

  《環溪詩話》:來鵠,洪州人。咸平中,名振都下,然喜以詩訕當路,為人所惡,卒不第。偶題云:「可惜青天好雷電,只能驅趁懶蛟龍。」亦頗韻。

  《墨客揮犀》:范仲淹守饒州,有書生上謁,自言饑寒。時盛稱薦福碑值千錢,范為打千本,紙墨已具。一夕雷轟語曰:「有客打碑來薦福,無人騎鶴上揚州。」

  《邵氏聞見錄》:「仁宗時,一日天大雷震,帝衣冠焚香再拜,退坐,靜思所以致變者不可得。偶後苑匠作進一七寶枕屏,遽取碎之。上敬天之威如此,其當太平盛時,享國久長,宜矣。」

  《羅湖野錄》:趙清獻公平居以北京天缽元禪師為方外友,而咨決心法。暨收青州日,聞雷有省,即說偈曰:「退食公堂自憑几,不動不搖心似水。霹靂一聲透頂門,驚起從前自家底。舉頭蒼蒼喜復喜,剎剎塵塵無不是。中下之人不得聞,妙用神通而已矣。」

  《夢溪筆談》:「內侍李舜舉家曾為暴雷所震,其堂之西室,雷火自窗間出,赫然出簷,人以為堂屋已焚,皆出避之。及雷止,其舍宛然,牆壁窗紙皆黔。有一木格,其中雜貯諸器,其漆器銀釦者,銀悉鎔流在地,漆器曾不焦灼。有一寶刀極堅鋼,就刀室中鎔為汁,而室亦儼然。人必謂火當先焚草木,然後流金石,今乃金石」皆鑠,而草木無一燬者,非人情所測也。《佛書》言:「龍火得水而熾,人火得水而滅」,此理信然。人但知人境中事耳,人境之外,事有何限,欲以區區世智情識,窮測至理,不其難哉!

  世人有得雷斧、雷楔者,云雷神所墜,多於震雷之下得之,而未嘗親見。元豐中,予居隨州,夏月大雷,震一木,折其下乃得一楔,信如所傳。凡雷斧多以銅鐵為之,楔乃石耳,似斧而無孔,世傳雷州多雷祠在焉,其間多雷斧、雷楔。按《圖經》,雷州境內有雷擎二水,雷水貫城下,遂以名州。如此則雷自是水名,言多雷乃妄也。然高州有「電白縣」,乃是鄰境,又何謂也?

  世傳湖湘間因震雷,有鬼神書「謝仙火」三字於木柱上,其字入木如刻,倒書之,此說甚著。近歲秀州華亭縣亦因雷震,有字在天王寺屋柱上,亦倒書云:「高洞楊鴉一十六人火令章。」凡十一字,內「令章」兩字特奇勁,似唐人書體,至今尚在,頗與「謝仙火」事同。所謂火者,疑若隊伍,若千人為一火耳。予在漢東時,清明日雷震死二人於州守園中。脅上各有兩字如墨,筆畫扶疏類柏葉,不知何字。

  《括異志》:茅山有村兒牧牛,洗所著汗衫,曝於草上,牛食草之際,併食其衫,疑鄰兒竊之,其父怒曰:「生兒為盜,將安用之?」即將兒投於水中。鄰兒稱冤呼天,纔出水,父復投之,俄大雷雨震死其牛,汗衫自牛口中出。

  錢處士嘗見一人謂曰:「『爾天罰將及,可急告謝』。其人曰:『某平生無過,但昨日飲食不如意,棄於溝中』。錢曰:『是也,可急取食之』。」乃以水沃去其穢,俄雷電大震,錢曰:「急并穢食之。」雷電果息。

  惠州一媢,震死於市,脅下有朱書云:「李林甫以毒虐弄權,帝命震死。」此女蓋偃月公後身也。元和六年六月某日。

  《聞見近錄》:滎州威遠縣民間忽有雷電入其舍,須臾霆震,已而於其柱題曰「侯侯」二字,不知其何謂也。

  《岳陽風土記》:華容令宅東北有老子祠,曰大皇觀。門之左右有二神像,道家所謂青龍白虎也。捏塑精巧,非常人所能,形質甚大,可動搖,遊觀者往往驗之以為異。其實胎素中虛,如夾紵作也。祥符八年春二月既望,雷震白虎。西北楹上有倒書「謝仙火」字,入木踰分,字畫遒勁,人莫之測。慶曆六年,滕子京令摹而刻之,問零陵何氏女,俗謂之何仙姑者,乃曰:謝仙火,雷部火神也。兄弟二人,各長三尺,形質如玉,好以鐵筆書字。其字高下,當以身等,驗之皆然。東南楹亦有「謝仙」二字,逼近柱礎,又不知何也。其後摹刻岳陽樓上。

