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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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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部紀事 《通鑑前編》:「黃帝命常儀占月。」 《竹書紀年》:「帝顓頊高陽氏,母曰女樞,見瑤光之星,貫月如虹,感己於幽房之宮,生顓頊於若水。」 《外紀》:「堯之時,有草生焉,曰蓂莢。十五之前,日生一葉,十五之後,日落一葉,小餘則一葉厭而不落,觀之可以知旬朔,故又名曆草。」 《拾遺記》:舜於寶露壇下起月館,以望夕月。東方朔作《寶甕銘》曰:「寶雲生於露壇,祥風起于月館。」 《竹書紀年》:「主癸之妃曰扶都,見白氣貫月,意感,以乙日生湯,號天乙。」 《周禮·秋官》:司烜氏:「以鑒取明水于月。」〈註〉鑒,鏡屬取水者也,世謂之《方諸》。 《左傳》:晉楚遇于鄢陵,呂錡夢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異姓,月也;必楚王也。」 《荀子解蔽篇》:「夏首之南有人焉,曰涓蜀梁。其為人也,愚而善畏。明月而宵行,俯見其影,以為伏鬼也,仰視其髮,以為立魅也。背而走。比至其家者,失氣而死。」《三輔黃圖》:「滄池在長安城中,武帝鑿以玩月,其旁起望鵠臺以眺月。」 《洞冥記》:武帝於望鵠臺西起俯月臺,臺下穿池,廣千尺,登臺以眺月影入池中,使仙人乘舟弄月影,因名影娥池,亦曰眺蟾臺。影娥池中有遊月船、觸月船。 《前漢書匈奴傳》:「單于舉事,常隨月盛壯以攻戰,月虧則退兵。」 《元后傳》:「后母魏郡李氏,任政君在身,夢月入其懷。及壯大,婉順得婦人道。嘗許嫁,未行,所許者死。後東平王聘政君為姬,未入王薨,父禁獨怪之,使卜數者,相政君當大貴,不可言。」 《兒世說》:徐穉九歲,嘗月下戲,人語之曰:「若令月中無物,當極明耶?」曰:「不然。譬如人眼中有瞳子,無此必不明。」 《拾遺記》:「任末年十四時,學無常師,負笈不遠嶮阻,或依林木之下,編茅為菴,削荊為筆,剋樹汁為墨,夜則映星望月,暗則縛麻蒿以自照觀。書有合意者,題其衣裳,以紀其事。」 《晉書天文志》:「順帝時,張衡制渾象於殿上室內星中,出沒與天相應。因其關戾,又轉瑞輪蓂莢于階下,隨月虛盈。」 《會稽先賢傳》:「闞澤字德潤,在母胞八月,叱聲震外。年十三,夢見名字炳然在月中。」 《侍兒小名錄》:「孫亮作琉璃屏風,甚薄而瑩徹,每於月下清夜舒之。」 《拾遺記》:「太始十年,有浮支國獻望舒草,其色紅,葉如荷,近望則如卷荷,遠望則如舒荷,團團似蓋。」亦云月出則葉舒,月沒則葉卷。植于宮中,因穿池廣百步,名曰望舒荷池。愍帝之末,移入胡,胡人將種還胡中,至今絕矣,池亦填塞。 《香案牘》:「晉太康中,田宣隱于鳴石巖下,葉風霜月,拊石自娛。」 《晉書庾亮傳》:亮鎮武昌,諸佐史殷浩之徒,乘月登南樓,不覺亮至,將起避之。亮曰:「諸君且住,老子於此,興復不淺。」 《劉琨傳》:「琨在晉陽,嘗為胡騎所圍數重,城中窘迫無計,琨乃乘月登樓清嘯,賊聞之,皆悽然長嘆。中夜奏胡笳,賊又流涕歔欷,有懷土之切。向曉復吹之,賊並棄圍而走。」 《謝朗傳》:朗子重字景重,明秀有才名,為會稽王道子驃騎長史。嘗因侍坐,於時月夜明淨,道子歎以為佳,重率爾曰:「意謂乃不如微雲點綴。」道子因戲重曰:「卿居心不淨,乃復強欲滓穢太清耶。」 《王徽之傳》:徽之嘗居山陰,夜雪初霽,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獨酌酒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逵。逵時在剡,便夜乘小船詣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反。人問其故,徽之曰:「本乘興而來,興盡而反,何必見安道耶?」《袁宏傳》:宏字彥伯,侍中猷之孫也。父勖,臨汝令。宏有逸才,文章絕美,曾為詠史詩,是其風情所寄。少孤貧,以運租自業。謝尚時鎮牛渚,秋夜乘月與左右微服泛江,會宏在舫中諷詠,聲既清會,辭又藻拔,遂駐聽。 久之,遣問焉,答云:「是袁臨汝郎誦詩,即其《詠史》之作也。」尚傾率有勝致,即迎升舟,與之談論,申旦不寐。自此名譽日茂。 《顧愷之傳》:「愷之,義熙初為散騎常侍,與謝瞻連省,夜於月下長詠,瞻每遙贊之,愷之彌自力忘倦。瞻將眠,令人代己,愷之不覺有異,遂申旦而止。」 《世說》:王曇善歌,謝公欲聞之,而王乃名家少年,無由得聞。後公出東府,上山作妓樂,遇曇出庾家墓竹中作一曲。