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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谢


  跟一位男士认识了几年——杂在人群中那种认识——印象是平平凡凡、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甚至有时婆婆妈妈,人不讨厌,但是也不特别吸引人,总之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吧,我也不知其姓、不知其名。

  既然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有什么值得一提之处呢?起初我也如此想,直到有一天,朋友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才突然想起一张脸孔,才猛然省悟!原来这人就是那人。

  我依稀记得那个名字,记得我们念初中时,在不同的联欢会中见过那人几次,很出风头的男孩子,长得很帅,忧忧郁郁的一双浓眉,潇潇洒洒的风度,他走到哪里女孩子们的目光便跟到哪里,年纪比我们大了几岁的高班女生都春心荡漾起来,而那男孩子,老是翩翩地出现,可望而不可及的,有种俊逸的气质。那时我年纪还小,尚未对男孩子发生很大兴趣——也许,应该倒过来说,兴趣不大的原因,是明知道俊美青年不会对十二岁的小女生有兴趣——不过我也记得有过那么一张脸孔,那么的一个人。

  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人,简直不可置信。虽然五官大致相同,但是帅气没有了,潇洒也没有了,出众的风度亦没有了,如今,他只不过是个并不难看的普通男人而已。岁月,竟可剥夺那么多,眉宇间的动人气质,竟已荡然无存,拖着位典型家庭主妇型的太太,拖着两个小孩。

  昔日的美少年,如今只是个不起眼的住家男人,也不知是日子残酷,还是他凋谢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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