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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百九十三 总录部·长者


  仲尼有言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又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皆长者之谓欤。然则讷言敏行宽柔温豫笃诚心以待物守不欺而无贰致美於它人处众之所恶斯盖急病让夷薰心濡首先民之攸重礼经之为贵也。至有临难无苟免观过以知仁御下以至宽诲盗以归善州里率德而咸服政教不严而自治使民无争而怨益亡信为天地之纪有道之极致乎!

  汉田叔为汉中守十馀年文帝召叔问曰:公知天下长者乎!对曰:臣何足以知之帝曰:公长者宜知之叔顿首曰:故云中守孟舒长者也。

  直不疑为郎事文帝其同舍有告归误持其同舍郎金去已而同舍郎觉亡意不疑(其疑盗取)不疑谢有之(告云:实取)买疑其盗取金偿後告归者至而归金亡金郎大惭不疑学。《老子》言其所临为官如故惟恐人知之其为吏迹也。不好立名称为长者。

  张欧为御史大夫欧为吏未尝言案人以诚长者处官官亦以为长者亦不敢大欺。

  後汉赵孝以父任为郎其父普王莽时为田禾将军孝每告归尝白衣步担尝从长安还欲止邮亭亭长先时闻孝当过以有长者客扫洒待之孝既至不自名亭长不肯内因问曰:闻田禾将军子当从长安来何时至乎!孝曰:寻到矣,於是遂去。

  卓茂初辟丞相府吏事孔光光称为长者时尝出行有人认其马茂问曰:子亡马几何时对曰:月馀日矣。茂有马数年心知其谬嘿解与之挽车而去顾曰:若非公马幸至丞相府归我他日马主别得亡者乃诣府送马叩头谢之茂惟不好争如此。

  甄宇建武中为博士每腊诏书赐博士一羊羊有大小肥瘦时博士祭酒议欲杀羊分肉。又欲投钩宇甚耻之宇因先自取其最瘦者由是不复有争讼後召会问瘦羊博士所在京师因以号之。

  冠恂经明行修名重朝廷时称其长者有宰相器位执金吾。

  梁鸿扶风平陵人也。牧豕於上林苑中曾误遗火延及它舍鸿乃寻访烧者问所去失悉以豕偿之其主犹以为少鸿曰:无它财欲以身居作主人许之因为执勤不懈朝夕邻家耆老见鸿非常人乃共责让主人而称鸿长者,於是始敬异焉悉还其豕鸿不受而去。

  周嘉汝南人仕郡主簿太守何敞讨贼为贼所围嘉号泣请以死赎後太守冠恂举为孝廉拜尚书侍郎光武引见问以遭难之事嘉对曰:太守被伤命悬冠手臣实驽怯不能死难帝曰:此长者也。

  陈重举孝廉为郎有同署郎负息钱数十万责主日至诡求无已重乃密以钱代还郎後觉知厚辞谢之重曰:非我之为将有同姓名者终不言惠。又同舍郎有告归宁丧者误持邻舍郎绔以去主疑重所取重不自申说而市绔以偿之後宁丧者归以绔还主其事乃显。

  刘宠为太尉以日食策免归乡里常出京师欲息旅舍亭吏止之曰:整顿洒扫以待刘公不可得也。宠无言而去时人称其长者。

  刘宽常坐客遣苍头市酒迟久大醉而还客不堪之骂曰:畜产宽须臾遣视奴疑必自杀顾左右曰:此人也。骂言畜产辱孰甚焉故言惧其死宽尝行有人失牛者乃就宽车中认之宽无所言下驾步归有顷认者得牛而送还叩首谢曰:惭负长者随所刑罪宽曰:物有相类事容脱误幸劳见归何为谢之州里服其不校(校报也。《论语》曰:子曰:犯而不校)。

  陈实颍川人也。为郡功曹时中常侍侯览托太守高伦用教署为文学掾实知非其人怀檄请见言曰:此人不宜用而侯常侍不可违实乞从外署不足以尘明德伦从之,於是乡论怪其非举实终无所言伦後被徵为尚书郡中士大夫送至伦氏傅舍伦谓众人言曰:吾前为侯常侍用吏陈君密持教还而於外自署比闻议者以此少之此咎由故人畏惮强御陈君可谓善则称君过则称已者也。实固自引愆闻者方叹息由是天下服其德建宁中岁荒民俭有盗夜入其室止於梁实阴见乃起自整拂呼命子孙正色训之曰:夫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恶习以性成遂至於此梁上君子者是矣。盗大惊自投於地稽首归罪实徐譬之曰:视君状貌不似恶人宜深克巳反善然此当由贫困令遗绢二疋自是一县无复盗。

