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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果然没开机。

  “法拉利自己开走了。”

  我每过十分钟打一次,我不信她这么ㄍㄧㄥ。

  “李登辉不会竞选立委的。”

  你闭嘴,今天我一定要制造政治乱象给你看,还要把法拉利开回家。

  就这样,祥溥从晚上八点多努力到接近十二点,台湾大哥大女孩的电话没有拨通过一次。

  我跟他在中正纪念堂听耶诞演唱会,活动结束后,场内的观众开始离开,时间越晚,留下来的人越少。

  你可以发现,留下来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广场中有些小贩在卖着仙女棒,是大号的,一支二十元。

  “祥溥,我们去买仙女棒来玩。”

  你是怎样?智商突然间变负的喔?都几岁了还想买仙女棒?

  “好玩咩!你看,人手一支耶。”

  不用了,你要自己去买,我要去厕所耕作了。

  我一个人走到小贩前,拿出二十元硬币,买了支仙女棒,慢慢走回广场中央,拿出打火机,先点上一根烟,再点仙女棒。

  那天的中正纪念堂,风很大,玩过仙女棒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很难引着的鞭炮。

  不知道我点了多久,仙女棒一样不听使唤,不屑散放它亮艳的火花。

  “先生,这借你点吧!”

  这时有个小姐走到我旁边,她的身旁陪着一位先生。

  她递出她的仙女棒给我,火光闪烁下我看到她的笑容,让我想起台湾大哥大女孩。

  “谢谢。”

  很快的,我的仙女棒引燃了,我把她的还给她,再一次跟她说谢谢。

  这时有个小男生大概4-5岁吧!走到她的脚边,拉着她的外套说:

  “妈咪,为什么他一个人在玩仙女棒啊?”

  我手上的仙女棒喷洒着火花,散发着光亮。

  那位先生与那位小姐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拉着那个一语道破我的孤单的小男生转头就走。

  我的感觉,已经感觉不到感觉。

  这时候,我应该忘了她,不是吗?

  缘份薄的可怜,又何必强补那片薄幕。

  我不知道我特地到台北过耶诞节到底是什么心态?

  可能是我抱着一丝希望可以趁乱枪打鸟之际打中她。

  可能是我抱着一丝希望在她可能会拨电话给我的情况下,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见到她。

  可能的情况很多很多,但那些可能都成了不可能。

  我也不该抱着一丝希望,因为一丝希望所带来的失望会比满怀希望所带来的更多更重。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2000年12月25日刚开始没几分钟。

  我拿出我的手机,拨出台湾大哥大女孩的号码。

  用最纯粹,最笨,最愚蠢,也最不能让人拒绝的话题来当做听到她声音的理由。

  “我只想跟她说声耶诞快乐我只想跟她说声耶诞快乐”

  我像是在催眠自己一样的重复的念着。

  喂!

  祥溥在我肩上轻拍了一下。

  我赶紧挂掉电话,在拨通之前。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害怕让祥溥知道我在打电话给她,我真的不知道。

  “芋头种得如何?”

  大丰收!大丰收!

  “那就好。”

  走吧!

  “好,再等一下,仙女棒还没烧完。”

  歹势,这次不能让你等。

  “怎么?芋头还没收成完毕?”

  不是。

  “不然咧?”

  他的眼神突然尖了起来,嘴角扬起诡诈的笑。

  法拉利我要开回家了,明天等着看李登辉宣布参选立委的新闻头条吧!

  他哈哈大笑,转身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我的心跳,暂停在仙女棒烧完的那一瞬间。

  △一丝希望所带来的不一定是满溢的失望,也可能是一丝△

  我也不知道怎么打通的,但是接电话的人不是她,是她的室友,她室友说她在

  洗澡,我就麻烦她室友转告她,说有人会在传播学院等她,不管多久都会等,

  一定要等到她出现。

  我的手里握着方向盘,祥溥在副驾驶座上比手划脚的告诉我。

  她室友很啰唆,还一直问是不是藤井树要找她。

  “你怎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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