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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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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徐永禄手上有什么把握,如此的感动杜佑祺的心,现阶段依然未揭晓。 其实原因已不重要,后果已到了不得不正视、不得不承担的时候。 那就是英嘉成必须离开富恒,权位让予徐永禄。 英嘉成苦笑,真不是杜佑祺的对手,布一个局,再加几句说话,就把自己的火气撩起来,堕入他的陷阱之内。 现代人一讲骨气义气,就要付出代价。 英嘉成不再受杜佑祺的闲气,他就得放弃公司要辞退高级职员所作的赔偿。 谁叫他主动请辞?谁叫他不努力沉住气?直至杜佑祺觉得非要他让出位置来不可的一日,自然只得主动贡献一个“黄金握别”,把一张填写了很多个零的支票放到他的面前,才斯斯然离开富恒不迟。 当然,这要经历一个刻苦而可能没有什么自尊可言的过程,不是很多人捱得住。 英嘉成冷静下来,才洞悉乾坤,已经太迟。 唯一令自己稍为安慰的是,他为个人尊严能付出的,是物有所值。 何必要在自己年青有为之时,要食嗟来之食?东家不打打西家,天地之大总有藏身之所。 他很爽快地打好了辞职信,交给人事部,然后又嘱咐公关部取消宝缘花屋的户口。 不必要人家出声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连带这些附属的利益,都必须自行割舍,才是正经。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向姜宝缘交代一声。 英嘉成提早下班,直趋宝缘花屋。 花屋设在一个高尚的百货商场内,布置得相当雅丽明亮,让人透过一大片的玻璃窗望进去,已见繁花似锦的画面,已有芬芳浓郁的感觉。 英嘉成呆望着在柜位后收银,跟客人笑语娓娓的姜宝缘,百感交集。 从前,他未曾看得起过这女子。 认为姜宝缘的一切,均由他英嘉成一手赐予,包括舒适的家庭、可爱的儿女、以及见得光的地位;穿得光鲜。吃得丰富、住得华丽;一切的一切,姜宝缘都是受惠人、承恩者。 因而,他看她,不过是平庸的、随处可见的一个女人而已。 多年来顺境生活,感情上平静无波,更生枯燥。 于是一旦与乐秋心翻起滔天巨浪似的激情,益发觉得姜宝缘的不可取。 然,如今看她呢,纤瘦的身材,精灵的五官,我见尤怜。 再加上那遭逢逆境、接受考验而显露的一身傲骨,灼灼然汇聚为一股独特的气质,薰人欲醉。 他深感难堪、歉疚。 他是太看扁她了。 英嘉成推门走进花店,随即响起了柔和的铃声,姜宝缘抬起头来,看着走进来的客人。微笑道: “是你!” 不知道二人心上是不是都浮泛起一些爱情故事的情节,男主角走进女主角的花店来,买花做人情,却忽然的爱上了女主角,花全部都买下,只送她一人。 “这么早下班?还是路过?”姜宝缘说。 “不,专诚拜访。” “多谢。” “宝缘,”英嘉成讪讪地说:“刚才我通知了富恒的公关部,结束了你花屋的户口了,过一阵子,我定了去向,再帮你的忙。” 姜宝缘先是一呆。随即自柜位走了出来,依然平静地说:“不要紧。我这儿地方不多,要不要到隔壁餐厅去喝杯咖啡?”坐在咖啡室里头,英嘉成一股脑儿,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遭遇与辞职事件告诉了姜宝缘。 姜宝缘拍着英嘉成的手,说: “大丈夫能屈能伸。嘉成,这些年来,你太顺境,也不是绝好的事。或会为今次的风浪,得出个事业上的突破来亦未可料,凡事都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英嘉成望住了姜宝缘,感触良多,说: “宝缘,是不是我们的离异,对你都可能是福不是祸了?” “嘉成,我们现今是老朋友了,你这样子说,真叫我无从作答,要欺骗你,固非我所愿。要坦白,或许你会误会我在故意刺激你。” “我知道你不会。” “那就好。嘉成,我总要设法好好的、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是吧、生命还这么漫长,自闭与自苦都不是办法。”姜宝缘说:“就活像如今你离开了富恒,不管是被迫的抑或自愿的,老实说,也只有希望经此一役,得到一个处事上的宝贵教训,有益于将来。若不努力的化险为夷,设法于因祸得福。是对自己不起的。” 说得太对没有了。 从前,非但没有发现姜宝缘的智慧,他们夫妇俩也从未曾如此开怀的谈论过人生,交换过意见。 宝缘说得对,他们现今是一对很要好的老朋友。 离开宝缘花屋时,英嘉成挑了一大盒用白色康乃馨堆砌成的鲜花,笑问宝缘: “这康乃馨又名毋忘我吗?” 宝缘点头。 “能给我一个8折?”“7折也可以。”宝缘笑。“多谢,老板娘。”随即付足了钱,再问:“是有张礼品卡附送吗?”“对。请把收花人的姓名地址填妥,我们自会送去。” “服务一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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