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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替代(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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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痛苦忽然溃决, 那力量,一直刻意隐藏和忽视的, 雷霆万钧,使我无法抵挡。 大虫: 不愿再见你,也不联络。 有一个深夜,我坐在黑暗中的窗台,看着你停在街边的车。我尽量淡漠地,像注视陌生人,不动声色。 你忽然推开车门下车,片刻之后,电话铃声响起,你的声音清楚传来: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没回来?还是休息了?我不想打扰,只是不放心。如果你在,亮一盏灯,我就明白了。” 停了停,以为你要挂断。 “蝴蝶。那天在餐厅,我该解释清楚的,但,你看起来太生气,而巳,完全不相信,我忽然说不出话了……希望能有机会,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要。好不好?” 我看见你,缓缓走回车畔,街边商店都熄了灯,你的指间星星一点红火,熠熠可见。 你又开始抽烟了。 全是枉费的,像作了一场梦,苏醒以后,现实桩桩件件扑面而至,纵使犹依恋寤寐之际的美好,仍是枉费了。 我捻亮一盏客厅的台灯,再回到书房的黑暗中,你的仰望的头垂下,连肩膀也垮下,烟在脚下踩熄,打开车门坐进去,车子不疾不缓地驶离。 这是第几天了?我不数日子,只勉励自己,熬着熬着,一个月一个月,渐渐的,感觉就不会那么尖锐难当了。 雪卿打过几次电话,我不肯和她谈,现在连湘湘和欣树,我也有意躲避,因为他们太容易使我想到你。 那是我最不愿碰触的。 开学前春花的电话来了,说是赶完了一批婚纱设计图稿,约了葛哥、东山一块儿碰面。 “去唱KTV吧,好久没唱了,快一年了吧?” 可不是。 “唱唱歌,除旧布新,这一年真是过得乌烟瘴气的。” 我只觉得在家里闷得发慌,极需透透气。 东山一见我便皱眉: “怎么这么瘦?” “减肥啊?”春花问。 “气色也不好。”葛哥作结。 春花倒是利落轻盈,前所未有的好神采。 “本来以为要不良于行的,真是后悔得不得了,能够丢掉支架走路,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这是春花最踊跃发言的一次,葛哥的插科打浑收敛不少,只是看着春花笑。我的沉默和东山的安静,反衬出春花发现美丽新世界的活泼兴味。 “告诉你们一件事,东山!蝴蝶!这是写作的好题材。” 我和东山打起精神聆听。 “叶弘仁回来找我,希望我原谅他,他愿意金屋藏娇,只要我不计较名分,过几年,他一定会离婚。” “喂!这件事你没告诉我啊!”反应最激烈的是葛哥。 “我懒呀!不想说两次,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如果你愿意,这一次可以照你的规则玩游戏了。”东山说。 “跟那种混蛋玩什么游戏?叫他去吃屎吧!” 这么生气的,当然是葛哥。 “他跟老婆常吵架,就想到我的好处了,发现原来最爱他的女人是我。我说不见得,他说当我拿刀砍伤自己的时候,他就确定了。” “你怎么回答?”我的好奇再按捺不住。 “我说他搞错了,我并不是想殉情,只是恨自己认人不清而又执迷不悟。我已经惩罚过自己了,还要再犯相同的错吗?” 只寻找被爱,而吝于爱人,很难觅得真爱的吧。 KTV里,又是相德以沫的聚会。这一次说五十岁要住在一起的是春花,并且声明她能负责膳食。葛哥说五十岁太久远,不如四十岁吧。 “我看你连四十岁也等不及!”我调侃葛哥。 “是呀!”东山说:“四十岁恐怕也是遥不可及的。” 他举起杯中的啤酒,和我们的杯子相撞,喊着:“敬四十岁。” 我和春花唱歌的兴致都很高,随着画面中披散头发站在地下道积水的女歌手,声嘶力竭地喊着:有没有爱过? 到底有没有爱过?无情的世界太冷,你忍心让我在风中在雨中。 不知何时又换了一个长发女歌手,在与情人的争执之后,赤着脚踩过地板上的玻璃碎片,迫不及待地,我们高昂着嗓子唱:我想你不会不懂我的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当这段感情来到没有消息的港口。 不必湿淋淋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也不必忍受割裂刺穿的痛苦,在歌声之中,郁结的情绪获得安全的纾解。 其间,葛哥曾试图力挽狂澜,唱了一首温暖而充满希望的情歌: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 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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