於時秋月,王因舉頭看北林,卒曲而去。諸妓白謝曰:「此乃王郎歌也。」 《後燕錄》:「建始元年正月,大赦天下。三月,太史丞梁延年夢月化為五白龍。夢中占之曰:『月,臣也;龍,君也。月化為龍,當有臣為君』。寤而告人曰:『國符其將盡乎』!」《南史褚淵傳》:「淵嘗聚袁粲舍,初秋涼夕,風月甚美,彥回援琴奏《別鵠》之曲,王彧、謝莊並在粲坐,撫節而歎曰:『以無累之神,合有道之器,宮商暫離,不可得已』。」《南齊書江泌傳》:「泌字士清,濟陽考城人也。父亮之,員外郎。泌少貧,晝日斫屧,夜讀書,隨月光,光斜則握卷升屋,睡極墮地則更登」 《世說》:許掾嘗詣簡文,爾夜風恬月朗,乃作曲室中語,襟情之詠,偏是許之所長,辭寄清婉,有逾平日。簡文雖素契此遇尤相咨嗟,不覺造厀,共叉手語,達於將旦。既而曰:「元度才情,故未易多有許。」 《南史梁元帝紀》:「初,武帝夢眇目僧執香爐,稱托生王宮。既而帝母在采女次侍,始褰戶幔,有風回裾,武帝意感幸之。采女夢月墜懷中,遂孕。」 《齊諧記》:會稽趙文韶為東宮扶侍,坐清溪中。橋與尚書王叔卿家隔一巷。秋夜佳月,悵然思歸,倚門唱「西夜烏飛」,聲甚哀怨。 《北史齊武明后傳》:「武明皇后婁氏,天保初,尊為皇太后。凡孕六男二女,皆感夢孕。魏二后,並夢月入懷。」《續高僧傳》:「北齊釋曇遷常感心疾,專憑三寶,不以醫術纏情。夜夢月落入懷,擘而食之,脆如冰片,甚訝香美。覺罷,所苦痊復。」 《女紅餘志》:陳後主為張貴妃麗華造桂宮於光昭殿後作圓門如月,障以水晶,後庭設素粉罘罳,庭中空洞,無他物,惟植一桂樹,樹下置藥杵臼,使麗華恆馴一白兔。麗華被素褂裳,梳凌雲髻,插白通草、蘇朵子,靸玉華飛頭履,時獨步於中,謂之「月宮。」帝每入宴樂,呼麗華為「張嫦娥。」 《唐書袁朗傳》:其先雍州長安人。父樞,仕陳為尚書左僕射。朗在陳為祕書郎,江總尤器之。後主聞其才,詔為《月賦》一篇,灑然無留思。後主曰:「謝莊不得獨美於前矣。」 《北史郭榮傳》:「榮少與隋文帝親狎,帝嘗與夜坐月下。 文帝受禪,引為內史舍人。」 《隋書柳𧦬傳》:「𧦬拜祕書監,封漢南縣公。帝退朝之後,便命入閣,言宴諷讀,終日而罷。帝每與嬪后對酒,時逢興會,輒遣命之,至與同榻共席,恩若友朋。帝猶恨不能夜召,於是命匠刻木偶人,施機關,能坐起拜伏,以像於𧦬。帝每在月下對酒,輒令宮人置之於座,與相酬酢,而為歡笑。」 《唐詩紀事》:宋之問貶黜放還,至江南,遊靈隱寺。夜月極明,長廊行吟曰:「鷲嶺鬱岧嶢,龍宮鎖寂寥。」久不能續,有老僧點長燈問曰:「少年夜久不寐,何耶?」之問曰:「偶欲題此寺,而興思不屬。」即曰:「何不云『樓觀滄海日,門對浙江潮』。」之問愕然,訝其遒鹿。遲明更訪之,則不復見。寺僧有知者曰:「此駱賓王也。」 《大唐新語》:高宗乾封初封禪,岱宗李敬直上言,「封禪須用明水以實樽。」按《淮南子》云:「方諸見月,則津為水。」注云:「方諸,陰燧大蛤是也。磨拭合熱以向月,則水生。」詔令試之,自人定至夜半,得水四五斗,便差送太山以供用。 《酉陽雜俎》:「武攸緒,天后從子,隱居服赤箭茯苓,晚年肌肉殆盡,目有紫光,晝見星月。」 《開元天寶遺事》:蘇頲與李乂對掌文誥,元宗顧念之深也。八月十五夜,于禁中直宿,諸學士翫月,備文酒之宴。時長天無雲,月色如晝,蘇曰:「清光可愛,何用燈燭。」遂使撤去。 《傅信記》明皇嘗坐朝,以手指上下按其腹。朝退,高力士進曰:「陛下向來數以手指按其腹,豈非聖體小不安耶?」上曰:「非也。吾昨夜夢遊月宮,諸仙娛以上清之樂,寥亮清越,殆非人間所聞也。酣醉久之,合奏諸樂,以送吾歸。其曲淒楚動人,杳杳在耳。吾回,以玉笛尋之,盡得之矣。坐朝之際,慮忽遺忘,故懷玉笛,時以手」指上下,尋非不安。力士再拜賀曰:「非常之事也,願陛下為臣一奏之。」其聲寥寥然,不可名言也。力士又再拜,且請其名。上笑言曰:「此曲名《紫雲回》。」遂載於樂章,今太常刻石在焉。〈按諸書載元宗遊月宮事凡數處惟此條近理故列於此餘入外編〉《雲仙雜記》:「正月十五夜,元宗於常春殿張臨光宴,奏《月分光曲》。」 《瑯嬛記》:元宗與玉真恆于皎月之下,以錦帕裹目,在方丈之間,互相捉戲,謂之捉迷,藏《本事詩》。天寶末,元宗嘗乘月登勤政樓,命梨園弟子歌數闋。有唱李嶠詩者云:「富貴榮華能幾時,山川滿目淚沾衣。不見祇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雁飛。」時上春秋已高,問是誰詩,或對曰:「李嶠。」因淒然泣下,不終曲而起曰:「李嶠真才子也。」 《開元天寶遺事》:「明皇八月十五夜與貴妃臨太液池,憑欄望月不盡。帝意不快,遂敕令左右於池西別築百尺高臺,與吾妃子來年望月。後經祿山之兵,不復置焉。」 《連昌宮辭》注:明皇幸上陽宮,夜新翻一曲。明夕,正月十五日潛遊,忽聞酒樓上有笛,奏前夕所翻曲。