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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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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小心处理这种非比寻常的现象。 红颜白发,不一定相得益彰。 练重刚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何况,有可能一仗功成万骨枯,那就非要看清楚战胜品的价值不可! 早上回到办公室,冼太向我报道一连串要复的电话。 我问: “简祖谋先生没有摇过电话来?” 冼太摇摇头: “要找简先生吗?” “哦!不,不!”我实在没有什么要找老简的。“我只随意问问而已。” 下班后,我约好了周成和其余几个老友,到美国会的乡村俱乐部去,一半讲生意,一半闲聊。 没有人有意思游泳,我却坚持坐到泳池旁边去,欣赏初秋近郊的日落。 正在谈得人神,远望泳池一头,走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穿银灰色泳衣,甩着一头短发,在做下水前的热身运动。 那张脸,仰在余晖中,那么的似曾相识! 是程梦龙! 那女子“扑通”一声,就跳进泳池里,溅起的水花,缤纷跳跃,叫人眼花缭乱! 我不期然地站起来,等待着她自远游近! 仍是一张姣好的脸,自水中蓦地冒出来,在我视程之内! 我看清楚了。颓然坐回原位,有点失神。 不是程梦龙。 周成拿眼看我,脸上轻轻写了一个问号。 我不去理他。练某从来都不必向人交代些什么,除非那是间接地向自己交代的途径! 然而,我不大喜欢周成的眼神,的而且确,那使我心里好生尴尬。 也许是老羞成怒,我厉声吩咐周成: “为什么几个月都没有想过发帖子宴请那些跟上头有生意来往的老友?我们旗下没有中国贸易不等于可以疏忽关系!你且把各人的左右手都一并请了来,热闹一下!” 请客的名单,我一定要过目。 当冼太把宴请简祖谋等的编排座位表给我批阅时,我相当满意。 程梦龙将会陪末席,坐在我对面偏左。 星期五,晚上6时多,客人还未到。我早已淋过浴,穿戴停当,跑到楼下饭厅去,巡视。 第三章 管家戴林,是自乡下就跟我出身的。我们算得上3代交情,他父亲在我外祖家当差。戴林跟我——起长大,现在他儿子也任职练氏企业,职位不差,名为经理,手下三五十人,任他使唤。 我就是喜欢戴林做事交带妥贴,不让他退休。 绕桌行了一周,看见程梦龙的名片子,好端端地放在她的座位前面。我,打从心底里笑出来。 戴林匆匆走来,向我报告: “二少爷的电话!” 我接过: “家辉吗?什么事?” “今天忘了向你老请假,明天周末我跟几个朋友到泰国去,星期二晚才回港来:“ “为什么要到星期二晚?” “星期一反正是公众假期。” “去干什么?” “男孩子到青迈玩滑浪风帆。女孩子在曼谷拜四面佛!星期三见你,大哥会在香港,你有事可以找他!” 幸亏我心情好,否则准要说家辉几句,凡事心血来潮,想做就去做,毫无计划,这种恶习一生,如何得了? 况且,陪女孩广到泰国去,当街当巷拜佛,也成体统? 戴林开始把陆续而至的宾客引进客厅来,先饮杯鸡尾酒,再行晚膳。 全部是熟朋友,用不着说客气话,可是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 “今儿个见练兄容光焕发,喜气洋洋!” 门面话也好,实情也好,我笑得差不多合不拢嘴。 简祖谋到得最迟,可仍算守时。这是成功人士的好习惯,我们这班朋友很少缺了这个优点。 祖谋只一个人来。 我有点着急,脸上跟着微微发紧,正踌躇着如何开口询问。祖谋说: “练兄,我要代梦龙道歉,她明天下午要离港,今晚还要赶办很多事,下次再领盛情了。” 我心里很明显地感到不舒服。 一臂弯搂住简祖谋的肩,兴高采烈地踏入饭厅。我说:“简兄,你这老板未免刻薄些少,好好一个长周末,也不让手下轻松一下,老要人实心办事,还把人派出去海外公干!” “哪里的话!”简祖谋笑着分辩:“这是个什么年头呢?尤其是漂亮能干的女职员,对老板绝对没有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优待,我还敢待薄好帮手呢!是梦龙自己要趁这个周末,到泰国去度假,说不定拜拜四面佛,求个如意郎君!” 生意人聚在一起,任何场合都只管谈生意。 我最感兴趣的是地产,于是话题仍然是绕在土地上头转。我问简祖谋: “大陆特区如深圳的地产,已然日益涨价,但我仍然觉得在市场推广上欠缺全盘计划,单是向海外退休的中国籍人土宣传,就可能是份深不可测的浪费能量?” 简祖谋答: “绝对值得考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根本上,外资对东南亚地产一直频思染指,这未尝不是好现象,比较之下,大陆地产的倾销,仍属逊色。” 另一位跟东南亚和大陆有密切贸易来往的宾客孙道扬插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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