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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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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听不见我的问题?” 高掌西在慌忙地收拾梳妆台上倾倒的东西,心不在焉的答: “我在忙。” “我叫你把那穆亦蓝的电话号码给我。” “嗯。”高掌西仍把眼神专注在梳妆台上那倾倒了的一个名贵水晶香水瓶上,这句话绝对是言出无心的。 一则为他十分焦急,二则为高掌西做事素来稳守,所有在应酬场合与会议席上提过的人与事,她都会牢记。故而他这么说了。 当然,听者有意,感受自然不同。 高掌西甩一甩脑袋,坚决镇定下来,她答: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高掌西的语调因是带点紧张,故而听在庄钰华耳里,就觉着她的认真,于是回答说: “定北不是跟他是好朋友吗?他一定能找得到穆亦蓝的” 他这么一说,就有点解除警报了。高掌西听出语调来,那不是因为洞悉了秘密,而要找对方算账。 “那么,你去问问定北吧!” “你给弟弟拨个电话,成吗?” 高掌西想想,摇头: “我没这个空,你有的是秘书。” “这个时候打给秘书吗?” “有什么急事不可以等待到明天?” 庄钰华耸耸肩说: “我有重要事想跟他商量,谋求互相平分利益的紧密合作。” 天!高掌西差点拍额惊呼。 不知道有鬼没有,自从北京开始,穆亦蓝就像缠身索命的厉鬼,不肯摆脱。 “什人样的紧密合作?” “事态成熟时,不告诉你,你也会知道。” 高掌西只好不做声了。 “掌西,告诉我,你对那姓穆的医生,印象如何?” 高掌西已经把惊惶的情绪控制下来,故而对答得体。她不慌不忙的,把问题抛回对方手上去,道: “你呢,你觉得如何?” “可以相处吧!否则我不会想到合作,他不是个愚笨人,但聪明到哪儿去,就要观察下去才知道了。” 高掌西没有办法再答腔下去,她明白一个道理,凡是对某人某事发生了兴趣,就很自然地会探索对方的有关消息。 这个马脚她不能露,也不敢露,所以只好闭嘴。 无疑,她仍心慌意乱的,肯定这又是一个无眠的晚上。 高掌西抱住一本她百看不厌的小说,斜卧在书房的沙发床上,呆视着一堆蝇头小字,心却飞越时空,浮游在雨漆漆、月朦胧的黄狮寨巅。 她想念着那两天的情景,直至黎明达旦。 高掌西有一点非常过人之处,就是不论昨夜曾发生过什么难堪难受难过的事,属于过去的推悻,决不带到今朝来。这怕是城内女强人的一般特色。 她回到高氏办公大楼内,依然神采飞扬,不露疲态。没有人会者穿她心上曾因过度的混乱而渗出过血丝,觉着微微的痛楚来。 高掌西才踏进办公室,立即就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听秘书给她报告是日要召开的会议以及要赴的宴会。 在秘书提及今天中午是跟高定北一起进午膳时,高掌西抬起头来问: “只他一人?” “是的。” “什么时候订下来的约会?我并不知道。” “是这样的。”秘书解释:“原本今天中午,是德国来的彼特尔瓦先生,跟你洽谈在中国共同设汽车修理厂的事情,可是刚收到德国的传真,说飞机误点了,彼得尔瓦先生赶不及与你见面,抵达后再来电话相约。刚好高先生走过来找你,问你有没有约人午膳,我给他说了,他就嘱我写上他的名字。” 高掌西沉思了一会,没有做声。 秘书立即问: “高小姐,有改变没有?是不是要把高定北先生的约会推掉?” 她的沉默可能意味着不悦或已自有计划,故其秘书有此一问。 高掌西答: “不,不,我跟定北去吃中午饭好了。” 所以会有一阵子的犹豫,是因为高掌西一听是高定北邀约,心就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不知高定北会不会在庄钰华处得到什么有关穆亦蓝的消息,或者,等下午膳,高定北根本就在身边带一个人来。 这个人,她是愿意再见着他呢,抑或相见真如不见? 她忽尔的心上历乱起来。 自然,这个顾虑是多余的。 吃午饭时,只高定北一人。 他没有带同他的好朋友出席。 这是否教高掌西失望了,抑或是深深庆幸,又逃过一关?连她都弄不清楚。越弄不清楚,该人该事越是记牢心上,这种催化作用,高掌西只好知之为不知。 高定北跟她的一番谈话,也根本没有提起庄钰华有没有找过他,问他要穆亦蓝的电话。 高定北照往常一般,神情轻快地跟乃姊谈论着市场上的各种事态。 然后直到喝咖啡时,才算是言归正传,高定北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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