大駭,密捕笛者詰之,自云「其夕於天津橋上翫月,聞宮中奏曲,愛其聲,遂以爪畫譜記之,即長安少年李謨也。」《瑯嬛記》:「張說于元宵召諸姬共宴,苦於無月,夫人以雞林夜明簾懸之,炳于白日。夜半月出,惟說宅無光」,簾奪之也。 《唐書李白傳》:「白懇求還山,帝賜金放還。白浮遊四方,嘗乘月與崔宗之自采石至金陵,著宮錦袍,坐舟中,旁若無人。」 《一統志》:「世傳李白過采石,在水中捉月。」 《劍俠傳》:唐大曆中有崔生者,其父與葢天之勳臣一品者熟,使往省一品疾。一品命紅綃送出。院妓立三指,又反掌者三,然後指胸前小鏡子云:「記取餘,更無言。」生歸,神迷意奪,時家中有崑崙磨勒,顧瞻郎君曰:「心中有何事,如此抱恨不已,但言當為郎君釋解,遠近必能成之。」生遂白其隱語。勒曰:「有何難會立三指」者,一品宅中有十院歌妓,此第三院耳。「反掌三者,數十五指,以應十五日之數,胸前小鏡子,十五夜月圓如鏡,令郎君來耳。」 《唐書盧仝傳》:「仝居東都,韓愈為河南令,愛其詩,厚禮之。仝自號玉川子,嘗為《月蝕詩》,以譏切元和逆黨,愈稱其工。」 《雲溪友議》:陸郎中暢早耀才名,輦轂不改於鄉音。《山齋玩月》詩曰:「野性平生惟好月,新晴半夜睹嬋娟。起來自擘書窗破,恰漏清光落枕前。」 《酉陽雜俎》:長慶中,有人翫八月十五夜,月光屬于林中,如匹布。其人尋視之,見一金背蝦蟆,疑是月中者。 工部員外郎周封嘗說此事,忘人姓名。 《唐書崔咸傳》:「咸拜右散騎常侍,祕書監,太和八年卒。 咸素有高世志,造詣嶄遠。閒游終南山,乘月吟嘯,至感慨泣下。」 《酉陽雜俎》:翟天師名乾祐,峽中人。曾於江岸與弟子數十玩月。或曰:「此中竟何有?」翟笑曰:「可隨吾指觀。」弟子中兩人見月規半天,瓊樓金闕滿焉,數息間不復見。 醴泉尉崔汾仲兄,居長安崇賢里,夏月乘涼,於庭際疏曠,月色方午,風過覺有異香。頃間,聞南垣土動𥰡𥰡,崔生意其蛇鼠也。忽睹一道士大言曰:「大好月色。」崔驚懼遽走,道士緩步庭中,年可四十,風儀清古。良久,妓女十餘,排大門而入,輕綃翠翹,艷冶絕世。有從者具香茵列坐月中,崔生疑其狐媚,以枕投門闔警之。道士小顧,怒曰:「我以此差靜,復貪月色,初無延佇之意,敢此麤率。」 《三水小牘》:趙知微有道術,皇甫元真等師事之。咸通庚寅中秋,自朔霖霪至望,元真謂同門生曰:「堪惜良宵,而值苦雨。」知微忽命侍童曰:「可備酒果,登天柱峰玩月。」眾竊有不然者,既出門,長天朗淨,皓月如晝,捫蘿援篠,吟飲山嶺,至寒蟾陰於遠岑,方歸山舍。既各就榻,而淒風飛雨宛然。 《北里志》:「進士李文遠,渭渥之弟,今改名澣。其年初舉,乘醉同詣俞洛真,文遠一見,不勝愛慕。時日已抵晚,新月初升,因戲文遠題詩曰:『引君來訪洞中仙,新月如眉拂戶前。領取嫦娥攀取桂,便從陵谷一時遷』。」《全唐詩話》:「沈彬字子文,高安人也。天性狂逸,好神仙之事。少孤西遊以三舉為約。嘗夢著錦衣,貼月而飛。 識」者言:「雖有虛名,不入月矣。」 《雲仙雜記》:「孫願夜行橫塘,見池中大魚映月吸水,移時不去,願異之,明日汰池中,惟有一大鯉,身已五色。」《瑯嬛記》:「月華夢月輪墜於妝臺,忽大悟。自幼聰慧,組織餴饎,不習而能,獨未嘗誦書,自此搦管便有所得。 其為古文詞,妙絕當時。」 《五代史李茂貞傳》:茂貞居岐,以寬仁愛物,民頗安之。 嘗以地狹賦薄,下令搉油,因禁城門無內松薪,以其可為炬也。有優者誚之曰:「臣請并禁月明。」茂貞笑而不怒。 《大定錄》:高若拙善詩,從誨辟於幕下。嘗作《中秋不見月》云:「人間雖不見,天外自分明。」從誨覽之,謂賓佐曰:「此詩雖好,不利於己,將來但恐喪明。」後果如其言。 陸游《南唐書》:李貽業好飲酒,折簡招親友曰:「今夕佳月能相過乎?」比客集,貽業已大醉,指酒壺曰:「本用相待,酒興忽來,自飲之矣《焚椒錄》:懿德皇后蕭氏為北而官南院樞密使。惠之少女母耶律氏,夢月墜懷,已復東升,光輝照爛,不可仰視,漸升中天,忽為天狗所食,驚寤而后生,時重熙九年五月己未也。母以語惠,惠曰:「此女必大貴,而不得令終。」 《后山詩話》:太祖夜幸後池,對新月置酒,問當直學士為誰,曰:「盧多遜。」召使賦詩,請韻,曰:「些子兒。」其詩云:「太液池邊看月時,好風吹動萬年枝。誰家玉匣開新鏡,露出清光些子兒。」太祖大喜,盡以坐間飲食器賜之。 《清異錄》:徐鉉或遇月夜,露坐中庭,但爇香一炷,其所親私別號「伴月香。」 《臨溪詩話》:「寇萊公七月十四日生,魏野詩云:『何時生上相,明日是中元』。」李文定公迪八月十五日生于黔中,作《中秋八月》詩以獻,僅數百言,皆以月况文定。其中句有「蟾輝吐光育萬種,我公蟠屈為心胸。」「老桂根株撼不折,我公得此為清節。」「孤輪碾空周復圓,我公得此為機權。餘光燭物無洪細,我公得此為經濟。」終篇,大率皆如此。雖造語粗淺。亦豪爽也。 《茅亭客話》:「綿州羅江縣羅璝山有羅璝洞,昔羅真人名璝,修道上昇之所也。其洞凡有水旱疾癘禱之靈無不應。