  淳于恭家有山田果树人或侵盗取助为牧采。又见偷刈禾者恭念其愧因伏草中盗去乃起里落化之位侍中骑都尉。

  刘虞在乡里时尝有失牛者骨体毛色与虞牛相似因以为是虞便推与之後主自得本牛乃还谢罪位太尉。

  姜肱彭城广戚人也。常遇盗但掠夺衣资而已既至郡中见肱无衣服怪问其故肱托以他辞终不言盗盗闻而感悔後乃就精庐求见徵君肱与相见皆叩头谢罪而还所掠物肱不受劳以酒食而遣之。

  高凤南阳叶人邻里有争财者持兵而斗凤往解之不已乃脱巾叩头固请曰:仁义逊让奈何弃之,於是争者怀感投兵谢罪。

  戴封遇贼财物悉被掠夺唯馀缣七疋贼不知处封乃追以与之曰:知诸君之乏故送相遗贼惊曰:此贤人也。尽还其器物位太常。

  承宫琅邪人常在蒙阴山中耕种禾黍熟人就认之宫便传而去由是发名位侍中祭酒。

  公沙穆北海胶东人常养猪猪有病使人卖之於市语之言如售当告买者言病贱取其直不可言无病欺人取贵价也。卖猪者到市即售亦不言病其直过价穆怪之问其故赍半直追以还买猪人告语言猪实病欲贱卖不图卖者人相欺乃取贵直买者言卖价私约亦复辞钱不取穆乃不受钱而去仕至辽东属国都尉。

  段颖为护羌校尉坐讨羌无功输作左校吏人守阙讼颖以千数朝廷知颖为郭闳所诬诏问其状颖但谢罪不敢言枉京师称为长者。

  滕延为京兆尹有名理世称为长者。

  高顺为吕布将布後疏顺以魏续有内外之亲悉夺顺所将兵以与续及当攻战故令顺将续所领兵顺亦终无恨意。

  魏管宁北海朱虚人邻有牛暴宁田者牵牛著凉处自为饮食过於牛主牛主得牛大惭。若犯严刑。

  吴陆逊为大将军兵屯芜湖会稽太守淳于式表逊枉取民人愁扰所在逊後诣都言次称式嘉吏大帝曰:式白君而君荐之何也。逊对曰:式意欲养民是以白逊。若逊复毁式以乱圣听不可也。帝曰:此诚长者之事顾人不能为耳。

  锺离牧字子干会稽山阴人汉鲁相意七世孙也。少居永兴躬自垦田种稻二十馀亩临熟县民有识认之牧曰:本以田荒故垦之耳遂以稻归焉县长闻之召民系狱欲绳以法牧为之请长曰:君慕承宫自行义事仆为民主当以法率下何得寝公宪而从君邪牧曰:此是郡界缘君意顾故来住今以少稻而杀此民何以复留遂出装还山阴长自往止之为释民系民惭惧率妻子舂所取稻得六十斛米送还牧牧闭门不受民输置道旁莫有取者牧由此发名。

  晋庾纯与荀贩俱为大将军所辟贩整丽车服纯率素而已贩以为愧恨後纯坐事免复为散骑常侍贩奏纯前坐不孝免黜不宜升进侍中甄德奏贩以私议贬夺公论诬罔朝廷贩坐免官贩既免黜纯更以此愧之亟往慰勉之时人称纯通恕。

  阮裕常以人不须广学正应以礼让为先故终日静默无所修综而物自宗焉在剡曾有好车借无不给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後裕闻之乃叹曰: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命焚之位东阳太守邓攸既陷石勒长史张宾先荐之勒以礼焉勒每东西置攸车营中勒夜禁火犯之者死攸与胡邻毂胡夜失火烧车吏按问胡乃诬攸攸度不可与争遂对以弟妇对灯温酒为辞勒赦之既而胡人深感自缚诣勒以明攸而阴遗攸马驴诸胡莫不叹息宗敬之位右仆射。

  王延西河人也。家牛生一犊他人认之延牵而授与初无吝色其人後自知妄认送犊还延叩头谢罪延仍以与之不复取也。

  桑虞魏郡黎阳人有园在宅北数里瓜果初熟有人逾垣盗之虞以园援多棘刺恐逾者见人惊走而致伤损乃使奴为之开道及偷负瓜将出见道通利知虞使除之乃送所盗瓜叩头请罪虞乃欢然尽以瓜与之尝行寄宿逆旅同宿客失脯疑虞为盗虞默默无言便解衣偿之主人曰:此舍数失鱼肉鸡鸭多是狐偷去君何以疑人乃将脯主山冢间寻求果得之客求还衣虞投之不顾位宁朔将军。

