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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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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也有客观的凭据。” “那是什么?” “那是自孙凝口中身上所得到的资料。” 方佩瑜在孙凝处套取了很多有关香早源做事的成绩与手段,她记得孙凝曾在闲谈中这样说过:“到底是香家人,香早源处理信联的冗员很有一手,他的深沉果断,不动声色,实事求是,出入意表。我曾把这个观察告诉早儒,嘱他转告他母亲,想她会安慰。怕以前是没有机会让他大展拳脚之故。果然,香任哲平听了早儒的报告,很有些关于信联的大改革都装作知之为不知,放手让香早源去于。” 这段话蕴含了两种重要的意义,当方佩瑜转述之后,香早业立即听得出来。 其一,证明香早源有他不为人知的潜质。 其二,香任哲平并没有真正痛恨而放弃这个儿子。 “早业,我的推论不是凭空想象吧!” 香早业无辞以对。他心里还多一重不需再宣诸于口的资料,是关于老大香早晖的。 母亲之对香早晖溺爱,大有可能是因为早晖不是香任哲平亲生,为了表现自己的大方与涵养,终其一生,都会善待早晖,以此赢得美名。 当然,香早业对香任哲平的了解还差一筹,但落实早晖在香家的平安保险地位,还是有足够的证据的。 在如此一个复杂的环境内,香早业将如何自处呢?他斗得赢三个兄弟吗? 方佩瑜微微笑着献计说:“可以赢,只要你把岑春茹撤走,而换了我。” 如此的不可思议。 香早业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想了一想,他才说:“是因为你能为我带来商业机缘,使财富增加。” “岑春茹原本也有这个能力。” “那是为了你有本事帮我在香氏家族运筹帷幄,赢得母亲欢心。” “孙凝的这块料子绝不比我差呢。” 可是,香任哲平依然一见了孙凝的面,就剑拔弩张,形成僵局。 这阵子,香早儒与孙凝的破裂,证明幕后的香家太后 的确深具掣肘作用,她不喜欢的话,谁也不能踏入香家门 槛当名正言顺的香家少奶奶去。 孙凝如此一位才貌双全、身家清白的女人,为什么还 不合香任哲平心意? 香早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方佩瑜微微笑,也不解释,这可把香早业惹得急了,追问:“既是孙凝这么强,为什么还不能讨母亲欢心,你却有这个把握?” “孙凝太讲原则。” “母亲不喜欢讲原则吗?” “不是的,但你母亲讲的原则怕只有一个。” “什么?”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香早业微微一惊。 “怎么?你能为汝母辩护吗?” 香早业不敢回应。只好改变口风,说:“你肯迁就她吗?” 方佩瑜微笑,答:“不能单迁就。你母亲这种人对于迁就她的人会瞧不起,对不迁就她的人又看不顺眼。” “那要怎么样?” “要设法刻意迎合,再攻心取宠,然后反过来驾驭她。” 香早业呆望着方佩瑜,有一阵子的迷惘。 “早业,把我引介到你母亲跟前去,包保你能建立成万世基业。” 香早业微微地点了头。 方佩瑜的确有备而战。在她的策动下,香早业首先给香任哲平述说了经过。 “妈,这笔万无一失的贸易生意,只以经纪身分,转一转手就能抓到钱,很着数,几乎不需要本钱。” 香任哲平静坐在她的办公椅子上不动,定神地看着她的这个儿子,才缓缓地拿起了暖水杯,呷一口热茶,说:“早业,你哪儿来的这个好路数?有没有听过广东俗语说:‘哪有这么大的蛤蟆通街跳’?事出有因吧!” 香早业的脸稍红,讷讷地说:“我的一位好朋友认为我可以把这个业务计划办得更好!” “那就是说,你的这位好朋友原本是在处理这项生意的,对不对?” “对。” “照你所讲的数据,就是先有了内销及外销的合同,才去买备原料,互相对冲之后,胜券在握,且会赢得不少。那么,你的这位好朋友对你未免太照顾了。” “她对我的确很好。” “她是谁?” “方佩瑜。” “嗯。” “妈,你听过她?” “在本城的望族里,姓方的还算有地位。方佩瑜是独女吧!” “正式为方家承认的就只有佩瑜一人。” 香任哲平没有立即接腔,心里发酸。 男人一旦发达,外头惹下的家庭与子嗣一箩箩,真令人气愤。 一夫一妻制进行顺畅,好像在男人贫寒时方能获得保障。 “这事二嫂知道吗?” “春茹?” “对。她知道吗?”香任哲平重复。 香早业想丁一想,这样答:“有关这单与哈尔滨商场以及雅顿合作的生意,我没有向她透露。” 这就是说,生意的关系没有对岑春茹明言,可不表示其他情况对方就全然在梦中,不知不晓。 当然香任哲平有此一问,自有其道理在。 一旦受了方佩瑜的好处,香家和她之间就挂上钩子。 香任哲平怎么会不清楚这个道理? 香早业继续补充:“至于其他,我想,或者应该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才再面对现实,包括向春茹的正式交代。” 香任哲平点头。对儿子的这番话是受落的,最低限度证明他对自己的坦白和尊重。 “如果我的反应不如你的理想,你怎么办?”香任哲平还是向儿子紧迫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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