太平興國五年庚辰歲中秋,彩霧輕煙,月光如晝,香風瑞氣,瀰漫山谷。四遠村民登層巒而望之,唯聞音樂環珮之聲,遲明但見車轍之跡。」 《宋史后妃傳》:「真宗劉皇后,其先家太原,後徙益州,為華陽人。祖延慶,在晉、漢間為右驍騎大將軍。父通,虎捷都指揮使、嘉州刺史,從征太原,道卒。后,通第二女也。初,母龐夢月入懷,已而有娠,遂生后。」 《魏野傳》:「野字仲先,陝州陝人也。世為農母,嘗夢引袂於月中承兔,得之,因有娠,遂生野。及長,嗜吟詠,不求聞達。」 《談苑》:晏元獻公留守南郡,王君玉時已為館閣校勘,公特請於朝,以為府簽判。賓主相得,日以賦詩飲酒為樂。嘗遇中秋陰晦,齋廚夙為備,公適無命。既至夜,君玉密使人伺公,曰:「『已寢矣』。君玉亟為詩以入曰:『只在浮雲最深處,試憑絃管一吹開』。」公枕上得詩大喜,即索衣起,徑召客治具,大合樂。至夜分,果月出,遂樂飲達旦。前輩風流固不息,然幕府有嘉客,風月亦如人意也。 《錢氏私志》:岐公在翰苑時,中秋有月,上問當直學士是誰,左右以姓名對。命小殿對設二位,召來賜酒。公至殿側侍班,俄頃,女童小樂引步輦至,宣學士就坐,公奏故事,無君臣對坐之禮。上云:「天下無事,月色清美,與其醉聲色,何如與學士論文。若要正席,則外廷賜宴,正欲略去苛禮,放懷飲酒。」公固請不已,再拜就坐。上引《謝莊賦》、李白詩美其才,又出御製詩示公,公嘆仰聖學高妙,每起謝,必敕內侍扶掖,不令下拜。夜漏下三鼓,上悅甚,令左右宮嬪各取領巾、裙帶或團扇、手帕求詩。內侍舉牙床,以金鑲水晶硯、珊瑚筆格、玉管筆,皆上所用者,於公前來者應之,略不停綴,都不蹈襲前人,盡出一時新意,仍稱其所長,如美貌者,必及其容色。人人得其歡心,悉以進呈。上云:「豈可虛辱?須與學士潤筆。」遂各取頭上珠花一朵,裝公愨頭,簪不盡者,置公服袖中。宮人旋取針線縫聯袖口。宴罷,月將西沈,上命撤金蓮燭,令內侍扶掖歸院。翌日,問學士夜來醉否?奏云:「雖有酒不醉,到玉堂不解帶。」便上床取愨頭在面前。抱兩公服袖坐睡。恐失花也。 都下盛傳天子請客。 《杭州府志》:月桂峰在武林山。宋僧遵式序云:「天聖辛卯秋八月十五夜,月有濃華,雲無纎翳,天降靈實,其繁如雨,其大如豆,其圓如珠,其色有白者、黃者、黑者,殼如芡實,味辛。識者曰:『此月中桂子,好事者播種林下,一種即活』。」 《遯齋閒覽》:「余尚書靖,慶曆中知桂州。州境窮僻處有林木,延袤數十里,每至月盈之夕,輒有笛聲發於林中,甚清遠。土人云:『聞之已數十年,終不詳其何怪也。 公遣人尋之,見其聲自一大柏中出,乃伐取以為枕,聲如期而發,公甚寶惜,凡數年。公之季弟欲窮其怪,命工解視之,但見木之文理,正如人月下吹笛之像』」,雖善畫者不能及,重以膠合之,則不復有聲矣。 《避暑錄》:歐陽公作「平山堂,每暑時輒凌晨㩦客往游,取荷花千餘朵,插百許盆,與客相問。遇酒行即遣妓取一花傳客,以次摘其葉,盡處則飲酒,往往侵夜載月而歸。」 《聞見後錄》:王荊公步月中山,蔣穎叔為發運使,過之,傳呼甚寵,荊公意不悅。穎叔喜談禪,荊公有詩云:「怪見傳呼殺風景,不知禪客夜相投。」按,李義山《雜纂》,殺風景門,月下傳呼用此事。 《宋史范純仁傳》:「純仁字堯夫。其始生之夕,母李氏夢兒墮月中,承以衣裾,得之,遂生純仁。」 《陸佃傳》:「佃字農師,越州山陰人。居貧苦學,夜無燈,映 月光讀書,躡屩從師,不遠千里《容齋五筆》:「王定國訪東坡公於彭城,一日櫂小舟與 顏長道攜盼英卿三子游泗水,南下百步洪吹笛飲酒,乘月而歸。坡時以事不得往,夜著羽衣,佇立黃樓上,相視而笑,以為李太白死,世間無此樂三百餘年矣。定國既去,逾月,復」與參寥師泛舟洪下,追憶曩游,作詩曰:「輕舟弄水買一笑,醉中蕩槳肩相磨。歸來笛聲滿山谷,明月正照金叵羅。」 《宋史王素傳》:「素子鞏,有雋才,長於詩,從蘇軾游。軾守滁州,鞏往訪之,與客遊泗水,登魋山,吹笛飲酒,乘月而歸。軾待之于黃樓上,謂鞏曰:『李太白死,世無此樂三百年矣』。」 《東坡志林》:「徐州時,冬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念無與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亦未寢,相與步于中庭。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蘋藻交橫,蓋竹柏影也。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爾。 己卯上元,余在儋耳,有老書生數人來過,曰:『良月佳夜,先生能一出乎』?」予欣然從之。步城西,入僧舍,歷小巷,民夷雜揉,屠酤紛然,歸舍已三鼓矣。舍中掩關熟寢,已再鼾矣。放杖而笑,孰為得失?問「先生何笑」,蓋自笑也。