  周访字士达汉末避地江南因家庐江寻阳乡人盗访牛於冢间杀之访得之密埋其肉不使人知庾亮为征西将军所乘马有的颅殷浩以为不利於主劝亮卖之亮曰:曷有己之不利而移之於人浩惭而退。

  邓骞字长真长沙人少有志气为乡里所重常推诚行已有节操忠信兼识量宏远善与人交久而益敬太尉庾亮称之以为长者官至大司农卒。

  郭文隐居馀杭大辟山采竹叶木实贸盐以自供人或酬下价者亦即与之後人识文不复贱酬食有馀穀辄恤穷匮人有致遗取其粗者示不逆而已有猛兽杀大鹿於侧文语人人取卖之分钱与文文曰:我。若须此自当卖之所以相语正以不须故也。闻者皆嗟叹之。

  范乔陈留县外黄人字伯孙高尚不仕邑人腊夕盗斫其树人有告者乔阳不闻邑人愧而归之乔往谕曰:卿节曰:取柴欲与父母相欢娱耳何以愧为其通物善导皆此类也。外黄令高愿叹曰:诸士大夫未有不及私者而范伯孙恂恂率道名讳未尝经於官曹士之贯异於今而见大道废而有仁义信矣。其行身不秽为人所叹服如此。

  孙晷吴国富春人时年饥穀贵人有生割其稻者晷见而避之须去而出既而自割送与之乡邻感愧莫复侵犯。

  郭翻字长翔少有志操辞州郡辟及贤良之举家於临川不交世事惟以渔钓射猎为娱居贫无业欲垦荒田先立表题经年无主然後乃作稻将熟有认之者悉推与之县令闻而诘之以稻还翻翻遂不受尝以车猎去家百馀里道中逢病人以送之徒步而归其渔猎所得或从买者便与之而不取直亦不告姓名由是士庶咸敬焉翻尝坠刀於水路人有为取者因与之路人不取固辞翻曰:尔向不取我,岂能得路人曰:我。若取此将为天地鬼神所责矣。翻知其终不受复沉刀於水路人怅焉乃复沉没取之翻,於是不逆其意乃以十倍刀价与之。

  朱冲字巨容南安人也。少有至行闲静寡欲好学而贫常以耕艺为事邻人失犊认冲犊以归後得犊於水上大惭以犊还冲冲竟不受有牛犯其禾稼冲屡持刍送牛而无恨色主愧之乃不复为暴位太子右庶子。

  宋谢弘微口不言人短长而兄曜好臧否人物曜每言论弘微常以他语乱之位侍中。

  谢方明性尤爱惜未尝有所是非为牧守承代前人不易其政必宜改者则以渐移使无迹可寻。

  郭原平有志行为乡里所推每出市卖物人问几钱裁言其半如此积时邑人皆共识悉辄加本价与之彼此相让欲买者稍稍减价要取微贱然後取直居宅下湿绕宅为沟以通於水宅上种小竹春月夜有盗其筍者原平偶起见之盗者奔走坠沟原平自以不能广施至使此人颠沛乃於所植竹处沟上立小桥令足通行。又采筍置篱外邻曲惭愧无复取者。又常於县南郭凤埭助人引船遇有相斗者为吏所录斗者逃散惟原平独住吏执以送县县令新到未相识悉将加严罚原平解衣就罪义无一言左右小大咸稽颡请救然後得免位会稽太守。

  沈道虔吴兴人居石山下有人窃其园菜者外还见之仍自逃隐待窃者去乃出人。又拔其屋後筍令人止之曰:惜此筍欲令成林更有佳者相与乃令人买大筍送与之盗者惭不敢受道虔使置其门内而还常以捃拾自资同捃者或争穟道虔谏之不止悉以其所得与之争者愧恧後每争辄云:勿令居士知吴国义兴人也。有义让之美人有窃其稻者乃引还为设酒食以米送之。

