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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Amulet吞吞吐吐:“我……”

  Eros伯爵绷紧着一张脸。“说!”

  Amulet于是说了:“那是我的血。”

  Eros伯爵立刻走上前,捉住她的双臂,斥喝她:“你怎可能这样做!我没批准你这样做!”

  4.我求求你,让我继续服侍你

  Amulet的眼角渗出眼泪,她苦苦地说出来:“我知道味道会更好……”

  Eros伯爵放下双手。“我命令你停止。”

  她就凄凉地望向他:“但你明明喜欢……”

  Eros伯爵看到她柔弱可怜的脸,就苦恼起来。“我怎可以喝你的血?这根本不可能……”然后他又想到了。“那些美味的佳肴……”他牢牢地看着她,深深地嗟叹。

  Amulet望了他一眼,就垂下头来不敢作声。

  Eros伯爵盯着她半晌,决定这样说:“你返回巴黎吧,这里对你不好。”

  Amulet没预料Eros伯爵会有这种决定,她猛地抗议:“不!别要我走!”

  他说:“我不希望你为我受任何苦,这样的事不应该发生。”

  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就在情急之下,她说出最想说的话:“那是因为我爱你!我根本就没半分的痛苦!”

  Eros伯爵望着这个曾经令他心动过的女孩,就这样无言以对。

  Amulet流下泪来,鼻子也红了。她说:“我爱你,我想你得到最好的一切,最好的美食,最好的营养,最好的爱情……”

  Eros伯爵轻轻问:“Amulet,你明白我对Helen的感情吗?我根本离不开她。”

  Amulet就凄凄地告诉他:“所以我说,要你得到最好的爱情,我要让你心无旁骛地爱着你最爱的女人……我只想你活得好,吃得好……”

  他不由自主地心痛起来。她是那么虚弱、无助,她的凄凉全都因为他。忍不住,他趋前把她抱入怀,而她就在他的怀中轻轻颤抖,细细饮泣。

  他轻抚她的长发,她的体香就渗入他的官感中。这个是Amulet,她与Lady Helen有不一样的幽香,而这个她,又以另一种方式去爱他。她曾经打动过他,在这刻,爱情的余韵回来了,他觉得茫然,也不知如何再去拒绝她。

  他说:“你做的事是很无稽的。”

  她的哭泣声连绵。“我求求你,让我继续服侍你。”

  他就捧起她的小脸,告诉她:“Amulet,但你不是食物。”

  她闪着一双泪眼凝望他:“那么Amulet是什么?”

  他又答不出来。

  于是她说:“在你未知如何处理我之前,请让我成为你的食物。”

  Eros伯爵的心一寒。Amulet却含笑地望向他。

  他不可置信,也不能接受,他推开了怀中的她。“不!”

  Amulet锲而不舍。“你可以如此爱着她,我也可以用同样的分量来爱你!”

  在这一秒,他决定狠心起来。“你的爱,将不会得到回报。”

  她执迷地说:“我不要回报,我只要留在你身边。”

  望着她坚定的双眼,他实在弄不清下一步将会是怎样。他抽了一口冷气,这样说:“你想怎样就怎样,一天你厌倦了、疲累了,要走的话我不会留你。”

  说过后,Eros伯爵转身离开,带着那要摆脱纠缠急步离去的姿势。Amulet虚脱地围抱自己的身体,步履轻浮,她也快支持不下去。她痛苦地咬住唇,流着伤心的眼泪,她不能够相信,这个心目中最温柔的男人,竟然会说出世上最残忍的话。

  她掩着脸,跪下来,依着窗前痛哭。她快将十七岁了,一年前的生日,Eros伯爵对她一见钟情。只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她就尝尽了得而复失的滋味。

  一年前,他在她的家听到Diana Krall的《Cry me a River》,就情不自禁要与她共舞;到了如今,她才领略那首歌的心情,在最伤心处,心一刺痛,眼泪就如泉涌,要哭出一条河流,并不困难。

  他对她动过的情如今已烟消云散。怎会如此微不足道?这简直就是羞耻。一个女人,怎能容忍男人的心坎没有自己的印记;一个女人,不可以让男人说忘掉就忘掉;一个女人,怎可以就此服输!

  他给过她爱意,今日,却留下耻辱。他怎能够,完全说不爱就不爱!

  总该有点点余韵留下吧!

  Amulet的目光掠过窗外的草地,她看见Eros伯爵朝蝴蝶温室的方向走去。她抹走眼泪,站起来。

  这个男人对她动过心却又如今放弃她,就连他的背影,也带着对她的羞辱。

  一切,只因为那个睡不醒的女人。Amulet擤了擤鼻子,大概也是时候探望Lady Helen了。

  她走向同一楼层的医疗室,看护正推着一些仪器由房间走向走廊的尽头,Amulet礼貌地与对方打了招呼,然后就走进房间内,端坐到Lady Helen的跟前。

  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更不堪。一脸浮肿,雀斑满布,嘴唇涸干龟裂,整张脸粗糙不堪。真的讨厌极了,已经许久没看过如此叫人生厌不耐烦的脸。Amulet瞪着她,鄙夷到不得了。

  看护在进进出出,Amulet俯下身,以最温柔的姿势握着Lady Helen的手,也挤出一个温暖友爱的微笑。

  她默不作声,旁人看过来,还以为她在为病人祷告。

  她盯着床上的女人,心在说:“你凭什么得到他的爱?就凭你睡着不动?你凭什么打败我?凭你给过他的回忆?我不相信一个只会睡觉的女人有机会战胜一个行动的战士。你有多爱他?你会及得上我吗?你受了多少苦,我就要比你受更多的苦。如果女人所受的苦能打动一个男人,最后,我一定会赢这场仗。你有多爱他、有多为他吃苦,我就要比你更爱他,更为他受苦。一千倍一万倍,我都付出得起。爱情?痛苦?要多少我奉献多少。我是活生生的,我能做的比你多。在五百年前你得到他的心,以后的五百年,会由我得到。你好好睡吧,继续你的甜梦,你睡多一千年一万年,看看有什么男人能忍受一个永恒昏睡的女人。”

  最后,她以一个默然的冷笑作总结。

  “你记着我的话。我并不邪恶,只是太想得到他。”

  看护走近,她就装出画十字架的祈祷姿势,又向Lady Helen微微鞠躬,神情慈爱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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