然亦笑韓退之「釣魚無得」,更欲遠去,不知。「海」者,未必得大魚也。 《東坡詩話》:《觀月》詩:「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余十八年前中秋夜與子由觀月彭城,作此詩以陽關歌之。今復此夜,宿於贛上,方遷嶺表,獨歌此曲,聊復書之,以識一時之事,殊未覺有今昔之悲,懸知有他日之喜也。 《後山詩話》:蘇公居潁,春夜對月,王夫人曰:「春月可喜,秋月使人愁耳。」公謂全未及也,遂作詞曰:「不似秋光,只與離人照斷腸。」老杜云:「秋月解傷神。」語簡而益工也。 晁補之《石輅墓誌銘》:「輅晝夜誦讀,貧無燭,至梯屋就月讀書。」 《鐵圍山叢談》:桂林有韓生,嗜酒,自云有道術,人初不大聽,重之也。一日欲自桂過明,同行者二人俱止桂林郊外僧寺,而韓生亦來。夜不睡,自抱一籃,持匏杓出就庭下。眾共往視之,則見以杓酌取月光,作傾瀉入籃狀,爭戲之曰:「子何為乎?」韓生曰:「今夕月色難得,我懼他夕風雨,倘夜黑,留此待緩急爾。」眾笑焉。明日取視之,則空籃弊杓如故,眾益哂其妄。及舟行至邵平,共坐江亭上,各命僕辦治殽膳,多市酒期醉。適會天大風,俄日暮,風益亟,燈燭不得張,坐上墨黑不辨眉目矣。眾大悶。一客忽念前夕事,戲嬲韓生曰:「子所貯月光,今安在,寧可用乎?」韓生為撫掌而對曰:「我幾忘之,微子不克發我意。」即狼狽走,從舟中取籃杓而一揮,則白光燎焉,見于梁棟間。如是連數十揮,一坐遂盡。如晴夜,月色瀲灩,秋毫皆睹。眾乃大呼痛飲。達四鼓,韓生者又酌取而收之,籃夜乃黑如故。始知韓生果異人也。 《玉澗雜書》:「癸卯七月十二日夜,天氣稍涼,月色如霜雪。余寓居溪堂,當苕、霅兩溪之會,適自山中還,葛魯卿亟相過,因同泛舟,掠白蘋亭,度甘棠橋,至魚樂亭。 少留,步而叩門,呼莫彥平,尚未寢。天無片雲,夜氣澄徹,星斗爛然,俯仰上下,微風時至,毛髮森動莫居。三面臨水,為城中居地之勝。夾徑老柳,參天百餘尺,環」以蓮蕩。人行柳影荷氣中,時聞跳魚潑刺水上,復拉彥平刺舟逆水而上。月正午,徐行抵南郭門而還。魯卿得華亭客餉白酒,色如鍾乳,持以佽我。旋呼兵,以小舟吹笛相尾。道旁居人聞笛聲,亦有起而相應者,酒盡抵岸,已四鼓矣。因謂魯卿:「安知袁宏牛渚、李太白采石,亦復過此乎?」古今勝事,但以流傳為美,誦詠不暇,不知古人亦人耳,其所登覽,不在天上,而不能自營之,而况其他。然今夕之景,海內非無,而「有湖」之地,此樂非吾三人亦不能也。 「今歲中秋,初夜微陰不見月,吾與周子集適自山中還,是時暑猶未退,相與散髮披衣坐溪上,二更後雲始解,三更遂洞澈澄爽,月色正午,溪面如鏡平月在波閒,不覺水流,意甚瀟然。並溪居人樓閣相上下,時聞飲酒歌呼,雜以簫鼓,計人人皆以得極所欲為至樂,然不過有狂藥淫聲,不失此時節耳。安知吾二人」真有此月乎?世多言李太白以醉入水,捉月溺死,此談者好奇之過。太白對月,能作「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之句,意氣本自超出宇宙,對影三人雖醉,豈復狂惑至此?因舉寒山頌:「吾心如秋月,碧潭清皎潔。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說,四海今夕共為中秋。」不知有一人能作此公見處否?雪竇禪師初住洞庭翠峰寺,道未甚行,從學者無幾。寺在太湖中,所謂東山者,嘗有詩云:「太湖四萬八千頃,月在波心說向誰。」固自已有津梁斯道之意,然月一也。寒山以為無物可比而不可說,雪竇以為無人可說而不可說。可說乎,不可說乎?吾不能奈靜,聊復造此一重公案。 葉夢得《夜游西湖紀事》:張景修與予同為郎,夜宿尚書新省之祠曹廳,步月庭下,為予言:嘗以九月朢夜過錢塘,與詩僧可久泛湖,時溶銀傍山,松檜參天,露下葉間,薿薿有光,微風動湖水,滉漾與林葉相射,可久清癯,坐不勝寒,索衣無所有,乃以空米囊覆其背,自謂平生得此無幾,因作詩紀之云:「山風獵獵釀寒威,林下」山僧見亦稀。怪得題詩無俗語,十年肝膈湛清輝。 《花月新聞》:建炎二年春,揚州一士人緩步出西隅,遙見紅暈如赤環,自地吐出,徐行入觀。有機數張,經以素絲女子四五輩組織重花交葉之內,成字數行。第一行之首曰「李易」,稍空,次又有一人姓名如此,以十數。乃問之曰:「織此何為?」對曰:「《登科記》也,到中秋時候知之。」是歲,高宗車駕南巡,揚都貢士雲集,至八月始唱名放榜,第一名曰「李易」,其下甲乙之次無一差,易始悟初春所屆,蓋蟾宮云。 《西溪叢語》:李紳題天衣寺詩:「殿湧全身塔,池開半月泉。」此泉隱於巖下,雖月圓,池中只見其半,最為佳處。 紹興初,愚禿法聰遂鑿開巖上,易名為滿月泉,甚可惜也。 《杭州府志》:「德朋,鹽官顧氏子,守璋弟子也。紹興十八年入徑山禮真歇了禪師。夜宿山下,真歇夢雙月入寺,詰朝白眾。