  元豐二年,岳陽樓火,土木碑碣悉為煨燼,惟此三字曾無少損,至今尚存。謝仙火,與歐陽永叔所記大同小異。永叔之說,恐得之傳聞乎?

  《南燼錄》:章惇,徽宗時貶雷州司戶,卒後欽宗北狩至檀州,雷擊民間一男子,背上朱書「賊臣章惇。」

  《湖廣通志》:宣和間,平江羅孝芬居側有大柿樹,雷折之,火燎其文,成「羅狀元」字,下有三點,人莫能測。明年孝芬舉甲科第三人,始悟其兆云。

  《宋史趙汝愚傳》:「汝愚父善應,字彥遠,官終修武郎、江西兵馬都監。性純孝,親病,嘗刺血和藥以進。母畏雷,每聞雷則披衣走其所嘗。寒夜遠歸,從者將扣門,遽止之曰:『無恐,吾母露坐達明,門啟而後入。家貧,諸弟未製衣不敢製,已製未服不敢服。一瓜果之微,必相待共嘗之。母喪,哭泣嘔血,毀瘠骨立,終日俯首柩傍』」,聞雷猶起,側立垂涕。

  《祛疑說》:「向有行雷法者,以夜游艾納數藥,合而為香,每燒則煙聚爐上,人身鳥翼,恍如雷神所至,敬向不知其為藥術也。」

  《湖廣通志》:紹興初,漢陽軍陽臺市蔡氏女,年七歲,遭雷震死,有文在背,若符篆然。識者讀之曰:「唐相李林甫七世娼,今生滅。」形凡十二字。襄陽道人黎大方嘗見之。

  《雞肋編》:沈存中《筆談》載雷火鎔寶劍而鞘不斷,與王冰注《素問》謂龍火得水而熾,投火而滅,皆非世情可料。余守南雄州,紹興丙辰八月二十四日視事。是日大雷破樹者數處,而福惠寺普賢像亦裂,其所乘獅子,凡金所飾與像面悉皆銷釋,而其餘采色如故。與沈所書蓋相符也。

  《老學庵筆記》:張真甫舍人,廣漢人,為成都帥,蓋本朝得蜀以來所未有也。未至前旬日,大風雷,龍起劎南西川門,揭牌擲數十步,外壤「南」字爪迹宛然,人皆異之。真甫名震。或為之說曰:「元豐末,貢院火,而焦蹈為首魁。當時語曰:『火焚貢院狀元焦』。無能對者,今當以『雷起譙門知府震』為對。」然歲餘,真甫以疾不起。方未病時,府治堂柱生白芝三,諂者謂之「玉芝。」予按《酉陽雜俎》,「芝白為喪。」真甫當之。

  《西溪叢語》:毗陵古寺柱間,有雷神書字一行云:「石床侯十三火人。」下有「緒月」二字。緒月見佛書。

  《宋史劉伯正傳》:「伯正為監察御史,有事於明堂,雷電忽至,執事者鮮不離次。伯正立殿下,紳笏儼然,聲色不動,帝遂以大任期之。」

  《癸辛雜識》:費潔堂伯恭云:「重慶受圍之際,城外一山極嶮絕,有洞,洞口僅容一人,而其間可受數百人。於是眾競趨之,復以土石窒其穴。時方初夏,一日忽天雷雨,火光穿透洞中,飛走不定。其間有老者云:『此必洞中之人有雷霆死者。遂取諸人之巾,以竹各懸之洞外,忽睹雷神於內取一巾而去,眾遂擁失巾之人』」出之洞外,即有神物挾之而去,至百餘步外,仆於田中。其人如癡似醉,莫知所以然。及雷雨息,復往洞中問之,但見山崩壞,洞中之人皆被壓死,無一人得免禍者,惟此失巾人獲存耳。