  刘凝之字安隐南郡枝江人常为封里所诬一年三输公调有认其所著屐笑曰:仆著已败令家中觅新者备之此人後於田中得所失屐乃送还不肯复取(凝之。《宋书》梁书皆有传)。

  南齐沈麟士吴兴武康人尝行路邻人认其所著屐麟士曰:是卿屐耶即跣而反邻人得屐送前者还之麟士曰:非卿屐耶笑而受之。

  韩系伯襄阳人也。襄阳土俗邻居种桑树於界上为志系伯以桑枝阴妨他地迁界上开数尺邻畔随复侵之系伯辄更改种久之邻人惭愧还所侵地躬往谢之。

  梁王志家世居建康禁中里马粪巷父僧虔以来门风多宽恕志尤惇厚所历职不以罪咎劾人门下客尝盗脱志车卖之志知而不问待之如初宾客游其门者专覆其过而称其善兄弟子侄皆笃实谦和时人号马粪诸王为长者位散骑常侍。

  裴子野迁廷尉正时三官通署狱牒子野尝不在同僚辄署其名奏有不允子野从坐免职或劝言诸有司可得无咎子野笑而答曰:虽惭柳季之道岂因讼以受服自此免黜久之终无恨意。

  明山宾性笃实家中常乏用货所乘牛既售钱乃谓买主曰:此牛经患漏蹄治差已久恐後脱发无容不语买主遽退取钱处士阮孝绪闻之叹曰:此言足使还淳反朴激薄停浇矣。位至侍中。

  何点庐江潜人也。尝行经朱雀门街有自车後盗点衣者见而不言傍有人擒盗与之点乃以衣施盗盗不敢受点命告有司盗惧乃受之催令急去。

  庾诜新野人也。常乘舟从田舍还载米一百五十石有人寄载三十石既至宅寄载者曰:君三十斛我百五十石诜嘿不言恣其取足。

  范元琰吴郡钱塘人性谦敬不以所长骄人家贫惟以园蔬为业尝出行见人盗其菜元琰遽退走母问其故具以实答问盗者为谁答向所以退畏其愧耻今启其名愿不泄也,於是母子秘之或有涉沟盗其筍者元琰因伐木为桥以渡之自是盗者大惭一乡无复草窃。

  蔡凝自中书侍郎迁晋陵太守及之郡更令左右修缉中书廨宇谓宾友曰:庶来者无劳不亦可乎!

  後魏高允为尚书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太和十年四月有事西郊诏以御马车迎允就郊所扳。

  忽惊奔车覆伤眉三处孝文明太后遣医药护治存问相望司驾将处重坐允启陈无恙乞免其罪先是命中黄门苏兴寿扶持允曾雪中遇犬惊倒扶者大惧允慰勉之不令闻彻。

  李孝伯常引纲纪或有言事者孝伯恣其所陈假有是非终不抑折及见太武言其所长不隐人姓名以为己善故衣冠之士服其雅正位秦州刺史。

  崔光韶其家资产皆弟光伯所理光伯亡悉焚其契河间邢子才曾贷钱数万後送还之光韶曰:此亡弟相贷仆不知也。竟不纳位太傅谘议参军。

  邢臧和雅信厚有长者之风为时人所爱敬位尚书令。

  李元忠家素富在乡多有出贷求利元忠焚契免责乡人甚敬之孝庄时盗贼蜂起清河有五百人西戍还经南赵郡以路梗共投元忠奉绢千馀疋元忠惟受一疋杀五牛以食之遣奴为导曰:若逢贼但道李元忠遣如言贼皆舍避位骠骑大将军。

  尔朱代勤为立义将军曾围山而猎部民射兽误中其髀代勤乃令拔箭竟不推问曰:此既过误何忍加罪部内闻之咸感其意。

  宇文测为驸马都尉在雒阳之日曾被窃盗所盗之物即其妻阳平主之衣服也。州县擒盗并物俱获测恐此盗坐之以死乃不认焉遂遇赦得免。

  赵琰字叔起初苻氏乱琰为乳母携奔寿春年十四乃归孝心色养饣任熟之节必亲调之皇兴中京师俭婢简粟粜之琰遇见切责敕留轻比尝送子应冀州聘室从者於路偶得一羊行三十里而琰知之令还於本处人买耜刃得剩六耜即命送还刃主刃主高之义而不受琰命委之而去後为淮南王府长史。

  北齐崔暹为吏部郎主议麟趾格暹亲遇日隆好笃人士言邢邵宜任府僚可以兼管机密宣武因以徵邵甚见亲重言论之际邵遂毁暹宣武不悦谓暹曰:卿说子才之长子才专言卿短此痴人也。暹曰:子才言暹短暹说子才长皆是实事不为嫌。

  元文遥後魏昭成皇帝六世孙也。有地十顷与物无竞仕齐为侍中魏之将季孙姓被侮有人冒相侵夺文遥即以与之及贵此人尚在乃将家逃窜文遥大惊追加慰抚还以与之彼人愧而不受彼此俱让遂为闲田。