頃之,朋至,相與問答,機鋒峻密,因以杵通竹節有聲,豁然開悟,世號竹筒和尚。」 《老學庵筆記》:「慎伯筠夜待潮于錢塘江沙上露坐,設大酒樽,對月獨飲,意象傲逸,吟嘯自若。」 《乾淳歲時記》:中秋禁中是夕有賞月延桂排當夜深天樂,直徹人間。 《乾淳起居注》:淳熙九年八月十五日,駕過德壽宮起居,太上留坐至樂堂,進早膳畢,上皇曰:「今日中秋,天氣甚清,夜間必有好月色,可少留看月了去。」上恭領聖旨,晚宴香遠堂,待月初上,簫韶齊舉,縹緲相應,如在霄漢。既入座,樂少止,太上召小劉貴妃獨吹白玉笙《霓裳中序》,上自起執玉杯,奉兩殿酒,並以壘金嵌寶注碗杯柈等賜貴妃侍宴官。開府曾覿恭上《壺中天慢》一首云:「素飆颺碧,看天衢、穩送,一輪明月。翠水瀛壺人不到,比似世間秋別。玉手瑤笙,一時同色,小按霓裳疊。天津橋上,有人偷記新闋。當日誰幻銀橋,阿瞞兒戲,一笑成癡絕。肯信群仙高宴處,移下水晶宮闕。雲:海塵清,山河影滿,桂冷吹香雪,何勞玉斧金甌,千古無缺。」上皇曰:「從來月間不曾用金甌事,可謂新奇。」賜金束帶、紫番羅、水晶注碗一副。上亦賜寶盞古香,至一更五點還內。是夜隔江西興亦聞天樂之聲。 《癸辛雜識》:「德壽宮有橋,乃中秋賞月之所。橋用吳璘所進階石甃之,瑩徹如玉。以金釘校,橋下皆千葉白蓮花,御几御榻至于瓶爐酒器,皆用水精為之。水南岸皆宮女童奏清樂,水北岸皆教坊樂工,吹笛者至二百人。」 劉會孟嘗作《月》詩,六言云:「霓裳聲裏一攧,如今是第幾輪。赤壁黃樓都在,古今多少愁人。」為人所訐幾殆。 《太平清話》:呂東萊畜犀帶一圍,文理縝密,中有一月影,過朢則見。蓋犀牛望月之久,故感其影于角。 《程史》逆曦未叛時,嘗歲校獵塞上。一日夜歸,笳鼓競奏,轔載雜襲。曦方垂鞭四視,時盛秋,天宇澄霽,仰見月中有一人焉,騎而垂鞭,與己惟肖。問左右,所見皆符。殊以為駭,嘿自念曰:「我當貴,月中人其我也。」揚鞭而揖之,其人亦揚鞭,乃大喜,異謀繇是益決。德夫兄至蜀,安大資丙與之醼,親言之。夫妄心一萌,舉目形似,此正與投楮天池者均耳,月妖何尤? 《湧幢小品》:紹定間,舒岳祥讀書館中,中秋月色皎然,聞瓦上聲如撒雹,甚怪之。其祖拙齋啟門視之,乃曰:「此月中桂子也。我嘗得之天台山中。」呼童子就西庭中拾得二升,大如豫章子,無皮,色白如玉,有紋如雀卵,其中有仁,嚼之作芝麻氣味。囊之,雜菊花作枕,清芬襲人。其收拾不盡,散落甎隙者,旬輒出樹。子葉柔長。經冬猶秀。尋徙植盆中。久之。失其所在。 《深雪偶談》:山谷《中秋》詩云:「寒藤花木被光景,深山大澤皆龍蛇。」蓋本左氏「深山大澤,實生龍蛇」,用事誠有據,景趣似差乏爾,然未失為佳。坡公月夜與客飲酒杏花下詩:「杏花飛簾散如春,明月入戶尋幽人。褰衣步月踏花影,炯如流水涵青蘋。」流水青蘋之喻,景趣盡矣,前人未嘗道,獨「杏花影下洞簫聲中」著此句辱爾。及《志林》所記徐州時,冬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念無與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亦未寢,相與步中庭,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蘋藻交橫,蓋竹柏影也。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爾。使施前句於斯時,豈非稱歟?淳祐初,僧友自南嘗從天竺歸,隱溪之南岡。余月夕偶步訪之,小厖迎吠,時佛燈猶在,啟關煮茗。既而侶行溪間,篙小舟自拜龍巖順流東下,誦坡谷詩,徘徊久之,舍舟登岸,借僧 裘禦寒而返,縷指二十霜矣。嘗感舊有詩:「昔年訪月寒溪頭,霜高酒劣稜生裘。溪僧輟寢從吾幽,共移不 繫漁人舟。斷崖老木紛金虯,又如蘋藻涵清流。鶴骨浸煩風露憂,妙語滿地無人收。」蓋指二公詩與?《自南》師既亡,余亦就老,悵前遊之不能踐也。 《中州集》:道陵中秋賞月瑞光樓,召趙渢、文孺對御賦詩,以「清」字為韻,詩云:「秋氣平分月正明,蕊珠宮闕對蓬瀛。已驅急雨銷殘暑,不遣微雲點太清。簾外輕風飄桂子,夜深涼露滴金莖。聖朝不奏《霓裳曲》,四海歌謳即樂聲。」道陵讀至落句,大加賞異,手酌金鍾以賜,且字之曰:「文孺,以此鍾賜汝作酒。直。」士林榮之。 《歲華紀麗譜》:「八月十五日,中秋玩月,舊宴於西樓,望月於錦亭,今宴於大慈寺。」 《金姬別傳》:李嘉謨以鄉役部發歲運,至元都,嘗夜對月獨歌曰:「萬里倦行役,秋來瘦幾分。因看河北月,忽憶海東雲。」夜靜聞鄰婦有倚樓泣者。明日訪其家,則宋舊宮人金德淑也。因過叩之。德淑曰:「『客非昨暮悲歌人乎』?李答曰:『昨所歌詩,實非己作。有同舟人自杭來,每吟此句,故能記之爾』。德淑泣曰:『此亡宋昭儀。黃』」惠清寄汪水雲詩,「我亦宋宮人也。昭儀舊同供奉,極相親愛,今各流落異鄉,彼且為泉下人矣。