  《山東通志》:宋德州平原縣民,其父子數人耕田甚力考證家頗豐厚。其弟素貧,傭以養母,兄未嘗有甘旨之助

  也。慶曆中,兄新構瓦屋三楹,所居前後植柳數百株。

  一夕大雷電繞其居,折柳盡髡,亂擊屋瓦。其夜鄰家聞門外語曰:「不孝之家,宜盡碎之。」明日視屋,無一片得全。

  《紹興府志》:「宋莫起炎,山陰人。少習舉子業,不利,乃絕世,故著士服,更名洞,一號月鼎師。青城山徐無極及南豐鄒鐵壁傳:斬《勘雷書》,能召鬼神驅叱之。寶祐六年,浙東大旱,紹興守迎致之。起炎登壇暝目按劍,呼雷神役之,即陰霧四起,震雷大雨。理宗作詩賜之。元初,見世祖於內殿,世祖曰:『雷可聞乎』?起炎即取袖中」核桃擲地,雷應聲發。又命請雨,雨隨至。

  《元史丘處機傳》:「一日雷震,太祖以問處機,對曰:『雷,天威也。人罪莫大於不孝,不孝則不順乎天,故天威震動以警之。聞境內不孝者多,陛下宜明天威,以導有眾。太祖從之』。」

  《農田餘話》:「至元間,得南國有總統者,發掘先宋江南陵寢,其間金寶不可勝計。取梓宮中尸體,置於故宮殿基上,建石塔壓之以厭勝。江南人凡宗廟神主、人民版籍,皆寘於下,高一十三丈,後有雷火自天而下,破塔煙火焚經三日方止。」

  《杭州府志》:「明洪武己酉,吳山三茅觀雷擊白蜈蚣,長尺許,廣可一寸,有楷書『秦白起』三字。嘉靖十四年六月,雷擊徐氏圃中棗木樹,中書『右衛王通所』五字,餘漶漫不可讀。」

  《湖廣通志》:「熊天瑞,荊州人。率兵數萬進攻廣州,忽天晝大雨如注,雷震其檣,舟不能進。天瑞驚懼,仰天祝曰:『若廣州非予有,則天為霽,明當即日還師』。祝已,天果霽。」

  《雲南通志》:明永樂間,趙州雷擊死一人,硃批其背曰:「木子唐朝一佞臣,罰他十劫在牛群。而今逃脫荒裔外,霹靂來尋化作塵火烙字曰李林甫。」

  《紹興府志》:「明酈元真,諸暨人。幼學道術,年五十而術通,能驅雷電。宣德間,過大部鄉,宿農家。其家無煙而火,沙石從空中下。元真書一符焚之,即有大雷,震死一狐。」

  《四川總志》:「王弼,華陽人,天順進士。初知開化。豪民余聯勒奪人田土妻女,持府縣短長,前令不能制,弼法之。其黨懼誅,火牛尾為厭勝,弼捕之急,乃夜持匕首匿公廨,將以害弼,為雷震死。」

  《湖廣通志》:「虞廟前江邊多巨石,其下潭水甚深,有崖穴,或云有水恠,人多溺死者。柳應辰因謁廟識之,作大書押字於石上。信宿風雨冥晦,雷雹大作,霹靂中巨石兩折,逾數日有斃黿浮出,永人鐫押字以記,今名雷霹石。」

  明成化中,寧遠婦將娩妊,忽一物投產室中,伏床下,高尺,有五色藍,鷹嘴龍爪,而膊後有兩翼如伏翼狀。

  舉家駭異而雨甚急,趨狀問巫,巫曰:「雷也,適下擊惡物,見穢惡不能起,速清穢不能去。」遠近聚觀者以千數。或教以斷新傘盛之,仍疊數桌閣其上,日數次清穢,越三日乃去,家亦無恙云。

  《松江府志》:「弘治己酉,顧草堂英營壽域於肇嘉浜上,一夕雷雨大作,磚埴皆移於河南數十丈外,其鋪砌巧異,非人工可及。倒書白字一行,於華表柱上云:『雷部大將軍石守信』。字畫遒勁,有晉人筆意。」

