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张小娴 > 三个A Cup的女人 | 上页 下页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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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求你一次,你不要走。”森站在我跟前,郑重地放下男人的自尊恳求我。我没有见过我的男人如此卑微地站在我面前,我一直是他的小女孩,小羔羊,如今他竟像一个小孩子那样恳求我留下来。我的心很痛,如果你深深爱着一个男人,你不会希望他变得那么卑微与无助。 “不──可──以。”我狠心地回答他。我认为我的确已经选择了在最好的时间离开他。 森站在那里,仿佛受到了平生最严重的打击,他把双手放在口袋里,苦笑了一阵。 “那好吧。”他吐出一口气。 他不会再求我了,他不会再求他的小羔羊,因为这头小羔羊竟然背叛他。 “我走了。”森又变回一个大男人,冷静地跟我说。 我反倒是无话可说,我差一点就支援不住,求他留下来了。 这个时候,电话不适当地响起。 “再见。”森开门离开。 我看着他那个坚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我跑去接电话。 “喂,周蕊,你是不是找过我?” 是陈定粱打来的。 “你等我一会儿。” 我放下电话,走到窗前,森走出大厦,看到他的背影,我终于忍不住流泪。他时常说,我们早点相遇就好了。时间播弄,半点不由人。既然我们相遇的时间那么差,分手也该找一个最好的时间吧? 我拿起电话:“喂,对不起。” “不要紧。”陈定粱说。 “你在哪里?”我问他。 “我在法属波利尼西亚。” 法属波利尼西亚?那个比香港时间慢十八小时的地方?陈定粱竟然在那里。 “我来这里度过我的四十岁生日。”陈定粱轻松地说。 我想到的事,他竟然做了,果然是跟我同月同日生的。 “在这里,我可以年轻十八小时,我今天晚上才庆祝四十岁生日呢!”他愉快地说。 “回来香港,不就打回原形了吗?”我没精打采地说。 “年轻只是一种心态。” “那就不用跑到老远的地方去年轻,其实也不过十八小时。” “十八小时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他说。 如果森岳丈的病迟十八小时发作,我们也许不会分手,我会继续沉迷下去。 “年轻了的十八小时,你用来干什么?”我有点好奇。 “什么也不做,我在享受年轻的光阴,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祝你生日快乐。”我说。 “彼此彼此,不过你的生日应该过了吧?” “已经过去了。”我说。 “过得开心吗?”他仿佛在探听我。 “很开心。”我说。 “那你为什么要传呼我?” “想起你跟我同月同日生,想跟你说声生日快乐罢了。”我淡淡的说。 “是这样。”他有点失望。 “你怎么知道我传呼过你?” “我刚刚打电话回来看看有没有人传呼过我。” “一心要年轻十八小时,为什么还要打电话回来?”我问他。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找我。” 他竟然说得那样直接。 “长途电话的费用很昂贵的啊,不要再说了。”我跟陈定粱说。 “好吧,我很快就回来了,我回来再找你。” 为什么独身的偏是陈定粱而不是唐文森? “生日怎么过?”第二天,游颍到内衣店找我。 我告诉她我跟唐文森分手了。 “要不要我们陪你去悲伤一晚,或者一个月?” 游颍真是体贴,她不会问我事件经过,只是想方法令我好过一点。 “一天或者一个月是不够的。”我说,“至少也要五年,五年的爱情,要用五年来治疗创伤。”我说。 “不要紧,我可以用五年时间陪你悲伤,但你有五年时间悲伤吗?五年后,就是三十五岁了。”游颍说。 “我想把那层楼拿去放盘。”我说。 “你不要了?”她讶异。 “不要一个男人,何必要他的钱呢?”我说。 “很多女人不要一个男人时,会带走他的钱。” “我不恨他。”我说。 下班后,游颍陪我到地产公司放盘。 “为什么不多去几间地产公司?这样的话,可以多些人来看楼,快点卖出去。”游颍说。 我并不想那么快卖出去。 晚上,我终于接到森的电话。 “我以为你不在家。”森说。 我已经三天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 “既然以为我不在家,为什么还打电话来?” “我怕你接电话。”他说。 我也想过打电话找他,也是明知他不在的时候想打电话给他。我们都害怕跟对方说话,但是接通对方的电话,却是一种安慰。 “你这几天怎么样?”他问我。 “我刚去把这层楼放盘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我要还钱给你。” “我欠你太多。”他说。 “但你没有欠我钱。”我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很自私,对不对?”我问他。 “不,女人是应该为自己打算的,自私的是我,我不应该要你为我蹉跎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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