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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什么事?”

  “刚刚是应征方式的对谈,现在我们以朋友身份来谈谈。”

  朋友?我可不觉得我跟你是朋友。

  “心瑜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可以认同吗?”

  “嗯,不反对。”我能说不认同吗?

  “我是心瑜的男朋友,相信同样站在男人的立场,你应该也不会答应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孩子住在一起吧?”

  “然后呢?”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我希望你可以搬离那里,如果你找不到房子,我可以帮你。”

  “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也说过,我已经付了房租了。”

  “我可以把房租赔给你,再帮你找另一个住处,甚至帮你租都没问题。”

  “你很不相信心瑜。”

  他听到这句话,有些愣然。

  “这跟相不相信心瑜无关,当然也跟你无关,我只是站在身为心瑜男朋友的立场,我不希望她被人说闲话。”

  我没有应他,只是四处望。

  “刚刚那些话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我希望你考虑考虑。”

  在总机台等电梯的时候,长得很清秀的总机小姐还是对我笑了一笑,但这时候我没什么笑的心情。

  大概心不在焉的关系,走进电梯时,不小心绊住了脚,在她面前跌了个狗吃屎。

  “你还好吧?先生。”

  长得很清秀的总机小姐在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问了一问,我连答的心情都没有。

  我走出那一栋办公大楼,我把手上的报纸往垃圾桶用力一扔,我不知道在不爽什么的慢慢走向我的机车,我心里面很X(X是脏话)。

  阳光为什么没有消失?为何万里依然无云?为什么今天没好事发生?还有最重要的……

  消失的竟然是我的机车!?

  我铐!我……铐……!我……我……我铐!铐!铐!铐!铐!

  §10

  “雨声,来载我,顺便借我800块。”

  我枯坐在西雅图咖啡厅的吸烟区里,抽着偶尔烦闷才会买的淡烟,心中满是无力与无奈的打电话给雨声。

  “干嘛要800块?”

  “我刚刚去面试,把车子停在楼下,我完全没有注意到那里不能停机车。”

  “被吊了?”

  “妈的,霹雳衰,而且衰的还不只是这个而已,你知道我刚刚去应征,帮我面试的人是谁吗?”

  “谁?”

  “汪学伟,帮我面试的,竟然是汪学伟耶!”

  “哇铐……世界真小……”

  “是啊,还真美好咧……”

  我唏嘘不已的,喝了一口不怎么好喝又霹雳贵的咖啡。

  “他跟你讲了什么啊?”

  “老话总是那几句,他说他可以帮我另外找一间房子,甚至可以赔我房租,反正他就是不让我跟秋刀鱼住就对了啦。”

  “秋刀鱼?”

  “就是邱心瑜啦!”

  “喔,这外号真有创意。”

  “我还以为今天是美好的一天咧……”

  “你要不要去拜拜啊?”

  这时我的眼角瞥见一位长发女孩,端了一杯咖啡坐在我的旁边。

  但是说“旁边”也不尽然,因为这样的“旁边”非常特别。

  我与她之间,就隔着一片玻璃围幕。我坐在吸烟区,而她坐在外面。

  “拜你个头啦拜,没倒霉到要拜的地步吧!”

  “当然要拜啊!你没听过“预拜胜于治衰”吗?有感冒前兆就要提早用斯斯了,就像你现在,有倒霉前兆就要提早拜观音了。”

  我几乎没有听见雨声在啰嗦什么,因为坐在我“旁边”的这个女孩。

  藤井树有一本书叫做《猫空爱情故事》,他里面提到的台湾大哥大女孩,被他用“天使”两字来形容。

  当初我看这本书的时候,我其实是非常怀疑这种论调的,因为天使这个名词即使真的存在也太遥不可及,除了小说戏剧电影之外,真的很难在生命中遇见一个属于自己的天使。

  但是……我“旁边”的这个女孩,我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她,只好借用藤井树的话,叫她“宛若天使的西雅图女孩”。

  但是这个称谓太长了,所以我给她一个简称,叫做“西雅图天使”。

  西雅图天使放下她的咖啡之后,很认真的写着东西,看她这样振笔疾书,我不禁好奇她到底在写什么?

  一番左瞧右看,从一个小小的隙缝中,我看见了这位女孩所写的东西。

  “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

  就笨女人三个字,西雅图天使写了好长一排。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雨声从电话那头大喊了一声,我似乎这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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