  《治世餘聞錄》:弘治癸丑,薊州守臣奏:「閏五月既望辰巳之際,本州忽然晝晦,天雷迅烈,室廬撼動,風勢狂猛,瓦石皆飛,電光交掣,紅紫奪目。見空中雷神無數,形狀不一,顏色難辨,皆披甲胄,各執兵械,或劍斧鎚鑿,或槍刀旗戟,或縲洩枷鎖,攝人起空中,移時復擲下。其震死者,身體手足分裂異處,凡九人。又震牛十」九頭,亦皆身足分裂,復拔去舌。又在地震死者,人牛復有十數攝上而復擲下者,八九十人皆無恙。皇天震怒,誅譴慘烈,州人戰栗駭隕,不知何以獲罪於天也。

  李元陽《遊皖山記》:皖山在潛山縣中峰之頂,其平如盤,土有異物十數,朱髮人面,長喙而肉翅如畫雷公之狀,晴天臥頂盤如人曬腹,樵者遇之,雷雹隨至。

  《四川總志敘州府》:范珠,字介庵,成化丙辰進士,浙江道御史。嘉靖初,議大禮,諸臣廷諫,欲刑以錫蛇。珠解衣裸體自糾,錫蛇伏諫曰:「陛下若納臣言,則天下治,不納臣言則天下亂。」上怒,欲加刑,忽風雨暴至,雷擊錫蛇獲免。

  《番禺續志》:「『嘉靖戊午七月,雷入鄉宦知縣馮繼科宅壕牆上正書其姓,右書其名』,三字分明,字外一無所損。」

  《珍珠船》,契丹臣庶每聞霹靂聲,各相鉤中指,止作喚雀聲,以為禳厭。

  《廣東通志》:明簡雲顛,不知何許人,狀若風狂,善號召風雷,驅役百鬼。與人游蒲澗,病日色太炎,謂曰:「卿無苦,吾能令雷師張傘護窗,卿即瞑目為呼使狀。」須臾,陰雲如葆凝,坐上,四外日光如故。人或謂曰:「簡師,汝何以贈我?」則曰:「贈以雷公何如?」因以指畫其掌,使緊握曰:「望某方放之。」如其言,則震雷轟然。

  《太平府志》:「十字圩民魏知名,暮渡遇雨,舟在對岸。正皇遽間,忽二人操魚舟至,許酬青蚨十五,實不攜一錢。將泊岸,遂出囊中糶穀金薄賞之。操舟疑其橐富也,反盪之中流,知名雖疾呼,然暮雨絕無舟行者,遂褫其衣,繩其肘,布勒其口眼棄水中,奪銀去。知名於水中脫去繩布,泳游至岸,時已漏下,且無衣,又距家」二十里,不得歸,見小室燈光,投之。室中婦姑二人,知名語以故,欲納知名。知名曰:「身無衣,不敢入,乞假裙蔽體。」姑命婦擲青布衫與之,上下俱可掩也。知名曰:「三日當謝,兼還衣。」明日,子歸,取婦衣出質。婦告之故,不信。母言之亦不信,遂捶其婦,坐以與人私,婦自經死。又明日,知名擔雞豚挾衣至,其夫以梃擊之幾殞。

  知名曰:「爾婦因我死,我豈避禍耶?然我即死,汝無益。

  我有婦,年未三十,即以與爾,不則我尚有田四十餘畝,售價償汝再娶費,兩惟所欲。」鄰人議與銀十二兩,知名曰:「我實蒙汝婦活命恩,汝誣致其死,欲與汝對天誓訴,銀不少吝。」拜訴未畢,空中片雲起,即虩虩有聲。俄而轟然震,從空墜落二人,一人手握銀,則操舟者;一為縊死,婦已復甦。時祟禎十四年夏四月也。

  《閒中古今錄》:世儒論陰陽激而為雷,何神是?豈知一物必有一神乎?許敬觀,明州衛兵也,事母孝。一日拉十兵鴐船販私鹽,至郡江北渡,忽霹靂一聲,挈人船上江岸十人皆震死,獨敬觀昏絕,中念「我死了,我母靠誰?」即有人援之,去死所三丈地而甦,惟雷火燎髮半禿。雷之有神如此。

  《雲南通志》:「明徐道廣,昆明人。幼從蔣日和學五雷法,遂精其術。每戲書一符於小兒掌中,戒固握,僻地則開,雷隨掌出。群兒日求之,亦不以為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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