夜聞君歌其詩,不勝悽感。因言當日吾輩皆有詩贈水雲,乃自舉所作《望江南》詞」,歌畢,又泣下。 元氏《掖庭記》:「己酉仲秋之夜,武宗與諸嬪妃泛月于禁苑太液池中,月色射波,池光映天,綠荷含香,芳藻吐秀,游魚浮鳥,競戲群集。于是畫鷁中流,蓮舟夾持,舟上各設女軍,居左者冠赤羽冠,服斑文甲,建鳳尾旂,執泥金畫戟,號曰『鳳隊。居右者冠漆朱帽,衣雪氅裘,建鶴翼旂,執瀝粉雕戈,號曰『鶴團』。又綵帛結成採』」菱採蓮之舟,輕快便捷,往來如飛。當其月麗中天,彩雲四合,帝乃開宴張樂,薦蜻翅之脯,進秋風之鱠,酌元霜之酒,啗華月之糕,令宮女披羅曳縠,前為八展舞,歌《賀新涼》一曲。帝喜,謂妃嬪曰:「昔西王母宴穆天子于瑤池,人以為古今莫有此樂也。朕今與卿等際此月圓,共此佳會,液池之樂,不減瑤池也。惜無上元夫人在坐,不得聞《步元》之聲耳。」有駱妃者,素號能歌,趨出,為帝舞《月照臨》而歌曰:「五華兮如織,照臨兮一色。麗正兮中域,同樂兮萬國。」歌畢,帝悅其以月喻己,賜八寶盤、玳瑁盞,諸妃各起賀。酒半酣,菱舟進鮮,紫角玉心之奇,山聳而至;蓮艇奉實,絳房金的之異,陵疊而來。由是下令兩軍,水擊為戲,風旋雲轉,戟刺戈橫。戰既畢,軍中樂作,唱《龍歸洞》之歌而還。 凝香兒,本都下官妓也,以才色選入宮,遂充才人。帝嘗中秋夜泛舟禁池,香兒著瑣里綠蒙之衫,服玉河花蕊之裳,以小艇蕩漾于波中,舞《婆娑》之隊,歌《弄月》之曲。其詞云:「蒙衫兮蕊裳,瑤環兮瓊璫。泛予舟兮芳渚,擊予楫兮徜徉。明皎皎兮水如鏡,弄蟾光兮捉娥影。露漙漙兮氣清,風颼颼兮力勁。月一輪兮高且圓,華彩發兮鮮復妍。願萬古兮每如此,予同樂兮終年。」帝復置酒於天香亭,為賞月飲。香兒復易服趨亭前,衣絳繒方袖之衣,帶雲肩迎風之組,執干昂鸞縮鶴而舞,乃歌曰:「天風吹兮桂子香,來閶闔兮下廣寒。塵不揚兮玉宇淨,萬籟冥兮金階涼。元漿兮進酒,兔霜兮為侑。舞亂兮歌狂,君飲兮一斗雞鳴沈兮夜未央。 樂有餘兮過《霓裳》。吾君吾王兮壽萬歲,得與秋香月色兮酬酹乎樽觴。」歌畢,帝笑曰:「昔唐明皇遊月宮,見女娥數十,著素衣,歌舞於樹下。朕今酌醁醽,對才人,歌《香桂長秋曲》,可謂繒絳娥,唱小搖金調者矣。邀香風於屏圍,呼華月以入座。眾譁俱寂,絲竹交奏,人間之樂,當不減天上。」 《元氏掖庭記》:「癸巳秋,順帝乘龍船泛月池上。池起浮橋三處,每處分三洞,洞上結綵為飛樓,樓上置女樂橋,以木為質,飾以錦繡,九洞不相直達。」 《元史月魯不花傳》:「月魯不花就試江浙,鄉闈,中其選,居右榜第一。方揭曉,試官夢月中有花象,已而果符其名,人以為異。」 《瑯嬛記》:「張牧過點蒼山,拾一圓石徑寸,明于水晶,映月視之,則有綠樹陰陰,下有一女子坐繩床觀白兔搗藥,兔不停杵,樹葉若風動,女子亦時時以手拂鬟髻,或微笑,意其為嫦娥也。一夕召客看月,出以視之,忽躍入空中,明于月,不知所之。」 《明通紀》:懿文太子生太孫,項顱頗偏,太祖撫之曰:「半邊月兒。」知其不克終。及讀書,甚聰穎。一夕,懿文與之侍側,太祖命詠新月。懿文詩曰:「昨夜嚴陵失釣鉤,何人移上碧雲頭。雖然未得團圓相,也有清光遍九州。」太孫詩曰:「誰將玉指甲,掐破碧天痕。影落江湖裏,蛟龍不敢吞。」太祖覽之不悅。蓋未得團圓,影落江湖裏,皆非吉兆也。 《見聞搜玉》:方正學偕葉夷仲輩夜登巾山絕頂,飲酒望月,劇談千古,竟夕不眠。因曰:「昔蘇子瞻與王定國諸公登桓山,吹笛飲酒,乘月而歸,以為太白死三百年無此樂矣。斯樂又子瞻死三百年後所無也。」諸君皆大笑。 解縉集成祖于中秋夜開宴賞月,月為雲掩,命解縉賦詩。縉遂口占《落梅風》一調云:「嫦娥面,今夜圓。下雲簾,不著群仙見。拌今宵倚闌不去眠。看誰過廣寒宮殿。」成祖覽之歡甚。又賦長歌,成祖益喜,同縉飲至夜半,月復明朗,浮雲盡散。成祖笑曰:「卿真奪天手段也。」《藝苑巵言》:崔子鍾好劇飲,嘗至五鼓踏月長安街,席地坐。李文正以元相朝天,偶過早,遙望之曰:「非子鍾耶?」崔便趨至輿旁,拱曰:「吾師得少住乎?」李曰:「佳。」便脫衣行觴。火城漸繁,始分手別。 吳寬《遊東湖記》:「東湖在長洲邑東南,周可六七十里。 成化己丑歲,予與玉汝同試禮部歸。及秋過其家。午飲畢,汝器亟命舟泛湖,入夜始還,則月色如晝,水波若空,尊俎之間,歌聲相發,有杜子美渼陂之樂。」都穆《游終南山記》:「癸酉八月,予以使事寓秦,會舊僚田君有年,約以中秋翫月終南山中。出城南門,而秀才費」樟復陪以行。經樊川,登牛頭寺。離牛頭南行四十里,至終南山,翫月上寺。寺有方池,名曰仰天,跨以石梁,於茲宵翫月為宜。張筵池上,而浮雲滓空,眾頗弗懌。予戲謂之曰:「昔人詩不有『絃管吹開』之句乎?」命小闍黎取笙簫雜奏之。焉。雲開月朗,則皆大笑,謂予言之不妄也。 《明外史孝宗張皇后傳》:「后母金夢月入懷而生后。」《農田餘話》:「古人無畫葡萄者,吳僧溫日觀夜于月下視葡萄影,有悟出新意,似飛白書體為之。