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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男人从来都讨厌用心去了解一个女人;男人都自私地只想接收不想付出。现在,却又刚巧被她碰上例外的一个,更是例外得这样出色。

  Tiara坐在这清雅但又高贵的皇宫中,她知道她得到的不止是生活享受和权力,更远有幸福。

  什么是财色兼收?这就是了。

  而当得到了之后,Tiara又发现,一切都那么甜蜜,但又那样虚幻。

  微风由花园荡漾到窗畔,Tiara坐在粉红色和粉绿色的轻纱前享用午后的甜点和香槟。她把下人支开,独自享受这宁静无瑕的一刻。她拿出她的数码相机把过往摄录下来的片段反复看。在将来,返回二十一世纪之后,如若有人看到她这些照片,大概也只会认为她曾经参与过某出电影的拍摄,只不过是现场实景地把拿破仑和约瑟芬的半生捕捉下来。

  怎样向别人解释这种幸福的真实?作为一个女人,该如何向其他人炫耀她所得到的极度宠爱?除了她的心,不会有人明白。

  Tiara笑起来,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些由外星人化身的地球人一样,满肚秘密,但又满心乐趣,兼且带有一点点寂寞。

  没有人明白没有人明白……

  再没有别的女人所得的幸福,比这一种更复杂。

  一八○五年,拿破仑出征攻打奥地利俄罗斯联军。和Tiara分别的日子中,二人每日通信。拿破仑说着行军的事,又告诉她,他不会忘记每天讨好她这重要的任务,他已吩咐别人把该做的事办妥待,他回法国之后,他对她的爱意会源源奉上。

  “到时候,我会每小时为我所深爱的你献上爱的礼物。”

  Tiara反复读着他的信,最后就落下泪来。既然感情已不能制止了,眼泪亦无须再抑压,以后的每一天,Tiara都以泪眼读拿破仑的书信。而当她回信之时,泪水又不断化开信笺上的墨水。

  她写道:“我看不见你,但仍然照样地每天深爱你,正如人们看不见神,却又依然爱着神一样……”

  当哭得太狠,手就抖震得写不出字来,倒不如放下鹅毛笔,把抖颤的手按到脸上,以它来盛载眼泪。

  因为分离,才叫她知道,她是真正的爱上了他。

  她无法令自己停止去想念他,亦无法去否认心中的牵挂。实在太想太想拥抱拿破仑,每一天都很想很想拥抱他。

  无心情打扮,也忘记了如何发出“呵呵呵”的笑声,园庄内的玫瑰,她任由它们凋谢。

  她只有一个渴望,就是与他相见。

  Trara不理会军情危急,她换上男装军服,与随从起行前往拿破仑的军营。她解释不了这种澎湃的心情,吃不安、睡不着,生命的意志全部投入在与拿破仑相见的渴望中。她什么也不能想亦不能做,一心一意,她期待着他在烽烟中的脸。

  从来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见一个人。她无法压抑、更无法切断这种心灵的依附。无论她遏止了自己多少次,无论对着镜子的训示是何等严苛,她都遏止不了内心那股激荡澎湃。但觉整个人都已被这种依恋席卷。见不到他,就不能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掩住脸低叫,而眼泪就由眼角渗出。苦不堪言。

  当Tiara到达军营之时,拿破仑正赶着回来。军营外的脚步声频挚,但Tiara却有本事分辨得出谁属拿破仑。沉重、急速,永远怀着心事的就是他。

  是否,连带他的脚步声她也已一并爱上?

  他的脚步声停下。还未回头,她已准备好那张绽放出爱情的笑脸。当她一转身,便看见张开双臂的怀抱。

  Tiara扑进去。然后她就明白了,何谓归宿。

  归宿就是一颗心安放的所在地。

  她凄凄地说:“我不能与你分离……一刻也不能……”

  拿破仑安慰她:“别傻别傻……我以为你己习惯了当一名以战场为家的男人的妻子。”

  Tiara苦苦地呜咽:“如今……一切都不相同了……”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所以,一切就无可能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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