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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来临时,我已爱(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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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身,突然而迅速地亲吻东山 他下意识地躲避,而后连忙伸手擦拭我的唇。 大虫: 湘湘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她虽然仍借助胃管喂食,却可以自行呼吸了。 呼吸,不是最简单的生理功能吗?可是那天,看见她平顺地呼吸,许多人都因为喜悦而落泪了,包括我自己。 (一个多月没有你的音讯,我想,我真的失去了你。) 欣树已离开你们公司,他不但上自己的课,还去旁听湘湘的课,把笔记抄得整齐丰富,一丝不苟。 “说不定,湘湘能赶上期末考。”欣树此刻充满信心。 那天,我独自去看湘湘,为了替她挑选紫色郁金香,又碰上下班的交通壅塞,好容易赶到医院,已将近七点。 病房里坐着一个翻看杂志的男人,看见他的长裤和鞋子的时候,我的心奇异地跳动。 放下杂志,是你。 我们再度相逢了。 你站起身,说:“嗨。”有些无措。 从夏末到初冬,我们整整一个季节,不曾相见,我却在最近,才反复告诉自己,我真的失去了,失去了你曾给予的一切。 我又是一个孤独的人了。 “来看湘湘?”你问。 “是啊。”我答。 你说湘湘的哥哥嫂嫂到楼下吃面去了,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在你远远的注视下,将新鲜的花换上,放置在床头小柜。 “好美丽的花,少见的紫色。”你微笑地。 “我们希望湘湘醒来的时候,可以看见她喜欢的花,就知道,我们从来没有放弃。” 你沉默着。 是因为我提到了“放弃”吗?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好吗?”为了打破僵局,我问。 “你看呢?” 先前,你只是一团朦胧的影像,此刻,我望向你,你的五官,你的躯体,清晰凝聚,竟令我怵然心惊。 你看起来,实在不大好。 我转开头,焦虑地思忖着,会不会我也和你一样,只是自己不知道? 湘湘的哥哥嫂嫂回来了,于是,我们离开。 “一块儿吃晚饭,好吗?”你问,生疏而有礼。 我点头,在一种怆楚的情绪之中。 等电梯的时候,你说: “我休假了一个月,去欧洲,前两天才回来……” “是吗?” “是。我努力让自己过另一种生活,过不再有你的生活,结果,实在太难。” 我在医院门口停住,你也停下。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蝴蝶。” “我想,我不能跟你吃饭了。”我抑止忽然澎湃的情绪,伸出手拦计程车。 “所以,你还是不能原谅。” “不是的。”我在风中转身,长发自我脸颊扑飞你的胸膛,坐进计程车之前,慌慌攘攘,我说: “我只是害怕。” 我在车内,看着车窗外你滑开的手,觉得某种无以名状的亲密连系,分裂远离了。 因为,我害怕。 但我不确知害伯什么? 恬儿的电话是在深夜一点钟打来的,我可能刚刚睡着。 “不好意思,姐姐,我以为你都是深更半夜工作的。” “什么事啊?” “明天是周末,到家里来吃饭吧?拜托,拜托,妈妈三天前就叫我跟你联络,如果你不能来,妈会劈了我。” “又要相亲?” “不是,不是。妈从美国回来,姨妈托她带了一包东西给你……姐!能不能来?” 我去了阿姨家,看着阿姨一样一样数着,维他命、保养面霜、巧克力、冷冻面包团…… 冷冻面团,放进烤箱烘焙,便成一个个胖嘟嘟的面包,上一次我匆匆赶回台北,没能捎回来,没能请你品尝我轻轻触摸,出了神。 “姐姐。”恬儿拉着我去房里,并已关上门,很谨慎的样子:“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的精神果然很差。 “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个爬虫类男人,是不是纪东山?” “东山?不是。” “你跟纪东山没什么关系吧?” “有关系,当然有。” “你跟他有了关系?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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