酒酣興發,以手潑墨,然後揮墨,迅于行草,收拾散落,頃刻而就如神,甚奇特也。」 《列朝詩集》:顧璘字華玉,吳縣人。在浙物色孫太初不可得,稍閒,輒道衣幅巾,放舟湖上,幾行求得之。月下有舟泊斷橋下,一僧、一鶴、一童子煮茗笑曰:「此必太初也。」移舟就之,遂往還無間。 楊慎:《游點蒼山記》「嘉靖庚寅,約同中谿李公為點蒼之游。二月辛酉,自龍尾關窺天生橋,夜宿珠海寺,候龍關曉月。兩山千仞,中虛一峽,如排闥然,落月中懸,其時天在地底,中谿與予各賦一詩,詩成而月猶不移,真奇觀也。」 《丹鉛總錄》:滇中詩人蘭廷瑞,楊林人也。《題嫦娥奔月圖》曰:「竊藥私奔計已窮,槁砧應恨洞房空,當時射日弓猶在,何事無能近月中。」 《列朝詩集》:「徐霖字子仁,其先姑蘇人,徙金陵,七歲能詩。武帝南巡,伶人臧賢進其詞翰,召見行宮,試除夕詩百韻及應制詞曲,皆立就,上屢稱善。嘗午夜乘月幸其家,夫婦蒼黃出拜,上命置酒,家無供具,以蔬筍鮭菜進御。上大喜,為之引滿,酣暢而去。」 《甲乙剩言》:人多言方子振少時嗜奕,嘗于月下見一老人,謂方曰:「孺子喜奕乎?誠喜,明當竢我唐昌觀中。」明日方往,則老人已在。老人怒曰:「曾謂與長者期,而遲遲若此乎?當于詰朝更期于此。」方念之曰:「圯上老人意也。」方明日五鼓而往,觀門未啟,斜月猶在,老人俄翻然曳杖而來曰:「孺子可與言奕矣。」因布局于地,與對四十八變,每變不過十餘著耳。由是海內遂無敵者。 袁宏道《吳郡諸山記》:「虎丘去城可七八里。凡月之夜,遊人往來,紛錯如織,而中秋為尤勝。每至是日,置酒交衢間,從千人石上至山門,櫛比如鱗。檀板丘積,樽罍雲瀉。分曹部署,競以歌喉相𩰚,雅俗既陳妍。」自別。已而明月浮空,石光如練,一切瓦釜,寂然停聲,屬而和者纔三四輩,一簫一寸管,一人緩板而歌。比至夜深,月影橫斜,荇藻凌亂,則簫管板亦不復用一夫登場,四座屏息,音若細髮,響徹雲際。余吏吳兩載,登虎丘者六。最後與江進之、方子公同登《遲月生》公石上,歌者聞令來,皆避匿去。余因謂進之曰:「甚哉,烏紗之橫,皂隸之俗哉!他日去官,有不聽曲此石上者如月。」今余幸得解官,稱吳客矣。虎丘之月,不知尚識余言否耶? 去胥門十里而得石湖上方踞湖上,其觀大於虎丘。 乙未秋秒,曾與小修、江進之登峰看月,藏鉤肆謔,令《小青奴》:盞,至夜半始歸,歸而東方白矣。 《遊德山記》:「甲辰八月十四日,發舟孟溪,十五夕看月馬湖。湖與洞庭接,水光千里,平生看月,此為雄快。」李流芳《吳中小記》:「虎丘中秋,遊者尤盛。予初十日到郡,連夜遊虎丘,月色甚美,遊人尚稀。風亭月榭,間以紅粉,笙歌一兩隊,點綴亦復不惡。今年春中,與無際舍姪偕訪仲和於此。夜」半月出無人,相與趺坐石臺,不復飲酒,亦不復談,以靜意對之,覺悠然神與清景俱往也。 予往遊石湖,由微村取徑而下,落日泊舟湖心,待月出方命酒。孟陽、魯生繼至方舟露坐劇飲,至夜半而還。蓋十年無此樂矣。 嘗夜至虎山,月初出,攜榼坐橋上小飲。湖山寥廓,風露浩然,真異境也。居人亦有來遊者,三五成隊,或在山巔,或依水湄,從月中相望,錯落掩映,歌呼笑語,都疑人外。 胡引嘉《遊虎丘記》:「己酉北上抵吳,閶遊虎丘。丘之勝以石,石如削成,膚理,剝落如凍腐之鱗裂。石之勝以林木蔭蔽,月穿其中,掩映襟袖,漾若菱藻。往時登丘,木脫日午,一覽幾盡,無復餘興,自謂於此中無緣矣。 今流連永夜,登涉往還,了無倦色,停杯味月,蕭然有舞雩三兩與點之意。始知此丘之勝以石以林,又以」得月而奇也。 陶允嘉《西山紀遊》。余遊燕數矣,未獲為西山之觀。甲寅夏,復來長安,適姻友章不凡,給以舁人,佐以行廚,遂決策往焉。於九月廿日,拉王堇父偕行,至碧雲寺,就方丈宿焉。是夜颸靜宇澄,空庭月朗,皓然如晝。中夜起視,如在冰壺。余怯寒,以紅被裹身,僵立月下。堇父笑戲之曰:「似一渡江達摩矣。」寢而復起,如是者再,語窺今古。嘗讀孟浩然「松月夜窗虛」之句,固深喜其命句之工,猶未得其迫真之妙。丁巳冬,寓歷山官署,短牆外松柏森森,夜深月出東山之上,影映窗間,高眠臥榻,見枝榦縱橫,清輝照耀,雖畫工不能描其巧。 懷愁不寐之人,睹此景象,淒清在念,幽恨關心,慨世路之多艱,哀浮生之若寄,撫景興懷,「又將何以為情耶?」 《東谷贅言》:「華陽有狂生,初知押韻,一夕乘酣訪鄰曲隱翁,見主人庭中月色如晝,梅花盛開,乃朗誦宋人詩曰:『窗前一樣梅花月,添箇詩人便不同』。蓋自負也。 主人亦朗誦宋人詩曰:『自從和靖先生死,見說梅花不要詩』。蓋恐其作詩唐突梅花。狂生忿主人嘲己,肆詬而去。」 《天啟宮詞》注:「乾清宮丹陛下有老虎洞,洞背為御街,洞中甃石成壁,可通往來。帝嘗於月夕率內侍賭迷藏,潛匿其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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