  後周孟信魏末为赵平太守及去官居贫无食惟有一老牛其兄子卖之拟供薪米券契已讫市法应知牛主在任所信适从外来见买牛人方知其卖也。因告之曰:此牛先来有病小用便发君不须买也。杖其兄子买牛人嗟异良久呼信曰:孟公但见与牛未必须其力也。苦请不得乃罢买牛者文帝帐下人也。文帝深叹异焉。

  赵轨为卫王爽原州总管司马在道夜行其左右马逸入田中暴人禾轨驻马待明,於是方知禾主酬直而去原州人吏闻之莫不改操。

  隋卢昌衡常行至浚仪所乘马为他牛所触因致死牛主陈议求还价直昌衡谓之曰:六畜相触自关常理此岂人情也。君何谢也。拒而不受性宽厚皆此类也。位仪同三司。

  张文诩为博士仁寿末学废策杖而归尝有人夜中窃割其麦者见而避之盗因感悟弃麦而谢文诩慰谕之自誓不言固令持去经数年盗者向乡人论之始为远近所悉邻家筑墙心欲直之文诩因毁旧堵以应之诩尝有腰疾会医者自言善禁文诩令禁之遂为刃所伤至於顿伏床枕医者叩头请罪文诩遽遣之因谓其妻子曰:吾昨风眩落坑所致其掩人短者皆此类也。

  李士谦赵郡平棘人隋有天下毕志不仕有牛犯其田者士谦牵置凉处饲之过於本主望见盗割其禾黍者默而避之其家僮尝执盗栗者士谦慰谕之曰:某穷困所致义无相责遽令放之。

  元褒字孝整为原州总管有商人为贼所劫其人疑同伴者而执之褒察其色宽而辞正遂舍之商人诣阙讼褒受金纵贼帝遣使穷治之使者薄责褒曰:何故利金而舍盗也。褒便即引咎初无异词使者与褒俱诣京师遂坐免官其盗寻发於他所帝谓褒曰:公朝廷旧人位望隆重受金舍盗非善事何至自诬也。对曰:臣受委一州不能息盗贼臣之罪一也。州民为人所谤不付法司县即放免臣之罪二也。牵率愚诚无顾刑法不持文书约束至今为物所疑臣之罪三也。臣有三罪何所逃责臣。又不言受赂使者复将有所穷究然则缧纟曳横及良善重臣之罪是以自诬帝叹异之称为长者。

  唐杨再思郑州原武人也。少举明经授玄武尉充使诣京师止於客舍会盗窃其囊装再思邂逅遇之盗者伏罪再思谓曰:足下当苦贫匮至此无行速去勿风声恐为他人所擒幸留公文馀财尽以相遗盗者赍去再思初不言其事假贷以归。

  王友贞口不言人过时论以为真君子後特授太子中舍人员外。

  源乾曜玄宗时为京兆尹仍京师留守乾曜政存宽简不严而理尝有仗内白鹰因纵逸遂失所在帝令京兆切捕之俄於野外获之其鹰挂於丛棘而死官吏惧得罪相顾失色乾曜徐曰:事有邂逅死亦常理主上仁明当不以此罪必其获戾吾自当之不须惧也。遂入自请失旨之罪帝一切不问众咸伏乾曜临事不慑而能引过在己也。尹京三年政令如一。

  孔述睿为秘书监史馆修撰时令狐垣亦充修撰与述睿同职多以细碎之事侵述睿皆让之竟不与争时人称焉。

  杜黄裳性雅澹宽恕心虽从长口不忤物位平章事任迪简为天德军使李景略判官性重厚尝有军宴行酒者误以醯进迪简知误以景略法严虑坐主酒者乃勉饮尽之而伪容其过以酒薄白景略请换之,於是军中皆感悦。

  钱徽为礼部侍郎长庆元年知贡举放进士郑明等及覆落郎等十人贬徽为江州刺史先是宰臣文昌翰林学士李绅恳言进士杨子浑周汉宾二人於徽继以私书及徽贬有讽徽令尽献文昌李绅等私书帝必开悟者徽曰:不然苟无愧心得丧一致修身慎行安可以私书相证邪命子弟焚之时议以为君子。

  後唐王正言为魏州观察判官庄宗平定魏博正言仍旧职任小心端慎与物无竞尝为同职司空所陵正言降心下之。

  晋崔税属词颇工凡受托而作者必亲札致之即焚其藁惧泄人之假手位太子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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