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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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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线没多久,皓廷买了消夜回来,在客厅里吆喝着,要我跟阿居一起出去吃。 我穿上外套,在床边及桌边找着拖鞋,这样冷的天气,如果不把拖鞋穿著,那地板的温度会让你觉得好象站在冰块上。 当我拿起叉子,正要叉起第一块鸡肉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私人号码。 我接起,电话那头是徐艺君。 二〇〇一年最寒冷那一天,台北只有十一度,淡水的凌晨只有八度。 中央气象局说合欢山已经开始下雪,而且一个晚上的积雪就已经达到平均三十公分,最深的可能有五十公分。 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个?因为徐艺君常打电话来向我报告天气。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她念大气科学系的关系,但她说不是。 “因为气候是地球的心情,我喜欢这样的比喻,所以我开始很注意每天的天气。” 这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倒也觉得新鲜。 “但全球各地的气候都不相同呀。”我提出一个有点像找碴的问题,在问的当下,我都觉得这问题是多余。 “你很不浪漫。”她说:“不浪漫的人是无法体会出地球的心情的。” 听完,我语塞,她也没再补充什么,我赶紧设法转移话题。 “那……你最喜欢地球的哪个心情呢?” “我喜欢阳光普照的雪地。” “阳光普照的雪地?这算是晴天还是阴天?” “这算是雪地冰天。” “呃……” 我愣着,她开始开心地笑,“跟你开玩笑的啦。” “好一个玩笑……” “你看过雪吗?” “有啊。” “在哪里看的?合欢山吗?” “是啊,合欢山看雪是最方便的,那里是全台湾的公路最高点,开车就可以上去了,根本不用爬。” “好羡慕,我好想看。” “你没看过吗?” “我只看过电视里的雪,只看过电视里的打雪仗,所以下多大我都不会觉得冷,雪仗多激烈我都不会觉得好玩。” “爸妈没带你去过?” “他们?”她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与不屑,“赚钱重要。” “那同学呢?朋友呢?” “我说过了,我没什么朋友的。” 我回想了一下,她确实说过这句话,“那……没参加过活动?例如救国团?” “我想参加的是‘救我团’,等有人救我了我就去救国团。” 她稍稍幽默了一下,我却笑到不支倒地。 一阵寒风吹进窗户,吹起我一身鸡皮疙瘩,我站起,把窗户关小了些。 “好冷喔……” “是啊,一阵风……”话没说完,我觉得奇怪,“咦?” “咦什么?” “你也被风吹得冷了?” “是一阵冷风没错啊,都吹到骨头里去了。” “不会吧,你在哪啊?”这巧合奇怪得让我有些困惑。 “我在我住的地方啊,你口中的神奇学舍啊。” “咦?刚刚也有一阵……” “什么?” 我本想解释给她听,告诉她我跟她同时被寒风吹了一阵,但话到嘴边就觉得这只是巧合,想想算了。 “没,没事,我肚子饿,室友买了消夜回来。” “好吧,那你去吃吧,晚安,改天再聊。” “好。耶,对了,你还是坚持不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你想要吗?” “为什么不要?” “我是问你想不想?” “想啊,有不想的理由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不想给你电话号码吗?”她的声音变得清柔了。 “为什么?” “因为我会期待。” “期待?” “你不是要去吃消夜?快去啊。” “我会去吃啊,但是你还没说完啊,期待什么?” “林子学,”她突然加重语气,认真了起来,“你知道要了别人的电话,却又不打给对方,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呃!好象……似乎是……” “那就对了,晚安,再见。”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又一阵冷风吹进来,我索性把窗户给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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