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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矜贵的男人

  从来没有光顾过一辆这么“雅致”的的士。三十来岁的司机衣着整齐,精神爽利,与证件上的照片一样,不像大部分的的士司机,相片比真人年轻了至少二十年。车上的椅套光洁如新,车尾玻璃下面,放着一件折好的风衣,数盒柠檬茶、菊花茶、矿泉水,还有香口珠,我差点以为是拿来卖给乘客的。

  “是我太太放在这里的,夏天嘛,乘客口渴的话也可以解解渴,随便拿去喝,不收钱的。那件风衣是我的,我太太怕我着凉。”司机笑着说。

  我留意到车上播的歌,是一首中文,一首英文,梅花间竹。

  “我太太替我录的。”司机笑着说。

  然后他又拿起一只透明的塑胶水杯,里面载着淡黄色饮品,跟我说:“这些薏米水是我太太煲给我喝的。”

  他背后的女人把这一辆的士布置成一个家,用幸福和快乐包围着他。

  原来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有一个女佣爱他,他就变得矜贵。

  被人臭骂,被人奚落的男人往往会忍不住跟对方说:“我也有阿妈生的!”“我也有阿妈生的”和“我也有一个女人爱我?”,应该是同样矜贵。

  即使是多么不堪的男人,只要有一个女人爱他,也值得骄傲,也因此可以面对无情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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